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自己也明白,這樣的可能微乎其微,果不其然,賀婉瑜笑了笑,「自你家退了親,咱倆就再也沒有關係。」


    周秉懷心中一痛,覺得五髒六腑都攪在一處。


    然而賀婉瑜雖然明白她的話很殘忍,但她不是原主,不能接收她的感情,而且周秉懷為人正派,若他是宵小之徒那也罷了可偏偏周秉懷是這樣的人,那日在周家明明自己都那樣了還是說了公道話。賀婉瑜想著今日勢必要說個清楚,「不管咱倆以前如何,今後咱們都不再有關係。我心慕許秋白,不論他是屠戶還是王公貴族。」


    「是嘛。」周秉懷輕輕反問了一句,不知是問賀婉瑜還是問自己。他瞧著賀婉瑜堅定的一張臉,眉頭皺了皺,這和以前他的婉瑜不大一樣啊。


    賀婉瑜微微點頭,想到許秋白,最近慢慢勾起一個弧度,心情顯得很好。


    「不,你不是賀婉瑜!」周秉懷皺著的眉擰的更厲害,突然站起來道。


    鋪子裏今日人少,見周秉懷激動,掌櫃的都往他們這多瞧了幾眼,好似周秉懷但凡有意動,對方便能衝過來英雄救美一般。


    周秉懷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抿了抿唇坐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賀婉瑜,肯定的說:「你不是賀婉瑜,你究竟是誰?」


    在周秉懷喊出她不是賀婉瑜的時候,賀婉瑜的心都漏了一拍,她眨眨眼問道:「我不是賀婉瑜我是誰?」她故作失望皺眉,「周大哥,咱們的以前已經過去了,就算你不相信也已經成了事實。」


    周秉懷散去之前的悲傷盯著賀婉瑜企圖找出破綻,可惜那張臉還是他魂牽夢繞的那張臉,人也是那個人,可怎麽就感覺不一樣了呢。


    那日他悲痛沒注意,剛剛他也沒留意,可突然他就覺得不對,於是喊了出來。喊出來的時候他又緊盯著賀婉瑜,果然從她表情中看出一絲不同。


    是了,他的婉瑜從不會這麽爽快,他的婉瑜是再溫柔不過的姑娘,眼前的人雖然看起來沒什麽不同,但此時的賀婉瑜眉宇間的開闊卻與他的婉瑜不同。


    還有賀婉瑜與許秋白在一起的模樣,笑起來的樣子更不像他的婉瑜。


    他的婉瑜因為容貌鮮少外出,就是當初他們訂了親想要將人叫出來都不容易,更別說在端午節這日出門遊玩了。


    周秉懷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但想到他的婉瑜,他又不甘心,他直直的盯著賀婉瑜,一字一頓道:「你,究竟是誰?」


    賀婉瑜被周秉懷篤定的答案嚇了一跳,心裏雖然震驚周秉懷的話,麵上卻也不敢承認,隻裝作惱羞成怒道:「周大哥你何必說這樣的話,咱們的緣分盡了就是盡了,您再說這些又有什麽用,我不是賀婉瑜,那還能是誰?」


    她站起來就要往外走,誰知後麵周秉懷卻道:「我的婉瑜,從不會叫我周大哥。即便是沒定親之前,也是叫我懷哥。」他早該注意到不同,可惜他沉浸在失望悲傷中卻沒有注意。


    他的話讓賀婉瑜心裏一驚,她背對著周秉懷,怒道:「以前我們是未婚夫妻,自然怎麽叫都好,可現在咱們沒什麽關係,就是為了避嫌也不能再叫你懷哥,自然要叫周大哥了」。


    周秉懷在江南之時曾有幸認識一位得道高僧,就曾聽那位高僧說過有人互換靈魂之事,雖然他不懂什麽是靈魂,當時聽了他也隻當奇聞異事,不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可誰知此次回來與賀婉瑜相見,竟讓他發覺到不同,難不成他的未婚妻被人換了所謂的靈魂?


    問這樣的問題,他本是不確定想要確認一番,可對方的回答卻讓他心驚害怕的時候徹底絕望。


    「我的婉瑜,其實從未叫過我懷哥。」周秉懷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卻比哭都要難看,「我的婉瑜到底哪裏去了。」


    他的話音帶了顫抖,讓賀婉瑜都不忍心,但,這樣的事她又如何說出來,會不會被人當作瘋子浸豬籠?她不是不怕,她怕這些世道的衛道士,她怕現在的爹娘如果知道了現在的女兒早已不是原先的女兒又如何撐的過去。


    周秉懷怔怔的盯著她,「你不是婉瑜,不是,你把婉瑜弄哪去了?你把我的婉瑜還給我。」


    賀婉瑜沒有回頭,背對著周秉懷道:「前塵如何早已注定,你又何必執著。我就是賀婉瑜,賀婉瑜就是我,不論你如何認為。公子好自為之。」說完她頭也不回的出了鋪子。


    後麵周秉懷痛苦的閉上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鋪子的掌櫃的聽著兩人的話覺得莫名其妙,再看這俊俏公子的模樣,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不成。


    賀婉瑜到了外麵才鬆了口氣,後背上剛才因為緊張起了細密的汗水,被風一吹才好了些,許秋白正站在樹下靠在樹幹上,聽見腳步聲站直身體笑著朝她走來,「咱們回去?」


    瞧著他的模樣倒是篤定她不會放棄他,賀婉瑜笑道:「這才剛過來,還沒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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