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的人被餘氏罵出去,不好再留在那裏。


    餘氏憋了一肚子氣,好不容易揚眉吐氣一回,連腰板都直了。


    現在誰還敢說她兒子沒出息了?


    她兒子不僅立功了,還得了獎賞了。


    作為全村最後一個去參軍的,他還第一個回村了。


    這說明什麽?


    說明她兒子有本事。


    “兒子,我讓你爹去給你買肉了,等會兒我給你燉肉。”


    “誰還吃燉肉啊?我想吃回鍋肉。”柳金杯說道。


    “回鍋肉是啥?”餘氏從來沒有出過村,哪裏知道什麽是回鍋肉?


    柳金杯一臉嫌棄,仿佛餘氏多麽上不得台麵似的。


    這時候,剛才出去的楊小魚回來了。


    楊小魚就是鍾樹根的發小。


    楊小魚笑眯眯地說道:“金杯哥,我又來了。”


    “你又想打聽什麽?”柳金杯不耐煩。


    “我也想參軍,這不是想向你打聽清楚點嘛!”楊小魚說道。


    柳金杯的眼神閃了閃。


    “參軍啊!你這身板不行的吧!”


    楊小魚挺了挺胸膛:“我這身板咋的了?你都能成,我怎麽不能成了?”


    “你啥意思?”


    “沒沒,我沒有別的意思。”楊小魚堆起賠笑,“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差不多,你能參軍,我想必也能的吧!既然金杯哥這麽受老大的喜歡,還立了大功,你幫我說幾句好話,我說不定就有機會了。當然了,我不會讓金杯哥白忙活的。”


    “那也不是不行。”柳金杯得意。“不過嘛,醜話說在前頭,不是誰都有這個本事的。你能不能立功,那看你的能力。”


    “當然了。”楊小魚見柳金杯的尾巴翹上天了,開始說重點了。“說起來村裏的鍾樹根也算是有點傻力氣的,居然沒有立功。嘖嘖,所以說嘛,隻有傻力氣也不行的,腦子得好使。瞧瞧金杯哥,這腦子好使的人就是不一樣。”


    柳金杯聽他說話高興,也不催他離開了。


    “對了,金杯哥,我這人膽子小,你把我介紹進去,我能不能和村裏人一個營帳啊?”


    “你以為那是你家,你想呆哪裏就能呆哪裏?”


    “那村裏的人在一起嗎?”


    “當然沒有了。”


    “為什麽?”


    “那是訓練,又不是去嗑瓜子,還要相熟的在一起不成?”


    楊小魚很會說話,柳金杯剛開始還防備,很快就開始飄了,說話也開始不注意了。不過很快,他發現自己說得有點多了,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把楊小魚趕走了。


    楊小魚離開柳金杯的家裏。


    “嘶嘶……”


    楊小魚看見角落裏的人,朝後麵看了看,確定柳金杯沒有看見,這才拐到角落裏。


    “打聽得怎麽樣?”


    “有些奇怪。”楊小魚說道,“柳金杯是什麽人,咱們都是知道的。要真是那麽好,他會像現在這樣顧左右而言其他?我覺得他隱瞞了什麽事情。”


    “我才不管他怎麽樣,隻想知道竹子夫君和鍾樹根那個笨蛋怎麽樣了。”


    “我懷疑他根本沒有見過竹子男人以及樹根哥。”


    “可是他剛才沒有否認。”


    “他剛才一直在吹噓參軍有多好,訓練有多輕鬆,賺錢有多容易,就差在臉上寫上兩個字:招兵。他原本對我不耐煩的,我說我要去,他的態度立即就變了。我懷疑他就是專程回來招人的。像他這樣回村的人應該還有不少,要是招兵的話,就會四處征招,不可能隻招收我們村的人。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去其他村打聽一下。”


    “說得有道理啊!”


    另一邊。陸少璟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營帳。


    累了一天,渾身都是灰塵,以他的性格來說應該好好清理一下的,然而這裏沒水,就算有水也不是拿來洗澡的,所以整個營帳裏麵都是汗臭味。


    “吃東西了。”


    有人提著東西進來。


    陸少璟剛坐下,看見他們提著桶,桶裏就是他們今天的晚飯。


    先不說桶裏的晚飯都是些什麽玩意兒,就說那些碗吧,上麵還有些黑呼呼的東西,根本就沒有洗幹淨,這樣也能盛飯吃。


    其他人累得不行,根本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抗議這樣的‘小事兒’。


    陸少璟推開那碗,高聲說道:“這些都是什麽東西?這是人吃的嗎?就算是喂狗,連狗也不吃吧!”


    一雙雙眼睛齊唰唰地看過來。


    有人驚訝,有人愕然,有人同情。


    伍長正好進來,聽了陸少璟的話,臉色陰沉下來:“你要是想死,不要連累我們。”


    他既然是伍長,陸少璟就是他負責的。要是陸少璟鬧事,他也要跟著倒黴。


    “伍長,我是來當兵的,說好的每個月三兩銀子,訓練不辛苦,還有好吃好喝的,結果這些東西就是好吃好喝的?我不幹了,我要離開這裏。”


    “既然進來了,就別想著離開了。”伍長說道,“要想離開也行,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來參個軍,整天讓我在那裏挖石頭不說,連口像樣的飯菜都沒有,現在還不讓我離開?”


    “吵什麽?”一個大嗓門的男人走進來。


    男人進了營帳後打量著陸少璟,說道:“就是你惹事?既然骨頭這麽硬,那就好好收拾收拾。來人,帶走。”


    陸少璟被帶走了。


    出了營帳後,那個粗嗓門的人朝著他的方向揮舞著鞭子。


    陸少璟怎麽可能站在那裏等著他抽過來,馬上抓起那個鞭子。


    “好啊,還敢反抗,今天老子要好好收拾你。”


    粗嗓門的男人朝著陸少璟揮出拳頭。


    陸少璟先是躲閃,接著反擊。


    越來越多的人走出來圍觀。


    當看見陸少璟與那個粗嗓門的人打起來時,一個個屏住呼吸,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陸少璟在與粗嗓門的人對打時,眼睛也沒有閑著,一直在觀察附近的人。


    他在找人。


    哪怕不是鍾樹根,隻是村裏的熟麵孔也行,至少證明他們在這裏的可能性極大。


    沒有。


    一個都沒有。


    看來他們的陣容比想象中的還要大。


    他在賭。


    與其天天和那些人關在山洞裏挖土,還不如拚一把,看看能不能殺出突圍。


    他有信心逃離這裏,但是離開這裏之後呢?要是再想混進來,那就沒有那麽容易了。還不如繼續留在這裏調查,說不定有其他的突破。


    隻不過他得換個身份,要不然和其他人沒有什麽兩樣,連那個山洞都出不去,想調查其他的沒有那麽容易。


    砰!粗嗓門男人被陸少璟打倒在地上。


    那男人憤怒地爬起來,再次揮拳打向陸少璟。


    陸少璟一拳又一拳地招呼過去。


    “都尉來了。”有人喊道。


    陸少璟再次揮拳時,被一人攔下了。


    他吃痛,整個身體蹲了下來。


    薛都尉滿意地收回手,看著麵前的陸少璟,說道:“後生可畏,身手不錯。”


    陸少璟板著臉,說道:“我要離開這裏。”


    “為何?”


    “我來這裏是為了過好日子的,但是你看看我們吃的什麽東西。”陸少璟說道,“那些東西連狗都不吃。”


    粗嗓門男人爬起來,對著薛都尉說道:“都尉,這種人不能留著,直接按軍法處置。”


    薛都尉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他打量著陸少璟:“瞧你細皮嫩肉的,以前家境不錯吧?為什麽要來參軍?”


    “你也說我以前家境不錯了。我家以前是做小生意的,結果家道中落,我就被人賣來當奴隸了。不過還好,我運氣不好,遇見一個女人買了我當入贅。聽說當兵每個月有三兩銀子,我當然要來了,要不然整天在家裏等著餓死嗎?”


    “想賺錢?”


    “當然想了,不然我來幹嘛?”


    “身手不錯,要不要跟我幹?”


    粗嗓門男人看著薛都尉:“都尉,他是新來的。”


    薛都尉說道:“沒關係,就算是新來的,也要給他機會嘛!我瞧他身手不錯,這樣的身手留著做個小兵太浪費了。”


    “跟著你幹應該不止三兩銀子吧?”


    “三十兩。”


    “好,我跟著你幹。”


    其他人用羨慕的眼神看著陸少璟。


    剛才還是一起在山洞裏刨土的,在短短的時間內,人家不僅揍了一頓上頭的,還因為揍人得到賞識了。


    那些幸災樂禍的,現在的神情都格外的複雜。特別是那些來了些時日的,他們明明發現這裏不對勁,但是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反駁的話。哪怕他們的吃食越來越難吃,連點油水也沒有,仍然隻有忍耐著。


    陸少璟跟著薛都尉走了。


    當初征兵的人就聽說這裏是都尉負責的。


    如此看來,這個薛都尉就是最高長官了。


    接下來,陸少璟不僅有了單獨的營帳,還有兩個小兵照顧他的起居。


    至於是真照顧還是假照顧,大家心照不宣,就不用戳穿了。


    “百夫長,你的熱水準備好了,這是你的新衣服。”


    陸少璟看了一眼那身衣服。


    百夫長的衣服與其他‘士兵’的衣服不一樣。


    陸少璟先沐浴更衣,再吃了一個飽飯。至於明天要麵對什麽,那是明天的事情,一點兒也不影響今天的他休息。


    他躺在床上,看著灰撲撲的帳布,想著遠在京城的親人們。


    “哥,你也不是萬能的啊!”


    瞧瞧,再能幹的權臣也幹涉不了‘天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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