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伊人在房間裏等了半天,眼瞧著已經過了醜時,那人還沒有回來,便喚來婢女。


    “你去看看王爺到哪兒了。”


    沒過多久,婢女回來了,神情忐忑地說道:“王妃,王爺在偏院。”


    “他怎麽在偏院?”楊伊人不解。


    婢女難以啟齒,在楊伊人冰冷的注視下,鼓起勇氣說道:“王爺與一名婢女在偏院……”


    楊伊人聽明白了,憤怒地站起來。


    “新婚之夜他不回新房,而是跟個下賤的婢女鬼混,這是故意羞辱本小姐嗎?”


    偏院。趙雲霜用力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範琰。


    範琰喝多了,渾身無力,這麽一推便被推開了,滾動一下躺在了床上。


    趙雲霜輕吐一口氣。


    範琰躺在那裏嘟囔著:“我不要成親,為什麽要逼我?為什麽?”


    趙雲霜雖不知道王妃是什麽樣的人,但是任何一個女人聽見這種話想必都不會開心的。


    王爺救過她,她不想看見他剛成親就與王妃離了心,所以還是等他酒醒了再送他回去。


    砰!門被踢開。


    一身鳳冠霞帔的女子怒氣衝衝地走進來。


    趙雲霜連忙行禮:“見過王……”


    啪!王妃身後的婢女揮出巴掌,那個巴掌打斷了趙雲霜的行禮。


    趙雲霜愣住了。


    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


    “王妃,奴婢什麽也沒有做錯,為何打奴婢?”


    “下賤的東西,今天是王爺和王妃的大喜之日,你勾引王爺,還說自己沒有做錯。”婢女罵道。


    楊伊人冰冷地說道:“把她押入柴房,明天把她發賣了。”


    趙雲霜急道:“王妃不能賣奴婢,奴婢是貴妃娘娘送來伺候王爺的。”


    楊伊人瞪著她:“你在威脅本王妃?”


    “奴婢不敢。”趙雲霜借機說道,“王爺喝醉了,奴婢擔心他吐,就把他安置在別院,隻等喂了醒酒湯再送到新房,奴婢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就算貴妃娘娘問起,奴婢也問心無愧。”


    楊伊人的心腹婢女說道:“王妃娘娘,這賤婢是貴妃娘娘的人,新婚第一天就發賣了婆母的人,這樣會讓人誤會,不如再等幾日。”


    “把王爺帶走。”楊伊人冷道。


    直到房間裏空了,趙雲霜才敢摸被打的半邊臉。


    她好像能夠理解王爺為何這麽排斥這樁親事了。


    那位王妃實在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人。


    王爺這麽好,居然攤上了這樣凶狠的王妃,真是太可憐了。


    新房裏,楊伊人嫌棄地看著躺在旁邊的範琰。


    雖說範琰已經被清理過了,但是身上的酒氣還是那麽濃,這讓她不舒服。


    這時候,範琰迷迷糊糊的,仿佛看見旁邊坐著一個姑娘。


    還是他夢裏的姑娘。


    他摟住她,壓了下去。


    鳥兒嘰嘰喳喳的在窗台上跳躍著。


    新房裏的那對新夫妻先後被吵醒。


    範琰睜開眼睛時,看見躺在旁邊的女人,臉色變了變。


    楊伊人嬌羞地抓著被子。


    雖說昨天晚上她剛開始挺嫌棄他的,後來……


    “王爺,你醒了,妾身為你更衣。”


    範琰推開她的手。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怎麽會碰她?


    “今日要進宮向皇上和貴妃娘娘請安。”楊伊人一邊說著一邊下床。


    她本來想給範琰找衣服,但是畢竟是新婦,哪裏知道範琰的事情?


    於是,她懊惱了一下,朝外麵喊道:“來人。”


    進來了兩個婢女。


    一個是楊伊人的婢女,一個是趙雲霜。


    趙雲霜負責範琰的衣食住行,所以清楚他的喜好。


    “你的臉怎麽了?”範琰問。


    趙雲霜僵了一下。


    楊伊人懶懶地說道:“是啊!這麽好看的臉,怎麽會腫成這樣?”


    趙雲霜垂眸說道:“奴婢昨天晚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也太不小心了。”楊伊人目露威脅,“以後可得小心點。”


    蔣府。蔣風揚揮起手掌,不等他扇下去,被榮夫人拉住了。


    “你做什麽?”


    “她做了這樣的糊塗事情,你還護著她!”蔣風揚氣道,“要不是你慣著她,她會這樣無法無天?這件事情要是被查出來,我的烏紗帽不保,她的名聲盡毀,我們這一家子就要成為京城的笑柄。”


    “所以,你還不想想辦法?”榮夫人說道。


    “我想辦法?”蔣風揚怒道,“誰惹的禍誰負責,我可沒有這個閑工夫。”


    蔣風揚拂袖離開。


    蔣姿抱著榮夫人的手臂:“娘,怎麽辦?要是被查出來,我們真的完了。”


    “別怕,還有時間,來得及的。”榮夫人說道。


    陸家那邊一直等煊王和煊王妃從宮裏回來。


    下午時分,陸羿親自上門找範琰提起這件事情。至於陸芷雲,雖說這件事情是衝她來的,但是陸羿不想她和範琰再有來往,就沒有讓她出麵。


    事實上,那個婢女已經死了。


    這在陸羿的意料之中。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那個蔣小姐。就算那婢女死了,陸羿也知道是誰幹的,倒也不覺得奇怪。


    “陸大人,本王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小雲兒的人,你隻管放心。”範琰的眼裏閃過殺意。


    “王爺,既然婢女死了,死無對證,別的事情就不用王爺操心了。另外……你已經成婚,是有王妃的人,與我家芷雲還是避避嫌,直呼她閨名這種事情不妥,要是被別人聽見了,免不了要誤會。所以,王爺還請叫她陸小姐。”陸羿淡道。


    範琰鬱悶:“這裏沒有別人。”


    “就算如此,也不妥。”陸羿站起來,“那下官就告辭了。”


    陸羿走後,範琰叫來手下的人。


    “那姓蔣的,給我查清楚。”


    蔣府。蔣姿見榮夫人這麽高興,問她是不是解決好了。


    榮夫人坐下來喝茶,得意地說道:“一個小婢女,想要解決還不容易?”


    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現在就算有人提起那婢女當時的說詞,死無對證,她有一百種可以辯解的法子,根本就不會把髒水潑到她女兒的身上。


    蔣姿高興了。


    “可惜,當時怎麽就沒有潑中呢!”蔣姿撇嘴,“也不知道誰幫了她。”


    “這段時間不要找她的麻煩了。”榮夫人說道,“你爹說得對,姓陸的不好惹,不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知道了。”蔣姿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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