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伝懿與喜春恭敬的行禮。


    金浚要她們起身,不必多禮。


    「伝懿鬥膽,有事想拜托皇叔,懇請皇叔撥冗聽我的請求。」金伝懿先發製人,收起平時的活潑模樣,必恭必敬的再度福身。


    「請說。」金浚端詳著在微弱燭火的映照下,那張小臉鑲著閃亮的眼眸。


    雖然皇甫邵與金伝懿的婚事是他一手促成的,但是對於金伝懿的相貌,他可以說是不太有印象,依稀記得她生得嬌小可愛,如此而已。


    然而今夜一見,他才發覺她遺傳了她已故母親的嬌小身形,水亮的眼瞳閃著生氣勃勃的光芒,小而挺的翹鼻下是微微噘起的豐嫩雙唇,雖然算不上是絕世美人,但是可愛至極。


    「我有自知之明,懇請皇叔能解除我與將軍的婚約,此舉雖然有些強人所難,但還請皇叔多多見諒。」金伝懿私底下總是與喜春毫無距離感的對話,然而麵對完全不熟稔的長輩,說起話來分外小心翼翼。


    瞧從未說過話的侄女一開口就讓他為難,金浚扯了扯嘴角,反問道:「既然知道是強人所難,又為何丟難題給我?」


    「因為我無法與將軍共效於飛。」


    「怎麽說?難道你心底已經有人了?」金浚揚起眉頭。


    「並非我心有所屬,而是皇叔應該也明白我命帶煞星,實在不宜婚配,畢竟我煢獨一生無妨,不過將軍是國家的棟梁,倘若將軍因為娶了我而遭受不測,實非國家之福,因此我才鬥膽懇請皇叔在皇上的麵前替我傳話。」金伝懿不疾不徐的說出自己不宜婚配的理由,期待金浚能幫她這個忙。


    「命帶煞星?」金浚勾起嘴角,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前任國師之言,你毋需放在心上。」


    她的心緊緊一縮,「可是……」


    「沒有可是,我向來相信命運操之在手,倘若真有命帶煞星這種鬼事,那麽皇甫邵不需要多吭一句,牛鬼蛇神都會嚇得四處亂竄,剛好替你解煞。」金浚一點也不在意這種流傳了十幾年的蠢話,頓了下,又涼涼的開口,「皇甫將軍,你說是吧?」


    皇甫將軍?!


    金伝懿詫異的望向回廊轉角處,一道高大的身形緩緩的黑暗中走出來,那是一張有著陰柔氣息的麵孔。


    「皇爺,你實在是太抬舉我了。」皇甫邵穿著一身深藍色衣袍,黑色長發隨意的紮起,看起來放浪不羈。


    她沒有想到皇甫邵竟然隨著金浚的腳步離開屬於他的宴會,雙眼圓睜,心裏完全沒有底。


    皇甫邵看向金伝懿,雖然已經亥時,但是因為拿著燈籠的喜春緊緊的挨在她的身旁,而且今日月光明亮,他將她的樣貌看得一清二楚。


    在他的眼底,她有一張白透的小臉,大大的眼睛像是頂級的黑珍珠,散發出柔美的光芒,高挺的鼻梁下那張恰到好處的豐唇泛著淡紅色,嬌小的身形讓人無法聯想她就是眾人口裏所說的十七公主。


    她是如此的嬌美可愛,靈秀的眼瞳裏找不到任何雜質,純粹得令人無法想象她是怎麽挨過一次又一次的言語攻訐,說她是命中帶煞,一定會克死丈夫,這輩子隻能獨身一人,直至終老。


    「微臣參見公主。」皇甫邵拱手作揖,朝金伝懿行禮。


    「將軍毋需多禮。」她也同他一樣,對於他這個完全不熟悉的人有著許多疑問。


    雖然不認識皇甫邵,但是他驍勇善戰的傳聞,金伝懿早已聽過不下百則,盡管今日曾遠遠的窺見他,不過那份震撼遠不及現下,與他僅僅十步不到的距離,他帶給她的感受就像旋風狂蝕她的理智。


    金浚看向金伝懿,「既然你們兩人都在這裏,我就把話說清楚。」


    「嗯,皇叔請說。」她緊張的點了下頭,幾乎無法正常呼吸。


    「賢侄女,方才你說要我替你傳話,很抱歉,這點我辦不到。」金浚是一手促成這樁婚事的人,絕對不願意擔任再一手摧毀婚事的劊子手,尤其她早已在她母親的病榻前承諾過,她的未來由他一手包辦。


    聽到他不肯幫自己,金伝懿趕緊開口,「可是……」


    「沒有可是,既然皇上已經頒下賜婚聖旨,就不可能再收回,君無戲言,這句話可不是講假的。」金浚勾起嘴角,她那越發像她母親的溫柔麵容讓他總是淩厲的目光變得柔和,「悔婚一事並非為難了我一人,還牽扯到皇上的威信,因此你這項請求事關重大,根本無力轉圜。」


    金伝懿被點醒,這才明白自己竟是如此為難皇叔。


    「皇叔,真的對不住,是我沒有思索前因後果就脫口而出。」她十分歉疚,小臉壓得老低,完全不敢看眼前的金浚與皇甫邵。


    「沒關係,夜深了,你快回寢宮休息吧!」金浚伸出手,慈愛的輕撫她的頭頂。


    「是。」金伝懿微微點頭,同金浚與皇甫邵道別後,才隨著喜春緩緩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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