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後院,此時柳夫人還坐在石桌上等待著他回來。


    見到柳狂回來了,柳夫人不由疑惑地詢問道:“怎麽了,又是什麽事情?”


    經過了邊疆的事情之後,陳安已經將後金打得傷了元氣,所以這一段時間裏麵,後金都在進行整頓,也沒有再繼續攻擊大周的邊境。


    也使得他們換來了片刻的安寧。


    這麽久都沒有來戰報了,所以柳夫人擔憂又是戰報硬起來的。


    不過聽見了柳夫人這話,柳狂卻嗬嗬一笑道:“沒事,就是一些小事情而已,我們繼續聊我們的。”


    柳夫人聞言,微微頷首,心中突然放下心來了。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柳夫人忽然又想起了些什麽,看向柳狂道:“我已經許久沒有見到女兒了,也不知道女兒在那邊過得怎麽樣了,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這些我這個為娘的都不清楚。”


    “哎,我有些想她了。”


    “二十年來,很少離開過我身邊,現在一走就是這麽久,還是陝西那種亂的地方,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柳狂連忙打馬哈哈:“沒事的,有陳安在,還有誰能傷害她,估計她在陝西過好日子呢。”


    柳夫人狠狠地瞪了柳狂一眼,有些不滿地說道:“你成天在乎的就是你的軍務,從來沒見到你關心過女兒一句話,你這是當爹的人嗎?”


    柳夫人的話,讓柳狂有些啞然:“那不然呢,我還能天天把女兒掛在嘴邊啊。”


    柳夫人撲通一聲站起身,隨即鄭重道:“我想清楚了,我要去陝西一趟,看看女兒。”


    “他們大婚也有一段時間了,怎麽沒有聽到他們有動靜啊。”


    “不行,我得去監督監督。”


    聽見柳夫人這話,柳狂頓時哭笑不得,連忙說道:“監督什麽?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陝西那是什麽地方,你要是獨自去了,誰能放心?”


    “不許去。”


    柳夫人聽見柳狂竟然如此阻止,不由得更加好奇:“你為什麽不讓我去?”


    柳狂道:“路途遙遠,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等陳安將陝西省的剿匪任務完成之後,自然就會回來了。”


    柳夫人不屑道:“那得等到什麽時候去啊,我現在就要去陝西省看看。”


    現在情況嚴重,而且陳安正是被逼造反的時候,要是這個時候讓她去,那不是給陳安添亂嗎?


    想到這裏,柳狂更是搖頭道:“你不能去,你去了就是打擾人家。”


    柳狂深諳朝廷之道,所以他很清楚。


    即便是陳安現在造反,他相信陳安要是有苦難言的,更何況他還被朝廷冤枉,說是他水淹了隴縣。


    這樣的罪名,放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相信他都不能接受。


    而且陳安也絕對不能認栽,因為一旦背下這個黑鍋,那就沒有生還的餘地了。


    這些,作為嶽父的柳狂心中都很清楚。


    雖然不希望陳安走到這一步,但柳狂此時也隻能默默地不說話了。


    “我怎麽打擾人家了?我是去看看女兒,去幫幫他們的。”柳夫人不滿地說道。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


    老管家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隨即連忙撲通一聲,跪在了柳夫人的麵前,嚎啕大哭道:“夫人,老爺,大事不好了!”


    柳狂一臉不滿地望著對方:“幹什麽啊,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啊,我們鎮國公府還要不要麵子了?”


    老管家哀嚎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大同城現在都已經傳遍了,說姑爺造反,犯了謀逆的大罪啊!”


    “他們都說姑爺水淹三萬百姓,害得生靈塗炭,朝野震怒,要誅殺姑爺啊。”


    老管家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整個人都險些要暈厥過去了。


    而聽見這樣的話,柳狂神色一變。


    而至於柳夫人的臉色也早已經變得比煤炭還要難看,她整個人頃刻間便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要摔下去了。


    老管家哀嚎道:“老爺,夫人,這可怎麽辦啊?”


    柳夫人站在原地,被柳狂強行扶住,這才堪堪穩住了身體,再看向那個管家的時候,她顫抖著聲音道:“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老管家一邊流淚,一邊愣是不敢再開口了。


    因為他怕他繼續開口的話,會刺激到柳夫人的身體,讓她一時間受不了打擊。


    柳狂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眼神中又閃過了一抹殺意,隻不過這抹殺意轉瞬即逝。


    很顯然……


    他柳狂交友不慎啊。


    若非交到這樣的朋友,又怎麽會換來這樣的結果啊。


    很明顯,大同城突然傳遍了陳安的消息,肯定就是那個將士到處亂說的。


    他才剛剛離開了鎮國公府,可轉頭就將消息傳遍全城,若非洪承綢態度曖昧,那個將士又怎麽幹這麽做啊。


    這下可好,直接將消息傳遍了整個大同城,就算是柳狂想要隱瞞,都做不到了。


    再看向柳夫人,柳狂深吸了一口氣:“別嚇壞了身子,這件事情我早就已經知道了,沒必要一驚一乍的。”


    “咱們絕對不能自亂陣腳,明白了嗎?”


    自亂陣腳?


    聽見柳狂的話,柳夫人頓時發飆了。


    她看向柳狂,滿臉的憤怒道:“這件事情你早就已經知道了?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還要隱瞞我?”


    “難怪你不讓我去陝西,原來早就已經發生了這檔子事是吧?”


    “我這不是怕你瞎操心嗎?更何況我也隻是今天上午得到的消息,誰能想到傳的這麽快,已經傳得到處都是了。”柳狂連忙解釋。


    柳夫人眼神中更加堅定,她強撐著身子道:“我要去陝西!”


    “陳安突然造反,這裏麵絕對有原因,我可告訴你,你要是不支持他,那他就沒有活路了啊。”


    柳狂輕輕地歎息一聲,搖頭道:“你不能去,眼下陝西局麵複雜,你要送去了,還不知道能給陳安添加多少麻煩。”


    “那你幫幫他啊?”柳夫人焦急道。


    “他是咱們的女婿,是女兒的夫君,他突然造反,肯定是被逼無奈的,你身為嶽父,你必須要幫他啊,不然他可怎麽度過這一關?”


    婦道人家,不知道那些彎彎繞的情況,


    但是她卻清楚一點,那就是陳安是她的女婿,是他們鎮國公府的女婿!


    隻要陳安有事,那他們就絕對不能不管!


    柳狂搖了搖頭道:“此事,我不管才是最好的結果,一旦我管了,那才是最壞的結果。”


    “我得去一趟陝西,我得去看看他們。”柳夫人道。


    柳狂還想要再說點什麽,可是看見柳夫人那麽堅定的神色,頓時啞口無言,點了點頭道:“行,既然你要去,那就去吧。”


    “我明天就給你安排車馬,護送你去陝西。”


    柳夫人輕輕地點頭,但仍舊腿軟,她心中此刻對遠在千裏之外的女兒女婿,早已經操碎了心。


    這可怎麽辦?


    謀反……


    這是殺九族的大罪。


    在不清楚裏麵原因的情況下,柳夫人也不敢妄自下決斷,她必須要親自去看看才能知道!


    第二天一早,柳狂親自將柳夫人受了傷下了馬車,然後站在馬車下麵叮囑著。


    “你這一路上,最好什麽話都別說,一定要記得隱瞞自己的身份,現在是敏感特殊時期,你偷偷地到陝西就可以,前往不要驚動任何人。”柳狂說道。


    聽見丈夫的話,柳夫人也連忙點點頭,心中有些緊張。


    她從未出過遠門啊。


    這二十年來,除了跟隨著夫君跑到這大同城來,她便哪裏都沒有去過了。


    而且,現在還是她一個人出遠門。


    別看她平時在家裏耀武揚威的,可是出了門,她就有些緊張了。


    但是,為了女兒女婿,她還是強行將這些情緒都壓在心中,不讓別人知曉。


    “我知道了。”柳夫人說道。


    柳狂掀下簾子,這才讓將士們出發。


    為了保護夫人的安全,柳狂特意安排了一百將士,將她送到陝西去。


    這一行,應當是萬無一失的。


    很快,馬車緩緩啟動,柳夫人坐在馬車內,心中憂心忡忡。


    這一路從鎮國公府到城門口,都能聽見百姓們的議論。


    “你們聽說了嗎?陳安造反了。”


    “嗬嗬,陳將軍造反,那不是早就預見的事情嗎?就憑朝廷那個樣子,陳將軍不造反才怪。”


    “肯定是朝廷把人家逼得造反的,要不然人家怎麽可能會造反?而且陳將軍一直都很愛惜百姓,愛惜咱們,怎麽到了陝西,就把人家陝西的百姓給衝了?”


    “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這根本就是朝廷故意給陳將軍扣帽子的!”


    “隻可惜我們都是老百姓,不能為陳將軍申冤,否則我非得跑到京城去。”


    ……


    聽著四周這樣的話,柳夫人的心中越發地複雜了。


    在她看來,陳安若是沒有被逼到極致,也絕對不會走上這一步的。


    現在,她對陳安和柳薇兒兩人,實在是操心啊。


    就這般,馬車緩緩離開了大同城,然後朝著陝西省的方向狂奔而去。


    “快點,盡快趕到陝西,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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