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能不著急?你知不知道此時此刻我寧可與小安易地而處?我寧願被綁架的人是我自己!”白奕辰直直的看著安士朋,一整夜的擔憂和焦慮讓他的情緒終於爆發,他怒道,“可是現在我們不能自亂陣腳,既然確定了小安被帶到了高家老宅,那麽情況應該比他被藏在什麽亂七八糟的地方樂觀得多!因為至少高遠不敢在自己的家裏亂來!高家不同於單家,那裏警衛森嚴,如果你現在貿貿然闖過去,萬一沒能救出小安,反倒把自己搭進去,情況就會更加棘手。”    他說著,歎了口氣,道:“沒想到高遠這次,倒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    安士朋聞言急道:“那怎麽辦,難道我們就什麽都不做,就這樣幹等著?”    “為什麽要幹等著?我們現在就去救人!”白奕辰說完,抓起外套就往門外走,邊走邊打電話給陸遠,讓他通知所有隊員,裝備整齊,到高家老宅門口集合。    陸遠接到命令的時候,有些猶豫,並且小心翼翼的提醒白奕辰這樣做可能會有的後果:“私自動用國家力量,擅闖京城民居,這種行為是要上軍事法庭受到處分的!”    “你隻要讓隊員按我說的去做就行了,出了什麽事都由我來背著!”白奕辰說完,便狠狠掛斷了電話,迅速上了車。    白奕辰發動車子,看著同樣坐在副駕駛上的安士朋,眼裏燃燒著明顯的怒意:“他高遠認為我白奕辰這一輩子沒有血性,隻會在背地裏用陰謀算計人,所以篤定了我不敢去高家明著要人。”他狠狠地踩下了油門,同時一字一句的道,“可是他卻沒有料到,小安就是我的生命,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任何人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車子絕塵而去,揚起一陣塵土,而剛剛平靜下來的京城又將掀起一場新的風暴……    高家老爺子現在很不爽,當然,大冬天的,任誰碰到沒有邀請而且在淩晨五點便上門拜訪的訪客的時候,心情都不會很好,更別說這個不速之客還氣勢洶洶的帶了不少全副武裝的軍人。    於是,高老爺子再也顧不得輩分形象,氣的對白奕辰跳腳大罵。而白奕辰則等他罵完之後,才麵上惶恐內裏強硬的道:“老爺子,真是對不起,我知道我這麽做有些失禮,但是事出緊急,無論如何我們也要盡快將人找到,所以還的請您體諒!您放心,事後我一定認打認罰,上門來找您負荊請罪。”    “你放屁!”高老爺子指著白奕辰破口大罵,“你當我高家是什麽地方?居然敢大張旗鼓的進來找一個大夫!我高家用得著去外麵綁架大夫嗎?我看你明明就是來找茬的!白奕辰,你年紀輕輕,做事還是要給自己留條後路的好!我高家不是哪個小輩說來就能來的?你要是再這樣下去,就算有盛博和沈家給你撐腰,我豁出這張老臉不要,也要讓你受點教訓!”    白奕辰見高老爺子暴怒,隻是冷靜地道:“高老爺子,您先別動怒,我們有證據,可以確定人的確是被令孫高遠帶到了高家,至今沒有出來。而且這個大夫不是一般人,他不但治好了唐家長孫唐寧的腿,前一陣子還治好了蘇老的中風。這樣重要的人要是在高家出了什麽事請,老爺子您也不好收場吧?”    高老爺子聞言心裏一沉,由於孫子高遠和白奕辰結怨,他對白奕辰的情況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是他沒想到,姓白的這個小輩身邊的大夫居然是個這麽重要的角色。他回頭再想想自己孫子平日裏的行事作風,心裏便對此事信了幾分。但是無論此人是否像他說的一樣,此時此刻就在高家,他都不可能讓白奕辰真的自己去找。    所以眼下,隻能先將白奕辰打發走,再讓自家的小兔崽子趕緊放人,憑著它高家的勢力,綁架這種事情雖然可以壓下去,但說出去也絕對對自家的政治前途有害無益。    想到這裏,高老爺子一瞪眼,道:“你不用拿這種話來威脅我,我當年在戰場上殺小鬼子的時候,你父親還在喝奶呢!我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我不追究你今天的無理,你趕緊走吧。”說完,還貌似大度的衝白奕辰揮手趕人。    白奕辰本就心中焦急,此刻見高老爺子這種態度,便再也忍不住了,他沉聲道:“既然這樣的話,我就隻能得罪您老了。”說完,他不再理會氣的身體直打晃的高老爺子,回身冷聲對陸遠道:“你帶人去高遠住的地方,給我搜。”    “白奕辰,你放肆!我看你敢!”高老爺子見狀急忙喝道,“我看誰敢在我高家亂來!!”    高老爺子此刻心裏直上火:他高家今天要是被一個小輩帶人給帶人搜了,那自己的老臉可是被人扔在地上,踩得一點不剩了,以後他老高在京城還有什麽臉麵說話?    白奕辰此刻也怒了,他強硬的道:“既然您老這麽說,我就隻能放肆了。”隨即,他對安士朋道,“麻煩你帶路去高遠住的地方,陸遠他們跟著你,我隨後就到!”    “白奕辰,你要是敢在我家動手,我就扒了你的皮!”高老爺子見白奕辰這樣不把自己放在眼裏,氣的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他甚至在心裏暗自發狠道:如果這事是真的,寧可在打發他走之後偷偷讓這個大夫人間蒸發,也不能讓白奕辰在自己家裏找到人!    白奕辰此刻心急如焚,再也顧不得與白老爺子多說,他直接對陸遠下令道:“你跟安先生去,這一路上要人有人敢攔,就給我動手!”然後,他對高老爺子道,“您老要是有興趣,也跟我過去看看吧。”    說完,他不再理會高老爺子的反應,直接跟著陸遠他們走了出去。    高老爺子沒想到白奕辰居然張狂至此,此刻他除了在心裏暗罵白奕辰和惹事的高遠之外,也隻能心中憋氣,兩眼發花的跟著白奕辰往後院走去。    由於高老爺子的出現,所以高家的警衛即使在看到一群荷槍實彈的人闖進高家內院的時候,也隻是麵麵相覷,沒敢上前阻攔。於是,一行人很快來到高遠的房間,不料卻撲了個空。安士朋轉念一想,沒等高老爺子發飆,便轉身直接朝高達住的房間走去。    眾人還沒有靠近,便聽到屋中傳來異常的響動,白奕辰心裏一急,三步並作兩步趕到最前麵,用腳踹開門,可是,屋內的情景卻讓所有的人目瞪口呆,隻見高遠帶著手銬,雙手抱頭倒在地上,整個人蜷成一團,而安然則站在一邊,拿著高遠的手機正準備打電話……    其實說起來,高遠也真是倒黴透頂。    他本來就因為家裏藏了個人,所以一整晚幾乎沒怎麽睡好,因此清晨白奕辰帶人衝擊高家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在那一瞬間也真正的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了害怕。不過他沒敢去前廳,隻是在想了想之後,來到鎖著安然的房間,想要趁著白奕辰等人被高老爺子攔住的時候將人轉移。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的人在給安然用迷藥的時候,出了岔子。    本來高遠給安然用的藥量足以迷翻他四十八個小時,但是由於安然從小便接觸醫藥,因此身體有了很強的抗藥性,所以在白奕辰來之前,他便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安然先是定了定神,在確認屋內屋外都沒有動靜之後,便有些吃力的用手在白袍的口袋裏摸出順手放進去的銀針,用安士朋教的方法,飛快的打開了手銬和腳鐐。然後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身體,開始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由於怕驚動高遠,所以安然沒有開燈,但是他還是能夠感覺到,自己所在的應該是某個人的臥室,不過屋中似乎並不經常通風,並且有股怪怪的味道,看來應該很久沒有人在這裏住了。    安然輕輕的推了推門,發現已經從外麵被反鎖,而房間的窗戶也全部被鎖死,所以他有些泄氣的回到床上坐下,絞盡腦汁的想辦法逃離這裏。正在他考慮要不要幹脆用暴力破窗而出的時候,門口卻突然傳來了一絲響動。    安然聽到之後,連忙跑回床上躺著,打算找機會逃走,卻見高遠鬼鬼祟祟的走了進來。他來到床邊,還沒來得及伸手碰安然,便被床上突然坐起的人嚇了一跳,然後他隻感覺手腕被抓住,一個天旋地轉便被狠狠的摔在地上,頓時,他隻覺得五髒六腑幾乎都被摔了出來,然後就是一陣眩暈。    高遠還沒從眩暈中清醒過來,便聽見哢哢兩聲,他隻覺得雙手手腕多了冰涼堅硬的東西,很快他就明白了,那是手銬。    高遠此時已經顧不得去想為什麽安然會這麽早醒來,以及為什麽他會掙脫手銬並且銬住自己。因為根本容不得他多想,憋了一肚子火的安然已經捏起拳頭,劈頭蓋臉的對準他的身上打了下來。    因為之前被槍口指著威脅受了驚嚇,再加上被迷暈,囚禁,因此安然已經火到極點。他此時見高遠自投羅網,便再也顧不得其他,隻想先狠狠的將眼前的人胖揍一頓,出了這口氣再說。    高遠身手本就不如安然,再加上雙手被製,因此更是毫無反抗之力。他本有心叫人幫忙,但苦於害怕被白奕辰發現之後找到這裏,便隻能咬牙忍著,心裏則暗自想著要不然幹脆就這麽被打暈過去算了——他此時此刻是真的沒有勇氣再麵對接下來的事情了。    不過安然才不會就這麽讓他如願,他雖然怒極,但是心裏明白,自己可以將高遠打成豬頭,但是卻不能真的把他打傷打殘,那樣會給白奕辰帶來麻煩。不過從小跟著安士朋習武的他,自然知道人身上什麽地方打起來又痛又不會造成嚴重傷害,於是他專挑那種地方打,令高遠即使痛得死的心都有,但是卻不會真的被打昏過去。    安然在終於打累了之後,便微喘著在高遠的衣服口袋裏摸出手機,正準備給白奕辰打電話的時候,卻聽見外麵傳來響動,然後大門便被一腳踹開,借著清晨的微光,他一眼便看見許多熟悉的人正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而為首的,正是一臉焦急的白奕辰。    安然呆呆的看著白奕辰,突然覺得心裏一熱,被綁架被囚禁的委屈瞬間湧上了心頭,他扔下手中的電話,看也沒看此刻縮成一團的高遠,委屈的衝白奕辰道:“白二哥,你怎麽來的這麽晚。”隨即,他指著被手機扔中額頭的某人有些委屈的告狀道,“他欺負我……”    被手機砸的頭暈腦脹的高遠要不是此刻說不出話來,真的很想站起來質問一下安然:自己是眼瞎了把他綁來沒錯,可是畢竟除了下點迷藥之外,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啊!哪像他,狠狠的暴打了自己一頓不說,居然還惡人先告狀……到底是誰欺負誰呀?!    白奕辰沒有立刻回答安然的話,他用目光急切的上下打量著愛人的情況,知道確定他的確是沒有什麽事情之後,這才脫下外套,披在安然的身上,理都沒理高家眾人,邊攬著他邊往外走,道:“謝天謝地,你沒事就好,你放心,他敢欺負你,回頭我幫你討回公道……”    高老爺子見白奕辰完全無視自己的舉動,再看著自己被打的基本看不出原型的孫子,心裏又氣又恨,他本想發飆,可是轉念一想畢竟是自家孫子理虧在先,綁架囚禁被當場抓包,到哪裏也講不出道理。最終也隻能是哆嗦著嘴唇,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雖然安然在被“綁架”不到24小時之內便被成功“救出”,但是整件事情並沒有就這樣結束。    因為就算白奕辰是以救人為借口,但是他也畢竟是在沒有接到命令的情況下,擅自帶著部隊衝進了京城大佬的家中,於是,高老爺子便發動高家在軍隊的勢力,以此為借口,將此事遞交上了軍部。    沈擎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動員一切力量從中斡旋,於是,高、沈兩家至此開始了拉鋸戰,甚至兩家勢力之間的矛盾曾經幾度進入白熱化的狀態,因此軍部一直遲遲沒有給與判定。最後,還是蘇老親自打電話給軍部,為此事定了調子:“這件事情兩方都有錯,而且都是年輕人,沒有必要上升到這種高度。高家有錯在先,就不要再追著不放了。”    至此,白奕辰的危機才正式宣告解除。    令人不解的是,上次在單家的事情上隱隱偏向白奕辰的唐家,居然對這次的事情沒有任何的表態。就在大家都猜測上次的事情是巧合,而白奕辰本人和唐家並沒有什麽關係的時候,唐家終於出手了。    高遠之前被壓下的欠債事件突然被人翻了出來,而且被勒令趕緊清償債務。於是擺在高家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是替高遠清償欠天朝的巨額債務,二是被以行賄罪起訴,進去坐牢。    由於高遠欠的債務巨額太大,高家即便能拿出來,也不敢償還,因此高老爺子無奈之下,隻好含淚讓自己的孫子進了監獄。不過經過此事,高老爺子就像是被人當眾狠狠刪了一個大耳光,晚年名聲不保不說,高家的人在京城裏也很難再抬起頭了。    至於事後唐老爺子由於白奕辰沒有照顧好孫子,安士朋沒有看好“師弟”,而將所有有關人員叫去痛罵一頓這種事情,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不過不管怎樣,在所有的事情終於塵埃落定的時候,天朝的新年終於到來了。    與往年相比,白奕辰家今年顯得很熱鬧,因為家裏不但多了安然,還多了白振鳴,白奕哲和安士朋,就連陳安,也在白振鳴的要求下留了下來。    年三十的晚上,白振鳴和陳安坐在沙發上看春晚,白奕辰和安然在二樓享受二人世界,安士朋則帶著白奕哲出去轉悠。零點的鍾聲響起的時候,院子裏突然想起了鞭炮聲,然後美麗的焰火衝天而起,在深藍的夜空中顯得更加絢麗奪目。    安然好奇地站在窗前看,白奕辰則從身後環住他的腰,將下巴擱在他肩窩上笑道:“是你師父帶著白奕哲在體驗‘中國年’,想要一起去嗎?!”    安然聞言,笑著搖了搖頭,道:“不了,這樣和你待在一起就很好。”    白奕辰聞言不由得緊了緊手臂,他吻了吻愛人的額頭,輕輕的道:“小安,新年快樂,我愛你。”    安然輕笑著回吻他,道:“嗯,新年快樂,我也愛你。”    白奕辰看著懷中的愛人,心中的幸福感滿的快要溢出來,他緊緊摟住了愛人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加深了這個吻。    樓下白振鳴和陳安的談話聲隱隱傳來,窗外除了鞭炮禮花的聲音之外,還有安士朋和白奕哲帶著小區裏孩子玩鬧的聲音,以及唐老爺子帶著唐寧季景來串門的呼叫聲,而屋內兩個緊緊相擁的身影,卻融合成寒冷的冬日裏最溫暖的一幅畫麵……    ——正文完——        第89章        站在自己事業巔峰的時候,盛博經常在想,如果當年自己的家裏沒有經過那場變故,自己是否還會和沈擎相遇?    隨即,他搖頭暗笑:一定不會的,如果是那樣的話,自己現在應該是一個大學教授或者是自由職業者,有著正常的家庭,而且自己的生活也絕非是現在這個樣子。    家裏出事的時候,盛博剛剛考上大學,在辦完父親的葬禮之後,姐姐盛盈告訴他,讓他不必多想,專心學業,一切都由她來安排。彼時的盛博絲毫未體會到姐姐當時的艱難,而是聽信了姐姐的話,懷著對父親的思念和對姐姐的感激回到了學校,繼續他的漢語言文學研究。    不過命運似乎並不想讓盛博就這樣平淡的過完一生,父親僅僅過世不到半年,京城便傳來了噩耗,姐姐由於家裏失勢被白家掃地出門,不忿之下,在白振林結婚的當天自殺而死,隻留下了一個五歲的孩子。    盛博起初對盛盈的死訊不能接受,他十分了解姐姐外柔內剛的性格,認為她不可能為了這樣一個男人而自殺。可是當他到達京城之後,警察擺在他麵前的證據讓他不得不陷入了沉默——根據貨車司機的口供,當初姐姐的確是自己衝出馬路的,而且那時候白家正忙著同單家的婚禮,無論如何是不可能會選在這一天對姐姐下手的,因此姐姐的情況也隻能是自殺。    盛博雖然接受了姐姐的死因,但是卻不能打消心頭對白家的怨恨——如果不是他們看自家失勢之後,便讓姐姐與白振林離婚,姐姐也不會在絕望之下拋棄弟弟和年幼的兒子,選擇輕生。    於是,在麵對著對他來說顯然是龐然大物的白家的時候,盛博將恨意深深的埋進了心裏,生平第一次痛恨起自己隻知道念書,卻不關心親人的行為來。    痛定思痛,半年之內連續失去兩位親人的盛博終於在慎重的考慮過後,申請了退學,並在同年考入京城b大的政府管理學院,並在那裏認識了他的妻子沈娟。    沈娟對盛博是一見鍾情的,在得知他家裏的情況之後,絲毫沒有為此而疏遠他,反而因為心疼他的遭遇對他更加溫柔體貼。盛博雖然對沈娟沒有男女之情,但是他被沈娟的溫柔和善良所感動,也十分珍惜這個難得的女孩子,於是便在沈娟的要求下,和她確立了戀愛關係。    後來盛博才知道,沈娟居然是京城沈家的小姐,於是他開始猶豫,並對沈娟提出了分手。因為他明白,在京城的勢力能夠和白家比肩的沈家,是不會同意讓自己家的女孩嫁給一個他這樣背景的人,自古以來門當戶對的說法,還是有它的道理的,而且他也不想因為自己的“高攀”而受到沈家的羞辱。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沈娟拒絕了他分手的要求,並且告訴他,沈家已經知道了兩人的戀情,並且同意讓兩人在畢業之後立即結婚。盛博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這麽順利,但是最終他還是默認了沈娟的話:因為一來,沈娟確實是最合適的妻子人選,二來,如果他想要爬到足以向白家複仇的高度的話,得到大家族的支持是最簡便的途徑。    於是,在畢業之後,盛博便立即與沈娟舉行了婚禮。而婚後盛博才知道,沈家之所以同意自己和沈娟的婚事,不是因為認可自己的能力,而是因為沈娟有先天性的心髒病,以當時的醫療水平來看,她這輩子絕對不會有自己的孩子,而且也很難活過25歲。    沈家當時的家主隻有沈娟這一個女兒,自然對她愛若掌上明珠,再加上她的身體原因,更是對她有求必應,所以雖然不滿自己的女兒愛上的是一個毫無背景的毛頭小子,但是最終還是同意了兩人的婚事,並且私下裏承諾盛博,隻要他還是沈娟的丈夫,沈家就會全力支持他在政界的發展,以此作為補償。    其實就算沈家家主沒有這樣的承諾,盛博也不可能會為此和沈娟離婚。拋開沈家的背景不談,盛博還是十分珍惜沈娟這個女孩子的,畢竟對於他來說,沈娟是唯一的溫暖。於是,他不僅沒有為沈娟婚前的隱瞞而責備她,反而更加小心的照顧她的身體,沈家家主感動於他對女兒的用心,所以也兌現了當初的承諾,在事業上給予他相當大的支持。    不得不說,盛博雖然不愛沈娟,但是那段日子對他來說,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幸福回憶。    但是老天似乎就是看不得他過得舒心,即使盛博再怎麽小心翼翼的照顧沈娟,她還是在結婚不到一年以後,由於身體的原因,離開了人世。但是她在走之前,曾經靠在盛博的懷裏,拉著他的手說,自己雖然注定活不長久,但是有了家人的關心,丈夫的疼愛,除了沒能給盛家一個後代之外,她這輩子再也沒有任何遺憾了。    說完,這個美麗善良的女人便就著這樣的姿勢,嘴角含著一抹滿足的笑容,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而就在沈娟的葬禮上,盛博才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大舅子沈擎。    雖然盛博曾經聽妻子說過,沈擎對自己的家人十分照顧,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但是他總是覺得,沈擎應該是恨自己的,因為對方在葬禮上看自己的眼神讓他十分不舒服,而且在葬禮之後,還不顧自己的想法,硬要去他和沈娟的家裏看看,理由是想要知道自己妹妹生前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    盛博對自己這位大舅子的要求感到十分不舒服,但是他還是沉默的帶著沈擎回到了自己的家。於是,沈擎便板著一張臉,皺著眉頭將他和沈娟的家裏所有的地方都看了個遍,那目光讓盛博覺得,自己夫妻所有的隱私都被這位大舅子翻出來,攤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盛博覺得這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反正他很快便要回部隊去,忍一忍吧——盛博這樣對自己說。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葬禮之後沈擎非但沒有回去,還被調回了京城。而且不知道他是怎麽跟他的父親說的,最後居然搬到盛博的家裏跟他同住。    盛博曾經想要以自己工作忙,沒有時間也不會做飯為借口拒絕,但是沈擎聽了之後,用一句“我來做飯”向他表明了自己要搬來住的決心。無奈之下,盛博隻能接受自己的家裏多出了一個人,並讓自己迅速習慣生活在大舅子眼皮底下的日子。    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之後,兩人之間的交談變多了起來。盛博這才發現沈擎其實就像沈娟說的那樣,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雖然看起來非常嚴肅,但實際上卻意外的很好相處,於是他便慢慢的適應了有沈擎在的生活,不管怎樣,身邊有個不算討厭的人能說說話,始終是一件好事。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年多,由於沈家的支持,再加上盛博自己的努力,他很快便成為京城政界很受矚目的年輕力量。因此,一些官場上的人在知道他此時鰥居之後,便開始活動了心思,想要讓他做自家的女婿。而盛博本身的條件也十分出色,所以不少優秀的女孩子還是有意無意的同他示好,其中對他最為熱情的,就是財政部部長的女兒衛婷。    其實就盛博本身而言,他並沒有再婚的念頭,但是一來不敢得罪衛婷的父親,二來也實在不想直接傷害這個對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子。於是盛博便趁午餐的時候將衛婷約出去,告訴她,自己很感激她的青睞,但是因為一心掛念亡妻,所以並沒有再婚的打算。    衛婷是個十分幹脆的女人,她雖然心裏喜歡盛博,但是這段時間和他接觸下來,也發現兩人之間的事情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於是便在表示了對盛博深愛亡妻的佩服之後,要求盛博給自己一個擁抱以結束自己對他單方麵的愛慕。    盛博雖然對她的要求感到有些別扭,但是相比來說,這應該是最好的結局。因此,他主動上前一步,緊緊的擁抱了衛婷,算是對她的大度予以回應。    誰知兩人擁抱在一起的場景,卻恰好落在了前去找盛博吃飯的沈擎的眼裏。    當晚回吃飯的時候,盛博便覺得沈擎的表現十分奇怪——平時雖然他也是板著臉,話很少,但是絕不像今天這樣不但不說話,而且從頭到尾都不肯抬頭看自己一眼。    盛博當時以為沈擎隻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煩惱,所以沒有心情說話,便沒有多想,隻是在飯後主動收拾了碗筷。他從廚房出來之後,見沈擎沉著臉坐在客廳裏,便很識相的沒有上前打擾,打算回自己房間看文件。    可誰知就在他的腳踏上樓梯的一刹那,沈擎卻開口了:“怎麽?這就上樓了?一分鍾都不願意和我多待嗎?”    盛博被他說得一頭霧水,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是看你心情不好,便不想打擾你。”    沈擎聞言冷哼道:“你是不想打擾我?還是嫌我住在這裏打擾你?”    盛博工作了一天本就勞累,晚上回家先是看沈擎的冷臉,此刻再被他冷嘲熱諷,便再也忍不住了,也怒道:“我什麽時候說你住在這裏打擾我了?再說就算我這麽說,你會因為這個搬出去?”    “果然!”沈擎聞言猛的從沙發上站起身,大踏步來到盛博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果然你覺得我在這裏是擾亂了你的生活,那你想和誰一起住?嗯?”    盛博此刻被他氣得說不出話,最後,他隻能怒道:“你有病!我懶得跟你說!”說完,便轉身打算上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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