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簡潔的說了這兩個字之後,他接過鬥篷,展開披在身後。然後叫薛清寧:「還站在這裏走什麽?我們去見我母親。」


    薛清寧才看到剛剛那個丫鬟因為孟銳幹脆利落的拒絕羞紅了一張臉,旁側的另一個丫鬟還看著她嘲諷的笑了一笑。這時候聽到孟銳在叫她,就哦了一聲,抬腳慢吞吞的跟著他往前走。


    她記得原書中好像並沒有寫過孟銳有過什麽妾室或者通房丫鬟之類的。不過這也說不準,要知道世家的子弟一般到了一定的年紀,家裏的大人就會在他屋裏安排幾個丫鬟。


    說的好聽是照顧他的日常起居,其實就是通房丫鬟了。


    像薛博明前些時候還跟徐氏說,元韶現在已經十八歲了,讓徐氏挑選兩個好丫鬟放到他的屋裏。不過卻被徐氏給拒絕了。


    徐氏的意思是,薛元韶今年就要參加秋闈了,這時候哪裏能用其他的事來分他的心呢?


    其實按照薛元韶的年紀,現在都可以說親事,甚至成親了,但徐氏對此自然也有她的道理。


    今年秋闈,若薛元韶僥幸能中舉,那明年他就能參加會試。若再僥幸中個進士,到時有個青年進士的名頭,又好歹是榮昌伯府的大房嫡長子,在挑選妻子的餘地上肯定會更大一些。


    便是不能中進士,或是不能中舉,到時候再說親事也不遲。隻是到時候能說到的親事肯定要差一些。


    但是誰能料想得到薛清寧竟然得了孟銳的青眼,認她做義妹了呢?連靖國公府都承認了這件事,永嘉侯府也趕著上來結交,所以這些時候薛清寧跟徐氏一塊兒去別人家赴宴,又或是邀請一些世家權貴家的女眷來自家赴宴,總能聽到這些夫人跟徐氏話裏話外的說起自家有個適齡未嫁的女兒或是侄女,外甥女之類的話。


    言下之意就是想要和榮昌伯府結親。


    薛清寧覺得好玩兒,回來之後還特地跟薛元韶說起了這些事。末了興致勃勃的問他喜歡什麽樣的姑娘。


    她上輩子是從來沒有給人戀愛過的,又覺得薛元韶是她大哥,問這些話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而且她也是一番好意啊。


    這幾日她也見過了不少世家權貴家的姑娘,各樣類型的都有,知道薛元韶喜歡什麽樣的,她就好留意,然後告訴徐氏知道。


    夫妻畢竟是要在一起過一輩子的,那肯定是要挑個大哥喜歡的。若不然隻一味的為了門當戶對,娶個大哥不喜歡的姑娘,大哥這輩子該多可憐啊。


    但是她的這一片好心薛元韶顯然沒有理會到。反倒板著一張臉說她一個姑娘家,怎可將喜歡不喜歡這樣的字眼掛在口頭?


    肅著一張臉說了薛清寧好一會兒,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對於自己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姑娘,他卻是依然一個字都沒有透露。


    氣的薛清寧對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的咕噥了一句老古板。


    還想著,就不信等往後等你真的遇到你喜歡的姑娘了,你在她麵前還這樣一副老古板的樣子。到時看人家姑娘會不會搭理你。


    薛清寧知道京中的達官貴人都喜歡聽戲,也知道有些人家中是有戲院的。不過如靖國公府這般大的戲院,薛清寧確實還是頭一次見到。


    戲院門口站了好幾個丫鬟仆婦,看到孟銳,忙對他屈膝行禮,叫世子爺。又爭著打起門口厚重的猩紅色繡折枝花卉的夾棉門簾。


    孟銳問明孟夫人現在就在戲院裏麵,就側身請徐氏先行,自己和薛清寧跟在她後麵。


    還沒有走進去,薛清寧就已經聽到了裏麵熱鬧的笑語聲。微微低頭走進去,隻覺一股混合著甜香的暖氣撲麵而來。


    就見是個極大的廳堂。左手邊是朱漆描金的戲台子,右手邊整整齊齊的放著好些桌椅。


    頂槅上麵懸掛的都是料絲繪四季花卉的宮燈。大紅色的穗子垂下來,入目都是極鮮亮的顏色。


    更不用說雕梁畫棟,柱子上的各樣手工彩繪了,確實是薛清寧以往從來沒有見過的奢華景象。


    孟夫人穿一件檀色緙絲雲鶴紋灰鼠皮襖,發髻上簪了一支金鑲寶石的蝙蝠簪子,正一臉笑意的在和孟夫人說話。


    忽然聽到丫鬟通報說世子爺來了,還有榮昌伯府的薛夫人和薛姑娘也來了,就轉頭望了過來。


    看到孟銳身上披著的貂裘鬥篷,就笑著說道:「今兒難得,竟然不用我叫人催你就披上這鬥篷了。」


    看來以往孟銳是經常練武之後不披鬥篷的。


    孟銳笑了一笑,然後給她引見徐氏和薛清寧。


    引見徐氏的時候他還是很客氣的,但是輪到薛清寧的時候就要隨意的多。


    忽然握住薛清寧的手,拉著她走過去,就笑著說道:「母親,這就是寧寧。」


    語氣極其的熟稔親密。


    薛清寧被他這不按常規出牌的做法給整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站在孟夫人的麵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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