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給齊妤遞去小鏟子,忍不住問:


    「王妃,奴婢不明白,為何您要主動給王爺納妾呀?」


    尋常人家的夫人,巴不得自家相公不納妾,可王妃倒好,主動往這上麵湊。好在王爺不心動,要不然府裏真弄幾個姨娘妾侍回來,那今後日子還怎麽過呀。


    琥珀也不懂:「是啊,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而且,多傷情分呀,難得王爺近來對王妃好了些。」


    齊妤將花葉擦的幹幹淨淨,又用水壺順便澆了點水,隨口問:


    「那妾最後納成了沒有?」


    兩個丫鬟不解:「沒有啊。王爺不是被氣走了嘛。」


    齊妤抬頭想了想:「這就是問題。」


    現在的楚慕,絕對有問題。從前楚慕對自己的態度十分冷淡,可以說是厭惡的,現在卻變了個人似的,一個人的喜好怎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發生這麽大的變化,甚至都開始影響他正常的情緒了。


    若說齊妤之前是懷疑,那現在已經基本確定,不過她隻確定楚慕肯定有問題,但還弄不清楚具體問題出在哪裏。


    「讓巧娘晚上過來一趟。」齊妤說。


    從王府出來的楚慕,被韓風和紀舒直接拉到了林欽的小院兒,四人在廊下圍坐一桌,旁邊生了兩個火爐,也算暖和。


    林欽讓家中廚子做了幾樣拿手小菜,親自給臉色萎靡的楚慕倒了一碗酒。


    「哎呀,我正愁在家寂寞呢,你們就來了,我這酒啊……」


    林欽話還未說完,就聽‘啪’一聲,楚慕已經把他剛倒的那碗酒給一口悶了。林欽這邊,甚至還沒來得及倒完第二碗,直接愣住。


    「滿上。」楚慕說。


    林欽一邊添酒,一邊往韓風和紀舒看去,目光中充滿疑惑,打趣問:「爺這是怎麽了?到我這兒喝悶酒來了?」


    紀舒暗自對林欽搖了搖手,還沒說話,就聽楚慕從旁叫道:


    「廢什麽話,爺喝你兩碗酒還得給你寫個陳情書嗎?」


    這麽大火氣!


    林欽咋舌,趕忙賠笑:「不敢不敢。」果斷給楚慕添酒:「爺您請放開了喝,要不夠我那地窖裏還有呢。」


    如此這般一番說辭後,楚慕才消了氣,端著酒碗,幽幽一歎,轉過一邊,自怨自艾的喝起來。


    林欽放下酒壇子跟韓風與紀舒用手比劃問,紀舒也用手比劃回答,這麽一來二去,林欽居然看懂了紀舒比劃出來的手勢,恍然大悟的點頭,兩人默契十足,相視而笑,韓風在一旁端著酒碗,用頗為敬佩的目光看著他們你來我往,居然不用開口也能說明情況。


    知道怎麽回事之後,林欽突然起身回屋,不一會兒的功夫,拎了一隻精致的食盒出來。


    「哈哈,差點忘了,年前王妃特意讓人送來的幹八樣,這些什麽核桃,鬆子用來喝酒再好不過了。」


    林欽說著,將食盒打開,拿出裏麵的幹果擺放在桌,對紀舒使了個眼色,紀舒立刻會意,誇張的抓起一把鬆子道:


    「是了是了,這幹果喝酒最合適,年前王妃也讓人送給我們了。」


    楚慕在旁邊喝著酒,原本是打定主意一個人喝幾杯悶酒,誰料他們突然提起了‘王妃’,那不就是齊妤嘛。


    齊妤這個王妃當得別提多稱職,每年連楚慕身邊伺候的人都不忘打點到,齊妤哪怕分一些打點下屬們的心思給楚慕,楚慕心裏恐怕都能好過點。


    紀舒他們在旁邊剝鬆子,楚慕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忍住,轉過身來,幽怨的目光落在那幹八樣上,伸手抓過一把鬆子放到跟前兒,有一顆沒一顆的剝起來。


    「女人都是沒良心的。」


    吃了幾顆鬆子以後,楚慕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林欽、韓風和紀舒對望一眼,林欽幹咳一聲問:「王爺何出此言?」


    楚慕哼道:


    「本王對她千好萬好,她都無動於衷也就罷了,居然還做出此等讓本王傷心的事來。」


    韓風和紀舒不敢插嘴,幹脆埋頭吃東西。


    林欽說:「王爺隻是中了蠱才會對王妃產生這種特殊的情感,但這並不是真實的,既不是真的,那王爺又何須為此困擾。」


    楚慕憤然拋下一顆鬆子殼:


    「你說的簡單,感情這種東西誰能收放自如,我隻要一想到她不喜歡我,甚至討厭我,我這兒……想死的心都有了。當然了,我死肯定不會去死的,就是這個意思。」


    三人麵麵相覷:……


    「那王爺現在是一心想和王妃在一起?」林欽問。


    楚慕毫不掩飾:「做夢都想。可惜啊,她不領情,還要給我納妾,擺在臉上的嫌棄我啊。」


    「那說明王爺應該還沒做到位吧。」紀舒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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