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解藥!」楚慕終於平複了腹內翻湧,輕鬆說道。


    「什麽解藥?」很顯然林欽還在狀況外。


    「情蠱的解藥啊。」楚慕答道。


    林欽有點無語,放下碗,憂愁道:「可,可我還沒研究出來怎麽解呢。」


    「……」


    有那麽一瞬間,藥廬裏的氣氛是尷尬無聲的,天上恰巧傳來幾聲寒鴉叫,更加應景。


    韓風和紀舒率先反應過來:「怎麽沒研究出來,你方子不都寫了嗎?李旺,你把你師父寫的方子拿來。」


    李旺慌忙翻找,被林欽阻攔。


    「不用找了。那方子不對症。」


    「怎麽不對症,那上麵寫的就是解情蠱的?」楚慕突然心慌起來。


    「確實是解情蠱的藥方不錯,可卻不是解王爺這種狀況情蠱的藥方,若是王爺中蠱之初便用此藥方,確能藥到病除,可王爺不是中蠱之初啊,您都中蠱這麽長時間了,藥方上還要做很多調整,才能不適得其反。」林欽冷靜的解釋。


    然而楚慕卻冷靜不下來,頭頂感覺有五道驚雷劈下來。


    楚慕崩潰欲倒,扶著藥廬的頂梁柱子,強壓著一口血問:


    「怎麽個……適得其反?」


    林欽也是著急,看著麵前這一幫自作聰明的人,揮手讓韓風他們走遠一些後,才對楚慕說道:


    「王爺中蠱毒已經有一段時間,但蠱這個東西很玄,在沒接觸到確實的血液之前,多少是會受您牽製的,如今您把王妃的血……呃,這血是王妃的嗎?」


    楚慕虛弱的點了點頭,林欽歎息:


    「屬下原本已經想好了對策,便是利用您身體裏的蠱還未定性的可能,用藥物騙過那蠱,讓它自然而然的消除,可現在您吃了王妃的血蛭,就等於給您身體裏的蠱明確了方向,讓它直接定了死性,再想用藥物改變,幾乎就不可能了。」


    楚慕看著林欽久久不語,一時間身體中各種情緒都在爆發,憤怒中帶點小委屈、疑惑中帶點小恐懼,心裏拔涼拔涼的,臉上生無可戀,虛弱的問:


    「我現在去吐還來得及嗎?」


    林欽遺憾搖頭:「血入腹即融入血脈。」


    「……」楚慕讓自己冷靜下來,又問:「那最終會怎麽樣?」


    「會讓你徹徹底底,心甘情願的愛上王妃,為她愁為她哭,為她生為她死,為她的喜怒哀樂而喜怒哀樂,完全喪失自我。」林欽說。


    楚慕的雙眼已經呈現空靈狀,聞言閉上雙眼,倔強道:


    「若我就不呢?我可以不見她,我可以殺了她!不見……殺……不見……殺……」


    楚慕口中念叨這幾個字,可念叨念叨著,突然感覺心髒特別不舒服的收縮著,楚慕放開抱著藥廬柱子的手,改兒捂住仿佛被什麽東西越捏越緊的心髒,痛的他背脊冷汗都出來了。


    林欽同情的蹲下,與楚慕對視,說道:


    「唉,看吧。光是想想說說就這麽難受,若真殺了她,王爺您也活不下去的。豆#豆#網。」


    楚慕努力大口呼吸新鮮空氣,不去想殺齊妤的事情之後,心髒要爆炸的感覺才漸漸消失。


    喘著氣問:「那怎麽辦?本王今後難道都要憑她擺布?」


    「眼前看來,似乎隻能這樣了。」林欽答。


    楚慕閉上雙眼,絕望油然而生。


    初六是安國公府長房二姑娘安彩芝定親的日子,初三這日,齊妤回了一趟齊國公府。


    齊甯自從平陽郡王府搬了嫁妝回來之後,就一直住在齊國公府中,薛玉章來請她回府,好說歹說,齊甯就是不回去。


    她不回去,薛玉章便也不回去,可齊甯又不許他住自己的院子,堅持要和離,薛玉章咬死了不離,隻要不和離,那薛玉章就還是國公府的姑爺,安氏沒辦法隻好在客院給薛玉章安排上一間住處,就這樣,薛玉章便也算在齊國公府住下了。


    白日裏要有事,薛玉章就出門辦事,沒事的時候,就乖乖在齊甯的院子裏等著。


    齊妤來的時候,就看見薛玉章蹲在花圃前,盯著花圃裏長的一株蘭花發呆,花圃前的小徑是通往齊甯房間的必經之路,薛玉章聽見腳步聲回頭一看,對上齊妤居高臨下的冰冷目光,薛玉章嚇得大叫一聲,腳下一個沒站穩,突然蹲坐到了一旁,小廝見狀,趕忙上前來扶。


    薛玉章被小廝扶著起身,才心虛害怕的喊了一聲齊妤:


    「長,長姐好。」


    齊妤心情不佳,冷眼瞥了他一眼後,便徑直往前,搭理都沒搭理他。直到齊妤從身邊走過以後,薛玉章才敢呼出一口氣,抬起衣袖擦了擦額前冷汗。


    自從險些被齊妤淨身之後,薛玉章就患上了齊妤恐懼症,有好幾回夢裏都夢見齊妤拿著冰冷的匕首追著他,可見影響有多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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