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誌給自己倒了杯飲料,視線掃了一圈,覺得此處的地理位置實在不錯。    現在距離會餐正式開始還有點時間,演講台上放了一堆東西,可能一會兒有抽獎,辛健就站在主席台的旁邊,跟兩個檢察長在一起,旁邊不遠的地方是趙鵬誌。    大概又是在說案子。    表情都挺嚴肅。    一個人有點無聊的這麽呆著,大概十幾分鍾之後,逐漸這桌也坐的七七八八了,到最後這一桌就隻有一個男人,坐在付誌對麵,也戴著眼鏡,偶爾兩個人視線撞上,隻能尷尬的笑笑。    兩個男人坐在一堆女人裏是有點別扭。    但是付誌兩邊都坐了人,他就算想換也來不及了。    宴會廳的燈開始變暗,大概是要開始了。    付誌趁著最後的機會稍微站起來找了一下辛健的位置,結果發覺前一排的三桌上似乎都沒有,覺得有點詭異,他皺著眉坐下,正想發信息,就聽見那邊主持人說歡迎剛剛榮獲優秀檢察官的辛健致辭。    下意識的挑了挑眉,他看著辛健站在聚光燈下麵,表情一如既往的得瑟。    應該說,有這個環節他並不意外。    白常民的案子最後雖然不是他主訴,但是顯然辛健這個名字已經在係統內部無人不知了,這種場合,肯定是要拎出來展覽一下。    辛健的發言很簡短。    其實都是些官方的場麵話,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他視線不動聲色的掃了一周,等到發現付誌時,非常細微的笑了笑。    早猜到了付誌今天會跑到犄角旮旯裏窩著。    發言結束,他下台的時候被拉到了最靠近主席台的位置,付誌端起飲料喝了兩口,視線被桌上的菜拉了回來。    無論如何,菜看著還不錯。    因為這桌本來也比較靠邊,也不注意是誰先動的筷子,反正陸續的就開始吃了,付誌意思意思的衝旁邊對他示好的人笑了笑,跟著也開始解決自己的民生問題。    吃到一半,他才搞明白原來這桌是家屬桌。    他本來還奇怪,雖然他對認人不太在行,但是這一眼掃過去連一個麵熟的都沒有確實不太符合常理,直到他對麵的那個男的被他認識的一個檢察官叫過去,然後倆人一起過來敬酒,他才搞明白這桌人都是什麽身份。    一時間,他似乎變得很突兀。    但凡這種會餐,最後都是互相灌酒的時間。    所謂的聯絡感情基本上都是靠酒精來衡量的,就算你不想去跟其他人喝,也肯定有拽著你不放的。    付誌坐的太靠裏了,想閃人但是沒辦法。    因為都是家屬,所以很自然的成為了同事之間開玩笑的目標,他眼睜睜的看著大部隊衝著他們這桌就過來了,心裏無奈的苦笑,覺得自己這簡直是自找的。    不出任何意料,還沒走到跟前,就有人喊了一句:“誒?這不是付誌麽?”    他旁邊的那幾個女的也朝他看。    “我說你怎麽跑這兒坐著了?怎麽,這是徹底要想變家屬了?”    說話的是分院的舊同事,平時就喜歡拿他和辛健開玩笑,雖然並不知道他們的關係,但是這種所謂的“夫妻論”也實在是公開的調侃語。    躲不掉,付誌隻能站起來:“我不知道這桌是安排給家屬的。”    他話剛說完,那邊檢察長他們也過來了:“付誌,你怎麽坐這兒了?”    後麵跟著的就是辛健。    看見付誌被一群人圍著問,他微微往前走了兩步,然後笑了笑,沒接話。    “你小子該不會是為了逃酒吧?”這句話是旁邊的趙鵬誌說的,話音一落眾人都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立刻有人嚷嚷不能這麽放過他,還沒等付誌開口,一杯酒已經端到他鼻子跟前了。    “自罰三杯再說!”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覺得有點哭笑不得,付誌隻能礙著麵子接過酒杯喝了三杯,幸虧這杯子不大,他幹完了其他人有人叫好有人起哄。不知道是誰在後麵提了一句:“剛才辛健上台了,怎麽能把付誌落下,這也是個英雄啊。”    立刻就有人跟著湊熱鬧:“沒錯!應該讓付誌也講兩句!”    付誌開始覺得頭疼。    檢察長笑眯眯的站在他對麵,還端著酒杯,雖然沒開口,那意思明顯是,怎麽著你也得表示表示。    辛健這時候才開口壓了壓:“付誌本來就不怎麽能喝,我代吧。”    結果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旁邊聲音更大了。    “辛健,你不能這麽搶風頭啊!”    “就是,明明大家要看付誌的,你別湊熱鬧!”    好意也被曲解成了兩外一個意思,辛健還來不及再說什麽,突然有人毫無預警的插嘴:“付誌跳舞非常好,讓他來一個唄。”    這話說的付誌和辛健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看過去,發覺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縮在人群裏的曹峰。    要不是現在這個場合不對,付誌大概手裏的酒杯要砸過去了。    表情大有咬牙切齒的架勢。    曹峰說完,很多人都很意外:“付誌你會跳舞?”    “什麽舞?國標?”    有人開玩笑的跟著瞎嚷嚷,曹峰對於付誌的表情一點壓力都沒有,徑自笑了笑,故意揚高了聲音:“他是跳街舞的。”    這下連辛健都皺眉了。    他詢問的視線轉到對麵的付誌身上,後者一臉的無奈,但是一直沒反駁。    這時候多說多錯。    見他沒否認,連檢察長都來了興致:“付誌,你會跳舞的話就來一段。”    這個會餐本來就是年末了大家開心聚一聚,台上還專門請了歌手過來唱歌,能有段真人秀倒是挺新鮮。    檢察長這麽說了,附和的人就更多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扯到了這邊,付誌皺著眉眼見情況不可收拾,最後隻能放下酒杯,難掩尷尬的咳了一聲:“那我就隨便跳一段吧。”    再矯情就顯得有點尷尬了。    他剛一答應就有人跑到主席台那邊去弄音響,還有人特地問了他一句:“要什麽樣的音樂?”    付誌站起來從座位裏挪出去:“隨便吧,節奏感比較強的就行。”    好不容易從人堆裏擠出來,他往舞台那邊走的時候辛健就跟在他旁邊。    “你會跳舞?”    辛健這句全是好奇。    付誌隻能翻個白眼:“我很久沒跳過了,大學時候玩過一段……”    曹峰知道也是因為曾經在大學看過。    這筆賬,他過後肯定要跟那小子算回來!    在心裏恨恨的數落著曹峰,付誌在cd堆裏隨便選了一首,然後摘了眼鏡才上台。    很多人的印象裏,付誌的性格比較偏靜。    就是做任何事都漫不經心的,常年都處在犯困的狀態,開會從來不發言,任何活動都沒見他冒過頭。    他跳舞,其實是很難想象的一件事。    包括辛健。    他幾乎是用詫異的表情看著付誌一臉坦然的站在台上,一直到音樂響起來。    象被附身了一樣。    伴隨著節奏舞動的肢體陌生的完全不像那個跟他朝夕相處的人,無論是隨著音樂微微改變的表情還是帶著點煽情和動感的舞步,辛健幾乎是看傻了。    曹峰不知道什麽時候挨到了他旁邊,笑著調侃了一句:“學長的舞在大學的時候相當的出名。”    那時候,付誌還不是現在這種性格。    很多人在看過他的舞之後,都是直接拜倒在他的舞步下麵。    辛健拿著杯子的手稍微用了幾分力:“他以前經常跳?”    “這是我看到的第二次。”    在學校那次還是為了給一個活動籌款。    曹峰笑著喝了口飲料:“我還以為再也看不見了……”    舞台上,付誌跳的很專注。    沒有尷尬,也沒有勉強的痕跡,他幾乎是很投入的融入在音樂當中,有些動作的尺度甚至大到底下不少人一個勁的鼓掌。    本來就很好的身材在舞動的時候勾勒的曲線非常的性感,哪怕隻是最簡單的製服西裝,也完全展現出了一種不同平常的氣場。    實在是個意外的驚喜。    一曲舞罷,還有人看的沒回過神。滿場安靜了很久,直到付誌重新戴上眼鏡下台的時候,才傳來了震天的叫好聲。    他尷尬的撓了撓頭:“太久沒跳了,生疏了。”    “靠!跳的真不錯……”    有幾個在院裏和他關係還不錯的同事湊到他跟前吃驚的稱讚,旁邊的趙鵬誌也笑著點頭:“你太會藏了。”    辛健看著付誌被一群人圍著,大家七嘴八舌的表示沒想到他舞跳的這麽好,甚至有幾個女的直接不客氣的說要把他這段舞放上網上,估計不少人會愛上他。    付誌抽空往辛健那邊看了一眼,後者一臉的不爽。    那表情直接的甚至不加半點掩飾。    忍不住,付誌笑了。    他衝著辛健微微抬了抬下巴,眼角的笑意裏帶著少見的得意,不過兩個人沒來及說話,付誌就被其他人拖去喝酒了。    本來還肯發過他的人,因為這段舞,都來了興致。    曹峰有點幸災樂禍的看著辛健,不重不輕的感慨:“這才像本來的學長。”    辛健隻是眯了眯眼睛。    轉頭看著曹峰,然後嘴角彎起一個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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