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懂事,拌了兩句嘴,我正要勸呢,國公息怒。」


    齊振南盯著她看了一眼,安氏再做賢良狀,齊振南又看向齊甯,問:


    「你與祖母坐一輛車,今日照應著祖母便是,不用管其他的。」


    說是讓齊甯照應祖母,其實是讓齊甯待在祖母身邊,讓祖母照應齊甯。


    齊甯指了指等候已久的王府馬車,對父親道:「姐姐派車來接我的,讓我坐王府的車去。」


    說到底她和姐姐都是外嫁女,跟娘家的人一同赴宴,免不了要被外人詢問的。


    齊振南知道長女素來妥帖,點點頭,對身旁跟著的,年僅十歲的世子齊雋道:


    「你隨為父各騎一馬而行。」


    齊雋小小年紀卻很英挺,聞言爽快道:「是,父親。」


    安氏聞言,擔心不已,連連搖手:「不可不可,雋兒才多大點,哪能隻身騎馬,多危險啊。」


    齊振南沒說什麽,看向齊雋,齊雋立刻會意父親的意思,拍著胸脯說道:「放心吧,母親,兒子六歲就學騎馬,摔不著的。」


    「嘖,你個小孩子懂什麽,不行不行,絕對不行的。」


    安氏嫁過來之後,好不容易為齊振南生下了個兒子,寶貝的跟眼珠子似的,怎麽能讓他冒險。齊煙齊韻兩個姐姐也不舍得,紛紛跟齊振南求情,弄得齊雋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既想在父親麵前表現一番,又不想讓母親和姐姐們太過擔心。


    齊振南不耐的揮揮手:


    「年紀再小也是男兒大丈夫,騎馬都不敢,將來如何光耀門楣,建功立業?似你們這般兒女情長隻會耽誤他。」


    齊煙對此有話說:


    「父親,雋弟不過十歲,您就要讓他光耀門楣,建功立業去嗎?他可是您唯一的兒子,將來國公府都要靠他撐起門庭,可不能出什麽差錯。」


    她話中故意強調了‘唯一的兒子’這幾個字,仿佛讓人覺得齊振南現在叫兒子騎馬就是出差錯。


    安氏也知道齊煙這句話定會讓齊振南不快,但為了兒子不冒險,便沒有阻止,齊振南自然不能明擺著不顧兒子的安全,遂問齊雋:


    「你自己說,騎馬還是坐車?」


    齊雋左右為難,齊煙見狀,想著自己反正已經開了口,惹了父親不快,也不介意再惹一次了,拉著齊雋的胳膊替他做決定:


    「雋弟還是隨母親和姐姐們坐車吧,等你再大些,再隨父親騎馬。」


    齊雋看了看母親,見她著實為自己擔憂,便點點頭,算是放棄騎馬,同意坐馬車了。


    齊振南被這母子母女幾人弄得一肚子氣,老夫人秦氏從門內走出,才稍微緩解了僵持的氣氛,齊振南擺擺手:


    「罷了罷了,趕緊上車吧。母親您慢點兒。」


    秦氏點點頭,看見齊煙摟著齊雋往她們馬車上去,秦氏開口道:「雋兒既要坐馬車,便與我來坐吧,橫豎甯姐兒有王府的馬車接送,我車裏就一人,委實寂寞。」


    安氏和齊煙齊韻縱有不願,也隻得放手讓齊雋去坐老夫人的車了。


    秦氏上車前問齊甯:「你長姐可說她什麽時候去?前幾日她回來,不過隨便吃了些東西就走,我與她還有好些話沒說呢。」


    齊妤和齊甯的生母去世之後,兩人就跟著老夫人,齊甯年紀小,大多是齊妤管著,老夫人跟前伺候最多的便是齊妤,祖孫感情甚好。


    齊雋也跟著說:「是啊,我也好久沒見著長姐了,上回她還說要考我呢。」


    齊甯摸了摸齊雋的頭,說道:


    「姐姐說她早些去,在那裏等著咱們,咱們去了她該就在了。」


    說完,齊甯親自扶著秦氏上馬車,又把齊雋抱了上去,然後自己才坐上了王府的馬車,跟著國公府的車隊一同前往安國公府。


    安氏和兩個女兒坐在馬車裏,安氏看著兒子上了老夫人的車,有些悶悶不樂,齊煙和齊韻小聲氣憤道:


    「父親和祖母的心都偏到胳膊肘外頭去了,就是沒把咱們當一家人,見不得雋弟與我們親近。」


    「就是,雋弟雖姓齊,可怎麽說也是母親十月懷胎生下的,母親是生母也是嫡母,沒的他們這般防備的。」


    安氏被兩個女兒越說越煩悶,斥道:「好了,少說兩句吧。你們既擔心我,那便爭氣些,到了婆家定要收攏住夫君的心,多生幾個孩子,齊家有齊妤和老夫人在,你弟弟將來也不知待我如何,少不得要你們幫襯的。」


    提起婚事,齊煙和齊韻都有些羞怯,兩人如今也已經有了說親的人,母親為她們千挑萬選,選中了永慶郡王府世子趙奎和隨國公府世子薛寶駿,跟今日與安彩芝訂親的武安侯世子謝琳,三人都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人物,多少世家宗婦眼中的如意郎君,別人想嫁都嫁不到的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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