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裏醜了?”陸芷雲聽不得別人這樣說謝承錦。


    不管他是謝承錦也好,初一也好,那都是她的夫君。她承認的是這個人,從來不是一個名字,一個身份。


    白芷和丁香相視一眼。


    兩人連忙賠罪,說了許多挽回的話。


    陸芷雲聽著隔壁的聲音,說道:“不過有句話你們說得對,我不能再這樣等下去。”


    要是他一直不恢複記憶,那豈不是很被動?


    初一從山裏回來,砍了些新鮮的木柴,然後開始忙碌。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又一個靈巧的弓弩從他手裏出現。


    咚咚!有人敲門。


    林大娘從裏麵摸索著出來,想要去開門,被正在忙碌的初一喚住了。


    “你坐在那裏別動,我去開。”


    林大娘說道:“這裏我熟悉,我能行。”


    “院子裏全是木屑,小心紮你的腳,你還是在這裏坐著別動。”初一扶著他坐下來。


    他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邊回應:“來了。”


    門打開,幾個大漢站在那裏,一雙雙眼睛期待地看著初一。


    “怎麽了?”初一問。


    “李員外想吃熊掌。”為首的漢子說道,“你知道的,熊可不是溫和的野獸,我們這幾個人哪裏能抓熊了?”


    “為了吃熊掌,就要去抓熊?”初一皺眉,“不接。”


    “一頭熊一百兩銀子。”漢子誘之以利,壓低聲音說道,“李員外是個大方的財主,今天一頭熊,明天就有可能一頭虎,你這麽有本事,這不是送上門的買賣嗎?”


    “不接。”初一說著又要退回去。


    “哎呀,你這人怎麽回事?熊瞎子又不是什麽良善野獸,要是我們人撞見了它,不死也得殘廢。你怎麽這麽心慈手軟的?”


    “我不接,也沒有阻止你們接。”初一說道,“你們想賺這筆生意隻管自己去,沒必要浪費時間在我的身上。”


    “那把你的弓弩借給我用一下?”


    “一兩銀子一把,隻賣不借。”


    “你這人……”那漢子被氣得咬牙切齒,“當初林大娘要把你帶回來,那是我背的你,要不然你早死在外麵了。我不求你報恩吧,這點小忙都不願意幫。”


    “買不買?”


    “買。”漢子說道,“來十把。”


    身後的幾個漢子急了,說道:“三哥,十把十兩銀子,咱們哪有這麽多銀子?”


    李三哥嘿嘿笑道:“那個啥,能賒賬不?”


    初一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他臉上的疤痕因為這樣的表情看起來很猙獰。


    李三哥摸了摸脖子,心虛地說道:“十兩銀子不是小數目,我們一時之間拿不出這麽多。五兩……”


    李三哥以為他主動降了價,正要高興,卻聽見他說:“可以先交五兩訂金,剩下的五兩等你們獵了獵物再還。”


    “你這人真是無情。算了,按你說的,我們先交五兩訂金,剩下的五兩等我們賺了銀子再還給你。”


    初一把做好的弓弩賣給他們。


    那幾人走後,林大娘說道:“初一,黑瞎子非常凶殘,他們這幾個人要是出事了,那你賣出去弓弩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初一關上院門,說道:“他們這幾個人沒膽子。”


    “可是,李三剛說了一房媳婦,正在愁聘禮的事情。為了這筆銀子,隻怕他會鋌而走險。”


    初一沉默了。


    李三帶著的幾個大漢都是村裏的村民。村民對他這個不速之客是保持戒備的,但是李三和那幾個大漢佩服他的身手,又見他打獵時用的弓弩好用,找他買過幾次弓弩,所以有些交情。再加上李三是幫著林大娘背他回來的人,算是間接幫過他的人,要是不管他的死活,那的確有些不近人情。


    “我等會兒出去一趟。”


    “小心點。”林大娘說道,“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好。”


    初一帶著弓弩和從鐵匠鋪買的一把匕首上了山。


    剛上山,隻見前麵走著一道纖細的身影。


    見著她,他皺了皺眉。


    她怎麽上山了?


    這座山到目前為止沒有發生過野獸傷人的事情,但是他前幾天上山的時候發現了老虎的足跡。雖然不知道那老虎從哪裏來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座山已經沒有想象中的安全了。她一個養尊處優的弱女子,怎麽一個人跑到山上來玩了?


    “你怎麽在這裏?”初一大步上前,追上了陸芷雲。


    陸芷雲見著他,驚訝道:“我來找幾株花。”


    “花?”


    “對,我最近在書鋪裏買了一本古籍,上麵有個染布的古方很有意思,我想試一試能不能染出古方裏的顏色出來。你又怎麽在這裏?”


    “有點事。”


    “那你忙你的。”陸芷雲朝四周張望。


    初一:“……”


    陸芷雲此時滿腦子都是那個古方,沒有留意初一的異樣。


    初一見她大步離開,完全沒有搭理自己的樣子,心裏不知道為什麽酸溜溜的。


    他不敢麵對那雙眼睛,總覺得那雙眼睛太璀璨,比見過最美的寶石還要好看。可是現在那雙眼睛不看著自己了,他又不得勁了,覺得空落落的。


    “你跟著我做什麽?”陸芷雲聽見後麵的腳步聲,停下來看他,“還是說你要走這邊?”


    “嗯。”


    “那你先走。”陸芷雲朝旁邊挪了挪,“我要找東西,沒有這麽快。”


    初一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按她說的先走。


    陸芷雲沒有在意初一的去向,繼續找需要的材料。


    山裏野花極多,但是花色不好,不是她想要的材料。看來想要找到更好的花,那得往深處走一走。


    “村裏的人說這座山從來沒有出現過傷人的野獸,我再往裏麵走一走應該沒有問題。”陸芷雲摸了摸手腕處的暗器。


    沒錯!她隨身帶著暗器以及各種藥粉。要不然,她這樣嬌滴滴的小女子怎麽可能一個人出門?


    初一上山是為了找李三哥等人的。可是自從見了陸芷雲,他的心思便在她的身上,也不急著找李三哥了。


    這時候,從遠處傳來野獸的聲音。


    聽見這聲音,初一的反應是馬上提醒陸芷雲,讓她離開這座山。


    陸芷雲也聽見了野獸的聲音。不僅如此,她還聽出這野獸非常憤怒,應該是有人激怒了它。


    “這裏有危險,你馬上下山。”初一突然出現。


    陸芷雲看著他:“那你呢?”


    “李三他們上山了,我擔心他們有危險,現在要過去看看。”初一說道,“你先下山,不要在這裏冒險。”


    陸芷雲見他要走,拉住他。


    初一皺眉:“我要去看看。”


    “我知道。”陸芷雲把手腕處的暗器解下來係在他的手上,告訴他暗器的機關在哪裏。“你帶著吧,以防萬一。當然了,用不著是最好的。”


    “你……”


    “隻是借給你的,你不用這麽感動。”


    “謝謝。”


    初一沒有拒絕她的好意,看著她往山下走後,這才往深山裏跑去。


    白芷和丁香也在山上,隻不過剛才和陸芷雲分開走了。現在聽見深山裏野獸的動靜,馬上趕過來找她,見她平安無事,主仆幾人才結伴下山。


    “這座山不是沒有野獸嗎?”


    “深山那邊連著其他的深山,野獸也是會活動的,誰知道什麽時候就有野獸進入這座山的區域?”陸芷雲說道,“那天你們試過他的身手,確定他的內力沒了?”


    “奴婢可以肯定,姑爺真的沒了內力。”白芷說道,“不僅如此,他原本應該還傷過筋骨。不過還好,恢複得不錯。”


    “我以前聽他說過,他的師父教過他一種重塑筋骨的功法。或許不是他恢複得不錯,而是碰巧有那套功法救了他。”陸芷雲說道,“那個下手的人曾經是他最信任的部下,沒想到做得這麽絕,這是鐵了心想讓他死。哪怕沒死,不僅毀容,還內力全失,筋骨斷裂,簡直比死了還可憐。”


    “主子放心,那人現在在大理寺的死牢裏,每天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他想死,大公子也不會讓他死的。”


    “就算讓他天天死一次,那也不能彌補對夫君的傷害。”陸芷雲說道,“罷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我們在這裏等他下山吧!”


    “奴婢去看看吧!”白芷說道,“或許可以幫姑爺一把。”


    “不用,隻需要在這裏等他下山。他雖然沒有內力,但是身手還在。再加上我把暗器給他了,真遇見危險,他不會犯傻的。”


    此時,深山裏。初一手裏的匕首紮進老虎的眼睛。


    老虎憤怒地咆哮著,用爪子撲騰著初一。


    初一靈活地避開,再跳到老虎的背上,再將弓弩紮進老虎的耳朵處。


    “吼……”老虎跳起來。


    旁邊的幾個大漢早就被嚇癱了。


    老虎每咆哮一聲,他們的心髒就跟著顫抖。其中幾個漢子腿肚子直顫,聽著老虎的聲音,隻覺下一刻就要被嚇死了。


    “這頭老虎怎麽這麽大啊?三年前,咱們村裏的王七不是獵殺了一頭老虎嗎?我看他也沒花多少力氣。”


    “那是因為那是一隻小老虎,出生才剛不久,當然沒有多厲害。這頭老虎明顯是成年老虎,不知道吃了多少獵物,咱們怎麽是它的對手?”


    “多虧了初一,要不是他,咱們今天死定了。”


    “要是咱們能活著下山,一定要讓村裏的人對初一好一點。這麽一個真漢子,咱們村裏要是遇見危險,還指望著他來搭救。”


    “先活著再說吧!”


    砰咚!老虎倒下去了。


    初一騎在老虎的身上,身體也跟著滾落下來。


    “初一,沒事吧?”李三哥大喊。


    初一一個靈活的起身,摸了摸手腕處的暗器,對李三哥比劃了一個安全的手勢。


    李三哥帶著幾個漢子躲在不遠處,見到他的動作,心裏的大石頭落下了。


    “太好了,咱們沒事了。”


    不怪李三哥他們膽小,剛才他們遇見老虎的時候,已經和它過了招。可是他們這點身手,根本扛不住老虎的一個蹄子拍過來,隻有躲起來了。


    “下山吧!”初一說道。


    “這老虎……”旁邊的漢子結結巴巴地問。


    李三哥一巴掌拍在那漢子的腦袋上:“你還想貪這頭虎?”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幫初一大哥抬下去。”那人馬上說道。


    “算你識相。”李三哥冷哼,“你們幾個聽清楚了,咱們的命都是初一救的,這頭虎是他一個人的功勞,你們別想著搶,要不然以後就不要跟著我李三混了。”


    “放心吧,我們不會這樣沒臉沒皮的。”


    初一見他們要幫忙搬動老虎,沒有拒絕,從老虎的身上拔下匕首,收拾好弓弩就下山了。


    他摸了摸手腕處的暗器。


    剛才沒有用暗器。


    其實好幾次非常危險,他也動過用暗器的心思。可是,他還是沒有用。


    “來了。”白芷拉了拉陸芷雲。


    陸芷雲見著來人,輕吐一口氣。


    初一渾身鮮血,一身狼藉不堪,使那張臉看起來更加可怖了。


    他下山見著她,連忙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可是不抹還好,這一抹,原本隻是血點子,現在直接變成了一大攤血汙。


    幾個女子:“……”


    算了,還是不要大驚小怪了,反正她們什麽都見過了,這點陣仗也嚇唬不了她們。所以,隻當看不見吧!


    “沒受傷吧?”


    “沒有受傷,這些血都是老虎的。”初一把暗器摘下來。


    “你收著吧!”陸芷雲說道,“上麵已經沾了血,我戴著會有點不舒服。”


    “那好。”初一沒有再解。“我改天做個別的給你。”


    陸芷雲驚訝:“你還會做這個?”


    初一看了看手腕處的暗器:“應該不難。”


    “公子,那頭老虎呢?”


    “死了,等會兒有人搬下來。”


    “那就不要在這裏說話了。”白芷說道,“公子你先回去沐浴更衣。”


    “對,你先回去。”


    初一別扭地從懷裏掏了掏,掏出幾朵花。


    “剛才經過的時候看見它們開得挺好,你不是說在找材料嗎?我不知道這東西對你有沒有用,想著開得不錯,就摘了。你要是覺得沒用就扔了。”


    “有用,謝謝。”陸芷雲接過來。


    她想起謝承錦以前天天送花給她的場景,眼眶有些紅了。


    “你這是不喜歡?”初一見狀,語氣有些緊張。


    “不是,我是……我是想起以前也有人送花給我,有些感觸。”陸芷雲淡笑,“謝謝,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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