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多久了?」癱在沙發上的彭逸皓慢慢蘇醒過來,彷佛做了一場恬靜的夢。


    半晌,見身邊的範筱苓沒有一點動靜,他沒好氣地問道:「現在幾點了?」


    「兩點多了,大家都已經回去了。」範筱苓忐忑不安地說。


    聞言,彭逸皓猛然坐正身子,不滿地吼道:「為什麽你沒叫醒我?」


    彭逸皓的脾氣說來就來,無故被他凶的範筱苓感到冤枉,加上這些天來因他而積壓在心的種種疑惑,淚水倏地盈滿眼眶。


    瞧她委屈不語的樣子,知曉自己理虧的彭逸皓,好一會兒沒出聲,悄悄挪坐到她身旁。「為什麽不叫醒我?」


    「你看來好像很累,又睡得那麽沉,我不忍心吵醒你。」範筱苓委屈地解釋。


    彭逸皓兩眼直盯著範筱苓的臉不放。「你這是在同情我,還是憐憫我?」


    範筱苓急急地搖頭,麵對反覆無常的他,不敢開口便旋過身,兩行清淚沿著臉龐滑落。


    彭逸皓一把將她扳回身與自己相視,見範筱苓委屈又飽受驚嚇的模樣,心裏多了幾分懊惱與憐惜,胸臆間的揪疼更讓他有種呼吸不順暢的感覺。


    胸口悶疼得讓他無法忍受,他霍地抓起丟在椅背上的外套大步離開。


    許久,範筱苓確定彭逸皓已經走了,這才鬆了口氣。她背抵著牆麵滑坐在地板上,等心情平靜後,反而有種想協助彭逸皓減輕心裏煩躁的念頭。


    直到範筱苓聽見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她才怔怔地轉頭,看著離開沒多久的彭逸皓又折返回來。


    「對不起……」他滿臉愧疚的走到她麵前。


    範筱苓抹去眼角的眼淚泛起笑容,迎著他的眼光。「沒關係。」


    「對不起,我不應該把脾氣發在你身上。」彭逸皓雖表現得一臉誠意,心底則暗自竊喜,很滿意範筱苓的表現在他的掌握之中。


    範筱苓忍不住捧起他的臉,像母親一樣嗬護著他。「我不要緊,倒是你……你還好嗎?」


    她手上的溫暖讓他的胸口感到一陣悸動,忍不住凝視著她,她的臉立即泛起一陣紅潮,刻意地轉向一旁,未料這舉動讓他以為她想躲避自己,冷不防地將她整個人緊緊地摟入懷中。


    範筱苓還來不及開口,彭逸皓的兩片唇瓣已然覆在她的唇上。


    「回應我……」他柔聲要求。


    範筱苓明顯的受到驚嚇,僵在那兒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連呼吸都忘了。


    彭逸皓的動作溫柔、輕巧,不時淺淺地舐弄勾畫著她的唇型,令她感受到他的柔情,甚至完全沉醉、處於毫無防備的狀態,癱軟在他對自個兒所施展的魔法裏。


    「我愛你。」在腦海裏反覆練習的對白和舉動,彭逸皓卻在狂亂中忘情的吐露出來。


    可範筱苓詫異的眼神喚醒了他,他頓時被自己的話給嚇著,連忙鬆開手退離一步。


    兩人親密接觸後,範筱苓羞赧地低下頭,並沒發現他的異樣,而彭逸皓則乘機深吸了口氣,重新調整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像剛才一樣亂了方寸。


    「我會等你點頭。」


    彭逸皓濃濃的氣息將範筱苓包圍住,急促的話語在她的頭頂響起,惹得她的臉頰再次泛起紅潮。


    「可是我……」範筱苓怯怯地抬眼看他,見他半晌不回應,她畏懼地囁嚅說道:「給我時間考慮好嗎?」


    見範筱苓那副扭捏的樣子,彭逸皓心中無比憐愛,忍不住地伸出雙手,將手足無措的她緊緊地攬入懷裏。


    「好,我等你。」


    彭逸皓雙眼細看她漲滿紅暈的芳顏,與染成瑰紅的頸項,蠢蠢欲動的情思,令他忍不住再次低頭一親芳澤。


    浪漫,可以用錢堆砌,也可以用心製造。


    像範筱苓這類金錢上不匱乏的人,對於用錢堆積的感情是不可能動心的,隻因她看過太多花大錢的方法,所以不稀奇。


    為此,彭逸皓得花更多的心思去營造浪漫的氣氛,尤其是在情人節這天。


    他脫掉製式的西服,換上充滿軍式風格的灰藍牛仔裝,顯得十分休閑。


    「可不可以鬆開了?」被蒙上眼罩的範筱苓不安地緊抓著他的手。


    「不行,還沒到。」彭逸皓很堅持,牽著她繼續往前走。


    「那麽可以告訴我,我們要去哪裏嗎?」範筱苓柔聲央求。


    彭逸皓愛憐地捏捏她的鼻。「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範筱苓撇過臉,噘嘴抗議:「你這樣有說跟沒說一樣。」鬆開他一直牽著自己的手,她拒絕再往前。


    「生氣了呀!」彭逸皓好笑地看著她,唇抵在她耳邊輕笑,兩手環上她腰際,她忙著拍開他的手,他反而加重手勁擁緊她。「你跑不掉的,我才不會讓你有機會跑掉。」


    範筱苓輕哼一聲欲掙紮脫困,可彭逸皓卻將她往懷中帶,讓她像籠中鳥般無法抵抗,而他則非常享受現在的樣子。


    「啊——」範筱苓挫敗地大叫,想乘機將眼罩拿下。


    「別拿下。」彭逸皓伸手阻止,一麵重新幫她綁上眼罩,一麵安撫著。「再走一段路就到了。」


    「不要!我走不動了。」


    發現範筱苓會對他耍賴、撒嬌,彭逸皓為此欣喜不已。「我背你。」彭逸皓二話不說地蹲下身背起了她。


    「我很重,快放我下來。」範筱苓拍打他的肩,急急喊道。


    彭逸皓突然沉默地停下腳步,似在深思什麽,好半晌才將話說出口。「不管你有多重,我都隻想背你一個。」


    聞言,一股暖意流進範筱苓的心窩,她不再堅持地依在他背上,小手攀在他結實的頸項。


    彭逸皓心裏得意極了,輕鬆的三言兩語,不但結束了範筱苓的吵鬧,也安撫了她的不安,更得到她的信任。


    下了坡再經過一段茂密林木,不一會兒,他們便在一處平台停下。


    「到了。」放下範筱苓,彭逸皓輕柔地為她拿下眼罩。


    待眼睛一適應光亮後,範筱苓忍不住掩唇驚呼,被眼前的景象撼動得無法言語,忍不住轉頭看他。


    景觀平台上鋪了張紅色絨毯,並放置了桌椅,桌麵綴滿了嬌豔鮮花,更擺上燭台、美酒、高酒杯,空氣中彌漫著浪漫的氛圍。


    「喜歡嗎?」彭逸皓邪氣地朝她一笑。


    範筱苓頻點頭,感動化作淚水濕潤了她的眼。站在斷崖旁,她把目光投向山下,光彩奪目的燈火就像散落在幽暗山穀中繽紛璀璨的彩珠。「好美!」她情不自禁地發出讚歎。


    彭逸皓看見她驚喜的神情,心中非常得意,動手點燃蠟燭。


    「逸皓,你看那裏。」範筱苓興奮難抑地指著前方那片分不清天上地下的璀璨星空。


    「你終於肯叫我了。」範筱苓的改變令他感到欣喜,胸口更有份柔情悸動著。


    範筱苓旋過頭,帶著歉意笑容看著他。「我……對不起。」


    她燦亮的笑靨,撼動了彭逸皓堅硬的心房,令他隻想將她抱在懷中,好好保護她一輩子,他拉過她的手,摟住她的腰緊擁著。


    在彭逸皓的懷裏,範筱苓有種被嗬護、寵溺的感覺,她確定自己為眼前這男人心動,怯怯地抬眼看向他,眸裏透著她的渴望。


    一接收到範筱苓眼底的訊息,彭逸皓的唇立即覆上眼前不斷蠱惑自個兒的紅潤唇瓣。


    他的吻時而激烈、時而輕柔,讓範筱苓無助地攀著他的肩,就怕自己淹沒在他的深吻裏。


    感受到她輕輕的推拒,彭逸皓才停止這個吻,輕撫她臉頰,神情激動地注視著她。「我愛你。」


    範筱苓眉心微蹙,感動得熱淚盈眶,晶瑩的淚珠成串墜落著。


    「別哭。」彭逸皓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臉拭去淚水,並將她納入胸懷中,刹那間,他感受到心裏某個空缺被填滿。


    「跟我喝杯酒。」他拿起特選的波都一級紅酒,起身替她斟酒。


    「我敬你。」範筱苓主動邀約,淡淡地說:「謝謝你。」她的眼眸裏盡是滿滿的感動。


    望著範筱苓明亮無邪的眼眸,彭逸皓突覺胸臆間滿溢著一股甜美卻又酸澀的情愫,瞬間心裏猛地湧上一抹慚愧和歉疚,那張俊顏頓時變得蒼白,令他不禁攢起了濃眉。


    「逸皓,你怎麽了?」範筱苓困惑地看著他,神情中有些擔心。


    彭逸皓忍不住猛搖頭想將自己心中的愧疚驅走,他露出淡淡的笑容,高執起酒杯深情地望著她,「為你的雙眸乾杯!」說完,他豪氣地一飲而盡,拒絕去理會心底的感覺。


    明亮幹淨的「玫瑰精品」,店內利用原木自然色係為內飾基調,傳透成熟平穩的風格,偌大透明玻璃窗讓內部陳設一覽無遺,整個購物環境讓人感覺舒適無壓力。


    而以橢圓或圓形設計的天花板,不僅輝映出燈光的變化,也區別展示賣場、精品區和貴賓區,再配合覆式地板鋪張材質的不同,帶給人進入精品世界的感受,成功塑造出精品的質感。


    隨著動線來到展示區,一麵半圓弧展示櫃呼應天花板的線條,並與各區劃分開來,另一側則是小休憩區;圓弧造型的牆櫃,琳琅滿目的物品依產地分置物品,更讓客人彷佛漫遊穿梭在各國之間。


    「可以多等我一會兒嗎?」範筱苓充滿歉意地看著苦候她的彭逸皓。


    晚間十點一到,彭逸皓便出現在玫瑰精品,準時來接範筱苓下班。


    「可以。」彭逸皓輕擁她一下,在她額頭印上一吻。


    到了換季時節,新品和二手貨都一起送來,又正值助手出差,以致公司人手不足,範筱苓不僅要擔起配貨、發派的工作,甚至連清點的工作也要一手包辦,較平日還要忙碌。


    現下她正在倉庫裏做盤點工作,書桌上更有成堆的報表待她批閱。


    一直在倉庫外徘徊的彭逸皓,看到範筱苓和舒蕾吃力地搬動貨品,於是脫掉西裝外套走進倉庫幫忙。


    一見到彭逸皓,舒蕾的厭惡感油然而生,擺起臉色相向。


    對於彭逸皓這奕升建設少東的風流情史早有所聞,直覺告訴她,他之所以接近範筱苓絕對另有所圖,並非真心誠意;不過看見忙了一天已累壞的範筱苓因他的出現而掩不住欣喜地漾起笑容,便讓她感到無力,不知該如何是好,直擔心範筱苓會因眼前這花心少東而受到傷害。


    「謝謝你。」範筱苓感激地為彭逸皓拍拍衣袖上的灰塵。


    彭逸皓為她撥開垂在額際的一綹發絲,「還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


    「你真想幫忙?」舒蕾倏地眯起眼瞧向彭逸皓,俏臉上滿是懷疑,她直覺認為他這種人隻是做做樣子而已。


    彭逸皓先看了一眼範筱苓,再回給舒蕾一抹笑。「若能幫得上,我當然很樂意。」


    「好。」舒蕾很滿意地點點頭,指著角落兩隻大紙箱。「將那些包包分類,並且要把數量填寫好,你可以嗎?」


    彭逸皓踱了過去蹲下身,動手看了先前的分類方式,又仔細看了清查的數量表後,起身向她點頭。「可以。」


    「那麽就麻煩你羅!」舒蕾故作愉快樣,隨即轉頭看向範筱苓。「我還剩一些資料要輸入,我要去忙了,這裏就麻煩你們。」她隻想離開這裏,來個眼不見為淨,以免自己被氣死。


    「辛苦了。」


    看到範筱苓目光直瞥向一旁的彭逸皓,舒蕾揚起艱澀的笑容,心底盡是對她的擔心,旋身步出倉庫。


    她離開後,範筱苓才回過身。


    這時彭逸皓站起身問她:「這箱整理好了,要放哪裏?」


    「你速度好快呀!」範筱苓對他的辦事效率感到驚訝。


    隻見彭逸皓緩步走向她,露出壞壞的笑容。「在男人麵前,最好不要說『快』這個字,以免有損女人幸福。」


    「神經!」聽出他的語意,範筱苓沒好氣地睨他一眼,轉身欲尋貨品擺放位置。


    彭逸皓突然由她身後抱住她,笑鬧著。「別跑!」


    「我又不是傻子,你以為你說別跑我就不跑啊!」範筱苓企圖掙脫他的懷抱,就在拉扯間一個沒站穩,撞上了一旁鐵架突出的鐵條。


    「啊……」範筱苓右額頭遭這一撞,當場血流如注,痛得她抱頭倒地,粉臉倏地沒了血色。


    「我的天啊!筱苓……」看著範筱苓軟綿綿地癱倒在地,彭逸皓連忙扶住她。


    汨汨鮮血自她額頭流下,彭逸皓心慌地瞪大了眼,心髒因恐懼而縮緊,跳動頓時也亂了規律。


    「好痛……」範筱苓的意識尚清楚,隻是眼前一片血紅。


    「別怕,我們這就去醫院。」彭逸皓抱起範筱苓,急著將懷裏的人兒送往醫院急救。


    心痛、焦急、內疚……一些彭逸皓從未有過的情緒,一古腦兒地全湧上心頭,也揭示範筱苓對他的重要性。


    範筱苓由昏迷中悠悠的醒來。


    「你醒了。」見她睜開美麗的雙眸,彭逸皓高興得抓著範筱苓軟弱無力的手,放在唇邊不停地親吻著。


    範筱苓困惑地看著他,欲開口卻礙於身體虛弱而發不出聲來。


    「你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彭逸皓的擔心與焦急,此時溢於言表。


    他很怕範筱苓真有個什麽閃失,更怕她就這麽一覺不醒,怕她……


    感受到額上傳來的刺痛,範筱苓這才回到現實中,憶起自己撞傷頭之事,忍不住伸手觸碰額際上那道已包紮好的傷口。


    她再度把目光放回彭逸皓身上,對於所發生的事仍是心有餘悸。


    「還好嗎?」見她眼中有了生氣,彭逸皓放心地欺身親吻她失去血色的唇瓣。


    「我的傷……」範筱苓怯怯地問。


    「還好傷口不深,不需要縫合,隻要定時回醫院上藥包紮就可以。」他撫著她的發。


    範筱苓望著彭逸皓,他臉上的擔憂騙不了人,他是真的在擔心她。


    倏地,她憶起了幼時不慎從樓梯上摔下撞上欄杆,父親一聽見她的哭聲,便抱起她往醫院狂奔;而剛才的彭逸皓抱著自己拚命跑往醫院的模樣,像極了父親。


    一股暖意緩緩注入範筱苓的心房,眼底頓時升上一抹喜悅的霧氣。


    她終於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對她的愛,淚水就這麽不受控製的滑出眼眶,可嘴角卻情不自禁地揚起微笑。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竟然讓你受傷。」彭逸皓輕柔的聲調有著無法原諒自己的歉疚,在這不算長的三小時,他是在慌亂及心疼中度過,猶如曆經了半世紀之久,並遭受到這一生之中未曾有過的折磨。


    「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不小心……」範筱苓猛力搖頭。


    「別動,會扯痛傷口。」彭逸皓阻止地捧住她的臉。


    範筱苓輕點頭答應他,隨即提出要求。「你可不可以抱我?」


    彭逸皓露出笑容點點頭,輕柔地將她扶坐起,坐到她身後以兩手環著她的腰,讓她放心地倚在自己身上,頭靠在他肩窩,此時兩人之間有一種安心的滿足。


    聚滿眼眶的淚水,在她長睫眨動之間滴落。


    「怎麽了?是不是傷口還會痛?」彭逸皓心急的問,懷裏人兒突如其來的淚雨,令他的心揪得好緊。


    範筱苓旋身抱緊他,親吻他的頰,她終於確定自己的心意。


    「我愛你,我好愛你。」範筱苓口中念著。


    彭逸皓瞬間被喜悅衝昏頭,急忙回應。「我也愛你。」隨即給她一記深情的吻。


    他無法形容此刻心中的激動,隻是簡單三個字竟讓他原本懊惱失控的心,在一瞬間變得瘋狂,情願沉淪於愛河裏。


    此時此刻,彭逸皓才發現自己已深陷於這場愛情遊戲中無法自拔。


    the red pub內,爵士樂伴著人聲,輕緩流瀉在空氣中。


    啜飲著一口冰涼的調酒,馮凱爾意猶未盡地舐著嘴唇,轉頭正要和一旁的彭逸皓乾杯,卻瞥見他一臉悶悶不樂,兩眼無神看著前方。


    「皓哥,你怎麽了?」馮凱爾歪著頭納悶地問,順手挑起酒杯內的冰塊丟進嘴裏。


    彭逸皓搖頭不語,連他自個兒都無法解決了,怎還能期待這少根筋的損友呢!


    「是因為範筱苓?」李奧一言便點中他心中的困擾。


    彭逸皓震驚之餘,還真想建議眼前的李奧幹脆別當酒保,換個職業去當通靈或是命理師,那收入絕對不輸電視上那些常出現的「老師」們。


    「不要問我怎麽會知道。」李奧淺笑著,為他再送上一杯名為「不好玩」的調酒。「從你的臉上,我看到了你的煩惱。」


    「是呀!」彭逸皓沮喪地拿過酒杯,才剛一口飲下,那入喉的液體苦澀難咽得讓他忙著拿酒杯,將口中的酒夜全數吐了回去。


    「惡……」這等惡心的畫麵,讓馮凱爾蹙起了眉頭,連忙掩住口鼻,偏過臉不看。


    「李奧,這是什麽,怎麽這麽難喝?」彭逸皓忙不迭地掏出紙巾擦拭嘴巴,朝李奧抗議。


    「好喝就不叫『不好玩』了。」李奧說得理所當然,隻是喝的人苦不堪言。


    李奧的敏銳,讓彭逸皓無言以對,隻是身旁的馮凱爾還未進入狀況。


    彭逸皓悶聲地說:「她哭了。」


    「誰?誰哭了?」摸不著頭緒的馮凱爾問著。


    見兩人不語,他隻好自個兒在旁猛猜測。「範筱苓嗎?她哭什麽……幹嘛哭啊?」


    光看兩人瞪著他看的凶惡目光,馮凱爾確定自己猜對了,急問著:「皓哥,該不會是你……動手打她吧?」


    「我……我幹嘛打她!」彭逸皓沒好氣地大吼,他已經夠煩了,身邊還多了隻沒腦袋的蒼蠅煩他,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不然……她哭什麽?」馮凱爾錯愕地看著打從剛才就在猜啞謎的二人。


    彭逸皓望著他看了許久,最後隻能搖頭歎息。「我若知道,現在也不需在這裏喝酒,而且更不會找你來。」找他來根本是自找罪受。


    馮凱爾斜歪著頭,回想他們方才的對話,腦筋還在原地打轉。


    「或許她還沒忘記他的前未婚夫。」馮凱爾沒來由地突然冒出一句話。


    他隨口拋出的話,卻意外地引起了彭逸皓的注意。


    「她可能還心係著他們,卻又發現你的好,無法衡量出你們之間誰對她比較好,所以才會不知所措的哭了。」


    「真是這樣嗎?」聞言,彭逸皓不禁緊蹙著眉。


    「女人有時候是很詐的,盡管不愛那些男人,但隻要他們對她好,她還是舍不得不愛,而範筱苓就是這種女人。」馮凱爾說出自己的想法。


    「舍不得不愛?」彭逸皓很認真地思考自家損友所說的話。


    這兩個笨蛋,李奧在心裏重重歎了口氣,再也受不住地傾身湊到兩人間。


    「重點是那個對她好的人,現在也很迷惑。」再這樣下去,他這酒保要加收愛情諮商費用。


    「咦?」馮凱爾這回倒是挺機伶的,目光立即放在彭逸皓臉上。


    彭逸皓有些尷尬地拿起酒杯,微訝的正要喝下時,才發現裏麵是他方才吐出的酒液,連忙放下改拿馮凱爾的酒杯,迅速飲入口中。


    「皓哥……」馮凱爾皺起眉看著不太對勁的彭逸皓,他閃避談論有關範筱苓的舉止讓他更加懷疑,他該不會也被那個落跑新娘給收服了吧?


    「你放心,遊戲就是遊戲!」彭逸皓故作鎮定地鄭重聲明。


    沒錯,他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改變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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