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且那個人炫圖的那種大抱枕連賣的都沒有……” “……”柳季白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個……是什麽樣兒的?” 安昕小臉紅撲撲地羞澀道:“半果的……嘿嘿……” 柳季白心髒猛地一跳,驚出一身冷汗,心中非常慶幸,幸好這個不是半果的……不然要是每天看到安昕抱著……抖~~~~~~~~~ 不對,那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安昕因為太過欣喜,沒有發現柳季白的異樣,甚至還忍不住跑過去要表達一下他的激動和感謝之情。柳季白因為是側麵對著安昕的,結果安昕眼神不好、腳下不穩被箱子一絆,就這麽直接撲向了柳季白,然後一腦袋重重撞在他肩膀上…… 右邊的肩膀上…… “嘶……”安昕捂住腦袋,可是明顯某人比他更疼。 某人一臉痛苦,怨念地想到,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恩將仇報’…… 安昕下了一跳,丟開抱枕擔心地扒住柳季白的手,“學長你的傷還沒好?!” “快好了。”柳季白煞白的臉色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我看看!都這麽多天了,怎麽還沒好?要不要去醫院?”安昕說著就要去解柳季白領口的扣子。 柳季白抓住安昕的手說;“沒事,是你的腦門太硬了。” 安昕大囧,呆在原地,“哈……” 第16章 都是白藥惹的禍 雖然安昕總是想拖著柳季白去醫院檢查一下,可是柳季白覺得磕碰一下根本算不上什麽所以不肯去,這事就一來二去暫時就被擱置了。 隻是安昕常常盯著他的肩膀觀察,雖然隔著衣服什麽都看不到,可搞得柳季白有種‘如芒在肩’的感覺,總覺得有點緊張。不過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的肩膀也的確漸漸有好轉的趨勢,隻不過偶爾動作太大的時候還是會有點痛。 柳季白自我感覺肩膀已經沒什麽問題了,這些天也恢複了開車去上班的習慣,於是這天洗澡之前把衣褲都脫了之後,他忽然想起來對著鏡子扭頭照了照。看到淤青已經淡了許多,柳季白試著抬了抬手,感覺還不錯,隻是舉過了頭頂之後微微還有點酸疼。 不過是酸疼而已,柳季白覺得也許是因為太久沒有好好動過右肩所以肌肉懈怠的緣故,所以試著又活動起來,可奇怪的是好像越動得越大就越覺得疼。 柳季白想起安昕說什麽傷筋動骨一百天,就是不許他用右手。於是放棄了試探性的活動,琢磨著如果稍微大幅度活動刺激一下,也許筋骨活動開了就好了。 安昕在家除了總催他去醫院之外,還不許他拿任何大件兒東西,看他那樣子,就像怕他臉端個飯碗都被會壓斷了手似的,他一個大男人哪這麽多嬌貴事兒! 再說周末那天安昕要去修電摩托,柳季白閑來無事也就跟著去了。到了修車行外,柳季白看那石坎有點兒高,安昕推得費勁兒,他就想幫他抬一下後座,結果卻被安昕嫌棄了。 想起這茬兒,柳季白開始把擴胸運動、聳肩運動直接換成了甩大臂…… 沒想到這一甩大臂不要緊,但甩了一圈之後柳季白還沒有停的意思,結果他就聽見了幽怨的‘啪’的一聲響。 他是真的聽見肩膀傳來了‘啪’的一聲,就像壓指節時候的關節響,不過雖然也是關節響,但是這次明顯是非同尋常的,因為柳季白立刻就發現自己的右臂完全不會動了。整個手臂晃晃悠悠著卻完全失去了控製,隻有肩膀疼得要死。 不用懷疑,這是脆弱的肩關節終於忍受不了這般粗暴的蹂躪……終於脫臼了。= 口 = 柳季白鬱悶了,他在鏡子麵前默默地呆站了五秒鍾之久,然後淡定地轉身走到洗衣筐麵前,拿起剛剛脫下的短褲不太淡定地穿上。 柳季白從來不知道穿衣服、穿褲子會是一個這樣艱難的技術活兒,一個小時後,他萬般無奈地提著褲腰、果著上身走出浴室的時候,表麵上還是那般淡定的,但是內心卻是有無數隻草泥馬正在上演著萬馬奔騰…… 因為還是在夏天,他可以果著上身淡定地出門去找家醫院,但不論是不是夏天他都不可以提著沒有拉上拉鏈的褲子跑出去……除非他想一路提著褲腰去警察叔叔哪裏喝茶。 當下柳季白並沒有別的選擇…… 柳季白敲了敲門,沉聲向門裏問道:“安昕,你睡了嗎?” “啊,沒……學長你等等。”屋裏傳來一陣不尋常的乒乒乓乓的聲音,然後安昕一把拉開了門,兩塊兒小臉紅撲撲的,呼吸也有些急促,眼神亂飄十分不自在。 柳季白眼神自然低往房間裏一瞟,筆記本電腦上還閃著幽光,屏幕上隻有暫停了運行的夕夕靜聽。雖然沒看到不和諧畫麵,但是柳季白還是敏銳的覺得有點兒什麽。不過男人嘛,要是不看點兒什麽a字打頭h過程的東西那才是不正常的。所以柳季白自以為了然,也沒多再意。 其實,雖然柳季白猜測地稍微有點偏,但是大方向倒是沒錯,隻是安昕不是看而是聽,而且聽的還是他白藥不和諧因素稍多的非商業作品。其實安昕之前已經平複了呼吸的,隻是一開門,就看到柳季白赤果的胸膛,讓他莫名地就帶入了剛才聽得那個廣播劇,雖然沒有八塊腹肌,可是柳季白身上很結實又沒有一絲贅肉。安昕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學長的身材真好啊…… “幫我拉下拉鏈。”柳季白淡定而又自然地陳述了一個要求,語氣就像在說幫我提下東西一樣,仿佛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當然對他來說,雖然有點尷尬,倒真沒想到什麽別的。 隻是這句話的內容在安昕聽來就有些不一樣了,他的腦子一瞬間有些轉不過來,說話也結巴起來:“啊……啊?!拉、拉、拉……拉、鏈?” “嗯。” 安昕不敢相信地看著柳季白,目光漸漸下移,學長半果著來敲他的門,還讓他幫他拉拉鏈……這、這是學長在暗示他應該果斷地撲上去嗎?! 安昕忍不住又吞了口口水,目光繼續下移,臉色越來越紅,幾乎要滴出血來。 “快點兒。”柳季白催促道。 安昕額頭開始有些冒汗,心髒跳動的聲音震得他耳膜生疼,他微微有些顫抖地伸出手拉住柳季白的褲腰,很快堅定了信心,雖然有些意外,可、可是既然是學長……! “喂!你脫我褲子幹什麽!”柳季白驚叫道,想揪住自己的褲子已經來不及了,“我是叫你幫我穿好不是脫呀,我手脫臼了,一隻手實在沒辦法。” “啊?!”那條可憐的褲子已經被拉下了一半,安昕心一驚、手一頓就楞在原地,仿佛是耳膜終於被擊破了一樣,世界突然清淨了。他就像被定格了一樣,仰頭看著一臉正直的柳季白一動也不會動了。 先前安昕往下拉的時候柳季白的手就沒有拉住褲子,這會兒安昕突然愣神,手一鬆,寬鬆的褲子立刻歡快地一掉到底…… 柳季白有些搞不清楚狀況,隻是看安昕又不動了,就催促道:“我手脫臼了。” “哦……”安昕的大腦已經完全當機,愣愣地進入自動回複狀態。 安昕還是不動,柳季白有些無奈:“……我要去醫院。” “好……” “隻穿內褲出門會冷的。” “是啊……” “所以你能不能幫我穿下衣服,我現在從右肩往下全部都沒有知覺了。至少,幫我把褲子拉上……”柳季白像是為了證明,轉過右邊給安昕看了看他無力地垂著的右手。 “好……”安昕還是沒有動,隻是雙眼無神地看著柳季白。 “學弟……”柳季白彎下腰突然靠近安昕的臉,“你有在聽麽?” “啊!有!”安昕這才突然回過神來,麻利地蹲下去抓起地說的褲子就往上拉,拉拉鏈、扣扣子、係皮帶一氣嗬成。動作快得令柳季白瞠目結舌,不過雖然安的動作很快,但仍有小心地沒有把柳季白拉倒。 隻是在穿褲子的過程中,難免會碰到點大腿和腰,加上他通紅的臉,柳季白不自覺有什麽東西從腦袋中一閃而過,讓他有點心癢。可再想細想又已經無跡可尋,隻得作罷。 而後安昕低著頭一直不敢看柳季白,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客廳裏亂竄著四處找柳季白的上衣。最後還是柳季白出聲提醒了一句,他才衝進屋裏拿了一件上衣就又衝了出來。 安昕這時候已經難堪得不是挖個洞埋了自己就可以解決的了,他怎麽會以為……怎麽會以為學長是那個意思!啊!!不活了!!! “抱歉啊。”讓人幫忙穿褲子,柳季白心裏其實還是覺得很囧的,沒顧上說謝開口就先道個歉。右肩越來越疼了,柳季白拿上錢包就要出門,“那我走了。” “我也去!”安昕回神,忙抓上手電追了出去。柳季白最初是因為他受的傷,他再想躲起來現在也不是時候。 到了樓梯口,物管還是沒有來修燈,安昕忙打開手電,照著柳季白腳前的路,自己挨到扶手旁邊去瞪大了眼睛盯著地麵。 為了避免自己如果又滾下去會連累學長,安昕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兩步,超到他前麵去。 這時候柳季白忽然對安昕伸出了手,安昕雖然也很想伸手,可是想到上次就是這麽坑害了柳季白的,他趕緊搖頭:“不、不用,我看的見,而且拉著扶手很安全!” “嗯。”柳季白嗯了一聲,卻沒有收回手去,隻是這麽看著他。 安昕立刻動搖了,內心鬥爭了一番終於還是伸手握住了柳季白的手,柳季白這才跟著安昕繼續往下走。 柳季白倒是沒有多想,就是覺得如果安昕又滾了下去,他們倆‘傷殘人士’就隻能躺在一起等救護車了。所以他下樓時候走得格外穩當和戒備,如果安昕再往下滾,他就會立刻拽著他往後麵倒。 不得不說,其實柳季白這個決定完全是瘸子背瞎子的活兒,如果安昕真的滾下去了,他再往後麵倒有個屁用!肯定跟著倆一起再疊個羅漢,而且這次安昕另一隻手拿著手電,他十成十地逃不出被壓扁的命運。 相比柳季白牽手牽得坦然,安昕卻覺得燥熱起來,臉上燒得難受,白藥大神的聲音好像和學長重疊在了一起。轉了個彎前麵就是最後半層了,安昕眯起眼睛仔細分辨著地上的台階,努力想把鬧鍾亂七八糟的東西都驅逐出去。 終於走完了所有樓梯,一走出樓梯間,院子裏的燈刺眼地一晃,安昕眼前突然閃過先前柳季白精壯的身材和鼓鼓的藍內褲。 安昕忽然腦袋一熱,鼻子裏有液體流了出來。 第17章 當年沒說完的話 安昕慌張地用袖子擦了擦鼻子,捂著鼻子回頭對柳季白解釋:“最近有點兒上火。” 安昕仰起頭,也許是因為微涼的夜風,也許是因為眼前朦朧的黑暗,他的鼻血很快就止住了,配合著夜風一吹把他腦袋裏混亂的思想一並清了個幹淨。 “嗯,那邊有水。”說著,柳季白就拉著安昕往旁邊走。 “沒事,不流了。我們走吧。” 安昕仍是微微仰著頭,模糊的星空隻是一片絳藍色,漫天繁星他卻隻能看見最亮的幾顆而已,空曠得令人心慌。 “嗯。” 前麵傳來的牽引力帶著暖暖的溫度,柳季白走得不快不慢,還時不時提醒著安昕腳下的路。就像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束,讓安昕很安心。 因為是晚上,安昕不敢騎車,兩人隻好打車去醫院。 柳季白並沒有放開安昕的手,安昕也不願去提醒。所以兩人是手拉手上車的,結果一路上司機大叔沒少從後視鏡裏用詭異的眼神打量他倆。 在柳季白的要求下,車廂裏的燈一直開著,所以安昕也看到了司機大叔。柳季白沒什麽感覺,但是安昕覺得很不舒服,不停地扭來扭曲,最後幹脆氣勢洶洶地瞪著後視鏡裏的目光。司機大叔尷尬地咳了一聲,這才專心地開車。 夜色已晚,路上的車雖然還不算稀少,但是已是一路暢通,很快就到了醫院。 付錢的時候,柳季白站得稍遠,司機大叔突然問安昕說:“搞脫臼了?” “啊?是啊,不小心。”安昕看了看計價表,從身上又摸出幾張零錢。 接過錢之後,司機大叔突然湊過身壓低聲音說道:“看樣子你才是下麵兒的那個吧?” …… 退了一半的安昕聽到這句話震驚得呆住了,結結巴巴地說:“不、不、不……我們不是……” “我看得出來,”司機大叔一副過來人的樣子,“不過年輕的時候還是不要玩得太瘋了,如果真傷了筋骨,以後倒黴的可是你啊!” “啊?” “下麵兒的用力可比上麵兒的用力辛苦多了!”司機大叔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 口 = 沒想到司機大叔會說這個,安昕驚恐地往後退的時候動作太快還磕了後腦勺一下,這時候柳季白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湊過來幫他把車門關上。 司機大叔立刻發動了汽車拋下一句“記住我說的話!你懂的!”就揚長而去。 “懂什麽?”柳季白莫名其妙地問安昕。 安昕木訥地搖了搖頭,“不、不知道……大概是也脫臼過吧……” “哦,那走吧。”柳季白率先往醫院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