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眠剛想客氣兩句,忽見李氏身邊的李媽媽從外頭急步進來,李媽媽謹慎的看了俞奎山一眼微微福了福身子,然後快速到了李氏跟前輕聲說了一句話。


    李氏眉頭微皺,而俞琳琅卻因為聽到那話直接意有所指的看向俞眠,「秦少安來了?秦少安怎麽會來?」


    俞奎山眉頭一皺,「他怎麽又來了?」從他語氣中俞眠聽出了不悅,顯然並不高興此人前來。


    畢竟家中兩位待嫁的姑娘過些天就要參加選秀,運氣好能指給某位皇子做妃,不幸未能入選回來也能挑個得力的夫家。在這節骨眼上若是傳出與外男相見那就不好了。


    哪怕對方是江南有名的才子,可說到底也是沒有根基的窮小子罷了,怎麽看都不該與自家的姑娘有所牽扯。更何況這等手段在俞奎山看來實在上不得台麵,無非是勾的未嫁的小姑娘動了心想威脅他罷了,他若是連這都看不穿那就白活了這麽多年了。


    俞奎山剛想讓身邊的人去打發了,就聽俞琳琅拿帕子掩唇笑了下說,「這秦公子倒是貼心,許是知道眠兒妹妹病了所以過府來看。」


    她這是擺明了想告訴俞奎山俞眠和秦少安有染了。


    俞眠眉頭輕輕一蹙,疑惑的看向俞琳琅,「我病了秦公子一個外男如何得知?」她看向屋裏一直侍立在一側的翠娟問道,「翠娟,你們幾個最近可出門與人說了什麽?」


    「回小姐的話,咱們幾個並未出門。」翠娟過來規規矩矩的回答,「自打小姐病了,我們幾個就隻照看小姐,就算是二等丫頭也沒出過院門了,一應東西都是太太送來,更不可能與人說了什麽的。」


    「我知道了。」俞眠微微點頭然後對俞琳琅道,「二姐姐,您都聽見了,她們並沒有往外說呢,若是秦公子當真是來看妹妹的,那他是如何得知眠兒病了的?二姐姐既然說他是來看眠兒的,那也該知道他從何處得知的了?」


    被問到跟前的俞琳琅臉色頓時一變,好個俞眠,往日看著老實現在反倒會把事情往他們身上推了。這是在埋怨母親管家不利,還是在指責是她將這事兒給秦少安漏了口風的?


    俞琳琅剛要發作就見李氏摸了摸手指頭上的護甲,淡淡道,「許是見眠兒許久未出門,所以心中擔憂才過府查看呢。畢竟當日在陳家梅林有了一麵之緣,眠兒麵容嬌媚,少年愛慕當是如此了。」


    「母親這話說的倒像是眠兒與秦公子有什麽私情是的。」俞眠麵色蒼白虛虛靠在枕頭上輕輕咳嗽了兩聲,有些委屈道,「眠兒前些天的確貪玩兒時常出門,可哪回出門不是有二姐姐跟著的?況且那日在梅林中不止有我,還有二姐姐在場,陳家姑娘也在場,為何秦公子一介書生能進了那梅林?為何單單到了我們姐妹二人跟前?這話到了母親和姐姐的嘴裏,倒像是眠兒一人見了秦公子一般,這話要是傳了出去外頭還不知道怎麽說女兒呢。」


    一聽這話俞奎山麵容當即冷了下來,他朝李氏和俞琳琅嗬斥道,「事關眠兒名聲,切不可胡說八道,外頭若是有不好傳言我定拿你們是問。」選秀的關頭哪家不注重姑娘的名聲,隻是妻子向來端莊,端做不出傷害家中姑娘名聲的事來的。


    李氏眼神幽深,輕抿了抿唇角應了聲是然後朝俞眠道,「是母親說錯話了,母親該給你賠不是才對。」


    俞眠笑了笑,露出一抹嬌俏又羞澀的笑來,「母親肯將眠兒記在膝下已經是對眠兒最大的恩德,眠兒又怎會因為這事兒責怪母親。哪怕母親的話當真讓眠兒清譽有損,眠兒也斷不敢責怪母親的。」


    李氏聽著俞眠這番看似大度實則暗藏鋒機的話麵露驚訝,以前的俞眠也是這般牙尖嘴利嗎?


    而俞琳琅滿是怨恨的看著俞眠,不明白怎麽突然之間俞眠就要撇清與秦少安的關係了。前幾次出門哪次不是俞眠哀求她帶她出門偶遇秦少安的。


    俞琳琅覺得諷刺,心中不由鄙夷,她倒是想瞧瞧她這個好妹妹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而俞奎山看著突然懂事了的女兒眉頭並未鬆開,似乎也在考慮這件事,「那依眠兒的意思是……」


    俞眠輕輕搖搖頭,輕笑道,「父親,女兒不懂事這些日子讓父親操心了。以前女兒看多了話本子太向往男女情投意合的生活,可眠兒生在俞家又怎可因為自己的私心枉顧家族的安危。眠兒這幾日躺在床上深思熟慮,實在不該在這樣家族存亡大事上任性,所以女兒知道錯了。而且眠兒相信,父親會將外頭的事處理好的,像今日秦少安之事,父親可得要調查個清楚,可不能讓女兒的名聲被人損了去。」


    俞眠輕輕柔柔的帶著撒嬌的味道。俞奎山再有一肚子話也不好說出來了。他皺眉看了眼俞琳琅和李氏道,「事關家中姑娘的清譽,切不可疏忽大意。至於秦少安,他既然救了咱家的姑娘,那給他一百兩銀子打發了就是。」


    「是。」李氏意味深長的看了俞眠一眼然後從床沿上起來朝俞奎山福了福身,隨後便讓李媽媽去拿了銀兩打發秦少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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