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陳強幹笑兩聲說,“老梁其實人不錯,不過就是這方麵的愛好,不怎麽招人待見。”


    朱立誠聽後沒有開口,知道陳強還有下文。


    陳強抽了口煙,接著說道:“我剛來的時候,他是我們委辦後勤科的科長,也就是現在曹明的位置。那時候我還年輕,和你當初一樣,什麽都不懂,得罪了一些人,是他出麵力保,我才沒有被趕出委辦。”


    朱立誠聽後久久沒有開口,隻是默默地抽煙,想不到陳強和梁衛國的關係,與自己和陳強的關係竟有幾分相似之處,難怪他們之間處得這麽好。朱立誠把煙頭掐滅在煙缸裏,對陳強說:“陳哥,說句不該我說的話,有時間勸勸老梁,這樣搞下去,可不是個事。”


    陳強用力拍了拍朱立誠的肩膀,用力地點了點頭,其實之前他就不止一次地勸說過梁衛國,可效果不大,再加上這段時間他有春風得意之感,自然就更沒有人能勸得住他了。


    梁衛國是半個小時之後出來的,看見他滿臉舒服的表情,朱立誠在心裏給他打了個大大的叉。不說他哪一天出事,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話,至少他的這種做派,就讓朱立誠覺得很是不爽,自然不屑與之為伍。老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真是一點都沒錯。


    從雲海出來以後,梁衛國提議三人去體育場附近吃燒烤,被朱立誠拒絕了,陳強也說,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於是各自打散回家。朱立誠和陳強坐在出租車上,一路都沒有再說話,隻是默默地抽了支煙。下車後,朱立誠低聲說了句:“陳哥,以後這些場合我就不參加了。”


    陳強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聽了這話,他對朱立誠還真隱隱有幾分佩服之意,這年頭能堅持自己的本真去做官做事的,不說沒有,但也絕對不多。


    朱立誠回到宿舍以後,洗漱一番,躺在床上,沒有看書,也沒有打開電視,而是就這麽靜靜地躺著。


    周圍非常安靜,昏黃的路燈光透過窗戶上的玻璃投射在他的床前,把房間裏照得很亮。朱立誠的頭腦正在思考著,經過今天梁衛國的事情,他覺得有必要對自己身邊的人進行一個分類,看看哪些人對自己的發展有幫助,哪些人可能給自己帶來不利影響的。對於前者一定要多加聯係,而對於後者則盡量敬而遠之,這不是勢利,而是關乎自己的切身利益。


    比如常達和於勇雖都隻是司機,但在朱立誠的分類中,他們卻屬於第一類,而梁衛國、褚東之流,雖是副科級以上的幹部,但隻能放在第二類。朱立誠的分類,隻注重人本質的屬性,並不看重他的身份和地位。


    睡得本來就遲,再加上一番思索,第二天早晨,朱立誠是被於勇的電話鈴聲吵醒的。當得知對方已經到了樓下的時候,朱立誠連忙翻身起床,刷牙洗臉隻用了不到三分鍾的時間,五分鍾以後,他就已經坐在桑塔納裏了。


    此時,他才有空看看車裏的電子小鍾,居然已經七點一刻了,朱立誠連忙催於勇加快點速度。於勇立刻加了一檔,右腳在油門上加大了力度,桑塔納迅速地往前駛去。


    朱立誠把眼睛閉上休息一會,早晨這一陣忙亂,現在都記不清門是不是關上了,不過管他的,反正裏麵也沒什麽東西。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於是打了個電話給孟懷遠,讓他請李倩過去幫自己看一下。


    孟懷遠雖然答應得很爽快,但還是狠狠地挖苦了朱立誠兩句,帶著一陣肆意的大笑,掛斷了電話。


    大清早,就被這家夥搞得鬱悶不已,改天一定要找回來。此時他才有時間思考,為什麽今天的手機鬧鈴沒有響,後來總算想起來了,上周五沒有上班,他把原先的設置取消了,而昨晚有沒有重新設置,這還真不關手機什麽事。


    到田塘鎮的時候才七點五十,這時朱立誠的心才放下來。雖說就算遲到個十來分鍾,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但朱立誠在這方麵卻比較認死理的,早晨是一天的開始,頭都開不好,還談什麽其他的。


    這可能是上次和李誌浩一起來田塘的時候,到了上班時間,仍有好多人往裏進,李誌浩一個個數數統計的畫麵,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的緣故。


    正當朱立誠在胡思亂想之際,於勇把車停在了路邊,在一個早點鋪前買了幾隻包子。上車來,遞給朱立誠一份,說:“鎮長,吃包子!”


    “你也沒吃早飯呀?”朱立誠邊把包子塞進包裏邊問。


    “媳婦昨晚上夜班,沒有時間做。”於勇邊啃包子邊說。


    朱立誠笑了笑說:“你媳婦在哪兒工作?你看看我整天不知道忙的什麽東西,你都為我開了這麽長時間的車了,我才想起來這個茬。”


    於勇聽到朱立誠的問話,心裏還是挺開心的,連忙說:“鎮長,瞧您說的,你忙的都是大事。嘿嘿,我媳婦就在鎮衛生院做護士。”


    “哦,不錯呀。”朱立誠從包裏摸出一包煙來,放在了車上,“這煙算是對你的獎勵了,以後看我到點要是沒下來的話,就打個電話,這手機鬧鈴有時候還真是靠不住。”朱立誠還是拿手機說事,要不一個堂堂的鎮長,睡過了頭,總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


    於勇開心地點了點頭,隨即發動了桑塔納。他們的車剛進大院,袁長泰的車就跟在後麵進來了。朱立誠下車以後,恰巧進袁長泰也下了車,兩人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袁長泰落後朱立誠半步進了大樓,看見這個年紀輕輕的頂頭上司,他的心裏真不是一般的不爽,於是故意放慢了腳步讓朱立誠先上樓。可能也是感覺到了袁長泰的意思,朱立誠刻意地加快了腳步,其實走在前麵的,總覺得後麵有人盯著,那感覺更加不爽。


    剛進辦公室,曾若涵就跟了進來,給朱立誠泡好了茶,然後向朱立誠匯報了周五的一些事情,並送上了幾份需要簽署的文件。


    朱立誠特意關注了曾若涵的表情,見和往常沒有什麽一樣,這才放下心來。


    上次鄭詩珞來的時候,朱立誠總覺得她的表現有點怪異,可又說不出來究竟有什麽不對。你別說,整天麵對枯燥乏味的工作,有時候有個美女在來身邊轉悠一圈,真是個令人開心的事情,不過這小丫頭有時候的穿著有點讓人吃不消。


    今天就是這樣的,碎花的短袖小襯衣還算得體,下身的那黑色小紗裙就有點讓人受不了了,關鍵還是有大褶皺的那種,讓人不禁有往裏探究的衝動。美腿上則是肉色的長筒絲襪,和黑色短裙相得益彰。鞋子倒不是特別張揚,黑色的真皮涼鞋,前麵有個小小的蝴蝶結,但鞋跟也足有五厘米左右,和朱立誠站在一起並不顯得矮多少。


    用譚豔芸的話說,兩人在一起簡直是絕配,不過自從見了鄭詩珞以後,曾若涵已經嚴重警告過她,以後不準再用這個詞。搞得譚豔芸有點莫名其妙,她隱隱記得自己第一次說這個詞的時候,某人可是開心了好半天的。


    朱立誠喝了兩口茶以後,覺得去裴濟那邊走走,一方麵自己之前請了假,人過來了,應該過去露個麵,另一方麵,關於上次黨委會後,他還沒有機會和裴濟進行交流呢。


    見朱立誠過來了,裴濟的秘書費耘天連忙站起身來恭敬地打了招呼,並立即把他請進了裴濟的辦公室。通過秘書的表現朱立誠知道,這是裴濟在告訴自己,不過什麽時候過來都可以無需敲門,直接進。這是一個善意的信號,同時也表明了兩人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


    “書記,我來向你銷假的。”進門以後,沒等裴濟起身,朱立誠就搶著說。


    “鎮長,你可是說笑了,我們有事,互相知會一聲,哪兒用到你說的銷假那個詞?”裴濟緊走兩步,伸出手來,和朱立誠握在了一起,隨即兩人一起坐在了沙發上。“家裏的事還順當吧?”裴濟問


    “還好,不過這事確實累人。”朱立誠邊說邊遞了支煙過去。


    “是呀,都說辦酒容易請客難,何況這牽扯到兩家人,自然更是繁瑣。”裴濟深有感觸地說。


    “你哥結婚,你都忙得不行,到你自己的時候,還不知咋樣呢?嘿嘿!”裴濟抽了口煙,開玩笑地說,“我聽說弟妹是應天的?怎麽也不給老哥介紹介紹。”


    朱立誠聽後一陣鬱悶,心想,看來關心自己女朋友的大有人在呀,連忙回答道:“她是在應天工作,下次再過來的時候,一定去書記府上叨擾。”


    “好,就這麽說定了,下次弟妹過來的時候,你提前給我打個電話,我來找個地方,我們兩家人一起小聚一下。”裴濟開心地說。


    關於朱立誠女朋友的事情,他是聽黃成才說的,言語之間很是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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