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醉倒在自己懷中的這個比任何女人都要來得絕豔、美麗的左丞相秦煜,單於凰還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算了!哭也好、笑也罷,他就是擺明了對秦煜放不下心,尤其是他現在醉得不省人事,他更是得把他看緊一點,免得對他外貌存有覬覦之心的男人或女人來騷擾他。


    為了讓他更舒服點,單於凰幹脆就抱著秦煜席地而坐,再將他的頭擺放在自己腿上,然後就這麽張著一雙深邃的眼,靜靜的凝睇著他那張比任何女人都要美麗的臉蛋。


    老實說,一個男人長成這種模樣,當真是罪過,他的外貌不隻蠱惑了所有的男人,同時也悸動了不少少女的芳心,可唯一的遺憾就是他老是拒人於千裏之外,沒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休想接近他,當然,這其中並不包括他這個西台君王。


    但這並非因為他身分特殊,而是因他臉皮太厚、懂得纏人,秦煜被他纏得無可奈何,才一切都由他去。


    另外,他能如此親近他,是因為這小子向來有偷喝酒的惡習,偏偏他的酒量不好,最多三口就足以讓他醉得不省人事。


    而他最愛看的就是秦煜醉酒的憨態,也隻有在這時候,他才會完全放鬆,乖乖地躺在他懷中,任他擁抱、任他注視。


    也隻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會收起那常常讓他氣得跳腳的死板性子,以及那足以逼得人想發狂、不解人情的傻瓜脾性。


    其實,認真說起秦煜的性子,以及其他人對他的感覺如何,單於凰並不知道,可在他眼中,秦煜根本就是隻呆頭鵝,不管別人對他再怎麽欣賞、喜歡,他皆能完全無視,一心以他自己的看法去看待所有的人。


    從小,單於凰就曾聽父皇提起,宮裏頭的“煜和園”住了個國師一手教養出來的參政知事,更曾聽聞底下的宮女、太監提起,這參政知事十分不平凡。


    他就像是隻浴火之後重生的鳳凰一般,身上不隻有個鳳凰胎記,眉間還有顆朱砂痣,傳說他一出生就克死自己的親生父母,卻又矛盾的帶有使西台帝國更加富強的天生異能。


    這樣的人該說是祥還是不祥,任何人都下不了評斷,可當時單於凰就是對這未曾謀過麵的年輕男子產生了無比的好奇心。


    直到他十七歲那年,父皇正式的將秦煜帶到他眼前,他才第一次見到了年僅十三歲的他。


    那時他的感覺是驚豔、是震撼、還有滿滿的失望,他曾想過,假若秦煜是個女兒身那該有多好。


    倘若他真是個女兒身,那他一定二話不說,直接要求父皇把秦煜賜給他,他會成為他這輩子唯一的女人、他將會為他不惜付出一切,就求能化開他眉宇間那股淡淡的愁。


    隻可惜,秦煜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子,所以就算他真想擁有他也不可能。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秦煜雖是個男人,卻依舊無法逃開他的掌握,隻要沒有他的同意,任何女人都不能跟他搶人。


    為了他,單於凰甚至決定終生不娶,理所當然的,秦煜也必須作陪,陪他一輩子獨身,他們將互稱兄弟、將以君臣的關係共度一生。


    總而言之,不管如何,他就是自私的想擁有這個美麗男人的一生,就算會因此而遭到母後的斥責、群臣的反對,甚至是天下人的非議,他也全都無所謂。


    想到此,單於凰不由得低頭無限憐愛地睞著秦煜沉靜的睡顏,瞧他明眸皓齒、雙頰生暈、嘴唇紅得比熟透的櫻桃更令人覬覦。


    忍不住的,單於凰緩緩地垂下頭,慢慢的接近他的紅唇,眼看就差一點點距離,他便可一償多年來的渴求與希望。


    結果他的希望還是破滅了,隻因秦煜已酒醒,雙眼也睜開了,甚至還毫不留情的離開了他的懷抱,靜靜地張著一雙充滿譴責意味的眼看著他,這讓單於凰覺得扼腕。


    “皇上還真是好雅興,不在‘慈顏宮’主持選妃盛宴,反跑來‘竹園’擾臣的安寧。”對眼前這個老是對她手來腳來,還常常以灼熱的目光騷擾她的皇上,秦玉實在很難與他保有君臣之禮。


    這真的不能怪她,要怪就怪眼前這個男人一點也沒有先皇那穩重、嚴肅、軒昂的氣勢。


    很賴皮也很無辜的一笑之後,單於凰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在秦煜麵前他一向如此,能賴就賴,不能賴就來個無理取鬧。“朕的愛卿都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閑,想朕身為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為何不能也來個忙裏偷閑呢?


    聽了他這一席話,秦玉當場跪在他的麵前,一臉嚴肅的說:“臣該死,臣惶恐,臣萬萬沒想到自己一時興起的行為會誤了皇上的選妃盛宴,請皇上嚴懲臣吧!”


    “起來、起來,誰說你有罪的,朕第一個就不饒他。”


    不舍見她如此自責,單於凰急得一把就想將她拉起,怎知個性倔強的秦玉就是堅持不肯起來。


    “是臣堅持自己有罪,該受的懲罰,臣絕不推卸。”


    “你!你是存心要把朕給氣死才甘心嗎?”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在他心中,秦煜當真是萬般的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他這種死倔的性子,非要把他氣得怒火沸騰、眼花頭暈才甘心。


    “惹惱皇上是臣不該,可臣也不過是希望皇上能遵從太後旨意,好好地選個才德兼備的妃子,陪皇上共度一生。”


    所謂男大當娶、女大當嫁,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除了她自己之外,應該沒有人例外。


    “好!你就是堅持朕定要參加選妃宴是吧?”單於凰的話問得犀利,目光更是逼人。


    “沒錯!這正是臣該做的事情。”不管他怎麽犀利逼人,她就是死也不會退讓。


    “既然如此,朕聽你的就是,不過朕有個條件,那條件就是你得跟著朕一起去,要不朕絕對不去。”既然他要他去,那他就得乖乖作陪,這樣才算得上是“患難”之交嘛!


    看單於凰神情如此堅定,秦玉不由得輕歎了一聲,唉!他這是何苦呢?


    他明明了解她的性子,她最討厭那種場合了,隻因她這張臉太容易引人注意,更容易引起話題,這點他又不是不知道,為何要如此為難她?


    唉,算了,既然拗不過他的堅持,那就認命吧!“好,既然皇上堅持,臣奉陪到底就是。”


    當單於凰與秦玉一同踏入皇太後的“慈顏宮”時,原本吵鬧紛擾的聲音霎時全都消失了。


    “凰兒、秦煜,你們一起來啊,真是太好了!”其實打從單於凰不見開始,皇太後就不曾擔心過。隻因她非常了解自己的兒子,也相信秦煜這個知進退的左丞相定會把她那任性狂妄的兒子帶回來。


    她非常的清楚,現在的西台帝國裏,唯有秦煜才製得了她那倨傲的孩兒。


    單於凰聽到她的話,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也不說話,就賭氣地站在一旁。


    秦玉恭謹的跪在皇太後麵前,“臣秦煜,叩見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雖然太後自幼疼她如子,可秦玉從來不敢恃寵而驕,該有的禮儀她一定做到。


    “起來、起來,本宮不是早就告訴過你,若無外人,這些繁文縟節你可以全免。”


    “謝太後。”在那麽多達官顯貴的千金小姐麵前,秦玉也不好跟皇太後爭辯,隻是輕聲的說了聲謝,便恭謹的立於皇太後的左後方。


    單於凰一看秦煜分明是故意與他保持距離,索性移駕到他身旁,與他並肩而站,還故意牽起他那摸起來比其他男人柔軟、細嫩的柔荑。


    感覺到手被牽住,秦玉甩開了他,怎知他不死心的又牽住她,她又甩了一次,直到第三次,她當真拿他沒轍了,隻得咬牙忍了下來。


    當然這些動作,除了他們倆,其他人並沒有看見。


    而那些在場的千金小姐,以及一些外族的公主們,每個人的雙眼始終離不開這兩名剛剛走進來的偉岸男人。


    若以外貌來論,絕大部分的女人都會以秦煜為第一選擇,可若論地位、富貴與榮華,當然就非西台帝國的君王不可了。


    眼看該來的人也到了,皇太後便對著單於凰說:“凰兒,你來瞧瞧,底下坐的這些女子可都是母後特別為你挑選的女子,她們個個才德兼備,容貌也不差,現在就等你作決定了,看你喜歡哪一個,便可決定留她下來、專門伺候你。”


    單於凰勉強自己看了一眼堂下坐的那些女子,瞧她們個個矯揉造作、表現出一副教人惡心的羞答答模樣,他是越看越討厭、越看就越不喜歡。“母後,您當真要凰兒親自選擇?”


    “嗬嗬!既然是留下來伺候你的,當然得由你自己親自挑選才行。”皇太後笑著說,還親手將單於凰拉至自己麵前,“來,你站前麵一點才看得清楚,仔細看,隻要有你喜歡的,你大可直言無妨。”


    “好!”


    這次單於凰回答得非常幹脆,隻是後頭的秦玉聽了,卻忍不住皺起眉,就怕他接下來會口出驚人之言。


    單於凰目光銳利的掃過堂下每一位女子,這才開口:“母後,隻要這裏頭的女人有人的容貌能勝過我朝左丞相秦煜,孩兒便二話不說地把人留下。”


    此話一出,眾人愕然。


    秦玉聽了更是氣得咬牙切齒,但皇太後竟一點也不生氣,隻是靜靜地瞅著堂下的女子,再看看身旁的秦煜,而後嗬嗬地笑了起來。


    “凰兒,你這要求未免也太難了些,秦煜麵如冠玉、花容月貌,你用他來作標準,豈不是存心讓這些女子難堪?”


    “那就……”


    知曉單於凰那張嘴絕對吐不出什麽好話,秦玉當場便截了他的話。她拱著雙手,向皇太後開口:“太後,皇上的看法太過膚淺,臣實在不敢苟同。正所謂娶妻該娶才德兼備之女子,怎能用一個人的外貌來妄下評斷?臣實在無法信服。”


    皇太後一聽,當場點了點頭。她一臉讚賞的瞅著秦煜,暗自誇獎這孩子當真識大體,這也就不枉先皇在世時,對他誇讚有餘了。


    看秦煜老是與他作對,單於凰也火了。他冷冷一嗤,狂妄的開口:“好!既然秦卿家說娶妻該娶才德兼備的女子,那這件事朕就交給秦卿家處理,讓秦卿家幫朕作決定,看這些女人誰該留下,誰又該走?”話落,單於凰便悻悻然地拂袖而去。


    看他如此任性,秦玉當真覺得為難。


    皇太後見他如此,當真開始思考,其實凰兒的那番話雖是氣話,可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好吧!就這麽決定,秦煜,這件事就有勞你多費心了。”


    “臣遵旨。”現下連皇太後也下了口諭,就算她想推卻也不行,所以她隻好打起精神麵對那些女人,決定用口試的方式來決定誰該留下。


    翌日早朝——


    待所有文武百官把該處理的重要國事全都奏明之後,單於凰正想宣布退朝。


    “啟稟皇上,臣尚有一事想跟皇上與右丞相、次丞相商議。”秦玉在他開口宣布退朝前趕緊道。


    “有什麽事就說吧!”其實他不說,單於凰也大約知道是什麽事,明知自己躲不了,他也不躲了。


    他們一心想留個女人在宮裏,那就隨便他們,至於用不用得到可全由他決定,任何人都休想勉強他。


    “啟稟皇上,昨日臣經過一番仔細的挑選與甄試,替皇上留下兩名女子。一是我朝上駟院卿屠大人的千金,屠姬屠姑娘,此女不隻精通四書五經,對琴棋書畫更有研究,當真是個難得一見的才女;二是西域國的公主郝連雙姑娘,她的才學雖不及屠姑娘,可卻是個容貌出色、嬌俏可人的絕世美女。”


    她的挑選可是煞費苦心,為了不讓皇上再次為難她,她是一取才,一取貌,不管皇上喜歡的是才還是貌都行。


    這麽一來,皇上該是沒話可說了才是。


    單於凰確實是無話可說,因為他氣得七竅生煙。他語氣冰冷地說:“這件事就由你們三位參政知事去決定即可,朕沒有意見,退朝。”


    一聲退朝之後,在文武百官的恭送之下,單於凰身子一站,臨走之前還不忘往秦煜所站的方向,拋下一道足以凍死人的冷眼,方才拂袖而去。


    待文武百官全數散去,那向來就喜歡看熱鬧的右丞相呂壽洋與文質彬彬的次丞相餘自謙兩人馬上一人一邊地圍著秦玉,令她就算想逃也逃不了。


    個性向來爽朗大方的呂壽洋猿臂一伸,就想往秦玉的肩膀上搭,隻可惜她閃得快,還一臉拒人於千裏之外。


    看秦煜如此,呂壽洋也不覺得怎麽樣,反正這小子的冷漠他早已習慣了,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先問清楚方才皇上丟給他們解決的問題要緊。“喂!小子,你還當真做了?”


    眉頭一擰,秦玉非常不悅的反問:“什麽做了?說話要說清楚,用詞要文雅,要不你這右丞相會被人看輕。”


    “秦兄弟,方才呂兄所問的事情是……”個性耿直的餘自謙,還真當秦煜聽不懂呂壽洋的那番話,而他心裏對這件事也存有幾分好奇,所以免不了的想開口解釋一番。


    “好了!餘兄,呂兄所問的問題我懂,沒錯!我確實是做了,可這並非我所願,若非皇上旨意,若非皇太後的懿旨,我秦煜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自作主張。”也就是說這根本不是她所願意承擔的,“好了!現在輪到我問你們,你們對於我所作的選擇可有任何意見?”既然皇上將此事交代給他們三人決定,她又豈敢抗旨。


    “我說不好。”呂壽洋非常爽快的搖了搖頭,因為他非常清楚皇上要的是什麽。


    “我沒意見,我信任左丞相的眼光。”餘自謙也非常幹脆的做了決定。


    “好!現在是兩票對一票,那就決定把那兩名女子留在宮中伺候皇上。”秦玉一臉淡然的下了結論,這結果早在她的預料之中。


    對這個結果,呂壽洋是一臉的不以為然,他篤定秦煜敢替皇上做這決定,日後的日子可有得他熬的了!


    看來事情的發展將會越來越有趣,唯一可惜的是他無法親眼看到,要不,他還真想拭目以待,就不知皇上會怎麽整治這個不知死活的蠢家夥。


    同一日夜裏,經過沐浴淨身之後,秦玉正打算吹熄燈火、上床睡覺。


    就在這時,有人敲了她的房門。


    “是誰?”這麽晚了,會是誰這麽不知分寸,跑來“煜和園”擾她安眠?


    這種事以前皇上尚未登基之前是常常做,可自從他登基以後,就不曾發生過,難道今晚他又……


    秦玉邊想邊又開口問了一次,隻可惜無論她怎麽問,門外的人就是沒有回應,隻是一個勁兒的敲著門,似乎已經打定主意,隻要她不開門,他就不停止敲門的行為。


    逼不得已,秦玉隻好下床穿好鞋,來到門邊將門拉開。


    意外地出現在她門外的竟當真是——


    “皇上,這麽晚了,您怎麽還不上床歇息?”


    單於凰沒回答她的問題,目光一使,跟隨著他來的太監們便將一堆整理好的東西全往秦玉的房裏頭搬。


    裏頭有文武百官上奏的奏摺,還有一床絲被,另外還有單於凰的衣服、鞋子,以及早朝時需要用到的龍袍。


    “皇上,您這種舉止不覺得有欠妥當嗎?”看到那些東西,秦玉氣得想開口罵人。若非顧慮他與她之間還存有一層君臣關係,她當真會好好痛斥他一番。


    “好了!把東西擱下你們便可離去,朕今晚有左丞相服侍即可。”


    對她的怒火以及她的話,單於凰很幹脆的來個聽而不見,還非常大方的屏退所有手下,自作主張的上前把門給關上,跟著也不問她的意見,就這麽大剌剌的躺在她的床上。


    “秦卿家,那些奏摺是明天早朝時要用到的,朕令你今晚將它們批閱完畢。好了,接下來就有勞你了,朕困了,要睡了。”


    就這樣,單於凰就這麽光明正大的強占了她的床,還非常不負責任的把他該做的事情全往她身上推,然後便兀自睡去。


    那她呢?她該怎麽做?難道她真的得幫他批閱這些奏摺?批完之後,還沒地方可睡。


    這簡直就是……


    秦玉氣到已經不知該再說些什麽,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她也隻得乖乖聽話。


    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想她連生死大權都握在這個“昏君”的手裏,她還有什麽辦法可想?


    唉!唯一的選擇就是乖乖聽話,要不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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