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麽去了?喝這麽多,臭死了。” 燕凜雙眼微餳,笑得一臉桃花春意,雙手攬住墨裏往懷裏帶。 “阿狸,沒事,我沒醉。” 他聲音清明,要不是笑得太浪,墨裏就信了他了。 墨裏掙開他,燕凜卻不像從前那麽紳士了,借著撒酒瘋的勁頭,攬著墨裏不放,甚至還碰一點不高興。 “怎麽了。我是你男,男人,抱一下怎麽了?到現在,你都不讓我碰。我就抱一下,你還敢躲。” 墨裏被他摁在懷裏,掙也掙不開,還要聽他的昏話。 “阿狸,好好想想,以後想演什麽戲?想演什麽,哥哥給你開。” 墨裏被他捂在懷裏,越發鬱悶起來。 果然紳士都是假相,男人一有錢就變成大豬蹄子了。 “來,阿狸,讓哥親親。” 燕凜抬起他的下巴摩娑了兩下,就用力地堵了上去。 這個親吻和以往都不同,上來就帶著濃烈的下流的情欲,借著得意和酒意,迅速地發酵。 墨裏被燕凜緊緊地裏在懷裏,紅潤的雙唇被蹂躪得一片紅腫,當作睡衣穿的寬大t恤也被撩起來,兩隻冰涼的大手探進來,沒有章法地到處亂摸。 燕凜借著酒意褪去了不符年齡的穩重,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第134章 “燕凜,喝多了你就老實睡覺去,再這樣我生氣了!”墨裏手腳並用地蹬開他。 燕凜和他在一起,還從來沒有這樣孟浪過。墨裏被他酒氣醺人地裹在懷裏,覺得自己就像那種無業在家的小媳婦,還嫁了個混帳丈夫。 雖然他整天在家什麽也不幹吧,連早午飯都是燕凜在公司開會的時候抽空幫他叫的外賣,他就光閑著發呆了,但那不妨礙他的幽怨。 咚!燕凜一掌撐在他臉旁的真皮沙發上,醉意朦朧的眼睛微微一眯逼近他,嚇得墨裏一個哆嗦。 “你幹嘛,嚇著我了!” 他是腹誹了一下燕凜像個混帳丈夫,也不用這樣配合他的演出吧?! “我嚇著你了?嗬,你還能嚇著,我看你膽子大得很。”燕凜喝多了酒仿佛發生了什麽奇特的變異,這個時候不哄他還敢嘲諷他。 墨裏正為事業受挫,同時意識到和燕凜的巨大差異而萬分灰心喪氣,燕凜一回家就這樣欺負他,頓時眼眶就紅了。 “燕凜,你——你怎麽這樣?” 燕凜無視他的委屈,掏出手機劃拉了兩下,擺到他臉前。 “你看看這是什麽。別跟我說你還不知道。”燕凜臭著一張臉,手機屏幕都快懟到墨裏鼻子上。 墨裏向後退了退,這才看清人頭晃動的視頻裏是他的師哥李少天的探班采訪。 “少天,少天,和方導初次合作,你有什麽感受?聽說方導很嚴厲,經常訓哭演員,你對這樣的導演方式有沒有什麽想法。” “少天,對於你和方導初次合作的這部電影,你有什麽消息可以透露給觀眾們的?” “少天,聽說你的師弟墨裏被導演趕出劇組,因為作風不正,這是真的嗎?” “你對墨裏和燕家兄弟的緋聞怎麽看?” “少天——” 媒體記者你一言我一語地爭相提問,李少天被一堆話筒懟來懟去,一直好脾氣地維持著得體的微笑,回答的內容也都是官方套話,都是早就準備好的,既沒有驚喜也沒有意外。 直到人群裏有人趁亂塞進去幾個關於墨裏的提問,喊完話就縮了回去,連是誰問的都抓不出來。 群訪的嘈雜在這一瞬間都靜默了片刻似的,而後又爆發出更加激昂的追問。 這才是大家都想問的問題,隻是礙於和對方經紀人的協商不得不收斂著,拿一些不痛不癢的格式化提問應付差事。 既然有人遞了梯子,一眾媒體瞬間瘋擁而上,場麵一時有些控製不住。 一直站在李少天身後的經紀人和助理馬上擋上前來,推開有些瘋狂的記者,黑著臉道:“今天的采訪到此結束,其他藝人的問題我們並不清楚。” 李少天被推推搡搡地朝人群外艱難移動,此起彼伏的閃光燈和提問聲卻一直沒有消停,關於墨裏和燕凜燕深的緋聞也越問越具體,甚至有些齷齪的添油加醋。 李少天眉頭緊皺,麵上掛著明顯的不耐煩,經紀人方琳在前麵開道,一邊拉著他快速逃竄,他卻突然甩開方琳的手,隨手拽過一隻話筒,眼睛看向鏡頭。 “那些緋聞都是無稽之談,謠言止於智者,希望各位媒體人不要為虎作倀。” 方琳氣得跳腳,幾乎要撲過去搶他的話筒,幸虧被助理拉住了,才沒有在媒體鏡頭前上演一出好戲。 “可是爆料人的證據顯然十分可靠,不是一句無稽之談可以駁倒的。” “我的師弟我了解,他從來到s市就一直住我那裏,什麽緋聞都是有心人的惡意編造!我們保留訴諸法律的權利!” 視頻到這裏就被燕凜按了暫停,他斜著眼睛看著畫麵上定格的李少天義正言辭的正直表情,又看向一副苦惱神色的墨裏,冷哼一聲。 “怎麽了?是不是被你好師兄的情深意重打動了?你告訴他,這個時候來婊演,晚了!哼,他連豆腐渣都撈不上!” 燕凜酸得莫名其妙,他就是討厭李少天這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仿佛為墨裏撒個謊,為墨裏衝冠一怒,為墨裏把炮火吸引到他自己身上,之前他背棄師門,無恥利用墨家班的小人行徑就可以一筆勾銷,他就成了偉大光輝的大情聖。 他更討厭看到墨裏對李少天露出這副不知是感動還是想念的複雜神情。 “你是我的。”燕凜丟開手機,惡狠狠地把墨裏抱到懷裏,使勁揉搓了幾把。又抬起墨裏的下巴,看他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知道他是在想李少天,燕凜氣得張嘴啃了下去,墨裏睡衣的衣扣也被他扯繃了幾個。 “啊!燕凜你個酒鬼!放開我!”墨裏手腳並用地推開他,爬到沙發角落拿起阿狸頭的抱枕抵禦這個醉鬼。 他抿緊被浸潤出桃花顏色的薄唇,臉上的紅粉像是慍怒,又像是羞澀。 寬鬆的睡衣半遮著纖細的鎖骨,與細白的脖頸勾連出高傲的曲線。 燕凜被蠱惑著,心裏的醋意也在這樣的美色之前漸漸消散了。 其實他這醋本就吃得莫名其妙,這件事是李少天的自作主張,不管網上發酵出什麽樣的言論,和墨裏一點關係也沒有。墨裏比誰都無辜。 燕凜抬手伸到墨裏的頸後慢慢撫著,像安撫一隻傲嬌炸毛的貓咪。 墨裏卻固執起來,緊緊攏著領口,含胸彎腰團成一團,渾身寫滿拒絕。 “阿狸乖,別躲,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燕凜誘哄著靠近,淡淡的酒氣噴在墨裏臉上。 墨裏紅著眼睛,從長長的烏黑的睫毛下麵看他。 “燕凜,你喝醉了。” 仿佛受了誰的欺負一般。 可這算什麽欺負呢?墨裏就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燕凜醉醺醺地,還有餘力反思自己。像他這樣一直嬌慣著墨裏是不行的。 墨裏簡直被慣壞了,他以為談戀愛就是中學生過家家嗎?僅止於拉拉小手,親親小嘴,稍微親密一點,他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這樣下去怎麽行呢? 他從少年時開始肖想墨裏,想著墨裏度過了整整一個青春期。年輕氣盛的同齡人都在蠢蠢欲動的荷爾蒙作用下和男孩女孩玩著令人臉紅心跳的曖昧時,他過得就像個清心寡欲的修道士。 同齡人隱秘談論的影像,他一概沒有興趣。現實中的人,更得不到他一個眼神。隻要想著墨裏,他就同時擁有了男朋友,女朋友,擁有了他全部愛情的歸宿,還有他全部隱秘性愛的向往。 沉默地意淫了墨裏十幾年,燕凜還沒有變成一個變態,這已經是他引以為傲的自製力的最佳發揮了。 燕凜醉醺醺地,一隻手抓住墨裏纖細的腳踝,在那線條優美的光裸腳背上親了一下。 “小阿狸,不要躲,我不欺負你。” 他把三分的醉意發揮到十分,口是心非,心懷不軌。 墨裏抱著抱枕縮在沙發角落裏,他現在沒有時間思索李少天了。和平常判若兩人的燕凜正帶著危險的氣息慢慢逼近。 墨裏一直很保守。和他過分高調的長相完全相反,他的感情觀傳統得像個溫婉的大家閨秀,不然憑著那張招蜂引蝶的臉蛋早就桃花朵朵開了,何至於初戀初吻一概沒有,連在學校裏的團體活動,也因為那點莫名其妙的潔癖矯情,和身邊的同學牽個手都要隔著衣袖。要不是長得好看他早就被人打了。 就連墨裏的真愛粉兒們,日夜在網上與造謠他私生活混亂的黑子奮戰不休的同時,其實也很難相信自己的愛豆就真是一張白紙。 長這麽好看,他混的圈子又是那麽地陰險可怕暗無天日(?),自家愛豆如何獨善其身?沒關係,她們接受這樣的缺憾美。 但其實墨裏還真就是一張白紙,連燕凜這個正牌男朋友都沒占過太多便宜。 “燕凜,我反對婚前xng行為。”墨裏縮成一團,抬腳抵著燕凜的肩膀,很可憐地說。 燕凜額角跳了跳,他的耐心和理智已經被欲發膨脹的色心驅趕到了一個小小角落。 “那國內一天不立法,我就一天不能碰你了唄。” 墨裏連連點頭,他是受法律保護的人。 “我信你的邪,你給我過來。”燕凜黑著臉露出惡霸的嘴臉,扯著墨裏的腳腕撲了過去。 “啊呀,折了折了腿折了!”墨裏一聲痛叫,白白的腳丫子就被摁到了臉旁邊,燕凜帶著酒氣的唇也貼了上來,把剩下的抱怨都堵在了喉嚨裏。 房內的光影都在醺人欲醉的酒氣中氤氳起來,每一個影像都朦朧得像一片片陽光中的羽毛。 燕凜已經醒得差不多了的酒意又更發酵了幾分。他念想了十幾年的少年,從最初為那個從天而降落入他懷裏的少年怦然心動。在他的記憶裏,那具身體柔軟馨香,那張麵龐豔若桃李,他第一眼把墨裏認作了女孩子,一見鍾情,像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他遠隔重洋注視著墨裏漸漸長大,原本雌雄莫辨的漂亮變成了男孩子氣的帥氣俊美,他又開始意淫那具青澀美麗的和自己一樣的身體。 性向的鴻溝就被他這麽輕巧地跨越了。他隻是一門心思地愛戀著墨裏,無所謂他是男是女。 時間也在這片醉醺醺的氤氳中變得模糊了,直到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才突兀地打碎這一層無形的界限。第135章 手機鈴聲一直在響,燕凜想要不理會,繼續自己的好事。 墨裏抬腳抵著他:“快接電話,說不定是你造反不成通知你趕緊出逃的緊急信息呢。” 燕凜瞪了他一眼,拿起手機,帶著被人打斷好事的憤懣,沒好氣地道:“你最好有要緊事。”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被他的混帳語氣哽了一下,半晌才喁喁地說起什麽來。墨裏抱著抱枕盤腿坐在沙發上,看著燕凜麵色微沉地低聲應著,一邊走向陽台外麵,密謀他的逼宮大計去了。 墨裏聞了聞自己,滿身的酒味,有些嫌棄地咧了咧嘴。 燕凜向他保證很快,墨裏也沒想到他有這麽神速。短短兩周之內,深空影視完成了領導層的重大變動,剛剛留學歸來,在業界一直名不見經傳的燕周獨子燕凜迅猛上位的消息,占滿了網絡各大媒體的新聞頭條。 燕凜總算正兒八經地出現在了財經版,而不是跟在他後頭成為娛樂版花邊緋聞的背景板男n號之一。 之前還撲天蓋地的負麵緋聞,似乎一夜之間被互聯網徹底遺忘,所有關於他的搜索頁麵如同水洗一般幹淨。 處在這場風暴中心的墨裏有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麽深刻地感受到資本和權勢的力量,他們動一動手指,就可以讓普通人為之掙紮奮鬥的一切變得像孩子的玩具一樣可以輕易擺弄。一周前他還是個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妖豔賤貨,一周後大家又相信了他是一個腳踏實地奮鬥不息的青年才俊。什麽是真的,什麽又是假的,這些都不重要,連人心都可以操縱,又何況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