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嗎?的確現實的。


    一直到父女倆要動身,蔡玲瓏的態度依舊不鹹不淡。連俞眠也遭到了冷遇,俞奎山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俞眠卻一清二楚。


    出了私宅,俞奎山道,「眠兒上來,爹有話跟你說。」


    俞眠知道她要問什麽,乖巧的應了然後上去。


    俞奎山的馬車是俞家最寬敞豪華的馬車了,裏頭坐上四五個人也沒有問題。俞眠坐在俞奎山左手邊,輕聲道,「父親想問眠兒什麽?」


    俞奎山看著越發剔透的女兒一時有些不知道從何講起,「你、你今日與你母親說了什麽?」


    果然。


    俞眠輕笑,回答的並不遲疑,「眠兒跟娘說了日常的瑣事,還有二姐姐的事。」


    「你說這個?」俞奎山雙眉一蹙,不知是不是不高興了。


    俞眠頷首,「眠兒因為二姐姐的事嚇壞了,平日又沒人能說,隻能趁此機會跟娘講了。娘聽了後萬分痛心,所以後來心情才不好了。」


    俞奎山打量著看著她,「你……」


    「老爺,厲王府的人攔車。」


    俞奎山的話未說完便被劉安打斷。


    俞奎山掀開簾子,便看到厲王府的馬車正停在俞府馬車的右麵,俞眠坐的位置正對著對方的馬車。


    俞奎山一看馬車上的標記心裏抖個激靈,心裏迅速的在想哪裏惹了這閻王。他剛想下車去行禮就聽厲王道,「俞大人免禮,本王不過瞧著是俞大人的馬車故此打聲招呼。」


    他目光直直的看過來,俞眠隻瞧了他一眼,對上他狹長冷淡的雙眸時竟然嚇得忘了收回目光。


    而俞奎山則受寵若驚,連忙道,「下官給王爺請安。」


    他目光瞥見俞眠神色,似乎是嚇壞了,連忙道,「這是小女俞眠,在家行三。」


    本不過隨意介紹,不想厲王卻淡淡頷首,「嗯,不錯。」


    俞奎山有些懵,什麽不錯?誇他還是俞眠?


    俞奎山還在愣神,俞眠則雙手放在身側微微福身,「臣女給厲王殿下請安,厲王殿下萬福金安。」


    「嗯。」厲王輕飄飄的瞥了她一眼微微頷首,接著轉回目光道,「走。」


    不等俞奎山再多說兩句好話,厲王的馬車已然離開。


    俞奎山眉頭微蹙,喃喃道,「哪裏招惹了厲王了?」


    厲王叫停的突然,又離去的匆忙,俞家爺倆壓根沒明白過來厲王這麽做的緣由。而俞奎山無論如何也不敢往厲王借此機會看他家姑娘這方麵上想。


    聞言俞眠瞥了俞奎山一眼沒吭聲。方才對上厲王雙眼的時候她莫名覺得有些熟悉,可絕不是在大成寺見過那回的熟悉,卻好似在另外的地方見過是的。


    不過想起大成寺那件事她便有些忐忑,也不知那次厲王聽見了什麽沒有。她還想嫁如厲王府呢,隻是瞧著厲王方才的模樣對她似乎並無不同,萬一到時候指婚了厲王將她扔出來怎麽辦?


    也不怪她這般想,實在是厲王在外的名聲實在太響。傳聞中厲王因為好虐弑殺才被先帝封了厲王,後來當今聖上登基,哪怕再疼幼弟也不好改了先帝封的名號。


    而在民間關於厲王的傳聞就更加恐怖了,甚至能將他與鬼怪扯上關係。有些母親甚至嚇唬孩子都拿厲王來嚇唬,在她們出門的時候也聽了許多關於厲王殘暴的傳說,傾慕厲王姿容的人有,害怕的也有許多。


    當初俞眠正是害怕俞眠的那波中人,聽到自己被指給厲王做側妃,被俞琳琅一番勸說,之前的猶豫不決也變成了態度堅決。


    重來一世,俞眠心裏自然明白厲王不是那樣的人,可真的和厲王對視的時候她又覺得忐忑,總覺得那雙眼睛中有她看不透的東西在。


    而俞奎山顯然對厲王了解的多一些,可也更忌憚厲王。


    厲王是先帝的幼子,是當真聖上的同胞幼弟,可以說是當兒子養大的。厲王視當今聖上亦兄亦父也曾表態不會參與皇位爭奪,深受皇上寵愛,又朝中三個嫡出皇子的親叔叔,這樣的存在是朝中各派係都想拉攏的。


    當然有嫡子便有庶子,前頭三個皇子都是皇後所出,後頭還有五個庶出的皇子,哪怕再沒權勢的都還肖想一下皇位呢。但凡哪一派係將厲王拉攏過去,那都是一大助力。所以之前李氏與他說俞琳琅想嫁入厲王府的時候他並未攔著她去走動。


    俞奎山作為戶部右侍郎,對朝中盤根錯節的關係最為清楚,也更加清楚厲王的重要性。以往他碰上厲王的次數也不少,可唯獨這次厲王竟主動與他打招呼了。


    實在是令人驚歎。


    俞奎山突然高興起來,厲王肯與他打招呼是不是看好他,故意給他臉麵?


    越想越覺得如此,到了家,俞奎山便叮囑劉安道,「備份妥當的禮品送到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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