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後院。陳夫人焦急地說道:“怎麽辦?那些人被抓了,肯定要查到你的頭上。要是查出是咱們在背後做手腳,豈不是要吃牢飯?”


    “你現在急有什麽用?做也做了,還能後悔不成?隻有想辦法與那位大人聯係,讓他想辦法使我們脫身。”陳虎惡狠狠地說道。


    “可是,那位大人會管我們嗎?”陳夫人不看好。


    “他不管我們,他做的那些事情就瞞不住了。我爛命一條,要是做點什麽事情,他的榮華富貴就沒了。”陳虎冷笑,“你給我研墨,我給他寫封信。”


    陳夫人提著籃子出門。


    經過衙門門口時,王衙役叫住了她:“陳夫人,你去哪兒?”


    陳夫人心虛,提著籃子的手緊了緊,幹笑道:“當家的想吃鴨脖子了,我去給他買點。”


    “大夫說陳匠師需要靜養,鴨脖子和烤鴨之類的少吃為妙。”王衙役一臉為難地說道,“要不,你讓他戒戒饞,養好傷之前別吃這些東西了。”


    “當家的傷得挺重,本來身體就不好,再讓他戒饞,那不得比殺了他還難受?”陳夫人說道,“我再給他買兩次,等過了這個疼勁兒應該就好些了。”


    “行吧!那你早去早回。”


    “是。”


    陳夫人走後,王衙役點了旁邊的兩個手下:“悄悄跟著她,不要打草驚蛇。她見了什麽人,如實匯報就是了。”


    “行。”


    一個時辰之後,兩個衙差回來了。


    “你們看著她進了江府?”慕思雨問。


    “是。”其中那名叫王大生的衙差說道,“不過江府裏麵戒備森嚴,我們二人不敢靠得太近,所以不知道她進去見了什麽人。”


    溫文崧說道:“夫人,看來給陳虎撐腰的是江府的人。隻是江府不是咱們能得罪的。大人又不在,想查的話怕是不容易。”


    “自從江老的外孫女,就是那位沉小姐出嫁之後,咱們大人也好久沒有去江府了。江老沒有傳大人過去,大人也沒有主動往前湊。”陸大牛道。


    沉思君出嫁,慕思雨回到滬北城的時候就聽說了。當時還覺得奇怪,以沉思君對陸羿的心思,不該是這麽容易放棄的,現在看來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江府不是咱們能動的。現在隻有等蛇出洞。”慕思雨說道,“先密切盯著他們,有什麽動靜再來告訴我。”


    江府能有什麽動靜?


    無非就是煽動做工的百姓搗亂。


    百姓前來做工是為了什麽?就是為了抵賦稅。要是有人給他們一大筆銀子,那筆銀子除了抵賦稅還有剩的,又有幾個人扛得住這個誘惑呢?


    連續幾天不是有人受傷,就是有人鬧事。整個工程的進度受到了影響。再看那些不鬧事的,居然也受到了牽連,眼瞧著事情開始失控。


    慕思雨看著麵前這個老實憨厚的男人。


    這是個中年男人。


    他穿著打滿補丁的衣服,老實憨厚的臉上滿是局促和不安。麵對著縣令夫人這樣的貴人,他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你特意來告訴我這些,就不怕他們對你下手嗎?”


    這人是來告訴她一些內幕的。


    “怕,但是俺想了想,還是想告訴夫人。”中年男人說道,“夫人為了我們這些窮苦百姓做了這麽多努力,我們要是再忘恩負義,那還是人嗎?”


    “既然如此,我交給你一個任務,你要是辦好了,我給你一筆獎勵,足夠你們家改變現在的生活。”慕思雨說道,“你敢冒險嗎?”


    “敢。”


    “好,那你就這樣做……”


    幾天後,一百多個工人被趕出了隊伍。這些人要麽是主動挑事的,要麽是故意欺負同伴的,要麽是裝傷裝病的。這些人走後,整個隊伍清靜了。


    周成全作為新的總匠師,這次的事情也有他的手筆。


    他猶豫過,知道陳虎背後有靠山。可是,陳虎明顯對他忌憚了,這個時候要是再不向縣令夫人投誠,以後更沒有翻身的機會。


    “周哥,安排好了,這些都是陳虎貪汙的證據。”一個手下把賬本遞給了周成全。“不過周哥,你可得想清楚了,陳虎的背後是有大人物的。”


    “你覺得我現在有別的選擇?”周成全說道,“隻有賭一把了。”


    “行。我跟著你賭。反正陳虎的所作所為我也看不下去了。”


    慕思雨收到賬本時,打量著麵前的周成全。


    周成全垂著頭站在那裏,房間裏的氣氛壓抑無比。他不敢抬頭,因為他清楚這些大人物一句話就能決定他的生死。他習慣討好陳虎,當然也慣會看臉色。


    “你把賬本交給我,就不怕我查出你也有問題?據我所知,你之前與陳虎是穿一條褲子的。”


    “小的不否認。”周成全說道,“事實上,賬本裏貪汙的銀子當中也有一部分是分給小的的。可是夫人這麽器重小的,小的不想欺瞞夫人。”


    “這次的事情你辦得挺好,就當是功過相抵了。接下來你能立什麽功,那就決定你在這次的差事中能處於什麽樣的位置。”慕思雨道。


    周成全走後,溫文崧又出現了。


    慕思雨把賬本遞給他。


    溫文崧本來就是做書吏出身的,什麽樣的賬本和文書沒有見過?


    打開賬本一看,隨便翻了翻便發現了不對勁。


    “現在看來,陳虎背後的這個人就是江府的二管家了。”


    “這個人交給你。”慕思雨說道,“他與陳虎不過是利益交換,真要說多深的情意,我不相信。既然是利益交換,其實很簡單不是嗎?”


    “一個二管家而已,想對付他還不容易?”溫文崧說道,“大人要是在的話,動動手指頭就能解決他。”


    “打狗還要看主人。”慕思雨道,“這個二管家再不聽話,那也是江府的狗。你覺得我們幹涉江府的事情,那位江閣老會高興?寧可得罪君子,莫要得罪小人。像二管家這種小人,暫時先安撫住他,等以後有機會了再對付也不遲。”


    “夫人說的是。”


    這一家子狐狸,升官發財是早晚的事情。


    溫文崧家境不錯,對女子的審美還維持在父母嘴裏說的‘溫柔解意,知書達理’。現在他改變想法了。


    什麽溫柔解意和知書達理也比不上惺惺相惜、默契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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