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涉及到的一些行業設定,如果與現實有出入,都以您知道的為準。但勿杠設定。)


    隊長二字,仿佛讓某段被壓下去的記憶給喚醒,但也隻是極短的一瞬,短到不足以讓二人徹底的清醒過來。


    穀青玉喝大了:


    “什麽隊長,我就小時候,長得高,做過籃球隊隊長,但後來因為身體素質差,又換了人。”


    白霧仿佛腦子裏還真有這段記憶。


    穀青玉從小身體就差,長得高高瘦瘦的,但體能不行,長跑跑了二十四秒,就氣喘籲籲,班裏人大多都看不起他。


    長大後成績也很一般,去了一家私企工作,運氣很差,由於性格比較怯懦,都是被人欺負的。


    上司秦縱更是一個放浪形骸的富二代,就吃準了穀青玉的性格,很多不好的差事都交給穀青玉去做。


    穀青玉呢,也是一個習慣了被壓迫的人,雖然背地裏會罵一罵,當著妻子和好兄弟的麵吐槽吐槽,但實際上,他也僅限於這樣的阿q式反抗。


    不過關於這個人為何能夠娶到阮清韻這樣的大美人,記憶裏沒有。


    白霧隻是感覺,他們天生就該在一起。


    但在這段記憶裏,他們並不般配。


    阮清韻時常抱怨自己的男人不怎麽行,指的是工作和社交上。


    而阮清韻自己呢,則是一個比較在意臉麵的人。男人總是給她丟臉,讓她很不舒服。


    二人經曆了家庭危機,已經開始分房睡,可也就是這樣了。


    似乎兩個人並沒有考慮離婚,


    這個世界可以說隨便一個人都比穀青玉優秀,除了身高外。


    阮清韻的姿色,男人可以說隨便挑的。


    但是二人別扭歸別扭,卻不至於要鬧到離婚的境地。仿佛那根本不是他們會考慮的。


    穀青玉還是繼續喝著酒,吐槽著公司的差事:


    “你知道的,我們就是一個核保售後,公司的要求就是,任何意外,都得找出不是意外的證據,任何人索賠保金,都得想辦法證明他們的意外——是人為的。”


    “那種很容易查出風險造假的,騙取保金的,總是輪不到我,他媽的,那種一看就是真實意外的,就派我去,最後公司理賠,扣在我的績效上。”


    白霧知道有這麽一回事。


    這個世界的保險公司的正常操作,在販賣給客戶保單的時候,他們會把保險範圍吹的天花亂墜,仿佛你摔一跤都給你賠個百八十萬。


    但真正出事了,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證明你的出事,不在理賠範圍內。


    當然,這種程序無可厚非。本身也是一種嚴謹。


    但對於幹核保的穀青玉來說,眼裏隻有好做的差事和難做的差事。


    他性格怯懦,這種難啃的骨頭被分到了,也總是沒辦法硬氣脾氣拒絕。


    白霧說道:


    “為什麽不拒絕呢?新人都不接這種難做的活兒。”


    “我不知道……就是怕得罪人。”穀青玉說著又灌了一大口啤酒。


    白霧內心的違和感沒有消失,通過之前的交談,大概了解到了穀青玉是什麽樣一個人。


    “我剛才脫口而出叫了一聲隊長,還有我總是在意他的身高,以及他性格上的怯懦讓我很不舒服……這些都不可能平白無故誕生。”


    “這個世界有古怪,我的記憶好像是被抹除了一部分……對了,我怎麽結的婚?”


    忽然一下就想不起來了,白霧問道:


    “你和阮清韻,怎麽認識的?”


    “打小就認識。”


    “我和宴玖呢?”


    “這問題你問我?我問誰去?”


    很熟悉,總感覺宴玖就是自己妻子,但白霧又覺得怪怪的。


    扭曲可以讓一個人徹底忘記自己真實的一麵。


    但白霧沒有全然忘記,他曾經也飲下過最扭曲的物質,身體對扭曲有一定抗性。


    所以這個世界,他本能的會感覺到有很多古怪的地方。


    體內的扭曲,會與這個世界本源的扭曲相抗衡。


    原本白霧應該是一個記憶設定完整的人,但現在,白霧的記憶並不完整,這種不完整……


    讓他感覺到了不對勁。


    “我也許不是來自於這個世界?我想不起我怎麽就結婚了……我會願意在這個時候和人組建家庭嗎?”


    “不……那隻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等等,我好像有一把大劍……”


    “我為什麽會有一把大劍呢?”


    白霧一邊思考著,逐漸找回真正的自己,一邊則正常自如的與穀青玉交談:


    “我平日裏有沒有什麽收藏品之類的?”


    “你忘了?”


    “你上次帶著小玖去參加cos展,好家夥,cos的誰來著……嘶,我感覺很熟悉,穿著藍色的作戰製服,背著一把大劍,但我想不起是哪個作品的角色了……”


    “後來呢?”


    “後來有人舉報你帶了一把真的大劍……鋼製品,不對,好像也不是鋼製品,真羨慕你的體力啊白霧,我就不行,打小不適合運動。”


    “也許你很適合運動,有著別人無法企及的運動神經,隻是被記憶限製住了……”


    沉默了。


    白霧這番話,再次讓二人同時沉默。


    許久之後,穀青玉苦笑:


    “你在說什麽……我喝多了,你也喝多了不成?”


    “我也不知道……我隨著直覺說的,別在意。”


    “不在意,我身體什麽德行,我能不知道?”


    白霧和穀青玉相視一笑,話題又回到了那cos道具上:


    “後來被送去了警備司,你的拿道具也被扣押了,你也真是的,知道你平日裏比較講究,但帶著這麽大一把真家夥,也太誇張了。”


    “警備司麽……”白霧若有所思。


    下意識的感覺到那不是什麽好組織,至少在這個世界是的。


    奇怪……又一次出現了這個世界的概念。


    “我得去找回我的大劍……”


    一個有些瘋狂的念頭湧現出來,白霧覺得很奇怪,自己為什麽會在意那把劍呢?


    “苦水倒夠了,兄弟,有你真好啊,雖然我這輩子不怎麽行,但至少我的朋友很行。”穀青玉醉眼迷離,帶著苦笑。


    白霧想安慰來著,卻無從說起。他的腦海裏有兩種選擇。


    一種是本能的,想要幫助這個人。


    另一種仿佛也是本能,讓他想要厭惡這個人,和周圍的人一樣,漸漸瞧不起他。


    如果沒有對於扭曲的抗性,白霧大概就會活成一個很討厭的樣子,欺詐別人獲取利益,然後身邊的窮朋友,一個又一個被他從自己的人脈裏剔除,隻保留對自己有用的。


    就像是某個他很討厭,卻又記不起來的存在。


    但現在,白霧漸漸能夠分別出來……


    “我想要幫助穀青玉……又仿佛有某種力量驅使我不幫助他……”


    “但我能夠感覺到,後者……並不是我內心深處的想法。”


    白霧咬了咬舌頭,痛楚讓他強迫自己說出了本意:


    “你新接到的單子是怎麽樣的,對我說說?我分析能力似乎還行,說不定能夠幫你找到一點線索。”


    這句話說出口之後,似乎對扭曲的抗性又增加了一點,那股仿佛能夠影響自己決定的力量……消退了一些。


    但白霧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正處在一個極度扭曲極度荒唐的世界裏。


    穀青玉愣住:


    “你願意……幫我?”


    怎麽可能會有人願意幫自己呢?雖然這理論上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了。


    但說來也奇怪,穀青玉總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就該是無人願意幫助自己的狀態。


    “當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幫你幫誰?”


    這句話沒有違和感了。


    白霧內心開始推定——自己和宴玖不是夫妻關係,因為違和感嚴重。


    自己和穀青玉倒確實是好友,因為沒有違和感。


    穀青玉和阮清韻應該是夫妻,但未必到了那一步。


    同時,穀青玉的身體素質過於低下,此處存疑。


    綜上,這個世界有問題,且基於好幾次自己意識到了“這個世界”,說不定還有對應的“那個世界”。


    對未來和現實都抱有荒誕的想象力,是白霧的一大特點。


    但目前還不宜大肆宣揚,自己應該保持清醒的同時,低調的繼續生活,慢慢尋找更多違和以及不違和的地方。


    “說說看吧,你這次接到的是一個什麽案子。”


    “和上次那個叫明澈的綠王八有些相似,你還記得吧?”


    “有印象。”


    明澈,一個被好幾個人戴綠帽的老實人。做生意不太行,妻子則到處跟人勾搭。


    違和感很重,但似乎不是很重要的角色。


    “這個人經常因為老婆不在家,晚上出去喝酒,結果迷迷瞪瞪的,被撞死了。王八蛋秦縱硬是要讓我去找他不是死於意外,而是被人他殺的證據。”


    “這次的案例也很像,是一個叫周澤水的,死於意外,我們在常樹的日記裏,還有鄰居的口述裏,知道了一些事情,他算是生活在一家三口的普通家庭裏。女兒叫周佟佟,妻子叫馮鳶。”


    “他一直懷疑自己的妻子出軌,甚至和妻子發生過爭執,還驚動過民警。”


    “反正他和馮鳶的關係,比我和清韻還糟糕。這個人在日誌上寫滿了想要親手掐死不貞的妻子,以及懷疑是野種的女兒的想法。我甚至能夠感受到那種透出紙背的怨恨。”


    穀青玉說到這裏,竟然有些驚魂未定。


    似乎翻開那些日記,能夠看到周澤水的那種怨怒。


    “所以說,他的妻女死了?”


    “不,是他死了。他的妻女活著,而且可以確信,他的妻女雖然有犯罪動機,但是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這麽複雜?”


    白霧原本還以為這案子要麽是周澤水殺了他的妻女,要麽是被妻女反殺。


    穀青玉搖頭道:


    “要說起來也不複雜,你知道那個混黑道的白小雨嗎?”


    “有印象。是個狠人。”


    混黑道的白小雨?違和感又來了。


    “那可不是一般的狠人啊我的天,道上人都叫他白老魔,殺人不眨眼,老人小孩婦女在他眼裏都是牲口,毫無道德底線,前不久的郵政儲蓄搶劫案,很可能和他有關。”


    “阿這……”


    白霧頭一疼。


    “你怎麽了?”穀青玉問道。


    “我沒事的,你接著說。”


    那種違和感都快讓白霧起雞皮疙瘩了。


    他內心默默認定,白小雨一定不是這個人設。至少在另一個世界不是。


    “白老魔的勢力和警方發生了槍戰,命中了油罐車,而油罐車因為失控,撞到了周澤水的車,後來還發生了爆炸……周澤水當場死亡。”


    “這案子不管怎麽看,都是周澤水倒黴。確實是意外,周澤水的妻女現在要求賠償……”


    “可上頭一定要我從周澤水那本日誌,以及跟家裏人的關係上做文章。想要將周澤水的死,說成是蓄意謀殺。”


    “但我辦不到啊!事實就擺在眼前,還能翻盤不成?還能證明他周澤水是要參與搶劫銀行,被天降正義不成?”


    穀青玉倒著苦水,白霧若有所思。


    周澤水。


    毫無印象的名字。


    但是直覺卻感覺到,這個人仿佛不是小角色。這是提到了諸多名字,乃至穀青玉的名字,都沒有的感覺。


    不是說穀青玉宴玖他們不重要,但白霧總覺得,這個周澤水很關鍵。


    這個感覺來得莫名其妙。如果有什麽東西可以給到一點提示就好了。


    提示呢?


    白霧一怔。


    仿佛發現自己少了某個很重要的東西。


    “怎麽說,你覺得我該怎麽做?”穀青玉問道。


    白霧擺了擺手:


    “我大腦有點亂,你讓我理一理。”


    客廳裏傳來了宴玖和阮清韻的笑聲,穀青玉則喝著酒,罵著秦縱。


    白霧感覺眼前的一切,恍惚起來。


    “記憶能夠徹底改變一個人的性格,性格的另一麵……沒有了。”


    “我為什麽會提到我性格的另一麵?它代表著什麽關鍵的信息嗎?”


    “我必須記起來我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必須徹底記起來,否則我會無法使用某些東西……”


    對扭曲的抵抗,讓白霧漸漸想到了一些關鍵點。


    但這股扭曲太龐大的了,影響了他整個記憶,他能夠察覺到不對勁,卻還無法找出前因後果。


    “但直覺告訴我……周澤水很重要,我應該去會一會這個人……也許這裏藏著某些線索。”


    “另一個世界裏”,白霧最強大的武器,是眼睛和直覺。


    當眼睛暫時因為某種原因無法使用後,他就隻能依靠直覺。


    “走,現在就去周澤水家裏調查一下。”


    “可警方都結案了,你不會認為這裏頭還有反轉吧?”


    “警方結案了也沒有關係。”


    白霧的直覺很強烈。


    周澤水很關鍵,這個人或許與自己有極大的關聯。


    而穀青玉的這個案件本身也許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做出的一個選擇。如果不幫穀青玉,順應某個趨勢的話……自己大概就不會知道周澤水。


    盡管目前也沒有證據表明,周澤水到底和這種違和感有什麽關係。


    【你每一個選擇都必須慎重。】


    這句話無端的出現在了白霧的腦海裏,讓白霧感覺到,謎題在此刻才開始。


    但這種感覺本身也很突兀。


    “結案了也沒關係,你穀青玉不是最擅長克服死境?”


    二人再次一愣,穀青玉可不覺得自己是這樣,不過白霧既然這麽說了,他決定帶白霧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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