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錦繡眼瞧著他跌跌撞撞地進來,那小短腿邁進門檻的時候差點被絆倒了,連忙站起來迎向他。


    範煦在上官錦繡麵前停住,抬起小短手行了一個禮:“見過母後,母後安康。”


    “你怎麽來了?”上官錦繡抱起他。


    範煦看向龍床:“我是來看望父皇的。父皇睡了好些天了,怎麽還不起來?他曾經說過男兒不可偷懶,否則以後一事無成。他不能因為自己是皇帝就可以偷懶,做皇帝的要以身作則。我每日在太傅那裏學習,從來不曾鬆懈過,為何他反而偷懶了?”


    “父皇是病了。”上官錦繡說道。


    “我聽太醫說過了,父皇這是心病,隻要他想好就是能好的。”範煦指了指範元溪的位置,“把我挪過去嘛!”


    上官錦繡把範煦抱到床邊。


    範煦連鞋子也沒有脫掉,直接爬上去,趴在範元溪的身上。


    “煦兒,快下來。”


    範煦不理會,趴在範元溪的身上,用小臉蹭著範元溪的臉:“父皇,你的臉都不暖和了,好冰啊!你快起來陪我玩。父皇……”


    上官錦繡剛想把範煦抱下來,卻看見範元溪的手指動了一下。


    “煦兒,再叫你父皇。”


    “父皇……父皇……起來陪我玩……父皇……”


    範元溪慢慢地睜開眼睛。


    “皇上,你醒了……”上官錦繡激動不已,“來人,傳太醫,皇上醒了。”


    範元溪看著喜極而泣的上官錦繡,旁邊是眨著一雙靈動的眼睛的兒子範煦。


    “父皇,你終於醒了。你這次偷了許久的懶,一點兒不乖。”範煦說道。


    “是,父皇不乖……”範元溪摸著範煦的小臉,“以後父皇不會這樣了。”


    “你嚇壞我們了。”上官錦繡說道,“餓不餓?我讓下人準備清粥,你先養養胃。”


    範元溪脫離危險,朝堂上的事情終於恢複正常。然而,在範元溪的身體恢複之後,良國那邊開始有動作了。


    範琰收服了良國的那些小部落,現在的良國國力一下子提升了不少。再加上惠國和鳳臨國擰成了一條繩,其他幾個小國便不平靜了,就怕這兩個大國團結一氣,於是他們凝結在一起,開始在良國的邊境作亂。


    “禦駕親征?”大臣們聽見範元溪的話,一下子震驚了。


    範元溪大病初愈,麵色不是很好。


    他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麵的大臣。


    他與陸羿對視。


    陸羿看出他眼裏的認真。


    在所有人都在阻止範元溪的時候,陸羿保持沉默。


    別說其他大臣了,連陸軒、溫文崧等心腹也用各種理由阻止範元溪。


    齊霄和陸羿相視一眼。


    齊霄也沒有說話。


    現在齊霄不能用內力,領了個閑職,許多事情都是交給手下的人辦。然而像今天這種早朝他是必須參加的,而沒想到剛恢複早朝便發生這麽大的事情。


    “陸相,你快勸勸皇上啊!”旁邊的大臣急道。


    “自從蘇盛將軍走後,這武將之中竟沒有一人與朕分憂嗎?”範元溪淡道,“別吵陸相,朕決定的事情就算是他也沒有辦法阻止。”


    “皇上想禦駕親征,應該不僅僅是為了對付邊境的混亂。”陸羿開口,“皇上是否想統一天下?”


    “朕沒有這麽大的野心。不過有一條很重要,那就是犯我國者,必誅。”範元溪說道,“朕要吞了整個良國。”


    “皇上,如果我們對良國動手,那鳳臨國是不是會有意見?”一名大臣說道,“咱們與鳳臨國可是姻親之國,而且當今的鳳臨國皇後還是陸相的千金,若是做出撕毀盟約之事……”


    “朕什麽時候說過要對鳳臨國動手了?朕說過了,朕的目標是良國。”範元溪冷道,“行了,不要杞人憂天,危言聳聽。”


    “皇上想要進攻良國,有幾分把握?”一直沒有說話的陸羿問道。


    “七成。”


    “隻有七成,那是萬萬不可的。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想要禦駕親征就得做好萬全的準備,不能讓天下百姓為你憂心。”


    “朕在位時,國力強盛,百姓安居樂業。我們與良國之戰在近些年是肯定會爆發的,趁著良國羽翼未豐,朕先下手為強,這是上上之策,還是說陸相有更好的法子?”


    範元溪的一句‘朕要禦駕親征’讓整個早朝如煮開的沸水一直平靜不下來。最終早朝散了也沒有商量出一個結果。


    “陸相,皇上有請。”


    陸羿早就在那裏等著了。


    他看向齊霄:“一起吧!”


    “皇上沒有傳我,我就不去了。”齊霄說道,“我這身子骨經不起折騰,回去養著了。”


    “你倒逃得快。”


    “沒辦法,皇上鐵了心要出征,就算你親自勸也未必成功,不過我瞧你的樣子,你這是不打算勸說?”


    “我懂他的想法。”陸羿說道,“他想做出政績,為後人創造更好的生活。”


    “他之前可不是這樣一個憂國憂民的皇帝。”齊霄說道,“我記得很清楚,他剛開始登基為帝隻是不想成為別人砧板上的肉,而不是他有這個野心。”


    “人是會變的。初見他時,他也不是現在這副樣子。”陸羿說道,“如今他越來越有一國之君的風範,早就脫胎換骨。”


    “其實他敢禦駕親征,就是篤定你會成為京城的守護神,有你這樣的重臣相助,他才敢做出這樣的決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非常相信你。”


    陸羿進了議政殿。


    他與範元溪在宮裏說了兩個時辰,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


    第二天,範元溪再次提出禦駕親征的事情,這次陸羿全力支持。


    陸羿一支持,滿朝文武不敢再說什麽。


    君臣達成一致,他們說什麽都是無濟於事。


    這裏的‘臣’不是指他們,而是陸羿這個朝中重臣。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特封陸羿為攝政王,替朕管理朝政……”


    “臣遵旨。”


    範元溪回到議政殿處理奏折,還沒到就看見上官錦繡拉著範煦站在門口。


    “皇上,皇後娘娘等了好久了。”汪公公說道。


    範元溪大步上前:“你們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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