衣服是被撕開的,上麵帶著濃鬱的血腥味,而且肉眼可見,這件衣服血跡斑斑。


    有些血液,明顯是才剛剛凝結上去的。


    這就說明,受傷沒過幾天。


    也就是說,前幾天的時候湯玉就已經被追殺過一次了?


    陳安扭頭看向了陳達:“你一直跟他在一起,他有沒有被追殺,你不知道?”


    陳達冥思苦想,最終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就是上次我晚上回來,給他帶飯,一走進他的房間,就是一股子血腥味。”


    “大哥,肯定就是那天受的傷。”


    陳安皺眉道:“既然早就被追殺過,那他為什麽不告訴大家?”


    陳達搖了搖頭,嘟囔著道:“可能是怕我們擔心吧。”


    “湯玉是個悶葫蘆,心裏有事也從來不跟我們說啊。”


    聽到這話,陳安忽然心中一酸。


    他仿佛能想象到前幾天湯玉被追殺的畫麵了。


    同樣是十幾個黑衣人追殺他,他受了不少傷,才堪堪逃走,回到家中,卻因為怕陳達和自己擔心,於是便偷偷掩蓋了這個事實,選擇了獨自承擔。


    可陳安難以想象,他獨自一人坐在這擦拭傷口,是有何等孤獨。


    到了第二天,又要像個沒事人似的,繼續掩蓋。


    難怪這兩天練習擒拿術,陳安都感覺他力不從心,為此還訓了他兩句,他都默不作聲,默默承認。


    若非今天被抓了,隻怕他還想掩飾被追殺這件事吧。


    深吸了一口氣,陳安看向陳達:“一定要找到他,挖出幕後真凶。”


    陳達重重點頭。


    隨後兩兄弟這才走出了湯玉家中,繼續陷入黑夜搜索。


    ……


    隻是,哪怕打死陳安估計也想不到,湯玉已經被抓到劉家大宅來了。


    陳安不是傻子,也清楚劉阿四那天流露出的眼神,明顯就是對自己有敵意。


    可是陳安萬萬想不到,劉阿四抓人,會抓到湯玉的身上去。


    所以,思維的誤差,導致了他遲遲沒有想到劉阿四頭上。


    而此時,劉家大宅中。


    正廳內,擺著的還是靈堂,一口棺淳擺在正中央,裏麵躺著的是劉繼。


    其實,頭七早就已經過了,按理來說前兩天就該下葬。


    可是劉阿四不讓,大家便誰都不敢碰那棺材了,生生讓靈堂多擺了好幾天。


    而劉阿四最終的目的,自然是想讓劉繼眼睜睜看著劉阿四給他報仇了。


    所以,被抓的湯玉,被帶到了這裏。


    並且,跪在了劉繼的棺材前。


    四周,是十幾個黑衣人守著。


    趁著夜色,劉阿四盯著被綁成粽子的湯玉,冷笑一聲道:“湯玉,我真想砍了你的腦袋,給我女婿祭酒啊。”


    “可是我不能這麽做,害死我女婿的肯定不止你一個人,你得開口說話啊。”


    “隻有你開口說話,我才能把你幕後所有人都給揪出來。”


    頓了頓,劉阿四目光深寒地盯著湯玉:“說說吧,你攛掇劉繼出城,是不是陳安在暗中指使?”


    湯玉麵色微微蒼白,但卻麵無表情,沒有任何回應。


    對於劉阿四,他無話可說。


    劉阿四麵色一寒:“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冥頑不靈,隻要把陳安供出來,我放你一馬,否則你全家人都休想活命!”


    湯玉終於抬頭看他,冷漠道:“我沒有家人,光棍一個。”


    劉阿四一愣,咬牙道:“隻要你把陳安供出來,我給你找個女娃,讓你成家生子怎麽樣?”


    “我對女人不感興趣。”湯玉搖頭。


    劉阿四道:“那你怎麽樣才能把陳安供出來?”


    湯玉輕輕搖頭,目光凜然,仿佛一身正氣,剛正不阿:“湯玉何人?豈能忘恩負義。”


    “大哥以真心待我,我便報之真心,忘恩負義,世人恥笑。”


    劉阿四咬牙切齒:“好啊,還是個硬骨頭。”


    說罷,他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百戶道:“咱們審問金人的時候不是有那麽多刑具嗎?你去把那些最狠的刑具都給我拿過來,我不信他不開口。”


    “是!”那位百戶點頭,立刻前往大同地牢。


    就這樣,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後。


    那位百戶抬著各種各樣的刑具,進了靈堂。


    這其中,便有老虎凳,點天燈等各種酷刑,別說是湯玉,就算是骨頭最硬的金人都得開口!


    “扶他上老虎凳坐坐。”劉阿四沉聲道。


    幾個黑衣人便立刻扶著湯玉,朝著那滿是釘子的老虎凳走去。


    湯玉目光凜然,並沒有畏懼。


    待那幾個黑衣人強行按住湯玉,逼迫湯玉猛地坐下去。


    頃刻間,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了肉疼。


    劉阿四也死死地盯著對方。


    唯有湯玉坐在老虎凳上,臉色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隻是眉頭微微一皺。


    伴隨著時間流逝,湯玉的臉色越發蒼白,但卻連一聲悶哼都沒有,更沒有半點想要說話的意思。


    哪怕是金人,都沒有這麽硬的骨頭吧?


    劉阿四眼中露出一絲欣賞,卻又狠厲起來:“到底供不供出來?供出來後,你做我的手下,繼承我的位置。”


    湯玉置若罔聞,仿佛沒聽見一般。


    他不像陳達一樣,是個外向,性格毛毛躁躁的人。


    他與陳達的性格相反,有些內向,有些沉默寡言,更不善於表達自己,但他的腦子一定比陳達更好使。


    他知道劉阿四想要自己供出陳安的目的。


    一旦供出陳安,那劉阿四就可以拿著供詞去找永安侯,到時候陳安必定垮台,戕害同僚是斬頭的死罪啊。


    他湯玉怎麽忍心,讓兄弟去死?


    “沒聽見?還是不肯說?”劉阿四的耐心,正在一點點被湯玉給消磨。


    湯玉依舊沒有搭理對方。


    劉阿四寒聲道:“拿刀來!”


    身邊的百戶有些擔憂道:“老大,要是把他殺了,那什麽時候才能找到證據?”


    劉阿四怒吼道:“拿刀來!”


    那百戶沒了辦法,隻能抽出腰間的佩刀,遞給了劉阿四。


    劉阿四直接將刀架在了湯玉的脖子上,失控般怒吼道:“說!快說!不說我挖了你家三代祖墳,你所有的旁係親戚,我全都給找出來一個個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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