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外,機械城上空,核心城。


    自打上次怒潮降臨,反病毒警備隊便已經很久沒有出動。


    機械城曆史上出動反病毒警備隊的次數一共六次。不過最初這隻隊伍並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叫神衛隊。


    顧名思義,它們是神的護衛。


    神衛隊的成員,有著與人類幾乎一模一樣的外表,他們的機械塗裝幾乎看不出來任何機械的痕跡,和底下的二代三代機械族不同,作為五代機械族的神衛隊,身上的機械已經和血肉完美契合。


    不過後頸上,神衛隊成員依舊有著數據交換的接口。


    零號的作品裏,目前還沒有能夠繁衍下一代的,不管原生比例如何拔高,機械族,始終是機械族。


    所有新人類,都是由零號自己創造。他完完全全按照了某個比例基數,來進行創造。


    整個機械城,老人,小孩,男人,女人,七百年來都是固定數量,但不可否認的是,機械城生機盎然,而機械城的上空,住著它們的上帝。


    這個上帝很少出現,截止目前,隻有外來者見過他,內城的居民,大多數見到的是他的奴仆——


    神衛隊隊長,亦即現在的反病毒警備隊隊長,阿卡司。


    阿卡司某種意義來說,並不屬於五代機械族的範疇,因為他經常會踏足核心城內殿,被零號親自改造。


    不過他的機械內核雖然不斷更新,已經領先了其他機械族不知多少代,但阿卡司的人類外形並沒有怎麽變化。


    是一個銀發成年男子,深海色的瞳孔,氣質上頗為清冷。


    機械城的人,大多敬畏阿卡司,敬大於畏。


    阿卡司多次拯救機械城,所以它們很少叫他的名字,而是稱呼其為——隊長。


    就像白霧稱呼五九那般。五九是高塔明麵上最強大的存在。而阿卡司,則是零號之下,整個機械城明麵上最強的存在。


    大多時候,阿卡司就和現在一樣,會站在巨大的懸空島嶼——核心城的邊緣,看著一千二百米下的那座城市。


    周邊的警備隊隊員在向他匯報這些天發生的變故。


    “使徒的信息已經放出去了,各方勢力都在爭搶。隊長,這次給到內城的武裝機甲,是否過於強大了些?它們說不定會為了這件使徒陷入巨大的內鬥。”


    機械城的城主,那位叫零號的上帝,已經許久沒有走出大殿。目前機械城的一切,都是由阿卡司負責:


    “不用在意,餌太小了,便引不出大魚。要確保在拍賣會之前,讓所有內城子民,都知道使徒裝甲的強大。具體的我已經安排好。”


    警備隊的成員說道:


    “但怒潮還有四天便會到來,到時候內城恐怕……”


    “我說了,不用擔心。機械城將迎來一場浩劫,但也會迎來一場變革。最近除了使徒,還有什麽別的消息麽?”


    警備隊的隊員說道:


    “外來者出現了六人,而且出現了沒有外來者加入過的職業。”


    “是扭曲靈魂矯正師吧。”阿卡司的語氣似乎一點不意外。


    警備隊成員繼續說道:


    “另外,內城的傳聞,出現了堪比當年雙殺至尊的高手。”


    雙殺至尊,聽到這四個頗有玄幻氣息的字,阿卡司眉頭皺起。


    如棋盤一樣的內城方方正正,雖然混亂,但其實從七百年整體來看,是富有秩序的,而且這座城市也是接納外來者的,零號已經將一切製度弄好。


    不過曾經這些外來者裏,有過兩個爬上了核心城的強大存在。在所有內城機械族子民看來,雙殺至尊被反病毒警備隊滅掉了。


    但實際上……他們隻是被零號趕走了。


    阿卡司沒有在意往事,說道:


    “六個外來者裏,其他的不用管,但盡可能搜集那扭曲靈魂矯正師的情報,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越細致越好。”


    反病毒警備隊的隊員覺得隊長有些奇怪。


    怒潮將至,隊長卻跟以前不一樣,似乎毫不在意。


    ……


    ……


    雙殺至尊的名號越來越響。


    他們的戰鬥沒有人知道過程,隻是在外來者的描述裏,都是一招致命,而且直搗核心。


    原本也有庫洛斯之眼和暗夜裁決的人好奇戰鬥過程,但被五九和鄭嶽一並解決了。為的便是保持神秘感。


    後麵庫洛斯之眼便收斂了,高層看出了二人的價值,決定不再窺探這二人。


    截止目前,五九與鄭嶽已經完成了四次任務。成功晉升為庫洛斯之眼的高級安全顧問。


    拍賣會上,他們將負責保護庫洛斯之眼拍賣參與者的安全。


    當然,五九和鄭嶽的數次戰鬥裏,並非一直順利。


    五九也得知了鄭嶽的“鏡花水月”的第二個弱點——夢的不可控性。


    在最近一次戰鬥的過程裏,鄭嶽的夢境裏,出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比如女人的大白腿。


    整個夢境充滿了荷爾蒙的氣味,以及許多不可描述之物,和一些不可描述的道具。


    後來五九才知道,鄭嶽做了一場春夢。


    盡管他大多時候能夠控製夢的內容,但還是有一定幾率,夢中出現一些不可控的東西。


    此時此刻,五九與鄭嶽正在酒店裏,五九說道:


    “你要不要前往機械城的酒吧去發泄發泄,下次最好不要做這樣的夢了。”


    “我也是正常男人啊。”鄭嶽無精打采的,顯然不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春夢有多奇怪。


    但五九很嚴肅,很認真。


    “要不你切了吧。”


    “啥?”鄭嶽被這句話嚇得睡意都沒了。


    “戰鬥的過程裏,忽然從天上落下一些巨大而奇怪的道具,貼身的衣物,很影響我操作。”


    “……”鄭嶽無言以對,他決定岔開話題:


    “我們得去找其他人了。不過這機械城還挺好混的,想必以宴自在的實力,混的不比我們差。”


    五九也這麽想,當然,他對白霧最有信心。


    “不用找,等白霧找到我們便是。拍賣會要開始了,那套機甲的會引來諸多勢力爭搶,眼下我們還是準備這件事吧。”


    “你看起來好像很投入?說起來,這裏的生活確實不錯,你可以考慮離開高塔。”


    鄭嶽見話題成功轉開,又眯起眼睛,似睡非睡了。


    五九認真說道:


    “我的下屬教會過我一件事,在沒有線索前,認真投入到某些小事情上,可能會從某些無關緊要事情的細節裏,獲得便利。”


    ……


    ……


    機械城,內城。


    男怕入錯行。


    在鄭嶽眼裏,宴自在應該已經在機械城擁有了地位和名望。


    但現實是,宴自在接了個暗殺的活,暗殺目標是一個機械肢體殘缺的女性。


    這位女機械族是非武裝機體,在內城不過是行討的乞丐。


    要殺死這位女機械族,宴自在隻需要一記手刀,就能打爆它脆弱的外殼。


    但宴自在準備動手的時候,女機械族哭求起來,說昨夜自己什麽也沒有看到,什麽也沒有聽到,央求著宴自在放過自己一馬。


    白小雨和宴自在都意識到,這個女機械乞丐,應該是撞見了某個犯罪過程,而罪犯當時可能因為某種原因無法動手。


    機械城裏雇傭兵很多,雇主發布任務也很簡單,傭兵跟幫派打手不同,他們不服務於某一家,也不需要知道雇主背景,給錢就辦事。


    這一點和殺手很相似,以至於經常有傭兵幹殺手的活兒。


    宴自在眼裏,機械族並不是生物,他對這些人沒什麽道德負擔。


    可架不住白小雨攔在宴自在麵前:


    “大人……它們也是有靈魂的啊,您放過它吧,我們去接其他任務。”


    “我們不殺它,它也還是會死。你應該看到了,接取了這個任務的同行有四個。”


    宴自在冷冷的看著白小雨:


    “難不成你還要帶著它?如果你有這種心態,那你趁早回高塔。這個世界肮髒的事情多了去了。”


    白小雨沉默了幾秒後說道:


    “我沒辦法救它,我也知道不可能管得了所有不平事,但這件事是錯的,至少我們可以避免去做錯誤的事情。”


    白小雨說完便瞪著宴自在,而那位女機械族,順勢逃跑,雖然少了胳膊,但腿腳健全,不多時便跑沒了影。


    宴自在若真要動手,輕而易舉就能殺死女乞丐,但最終他沒有這麽做。


    看著白小雨做出凶狠的表情,他竟然覺得有點好笑。


    二人的傭兵之旅,像是從此刻開始,有了轉折。


    原本宴自在一個人的話,很快就能混成大名鼎鼎的傭兵,但那些任務,大多都很罪惡。


    在白小雨的阻攔下,宴自在每日裏接的任務,都非常的小兒科。


    比如幫某個機械族老大爺找丟失的機械犬。前往南市區的酒吧和孤獨的老富婆喝喝酒。完事之後,又前往改車店裏修修車,修車雖然不會,但是可以幫忙搬運重物,又或者照顧殘障機械族起居什麽的。


    傭兵生涯因為白小雨的存在,徹底跑偏了。


    宴自在如果以後回憶起來,或許會覺得羞恥,但卻也不覺得後悔。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白小雨看著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得到幫助時,臉上露出的笑容很治愈。


    這似乎是一種貢獻點和威望點之外的收益。雖然宴自在並沒有給白小雨好臉色,甚至會頗為蔑視的說上一句:


    “幼稚,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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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種任務持續了幾天後,宴自在接到了一起大任務。


    這位被瑣事埋沒的大傭兵,接到了一個委托,要求傭兵前來羅藏大廈的十二層,護送雇主前往內城東市區的拍賣會。


    這個任務出現在白小雨和宴自在的列表裏時,出現了如下字眼——


    【該任務唯有你與白小雨可見。任務難度s級。】


    【該任務唯有你與宴自在可見。任務難度s級。】


    白小雨和宴自在對視了一眼。宴自在說道:


    “隻有我們可以接取的任務?接麽?”


    “護送雇主,看起來應該不是什麽邪惡的任務……要不接了吧?”


    宴自在接取了任務。


    不過這個任務的內容提示,是按許多步驟顯示的。


    【你們好,我已經觀察你們許久,感謝你們接取此次任務,在你們完成這個任務之前,我必須要告訴你們,這個任務很危險,現在請先前往這個地方,我已經在任務地圖裏標注,那裏你們會獲得一套裝備。】


    看著任務列表裏的文字信息,宴自在望向了周圍。


    “看起來,我們這些天一直被人關注著?”


    ……


    ……


    白霧與謝行知這些天很忙。


    二人就像是工廠流水線裏衝量的普工一樣,不斷治療著機體殘缺、感染了拉烏病毒的人。


    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白霧現在的威望點很多,威望等級已經到了“行業翹楚”的等級,謝行知也不差,到了“內城精英”的等級。


    白霧所治療的諸多人,都是情緒變成數據,數據無法刪除,堆疊起來變得臃腫。


    這也印證了他對拉烏病毒的看法,是機械與靈魂的不兼容。


    這些情緒,被機械核心認為一旦擁有,機體主人會做出損害自己的事情。


    有些是憤怒,有些是羞愧,也有些是悲傷恐懼。總之無一例外,都是負麵情緒。


    雖然每個人的裏世界內容不一致,可白霧進去後,總是能夠輕易找到與現實對應的東西,同時找到那三間屋子。


    白霧的想法是慢慢累計數據,然後就能夠進入核心城。


    這些天他和謝行知也聽到了一些消息,謝行知接到的任務,大多是治療幫派成員,有庫洛斯之眼的,也有莫格公司和克羅爾公司的。


    它們是武器生產巨頭,都在為了爭奪拍賣名額而爭鬥。


    白霧不想參與,打算避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雖然他還是在這個過程裏,通過病人講述,知道了類似什麽雙殺至尊複出,滅世機甲誕生之類的玄幻話題。


    白霧也就當故事聽,並沒有太在意。他更在意的是治療拉烏病毒,雖然現在自己得心應手,但到現在,並沒有遇到重度感染者。


    病毒仿佛在潛伏著,等待著憤怒季到來。


    這是白霧的一種直覺,他的直覺也曆來很準。


    在他與謝行知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五日,距離拉烏病毒憤怒季還有三天的時候,白霧接到了一個特殊任務。


    【任務難度s級,前往東市區飲虹小區,治療拍賣師。該任務僅你與謝行知可以接取。】


    【任務難度s級,前往東市區飲虹小區,治療拍賣師。該任務僅你與白霧可以接取。】


    白霧和謝行知這些天都住在酒店裏,此時二人剛好結束了忙碌的一天,打算找點吃的。


    “我兩職業不同,怎麽會接到同一個任務?”謝行知不解。


    “很顯然,這個人的機體和靈魂,都收到了傷害。”


    謝行知覺得有些不對勁,畢竟之前接取的任務,最高難度也就b級。


    那場任務,他在兩夥人交手中,將目標機體修複完成,異常凶險。


    他無法想象s級的概念。不過他看到拍賣師,便知道這個任務,多半和內城這些天鬧得沸沸揚揚的大事件有關。


    白霧思考著這些天裏,自己治療過的拉烏病毒感染者,它們都有一共共性,三間屋子裏,有許多房間,而某一間屋子是關著的。


    但關著的屋子裏,其實都藏著某個人,想到此白霧說道:


    “走吧。前往任務地點。”


    “你要去?你不是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嗎?”


    謝行知指的是即將到來的拍賣會。


    “我的確不感興趣,但架不住人家主動找到我們,我雖然不知道這個拍賣會為何會引來如此大的關注,但我想……這或許是一場局。”


    “總不能是針對我們的局吧?”


    “當然不會,我們對於零號來說,隻是小角色。”


    “怎麽還扯到零號了……”謝行知皺起眉頭,也開始思索起來。


    白霧說道:


    “現在說不清楚,但機械城或許會有大客人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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