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壞處便是他苦心經營的名聲毀了。


    不過與未來的坦途相比較,這名聲又算的了什麽,說出去也定是說他風流,過上一段時日也就逐漸被人忘卻。


    秦少安想畢,又亦亦然回屋取了自己的衣裳整整齊齊的穿上,出門時還非常溫和得體的與麵色鐵青站在門口的宜春侯世子夫人徐氏施了一禮。


    徐氏看著剛做完壞事就這般自然的男子心裏簡直一言難盡,這到底什麽東西變得啊!


    畢竟是在大成寺,裏麵得道高僧不少,又是皇家慣常祈福的地方。在這裏出了這樣的醜事哪怕不是他們自家臉上也不會好看。所以俞眠指揮著下人將李氏母女飛快的轉移到俞家女眷休息的客院的時候,徐氏等人也沒敢再強加阻攔甚至還派人幫著遮掩一二,這時候若是落井下石,現在俞家顧不上計較,日後會不會忌恨那就不好說了。


    更別提方才蔡氏和徐氏打官腔才使得俞家的姑娘被當眾拖了出來,萬一真的牽累到她們的身上,哪怕他們這樣的人家不懼怕俞家,日後也不好看。


    到了俞家所在的客院,俞眠好聲好氣的將來幫忙的人塞了銀子將她們送了出去,轉頭就看見恢複了神色的李氏一臉怒容的看著俞眠。


    俞眠抿了抿唇,緩步過去,輕聲道,「母親,現在怎麽辦?」


    李氏一句話也不說,端坐在蒲團上,旁邊俞琳琅尚且抽抽噎噎的伏在她的腿上,以俞眠現在的位置根本看不到俞琳琅臉上是如何的淒慘。


    俞眠微微有些遺憾,腦袋微微垂著,將表情收斂的極好,起碼以李氏的角度看不出她心裏有多麽幸災樂禍。上一世她所受的苦楚這輩子她都不能忘記,這僅僅隻是個開始,若是當真這麽輕易的放過俞琳琅,這讓她怎麽能滿意。


    李氏雙目看著俞眠,似乎要將俞眠從頭到尾看個透徹一般。


    俞眠站在那裏一如以前那般規規矩矩一點不敢逾越,隻在李氏透出懷疑目光時露出疑惑又可憐的模樣來。


    「是你幹的?」李氏聲音低沉,眼睛更是黑沉的嚇人。冰冷目光落在俞眠的身上,身體像是被毒蛇爬過,令她遍體生寒,每一根汗毛都要豎了起來。


    她知道若是李氏知曉此事與她有關,定會將她碎屍萬段。可今日這事兒別說她自己都稀裏糊塗,哪怕她真的參與其中,現在也不能露出丁點的痕跡出來。不光如此,她還得顯示出她的柔弱和愚蠢出來,她的讓李氏相信她這事兒與她無關,現在還不是她能和李氏撕破臉皮的時候!


    不怪李氏多想,今日之事實在是蹊蹺,自家女兒的那點小心思,作為母親又怎麽可能不知曉。以李氏的自信來看,她的女兒俞琳琅想要對付一直粗淺愚蠢的俞眠實在太簡單不過。


    以往俞眠就時常因為她或者琳琅的一句話感動不已,俞琳琅要她往東,俞眠必定不敢往西,對她們母女的信任甚至超過俞眠的親娘。


    可就是在母女兩個滿懷信心將俞眠的名節交代在這裏的時候,突然人換了,被壞了名節的人成了她萬分信任的女兒。


    李氏浸淫後宅多年,又怎會看不出這裏頭的門道,所以她絕不相信她的女兒會糊塗到跟秦少安在這節骨眼上鬧出這樣的笑話來。


    她的女兒從十三歲開始心裏就有了年輕又深受帝寵的厲王,得知此次選秀是給皇子和王爺選妻的時候,俞琳琅比任何人都興奮也更心動。


    李氏雙眸像淬了毒,看著俞眠的目光滿是鄙夷和懷疑,似乎下一刻,隻要俞眠敢說出一個是來,她就能撲上來將俞眠碎屍萬段。


    俞眠早不是上輩子那個不會遮掩真實情緒,輕易就被人嚇唬住的人了,她看清楚李氏眼中的懷疑和憎恨,驚詫道,「母親為何這樣說眠兒?」


    她說了這話,原本明媚的雙眼匯集了許多的淚珠,眼睛剛眨一下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迅速滑落,淒楚可憐的麵容讓李氏有一瞬間的懷疑,難道真不是她?


    可若不是俞眠,又有誰與個未嫁的姑娘這般深仇大恨非要壞她名節?


    見李氏不信,俞眠咬了咬唇道,「母親,眠兒平時與二姐姐關係最為親近,二姐姐待我親厚真誠,母親對眠兒更是疼愛有加。對待如此疼愛眠兒的母親和姐姐,眠兒感激都來不及,又怎會做出坑害姐姐的事來。」


    她輕輕搖了搖頭,歎息道,「我與二姐姐一家子姐妹,姐姐名節壞了,難道我的就能好了?況且那陳家的院子,又是兩個大活人,又豈是眠兒一介弱女子能夠帶的進去的?」


    她一說李氏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她也不信俞眠有這樣的心思。單單將人弄到那院子裏去哪怕加上倆丫鬟也不能將倆大活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弄到陳家的院子裏去。別忘了這裏是大成寺,寺裏的僧人不光有會敲木魚念佛的和尚,就是守衛寺院的武僧也不在少數。


    俞眠以一人之力將兩人弄到陳家院子裏去完全不可能,倒不如說是那兩人主動過去更令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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