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強正在洋洋得意之時,猛地聽到這話,臉色猛地一變,循著來聲望去,說話的人正是黎兆福。他也估計到是他了,因為此刻朱立誠都這麽給他麵子,能說出這話來的,自然非黎兆福莫屬。


    一直以來,黎兆福就以鄒廣亮的嫡係自居,根本不把申強放在眼裏。申強雖然很是不爽,但是也無可奈何,誰讓人家和老板的關係比自己貼呢,所以他一般都選擇了隱忍。今天這種情況,他不準備再給對方麵子了,一方麵,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方這種赤裸裸地打臉行為,讓他有無地自容之感;另一方麵,他今天來三處確實是幫老板傳話的,所以並不懼對方什麽。


    打定主意以後,申強一臉嚴肅地說道:“黎副處長,你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懷疑我假傳聖旨,那你還真看得起我,你要是覺得我在胡編亂造的話,現在就可以去鄒部長那兒求證呀!”


    黎兆福聽了這話以後,都快要氣瘋了,自從朱立誠稱呼過他“黎副處長”以後,他就對此非常敏感,今天申強居然在三處所有工作人員麵前這樣稱呼他,讓他有種惱羞成怒之感,可仔細一想,對方說的話也算是合情合理,就算想反駁,貌似都找不到什麽合適的由頭。


    黎兆福簡直有種要瘋掉的感覺,想不到平時他連正眼都懶得去瞧的申強,居然在這麽重要場合給了他致命一擊,要是不說點什麽的話,那這口氣他實在難以下咽。黎兆福凝視著申強一字一句地說道:“這麽大的事情,我之前怎麽沒有聽鄒部長提起呢?”


    黎兆福的心裏很清楚,此時說出這樣一番話語來並不合適,所以他說的特別慢,話裏的意思是在警告申強,你不要以為坐在台上就是領導了,要說和鄒部長的關係,你和我比的話,可差遠了。


    黎兆福的想法不錯,但他忽略掉了一個現實,他剛才的那番話已經讓申強很沒有麵子了,此刻他也騎虎難下、自顧不暇,怎麽可能還會想到他的麵子呢。


    果然,聽了黎兆福的話以後,申強立即進行了反擊,他訕笑一聲道:“黎副處長,現在鄒部長讓我過來就是把這事通知三處處長的,至於說你有沒有聽鄒副部長提起,那我就不知道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鄒部長有什麽事情的話,都要事先向你說一聲?那你可太……”


    說到這以後,申強停了下來,沒有再往下說,但他這話裏的意思,大家可都聽得明明白白。聽了兩人之間這段彪悍的對話以後,大家都很是不解,申強可是鄒廣亮的秘書,而黎兆福又是鄒廣亮手下的得力幹將,他們兩個人怎麽會掐起來的呢,並且還掐的如此厲害。


    朱立誠看了這一幕開心不已,都說坐山觀虎鬥很有趣,今天他算是真正領會到了。雖然說兩人是虎的話,未免有點太抬舉他們了,但是如果用狗咬狗一嘴毛的話,似乎也有點太埋汰了。


    嗬嗬,真是搞笑!朱立誠心裏暗道,其實他很清楚這兩人之間是怎麽回事。黎兆福首先發難,他是覺得申強打亂了他的計劃,甚至有點把他往河裏推的意思,再加上之前在申強麵前一貫都有的優越感,所以在自覺在遭受打擊之時,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


    要是放在平時的話,遇到黎兆福發飆,申強一定就選擇退避了,但今天的情況不同,一方麵,他正坐在台上,正感覺到飄飄然之際;另一方麵,三處的所有人都在這,他要是把這口氣吞下去的話,那以後就不要再到三處來了,哪兒有這麽大的臉?兩方麵一綜合,他便和黎兆福對著幹上了。


    黎兆福聽了申強的話以後,氣得滿臉通紅,站起身來,邊直接往門外走去。臨出門之際,他回過頭來衝著申強嚷道:“行,申主任,你繼續開會,我這就到鄒部長那去,看看我這個副處長究竟夠不夠資格了解具體情況。”說完以後,用力把門一關,隻聽嘭的一聲,震得人耳朵發顫。


    朱立誠見此情況,連忙衝著申強笑著說道:“申主任,不好意思,黎處有點太激動了,一會我再和他交流。你看,還有沒有其他事情?”


    “啊!那就太謝謝朱處長了,我……我這沒有其他事情了。”申強慌慌張張地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我們……我們再交流。”


    申強說這話的時候,顯然有點心不在焉,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黎兆福在鄒廣亮心中的分量了,尤其是這段時間。由於未能幫黎兆福謀到三處處長的位置,鄒廣亮正覺得愧疚呢,可以說對於黎兆福是有求必應。這會,黎兆福正在氣頭上,去鄒廣亮那以後,還不直接把他往死裏黑。


    申強此刻已經完全沒有再坐在這裝逼的心思了,得趕快抓緊時間趕到鄒廣亮那去,避免黎兆福把他一黑到底。


    朱立誠看見申強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去,也沒有再去送他了,此刻對方的心情可想而知。今天通過他的這件事情,朱立誠也暗自提醒自己,以後有事沒事的話,千萬不要亂裝逼,裝逼遭雷劈,這話一點不假。


    就拿申強來說,這會過去的話,挨一頓批評算是輕的。盡管從這件事情本身來說,他並沒有做錯什麽,但是此刻鄒廣亮一定會站在黎兆福的立場去說話的。黎兆福和申強相兩比較,鄒廣亮自然是偏向黎兆福的,說白了,秘書不行,可以再找,而要想在部裏再拉攏一個副處長過來,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黎兆福走了,申強也走了,秦珞的事情也塵埃落定了,這會自然也就沒有再開下去的必要了。朱立誠又問了一句,大家還有沒有什麽事情,有的話可以一並拿出來說一說。見大家都以搖頭相對,朱立誠特意看了紀海洋一眼,然後出聲問道:“紀副處,你還有沒有什麽事情要說?”


    “啊,我……我沒什麽事情說。”紀海洋邊說,邊衝著朱立誠連連擺手。


    他此刻哪兒還有繼續戰鬥的信念,說實話,到現在他這頭腦裏麵還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呢。之前,他和黎兆福商量得好好的,借著這事好好打擊一番朱立誠的威信,讓大家發現在三處這一畝三分地上,說了算的還是黎兆福,其他人的話根本不好使。


    想不到,申強卻像一匹黑馬從半路殺了出來,並且一開口就直接向著朱立誠那邊說話。這讓紀海洋很是不解,黎兆福之前和他說得很清楚,這事鄒部長是知道的,也是非常讚成的。怎麽過了一個星期天,這事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呢,他真是不明白,這中間究竟出了什麽問題。


    他相信不光他不明白,黎兆福也一樣不明白,否則他剛才就不會和申強直接幹起來了,甚至憤怒到連會都沒有開完,就提前離場去找鄒廣亮了。


    朱立誠見紀海洋也偃旗息鼓了,於是便宣布散會了。


    回到辦公室以後,朱立誠很是開心,這個事情已經困擾他好幾天了,現在總算是解決了,他不光沒有因此受到任何影響,反而在無形當中提高了威望。雖然剛才申強說領導之所以不讓從三處裏麵抽人,是因為考慮到他剛來不太熟悉處裏的情況,但是大家都聽得出來,領導們還是給他朱立誠麵子的。


    這樣一來的話,誰還會閑得沒事做,想要挑戰新處長的權威,連部領導都給麵子的人,你算那根蔥,居然想跳出來找事,那不是吃飽了撐的嘛?


    會議結束以後,大家回到各自的辦公室以後,都悶聲不響地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看上去兩手空空,無所事事,實際上大家的頭腦都在高速地運轉著,思考著剛剛發生在會場上的這一幕。


    胡悅梅此刻的心情是很放鬆的,從會議剛開始的時候,朱立誠發表長篇大論開始,他就隱隱猜到了今天這個會上一定會發生點什麽。當黎兆福和紀海洋聯手把處長逼到牆角的時候,胡悅梅始終覺得朱立誠應該是留有後招的,因為從他的臉上始終看不見任何慌亂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切盡在掌握的淡定。


    當申強出現以後,事情果然朝著有利於處長這一麵的方向發展,直到最周黎兆福憤而離席。這一切似乎看上去和處長都沒有什麽關係,但從他那波瀾不驚的臉上,胡悅梅始終覺得他應該之前就掌握了這個消息,否則不可能從始至終都如此淡定,那可有點太不符合常理。


    胡悅梅盡管想的很多,但他卻並不準備去找朱立誠確認,那樣的話,極有可能引起對方的反感。誰也不想被別人猜中心事,更何況如果真如胡悅梅所想的那樣,他今天在會上的這一番做派,那可是典型的扮豬吃虎。他自然也更不想被別人,尤其是手下人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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