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語跟著陸羿走,走到了刑牢門口,頓時覺得不對勁了。


    他停下來,說道:“這是做什麽?”


    陸羿回頭看著他:“你一個負責刑案的書吏,對大牢應該不陌生,怎麽不敢進去?你在心虛什麽?”


    “我有什麽好心虛的?隻是你不給我公文,直接帶我來刑牢是什麽意思?”唐三語眼神閃了閃。


    “不過是帶你查個大案,別緊張。”陸羿做了個請的動作。


    唐三語臉色變了變。


    他轉身就跑。


    陸羿幾個躍身,擋在唐三語的麵前。


    “你在怕什麽?”


    “我突然想起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處理。”唐三語冷道。


    “大家同僚一場,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陸羿淡道:“比如說……把官印藏在大家找不到的地方。”


    “你在胡說什麽?什麽官印?我怎麽會有官印?”唐三語捏了捏拳頭。


    如果這個時候他還看不出來自己中計了,那這麽多年的書吏白幹了。


    “大人的官印失竊,此事沒有聲張,除了幾個受罰的衙差之外,就是我與大人,還有師爺才知道,連陳縣丞都不知。”陸羿說話時,幾個官差圍了過來。


    唐三語被圍困在中間,根本沒有逃脫的機會。


    “大人的官印失竊與我有何幹係?”


    “官印失竊之後,我們如平時那樣辦差,照樣發出公文。所有人都沒有懷疑,隻有你……”陸羿眼神犀利:“四處看大家的公文,特別盯著印章位置看。如果你沒有問題,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表現?”


    “我隻是在研究大家的公文,沒有看什麽印章,你不要血口噴人。”唐三語咬住了不鬆口。


    “你不說也沒有關係。”陸羿淡道:“把他拿下。”


    “大人,我要見大人。”唐三語大叫。


    “大人不會見你。”高衙役趕過來:“大人恨不得扒了你的皮。”


    “高衙役,你現在跟陸羿狼狽為奸,你們不會有好結果。”唐三語冷笑:“你們做的那些事情,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是嗎?”高衙役咧嘴:“那我們更要去大牢裏好生說道說道了。我和陸主簿無愧天地,可不許你往我們身上潑髒水。”


    秦縣令聽說陸羿抓到了偷官印的人,急切地說道:“快請陸主簿。”


    陸羿趕來時,秦縣令一雙眼睛火熱地看著他。


    他拱了拱手,沉穩地說道:“大人,官印還沒有找到。”


    “不是抓到竊賊了嗎?”秦縣令皺眉。


    “是,不過對方咬死了不承認。”陸羿說道。


    “你有什麽辦法?”秦縣令沉下臉。


    “大人,屬下查了當日的輪值表,唐書吏一人絕對無法進入大人的房間,必然有人為他掩護。可是這個掩護的人必然不知道唐書吏所為之事,隻要我們放出話來,檢舉唐書吏犯罪過程的有功,要是對方無意中幫了他,也可以赦免他的罪行,無功無過,不會責罰。”


    “行,按你說的辦。”


    陸羿剛走,陳縣丞進了秦縣令的房間。


    “大人,陸羿抓了唐書吏。”


    “本官知道。”秦縣令淡道。


    “大人,陸主簿剛升職便刁難與他有過節的人,此人心胸狹隘,實在是小人行徑。”陳縣丞冷道:“大人切勿被此等小人蒙蔽。”


    “陳縣丞知道陸主簿為何要抓唐書吏嗎?”秦縣令淡淡地看著陳縣丞。


    “屬下不知,隻怕是莫須有的罪名。”陳縣丞說道。


    “聽說陳縣丞與唐書吏私交甚好。”


    陳縣丞聽秦縣令的話,頓時慌了起來。


    “大人,屬下絕對沒有私心。”


    “你有沒有私心,本官不在意。陸羿此舉是本官同意的,你要是不滿,那也隻得咽下去。”秦縣令淡道:“陳縣丞,你跟了本官多久了?”


    “從大人做了縣令之後,屬下就被大人提拔成了縣丞,如今有八年了。”


    “八年了。”秦縣令眼神恍惚:“本官剛上任時,整個滬北城亂成一團,前任縣令搜刮民脂民膏,弄得民不聊生。本官無人可用,在這個時候遇見了你,本官看見了你眼裏的幹勁,當時就想,這是個可用之人。你沒有讓本官失望,但是……怎麽到了陸羿的身上,你就開始犯糊塗呢?”


    “大人,屬下……”


    陳縣丞心裏慌得不行。


    作為秦縣令的左右手,他一直很受器重,還沒有被秦縣令這樣責難過。


    “本官明白,你是因為你那個妹妹,所以對陸羿各種不順眼。”秦縣令淡道:“本官不管你們的私怨,但是有一點你要明白,不得影響公事。誰能成為本官的助力,本官便用誰。一個被私怨影響頭腦的人,那他的人生也止步於此,本官必舍棄之。”


    “屬下明白,屬下知錯。”


    陳縣丞出來時,心腹湊了過來。


    “大人,怎麽樣?”


    “這個陸羿……暫時動不得。”陳縣丞皺眉:“大人正器重他,在這個時候動他,大人必惱怒,那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


    “屬下打聽到一些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跟這個有關。”屬下俯在陳縣丞耳邊說了幾句。


    “你怎麽不早說?”陳縣丞一聽原因,頓時氣得不行。“早知道是因為這個,我就不去走這一趟了,還惹大人不快。你這個蠢貨,這麽重要的事情也敢瞞著。”


    幾個時辰之後,一名衙差前來投了案,說明了幫助唐三語打掩護的過程。


    陸羿來到大牢,看著被打得沒有一塊好肉的唐三語,說道:“蔣護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唐三語虛弱地說道:“我與這蔣護沒有私交。”


    “是嗎?那春風樓的柳絮姑娘呢?”陸羿把玩著手裏的筆。“她跟你有沒有私交?”


    “你做什麽?這件事情與她沒有關係。”唐三語瞪著陸羿。


    “嗯,沒有關係,隻不過從她的閨房搜到了非常重要的東西。”陸羿說道:“按照律令,應該能判個秋後處斬了。”


    “與她無關。”


    “私藏也是大罪。”


    “是我做的。”唐三語虛弱地說道:“別動她。”


    “嘴巴這麽硬,沒想到竟是個情種。”高衙役在牢外說道:“早知道早點把這娘倆搬出來嚇唬他了。”


    “官印就在春風樓,派人去搜查。”陸羿淡道:“春風樓竟敢窩藏罪證,查抄。”


    “是。”高衙役拱手,轉身就走。


    “陸羿!!!”唐三語瞪著陸羿:“你如此猖狂,小心遭報應。”


    “放心,你看不見了。”陸羿淡笑:“所以,輪不到你來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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