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誠後麵的這句話,自然衝著那幾個警察說的,朱立誠對那幾個家夥為虎作倀的表現也很是不滿,所以絕對不會忘記他們的。


    聽了朱立誠的話以後,其中一個年青的警察笑著說道:“我說你小子真會裝,什麽朱局馬局的,我們局長姓費,拜托你打聽清楚了再出來嚇唬人,真是好笑。”


    朱立誠聽了這活寶的話後,鼻子都氣歪了,對方顯然以為他剛才說的朱局長是指寶新區的局長,他也懶得和對方較勁,這樣的貨色,他真看不上眼。


    朱立誠不計較,有人卻急了。黃衛華對著那年青警察說道:“傻逼,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賣了,人家說的是應天市局的朱局長。”


    他說完這話以後,諂媚地看著朱立誠笑了笑。朱立誠則直接無視了他的這個動作。


    “應……應天市局……朱局長?”那個年青人的警察這才醒過神來,臉上一片死灰,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張進財本來還指望黃衛華的人能有所動作呢,雖說朱立誠的身份特殊,但在此時此地,這幾個警察想要為難出手的話,他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現在看來不可能出現這個情況了,他也知道對方抬出應天市局局長這座大神出來,這些蝦兵蟹將自然不敢輕舉妄動了。看來今天要想順利過關的話,還是得靠自己。


    張進財看了朱立誠一眼,笑著說道:“朱組長,你說憑我的所作所為以及說過的話,就能撤我的職,那我請問一下,我說了什麽又做了什麽呢?”


    朱立誠早就料到對方有這一招,冷冷地說道:“你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你心裏有數,我們兩人也有數,剛才百十來號村民心裏也有數。”


    “嗬嗬,你要是這樣說的話,我可就要提醒你了。”張進財得意地說道,“你說我做了什麽,說了什麽,我說我沒說沒做,那你能如何呢?”


    朱立誠聽後,笑著說道:“你真以為你在這勝利鄉能一手遮天嗎?行了,沒空和你磨嘰了,我現在就給你們馮書記打電話,你安心地等通知吧!”說完,他不再理睬這個二貨,走到一邊去,撥了一個電話給寶新區委書記馮強。


    “喂,馮書記嘛,噢,你好,你好!”朱立誠笑著說道。電話那頭的人不知說了一句什麽,他接著說道:“馮書記,你別介意,我們下來是幹什麽的,你也知道,我這也是不得已呀,請你多多體諒,等忙完這段時間,我親自登門賠禮謝罪,到時候,我們來個一醉方休。”


    朱立誠雖說往前走了兩步才打的這個電話,但是離張進財的距離還是很近,他的每一句話都清楚地落進了對方的耳朵裏麵。朱立誠本來也沒有瞞著張進財的意思,這樣反而可以給他的心理上施加更多的壓力,有利無弊。


    張進財雖然讓女人看了朱立誠的證件,也基本相信了他的身份,但總歸還是抱有幾分幻想的。這年頭騙子多了去了,說不定他今天遇到的這兩個家夥就是其中之一。


    現在聽了朱立誠和馮強的電話以後,他徹底放下了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大腦飛速運轉,努力思考起對策來。


    張進財一點也不懷疑電話那頭的人就是馮強,因為他甚至能隱隱聽到對方那略帶沙啞的嗓音。


    在張進財愣神之際,朱立誠已經結束了和馮強的通話。


    他轉過身來,看著石化了的張進財,冷冷地說道:“張進財,從現在開始你已經不是勝利鄉的黨委書記了,一會你們區領導就會給你打電話,有什麽意見,你直接向他們提吧!你現在應該知道我能把你怎麽樣了吧,哼!陳華,我們走!”


    說完這話以後,朱立誠看都沒看已經呆若木雞的張進財,直接往桑塔納2000的位置走去,陳華則把裝有攝像機的背包緊緊地夾在腋下,緊跟在朱立誠的身後往前走去。


    聽到陳華啟動車子的聲音以後,張進財才反應過來,他連忙快步往桑塔納2000追去。陳華通過後視鏡看見張進財追過來了,側過頭來問道:“處長,那家夥追過來了,你看?”


    朱立誠轉過身來往後看了一眼,沉聲說道:“別理他,直接往前開,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陳華聽了朱立誠的話後,右腳用力一踩油門,2000直往前竄去。一會功夫,寬闊的鄉村公路上,就隻隻剩下一個孤獨的身影,開始是跑著的,接著停了下來,站在原地,大口地喘著粗氣,然後慢慢蹲了下來,最後竟一屁股坐在了被太陽曬得滾燙的柏油路麵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進財才緩過神來,他連忙站起身來,一把搶過站在他身邊的女人手中的電話,雙手顫抖著撥了一個號碼出去。等電話接通以後,張進財連忙顫聲說道:“唐……唐區長,不……不好了,督……督察組的人到我們勝利鄉了,他撤……撤了我的職,你可得為……為我做主呀……嗚嗚……”


    “他媽.的,你哭什麽啊,慢慢說,究竟怎麽回事,快說!”唐福成對著電話竭斯底裏地喊道。這幾天,他一聽到督察組三個字頭就大了,這下可好了,張進財居然說被撤職什麽的,這讓他一下子失控了,對著電話罵了起來。


    區長唐福成這亂成了一鍋粥,區委書記馮強卻正在辦公室裏開心地哼著小調。他頭腦子裏正在想象著一會唐福成過來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個表情。


    這幾年,馮強很是鬱悶,先是身體出了問題,後來則是位置出了問題。身體上的問題他自身無能為力,現在醫學條件這麽發達,他得的又不是什麽絕症,雖然花了不少的時間和金錢,最終還是康複了。這位置的問題遠比身體上的問題要嚴重得多,要不是他跟過的老領導現在還在省政協混著的話,他恐怕早就被拿下了。盡管如此,他這個區黨委書記也隻是掛個名而已,完全被唐福成這個區長給壓製住,在區裏,基本沒有什麽發言權。


    當聽說省委組織部要往寶新區派檢查組的時候,馮強敏銳地感覺到了這對他來說應該是個機會,尤其當看到唐福成帶著人去迎接,朱立誠、黎兆福沒鳥他的時候,他更是心動不已。本來準備找個機會和這兩個人接觸一下的,後來聽說唐福成約了幾次,人家都沒有給麵子,他也就打消了找個想法。


    馮強本來是滿懷期待的,可一連好多天下來,也沒見督察組的人有什麽動作,坊間更是傳說,由於沒有找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督察組組長,省委組織部幹部三處處長朱立誠已經提前回了應天。


    這讓馮強很是失望,不過也無可奈何,看來這個轟動一時的督察組,和其他的檢查組也沒什麽兩樣,都是雷聲大,雨點小。馮強不死心,試著打了幾次朱立誠的手機,可每次對方都是關機狀態,這使得他基本相信了外麵的那些傳言,對督察組也就不抱什麽希望了。


    剛才陡然接到朱立誠電話的時候,馮強還以為是對方看見手機上有他的號碼,回複過來的。誰知對方簡單的寒暄兩句以後,就開門見山地說要撤了勝利鄉黨委書記張進財的職務,並讓其等待進一步的處理。


    馮強聽後,連忙答應了下來,他們接到的公文上麵可是說得非常清楚,省幹部作風百縣行督查組的人有權利直接讓處級以下官員的停職,並且會在三天之內,給出最終的處理意見。換句話說,這是對方職責範圍之內的事情,他自然不便也不能幹預。人家打這個電話並不是和他商量,隻是告知一下,這樣做,就算是給足了地方黨委、政府麵子了。


    馮強當然不會傻到去為張進財說情的程度,這家夥一直以來都眼高於頂,自以為手上有點錢,又把唐福成巴結好了,根本不把馮強這個書記放在眼裏。唐福成幾次為難馮強的時候,這貨這充當了排頭兵。從這個角度來說,馮強巴不得早點完蛋大吉才好呢!


    馮強心裏很清楚,要想把張進財搞掉,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這家夥對於唐福成來說,有非同尋常的作用,他不光是唐福成的政治打手,而且還為其提供活動經費。


    張進財搞了一個狗屁建築公司,這兩年在區內通過唐福成接了不少活,錢沒有少掙。他心裏很清楚他這錢是怎麽來的,所以也撒出去很多,其中受益最多的當然就是唐福成了。


    馮強知道靠他自己的話,想動張進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現在是人家督察組的人想動他,這就和他沒有多大關係了。他雖不清楚朱立誠為什麽要拿下張進財,但對方一定是掌握了相關的證據,否則不會如此大動幹戈的。


    雖說那文件上麵寫著,處級以下的官員,他們可以令其就地停職,但如果不到那份上的話,誰會那麽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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