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寧沒有跟上他這跳躍的想法,聞言啊了一聲,一臉茫然的望著他。


    他在說什麽?


    孟銳心想他若不說的很清楚,這個小丫頭肯定不會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麽。而且,是肯定會推辭的。


    就解釋著:「我聽你二哥說,你大哥過生辰的時候你也親手做了一隻香囊送他,現在你二哥也有了你親手做的香囊。而我,你的三哥,」


    他彎下腰,讓自己的視線跟薛清寧的齊平,然後反手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卻沒有。所以明年二月我過十七歲生辰的時候,我想要一隻你親手做的香囊。」


    薛清寧順著他的手指,呆呆的盯著他看。


    他的鼻子自然挺立,線條很流暢。有一隻這樣的鼻子,側臉看著肯定會特別的出眾。


    而且他現在說這話的時候麵上斂了笑容,整個人看著立刻就犀利起來。語氣也是容不得人反對他這句話的意思。


    薛清寧覺得這樣的孟銳讓她有點兒不能接受,心裏也有點兒害怕。就瑟縮了一下,沉默著沒有說話。


    約莫是察覺到自己嚇到她了,孟銳忽然又笑了起來。霎時就如同滿天烏雲被風吹散,露出後麵的金燦燦的陽光來。


    「三哥嚇到你了?」


    他的聲音複又如先前那樣帶著笑意,聲音也柔和了下來,「我隻是以前從來沒有跟人討要過東西,現在頭一次做這種事,難免就會出錯。」


    薛清寧心想,剛剛你那個樣子,不知道的哪裏會以為你隻是跟我討要一隻香囊?說是你想要我的性命隻怕都會有人相信的。


    薛清寧想不明白孟銳為什麽一定要跟她要一隻香囊。是因為覺得她給大哥二哥都做了,卻沒有給他這個三哥做,他就覺得自己在她心裏麵比不上她大哥二哥?


    但這是肯定的啊。她再如何的叫孟銳是三哥,那他也肯定比不上薛元韶和薛元青在她心裏的位子。


    他們兩個可是她嫡親的兄長。


    但是看孟銳現在這種固執堅持的樣子,這個香囊她肯定是要做的。


    就點了點頭:「好。」


    又問他:「你想要個什麽顏色的香囊?上麵要繡什麽花樣?」


    見她答應了,孟銳高興起來。麵上立刻恢複慣常的那種懶散的笑容。


    「是什麽顏色,繡什麽花樣的香囊都不要緊,隻要是寧寧親手做的就行。」


    薛清寧:……


    心裏不由的想著,他可真是個會逗人的。想必將來陸琦玉跟他一起過日子,每一天都不會覺得無聊。


    頓了頓,想起剛剛崔子騫說的話,不由的問孟銳:「崔公子說你有要緊的話要跟我說,不會就是這個話吧?」


    找她要一隻香囊而已,能是什麽多要緊的話?崔子騫當時竟然那樣的催她。害的她也有點兒提心吊膽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


    孟銳被她這樣看著,也終於後知後覺的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起來。


    輕咳了一聲,他抬手摸了摸鼻子,顧左右而言他:「我聽人說今年冬天會格外的冷,可能會下幾場雪,」


    忽然看向薛清寧:「我記得我家裏有一見狐裘,通體都是白色的,披著身上很暖和,你要不要?」


    薛清寧不想要。


    狐裘太貴重了,更何況還是通體白色的。她要是穿在身上,隻怕隨時都會擔心弄髒了,或是弄到茶水了。與其穿的這樣時時刻刻提心吊膽的,倒不如隻穿普通的鬥篷。


    就搖了搖頭。然後又問他:「你怎麽在這裏?來給陸老太太拜壽的?」


    這話薛清寧問的有點猶豫。因為她知道,以孟銳靖國公世子的身份,就算今兒是陸老太太七十大壽,也實在犯不著他親自過來給她拜壽。


    要知道他但凡出現在哪裏,那可是代表著整個靖國公府的。


    孟銳笑著沒有說話。


    他為什麽會過來?是因為他的那個好外甥今日一早興致勃勃的遣人去告知他鬥雞行新來了一批極好的鬥雞,邀他過來一塊看。等他到了鬥雞行沒多久,就看到陸鴻雲也來了。


    彼此說起話來,陸鴻雲就說起家裏的鬥雞。又說起今兒他家裏請了耍百戲的人,極熱鬧的,邀崔子騫過去看。


    崔子騫這個貪玩的,果然很感興趣,立刻就要跟著去。也叫孟銳一塊去。


    孟銳當然明白陸鴻雲不可能是偶遇他們。


    陸老太太今日做七十大壽,陸鴻雲身為長孫,肯定隻會在家裏跟著父親招呼賓客,怎麽可能還有閑工夫到鬥雞行來閑逛?


    想必是永嘉侯府今兒沒去什麽有份量的人,平江伯府覺得沒有麵子,知道崔子騫在這裏,就特地叫陸鴻雲過來,用這些話誆他過去。


    崔子騫雖然不著調,但到底是永嘉侯府的長房嫡孫,母親又是他們靖國公府的嫡出大小姐,身份非同尋常。可以說他一旦去平江伯府,就相當於代表了整個永嘉侯府,平江伯府麵上肯定會很有光彩。就是旁人知道了,心裏肯定也會更加的看重平江伯府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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