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啊!”夏清洲笑著招呼。


    隻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在南州的時候,明子顏沒少‘欺負’他,他作為一名男子,當然不可能與一個小姑娘計較,以至於現在看見她就覺得瘮得慌,想要躲起來。


    “夏大人,你這樣鬼鬼祟祟的,就不怕被當作奸細讓這宮裏的暗衛殺了?”明子顏提了提肩膀上的藥箱。


    夏清洲說道:“我剛才看見這裏有隻鳥,想著從來沒有見過那種顏色的,有些稀罕,便在那裏多看了會兒,哪有鬼鬼祟祟?”


    “鳥呢?”


    “飛走了。”


    明子顏嗤了一聲。


    她提著藥箱準備離開。


    夏清洲見她要走,鬆了口氣。


    然而,明子顏走了幾步又回來了。


    她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著夏清洲,說道:“你是個男人吧?”


    夏清洲:“……”


    “看來不是。”


    “誰說我不是了?”夏清洲沒好氣地說道,“你又想玩什麽花招?”


    “你既是男人,看不見我提著這麽重的藥箱嗎?你給我拿著。”說著,明子顏把藥箱塞到夏清洲的懷裏。


    夏清洲連忙接住。


    明子顏這藥箱裏不僅是醫療工具,還有許多瓶瓶罐罐的藥材。據他所知,有些藥材還是救人的珍貴藥材,有錢也買不著。


    “我們又不順路,為什麽讓我為你提?”


    “你不是去皇後寢宮的?”


    夏清洲無話可說。


    “皇後娘娘的身體怎麽樣?”


    “挺好的。太醫院的馮太醫的確是婦科聖手,最近我跟著他學了不少。”明子顏嘟囔,“我幹嘛對你說這些?”


    “你不是向來心高氣傲嗎?你可是藥王穀的弟子,我以為你們藥王穀的人看不上外麵的大夫,沒想到你居然會承認自己不如別人。”


    明子顏停下腳步,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瞧不上外麵的大夫了?我們穀主說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藥王穀的醫術並不是萬能的,身為一名醫者,我們要集百家之長,盡可能的為病患治好疾病。我們從來不是萬能的,但是為了治病救人,我們可以不停地學習新的醫術,隻要對病人有利,哪怕是路邊的乞丐,九十歲的老者也可以做我們的夫子。”


    “你們的穀主真是一名智者。”


    “那是當然,要不然也不會成就藥王穀。”


    “馮大夫的確是整個太醫院裏最擅長婦科的聖手,據說連當今的長公主也是他接生的。之後宮裏的妃子們生病,要是有妃子小產,也是他處理的。”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皇後寢宮。


    陸芷雲見明子顏回來,說道:“聽說你出去義診了,這次怎麽回來得這麽快?”


    “之前的幾個病人都有所好轉,我便回來了。本來我應該去貧民街義診的,但是今天天色不早了,我不放心把你一個人扔在宮裏,打算先回來,明早再出宮去義診。那時候馮大夫也能從宮外進來,就當是與他替崗了。”


    “那你們挺湊巧的,居然一起進宮。”


    “我們在宮裏遇見的。”明子顏說道,“我還有幾味藥需要調配,先去藥房了,用膳的時候再叫我。”


    說著,從夏清洲的手臂上拿下她的藥箱。


    夏清洲看著明子顏離開,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接過白芷遞來的茶水喝著。


    “這位明姑娘太凶了,每次見著她都有種不自在的感覺。我之前到底怎麽她了?”


    “你沒有印象?”


    “沒有啊!”


    “要不要我給你一個提示?”


    “快說。”


    “先說說你怎麽上書讓安國公世子做戶部侍郎的事情。”


    夏清洲說道:“這次的事情最可疑的就是那個安國公世子對吧?”


    “的確。”


    “當初他主動請纓接下這個攤子,我們就懷疑過他有什麽目的。物資沒了,他受了重傷,瞧著好像他也是受害者。然而,我們排除了各種可能性,那個最不可能的事情就是最明顯的事情,但是我們苦無證據證明。或許對方就是知道咱們這種情況,所以才敢這樣有恃無恐。我上書說讓他做戶部侍郎,就是把錢袋子交到他手裏,要是再發生什麽事情,他就算百口也難以狡辯。當然了,同時也是引蛇出洞。”


    “你見過這個任寒琨了?”


    “他受了重傷,我與他又有喝酒的交情,當然應該探探病什麽的。”


    “你什麽時候與他有交情了?”


    “我與誰沒有交情?你可以去問問,朝中這麽多人,大大小小官員那麽多,哪個我不認識?哪個跟我沒有喝過酒?”


    陸芷雲笑道:“喝花酒?”


    夏清洲:“……”


    他摸了摸鼻子:“皇後娘娘,我可是正經人家的男兒,你別汙蔑我的清白。”


    “子顏說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就是在青樓,你與幾個紈絝子弟喝酒,還從那幾個紈絝子弟手裏搶走了她,之後……”


    “等一下……”夏清洲打斷陸芷雲的話,“我知道了,我想起來了。在幾個月前,我的確從幾個二世祖的手裏救下一個被騷擾的姑娘。當時她戴著麵具,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可是她越是這樣,那些二世祖越覺得有意思,青樓裏的姑娘都見過了,突然出現一個神秘的,就想摘她的麵具看看她。”


    “如果她就是那位姑娘,那我救了她,她不是應該感激我嗎?為何處處看我不順眼,還總是找我的麻煩?”


    “這個問題問得好,你可以自己問她,或者好好回憶之後你們發生了什麽。”陸芷雲見夏清洲終於弄明白了兩人的恩怨,給了他一個提示。


    夏清洲輕輕地搖頭:“我那天喝得有點多。那天我是為了套一位大臣的話,想查一個案子,為了讓對方信任我,所以我也沒有少喝。我隱約記得這麽一件事情,但是後來酒意上頭,別的我真的是想不清楚了。難道我吐她身上了?”


    明子顏有輕微的潔癖,要是他真的幹出那樣的事情,被她這樣對待也不冤枉。


    “下次我會向她道歉的。”


    白芷壓低聲音對陸芷雲說道:“雖然明姑娘也沒有說具體的事情,但是我從她的話語裏感覺得到應該不是這種‘小’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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