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一片裸露的肌膚突然傳來濕潤的觸感,讓他微微發麻,又微微地癢。那濕潤感沿著他胸前肌膚一路向下,伴隨著斷斷續續的吸吮,像蝴蝶探采花蕊中的秘密,如此挑逗、如此親密……


    她在舔他!


    當她貪婪的舌有如梅杜沙帶著邪惡的誘惑,吻過他毫無遮掩的身體時,他忍不住緊繃起來,深怕他的自製毀於一旦。


    若輕易放棄自尊,任她為所欲為,屆時他將無法再阻止她進入他沉寂的生命,似寒星照亮他黑夜般的靈魂。


    他猜想那就是她的目的。


    她連他一分鍾呼吸幾次都想插手、想介入、想幹預。


    「快住手!」終於忍不住出聲抗拒。


    沒被銬住的那隻手忽地反擊,用力扣住她柔軟纖細的腰肢,妄想推開她。但她身上輕軟的棉質布料,卻使他掌心因摩擦那纖維而發燙,刹那間有種不知該推開她,還是緊緊捉住她的迷茫。


    「對極了,反抗我。就是這樣。」


    她得意地說著,彷佛他徒勞無功的反抗取悅了她。


    而她無所不至的手則伴隨她濕潤的吻,撫遍他敏感的身體,引發他體內一陣陣無法自製的戰栗。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那些看似不起眼的部位有這麽敏感。


    噢,這魔女!


    「瞧,你都氣到發抖了,除了躺在這裏任我為所欲為之外,你還有別的事可以做嗎?」帶著刻意的嘲諷,她說。


    黑暗中,出自她口中每一句、每一字都切割著他的心。


    而她的唇與她的手,甚至她貼在他大腿和赤裸腹部上的肌膚所散發的熱度,都使他無力招架。


    當她逼得他無助地自牙關逸出一聲渴欲的呻吟時,他真的恨極了她。


    這女人,她明明知道他做不到。


    無論如何,他就是做不到!


    他早已失去與現實人生抗衡的力量。


    不管過去的他究竟有沒有外傳那般能夠呼風喚雨,此時此刻的他,隻不過是一個瞎了眼的平凡男人。


    他連推開一個對他意圖不軌的小女人都做不到!


    「寧海。」他總算肯喊出她的名。「你到底為什麽要嫁給我?」為什麽要如此蠻橫地介入他殘缺的生命?


    突然,她靜止下來。好半晌,他隻能從仍然跨坐在自己身上的美好重量和她溫暖細致的膚觸,感覺她的存在。


    直到她以手指輕輕撥開他前額劉海,碰觸他額頭上那道猙獰的傷痕,才使他整個人僵住,隨即聽見她清楚地說出——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隨即她又沉靜地說:「但就算你再問上一百遍,我也還是隻會告訴你這一句話。」天生偏冷的聲質彷佛不帶任何私人感情。


    他躺在床上,臉上混合了輕蔑的冷笑與刻意隱藏的彷徨。


    「何必假清高?終究是為了錢吧!」他笑得諷刺。「一個女人會肯嫁給一個她根本稱不上認識的瞎眼男人,為的就是想要他的錢吧!這不是什麽新鮮事,你何不大方承認?反正那些錢對我也沒什麽用處,你要多少,開口便是,說不定我會全部奉送,根本就不需要用一紙結婚證書來換呢。瞧,你做了個多不劃算的生意?你實在不該答應我姨母——」


    原以為這番話可以逼她說出事情的真相,然而她卻一句話也沒說,隻做了一件事,就使他無法繼續嘲諷下去……


    她握住他已然被喚起的分身。


    那該死沒大腦的東西!隻被輕輕一碰就舉旗投降。他不得不倒抽一口氣,清楚知道,今晚,又將是個無眠的夜。


    她不會輕易放過他的,一如過去幾天以來,每一個彷佛永無止境的夜晚。


    何其漫長的夜……


    「反抗我……」她說:「不然我會以為,你想要我更進一步。」


    他早就已經失身,因此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好失去的。況且,?羞澀?兩字一向不在他的字典裏。但如果她過分到妄想拿走他僅存的尊嚴……


    「我會報複!」他說。


    「很好,我期待著。」然後她吻住他。


    不在唇上。


    他想要她吻他的唇。但她吻遍他的全身,就是不吻他的唇。


    他絕望地瞪著無盡黑暗,任由她夢魘般的撫觸將他卷進熾熱的情火地獄中。


    她想逼瘋他……或許,她早已成功了。


    否則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竟會如此渴望她的擁抱。


    他們倆甚至談不上認識對方。


    這不過是場權宜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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