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朱立誠剛起床,鄭詩珞的車就到樓下了,他昨天已經和裴濟打過招呼,今天要回寧豐一趟。既然過年的時候,無法過來,鄭詩珞今天也算是去給朱國良、韓春秀拜個早年了。


    老夫妻倆進入臘月門以後,就回寧豐了,這寒冬臘月的,花木場自然門前冷落,另外也要回家準備準備,快要過年了。


    兩人吃了包子,喝了豆漿,立即渾身洋溢著一股暖流,進入車裏以後,鄭詩珞再把空調一開,哪兒還有半點冬天的感覺。


    一個多小時以後,藍鳥就載著二人來到了寧豐,剛在家門口停下,朱婷就蹦蹦跳跳地出來了。和去年一樣,鄭詩珞的後備箱裏同樣帶著不少的煙酒和禮盒,朱立誠看得倒有點不好意思,按說應該自己大包小包地往丈母娘家拎,現在的情況好像反過來了。朱國良、韓春秀的態度異常熱情,和去年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估計也是因為鄭詩珞一直照顧朱婷的緣故。


    朱一飛和吳玉花是晚上才回來的,他們現在一般都住在自己的小家裏,吳玉花是開著吳樾蔭的桑塔納回來的。朱家的門口一下子停了兩輛小車,引得周圍的鄰居側目不已,更有甚者,村裏已經有人在傳,說是朱家的祖墳葬得好。


    有不少老人已經向兒孫們交代,百年之後,就葬在朱家的旁邊,朱國良聽了這些話後,都覺得有種哭笑不得之感。


    一頓豐盛的晚飯過後,朱一飛和吳玉花回了自己的小家,朱婷則拉著鄭詩珞進了房間,朱立誠就和朱國良坐在客廳聊天。


    父子倆好長時間沒坐在一起閑聊了,經過這一年半的時間,他發現兒子真的長大了,有很多地方已經遠遠超出自己了。他由衷地感到高興,都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看見一代更比一代強,他自然感到高興與欣慰。


    朱國良告訴朱立誠這一年多以來,在陳學斌的照顧下,花木場的生意很是不錯,他那天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賺了有十五、六萬左右。


    當然現金沒有這麽多,有一部分作為流動資金,已經投入到樹苗的栽種當中去了,現在存在卡裏存的隻有十萬。他問朱立誠要不要拿過去,朱立誠說不用,就先放在他們身邊。


    朱國良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麽,畢竟父子之間本來就沒那麽多的計較。


    兩人聊了一會以後,韓春秀過來了,她一坐下來就迫不及待地問朱立誠,準備和鄭詩珞什麽時候辦事?朱立誠聽後一愣,他想了一會,婉轉地對父母說,現在正處在自己工作的關鍵時期,暫時還不想考慮這事。


    朱國良聽後對韓春秀說道:“我讓你別把這事拿出來說,你偏不聽,立誠現在都已經是鎮長了,那事急什麽,現在自然應該以工作為重。”


    “我不是怕人家姑娘家著急,再說這麽好的姑娘……”韓春秀說道這,停住了話頭,沒有再往下說。


    “你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你沒見他們二人好得像什麽似的,就知道在那瞎猜疑,立誠,你別聽你.媽.的。”朱國良白了韓春秀一眼,說。


    朱立誠這時才完全明白母親話中的意思,他笑了笑說:“媽,你就放心吧,我們之間不會出什麽問題的,我們昨天還去丁東村那算命的,人家算命先生都說我倆是一對。嘿嘿!”朱立誠知道老媽相信這個,於是就把昨晚去算命的事情,拿出去說給她聽。


    “啊!你們也去那算過命了,我上次就準備去了,你爸還說迷信什麽的。你看,他們可都是大學生,已經去算過了,你還說我!”韓春秀邊說邊得意地望了朱國良一眼,仿佛為去算命找到了十足的理由。


    三人就在客廳裏說說聊聊,一直到很晚才各自回房睡覺。朱立誠躺在床上,竟久久未能入眠,難道是睡不習慣這床了,要知道自己可在它上麵睡了十多年呢。


    既然睡不著,他索性把枕頭立起來,仰躺在床上想心事。


    通過上次的事情,袁長泰、邵大慶一夥已經收斂了許多,至少這段時間沒見他們有什麽動作,而裴濟自從把黃成才推上位以後,也沒有再有什麽動作。


    美食街的改造已經開始了,朱立誠已經完全相信之前沈衛華和他說過的話,綠盛公司給人的感覺確實不像一家剛剛成立的公司,各方麵都做得滴水不漏。考慮到天氣較為寒冷的因素,這階段主要以店麵的改造為主,等來年春天的時候,再開始路麵和相關輔助設施的改造。


    錢的因素,朱立誠也不擔心,蘇兆華答應的兩百萬,有一百萬工程開始之初就已經到賬,剩下的一百萬,也將於這兩天到位。


    想完了工作以後,朱立誠又想起了自己的感情。這相對於工作而言,要讓他鬱悶許多,一邊是如大姐姐般關心、疼愛自己的歐陽慕青,另一邊則是熱情似火,調皮可愛的俏佳人鄭詩珞,真讓他不知該如何取舍。此時,他才猛然發現,剛才父母問起婚事的時候,當時那麽排斥,原來在潛意識裏,自己竟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


    想明白這個關節以後,朱立誠更是睡不著了,這樣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這可不是一件能回避的事情,總有一天,得去麵對。想到這的時候,朱立誠竟安慰自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這樣一番思考以後,朱立誠的眼皮終於打起了架,放下枕頭以後,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起來,吃完早飯以後,朱立誠和鄭詩珞就回了涇都。鄭詩珞把朱立誠送到田塘鎮以後,就直接去了應天。朱立誠一再叮囑她在路上慢點開,並讓她到了以後,打個電話過來。鄭詩珞小舌頭一伸,低聲說了句,囉嗦,其實心裏卻比吃了蜜甜。


    朱立誠剛到辦公室,裴濟就打電話過來,說縣裏通知下午兩點開會。朱立誠忙問什麽會,裴濟也不是很清楚,隻是說要求鎮上的一、二把手全部參加。朱立誠倒也沒有太在意,某某黨的會和國民黨的稅一樣出名,縣裏哪個星期不召集鎮上的人開個一、兩次會。


    朱立誠一直忙到十點多鍾,才把手頭的事情忙完,猛地想起,鄭詩珞還沒有打電話過來,於是連忙打了個電話過去。


    鄭詩珞一接到他的電話,就開心地笑了,朱立誠忙問他怎麽了。誰知聽筒裏,竟傳出了這樣一段雷死人的話:我想測試一下大鎮長半天的工作量,現在看來居然隻有兩個小時左右,我們華夏國的公務員真是太輕鬆了。


    朱立誠聽了都懶得和她爭辯,聊了兩句以後,就直接掛了電話,真是個古靈精怪的丫頭,不知哪兒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真讓人受不了,朱立誠心裏默默地想道。


    朱立誠站起身來剛準備休息一下,門猛地被推開了,一看這姿勢,就知道是誰來了,果然和朱立誠預想的一樣,孟懷遠立即從門外竄了進來。他衝著朱立誠笑著說:“不是說你回寧豐了嗎,怎麽一大早就過來了?”


    “上班時間就過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事情多得不得了,哪兒能在家裏多待?”朱立誠遞了支煙過去。


    孟懷遠點上煙,問道:“我弟妹呢,你不會把她一個人放在宿舍吧?”


    “沒有,她回應天了。”


    “我說嘛,要是她在,你怎麽會如此安心的在忙工作?”孟懷遠得意地說,好像他發現了個驚天的秘密似的。


    “滾,你沒見我剛閑下來,上班時間過來有什麽事,有話快說,你屁快放!”朱立誠快被這家夥氣暈了,不耐煩地說。


    孟懷遠見朱立誠惱了,於是嗬嗬笑了兩聲,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原來他覺得臨近過年了,李賀天可能會潛回家來,所以才過來和朱立誠商量一下。


    聽孟懷遠如此一說,朱立誠轉念一想,確實有這個可能,於是兩人靜下心來,仔細研究了一番對策。


    孟懷遠走後,朱立誠頓覺有種熱血沸騰之感,要是就此能逮住李賀天,對大家來說都是個好事情,當然和他有關聯的人除外。他當時金蟬脫殼以後,搞得很多人鬱悶不已,尤其是李誌浩。


    朱立誠甚至覺得李誌浩讓自己到田塘來,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李賀天,雖然這話他從未提過,自己也沒有問過,也算是心照不宣了。


    不覺間,就到了下班時間,朱立誠吃過午飯以後,好好去宿舍睡了一覺,昨晚確實沒有睡好,真要好好補一補。


    臨近上班之前,朱立誠和裴濟聯係了一下,兩人約定不去鎮上了,直接去縣裏開會。朱立誠隨即打電話給於勇,讓他過來接自己,然後一起去縣裏。


    不到五分鍾的功夫,於勇就到了,朱立誠上車以後,直接出鎮而去。在拐向涇都的路口,朱立誠讓於勇把車靠邊停了下來,不一會功夫,裴濟的車也到了,於是兩輛車一前一後往涇都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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