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省衛生廳基層衛生處長劉夏傑和李海潮在徐城吃燒烤時,和幾個混子起了衝突。


    劉夏傑發現其中不對勁之處,才避免意外發生。


    回到賓館後,劉夏傑將這一情況向廳.長朱立誠做了匯報。


    朱立誠指出他們的疏漏之處,劉夏傑心中沒底,幾乎一夜沒怎麽睡好。


    早晨起床後,劉夏傑迫不及待想要和王福貴聯係。


    昨晚那幾個混子極有可能是王福貴安排過來的,劉夏傑想摸一摸他的底。


    就在準備撥號時,他猛的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忙放下手機。


    李海潮見後,不解的問:


    “劉處,你怎麽不打了?”


    這段時間,李海潮承受的壓力也不小,巴不得早點找到王福貴,洗掉自身嫌疑。


    劉夏傑抬眼看過去,低聲道:


    “李總,以現在的情況來說,王福貴和我們誰更著急?”


    李海潮略作思考,答道:


    “假疫苗事件在全省掀起軒然大波,我們雖想弄清其中的緣由,但相對而言,姓王的肯定更著急。”


    不管怎麽說,王福貴都脫不了和假疫苗之間的關係。


    他若不是狗急跳牆,也不會給衛生廳.長寫信。


    “既然如此,我們有什麽理由一大早給他打電話呢?”


    劉夏傑沉聲問。


    李海潮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即便回過神來:


    “劉處,你說的沒錯。”


    “我們迫不及待給他打電話,反倒顯得我們心虛似的。”


    劉夏傑聽後,深以為然的點頭稱是。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李海潮問。


    劉夏傑思索片刻後,沉聲說了一個字——等!


    現在是比耐心的時候,急不得。


    “行,那我們就耐心等待!”


    李海潮無奈的說。


    劉夏傑默不出聲,伸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看起新聞來。


    相對於故作鎮定的劉、李二人來說,省衛生副廳.長呂仲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急的在辦公室裏團團轉。


    十分鍾前,聲中醫院副院長薛麗打電話過來,詢問她該怎麽辦。


    呂仲秋讓對方別著急,等他的電話。


    作為體製內的一員,呂仲秋深知,這會看似毫無動靜,實則才是最危險的。


    省紀委的人隨時可能將薛麗拿下,到時候,可就被動了。


    呂仲秋一連給常務副廳.長何啟亮的老婆宋悅打了兩通電話,都提示關機。


    “他媽的,這娘們不會耍老子吧?”


    呂仲秋心中暗道,“惹火了我,就將昨晚的事告訴何廳,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任何男人都不會容忍老婆給自己戴綠帽子,何啟亮也不例外。


    雖說廳裏流傳著不少宋悅的流言蜚語,但那不過是空穴來風而已。


    何啟亮若是得知他老婆和辦公室主任薛文凱搞到一起,絕不會輕饒他們。


    從昨晚宋悅的表現,不難看出,她對於這事很是忌憚。


    就在呂仲秋心慌意亂之時,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他快步走回到辦公桌前,伸手一把抓起話筒:


    “喂,哪位?”


    呂仲秋的問話聲中,除飽含急切以外,還有幾分期待。


    “呂廳,您好,我是宋悅!”


    話筒裏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


    呂仲秋聽到這話後,一顆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來,低聲道:


    “我的姑奶奶,你總算回電話了,急死我了!”


    宋悅咯咯一笑,低聲道:


    “昨晚睡得遲,手機關機了,不好意思!”


    “沒事!”


    呂仲秋急聲道,“你快說說,那事辦的怎麽樣?”


    常務副省長高昌漢的態度如何,對這事起著決定性作用,呂仲秋不敢有絲毫怠慢。


    宋悅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低聲道:


    “呂廳,不好意思,領導說,這事的難度太大。”


    “他可以幫著打招呼,但隻怕紀委那邊不會善罷甘休。”


    呂仲秋聽到這話,麵沉似水,沉聲問:


    “弟妹,這麽說來,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宋悅雖未明說哪位領導,呂仲秋卻心知肚明。


    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不甘心就此落空。


    宋悅在電話那頭為難的說:


    “呂廳,我真的盡力了。”


    “領導就是這麽說的,我也沒辦法!”


    呂仲秋臉上露出幾分陰沉之色,出聲道:


    “行,我知道了,謝謝弟妹!”


    宋悅聽到這話,暗暗鬆了一口氣,隨即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急聲道:


    “呂廳,事情我幫你辦了,你可不能將昨晚的事說出去。”


    呂仲秋一臉陰沉道:


    “弟妹,事情你雖辦了,但卻沒辦妥。”


    “你我之間的事,改天再說,我現在沒空。”


    說完,他就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宋悅聽到耳邊傳來的嘟嘟忙音,俏臉上露出幾分不快之色,低聲罵道:


    “他媽的,氣死老娘了!”


    “你這老家夥如果將昨晚的事說出去,我就和你來個魚死網破。”


    宋悅作為此道中的老手,對於體製內的官員畏懼什麽,心裏再清楚不過了。


    連高省長都擺不平這事,呂仲秋徹底死心了。


    季懷禮、周揚絕不是省油的燈,他們絕不會將這事扛下來,讓呂仲秋和薛麗置身事外。


    呂仲秋對此心知肚明,他是季、周兩人的靠山,不到最後一刻,他們絕不會將自己給賣了。


    薛麗則另當別論,他們倆隨時可能將她交代出來。


    事不宜遲!


    呂仲秋伸手從抽屜裏拿出一張不記名的電話卡,裝在手機上。


    這是他事先在報刊亭裏買的,以備不時之需。


    呂仲秋將電話卡裝上後,立即撥通薛麗的號碼。


    得知電話是呂仲秋打過來之後,薛麗急聲問,情況怎麽樣。


    自從季懷禮和周揚被省紀委的人帶走後,薛麗就如坐針氈,心中慌亂至極。


    呂仲秋捂住手機,壓低聲音道:


    “情況不妙,你回家收拾一下東西,立即離開肥城。”


    薛麗聽到這話,傻眼了,急聲問:


    “我去哪……哪兒?”


    呂仲秋一臉陰沉的說:


    “隨便去哪兒,找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躲起來,等風聲過了再說。”


    “對了,千萬不要去你親戚朋友家。”


    “另外,離開後不要和我聯係,如果有事,我會聯係你的。”


    薛麗臉上的慌亂之色更甚了,出聲道:


    “一定要走嗎?不能……”


    “不能!”


    呂仲秋一臉嚴肅道,“你不但要走,而且越快越好,遲了,你想走都走不掉了。”


    薛麗略作猶豫後,沉聲說:


    “行,我這正好有個會議通知,我以此為借口離開。”


    呂仲秋輕嗯一聲,道:


    “你和姓徐的大聲招呼,然後立即離開,越快越好。”


    季懷禮和周揚出事後,聲中醫院暫由副院長徐長河負責全麵工作。


    呂仲秋讓薛麗和徐長河大聲招呼,是為了掩人耳目。


    省紀委若是找薛麗,借此增加難度,為她贏得時間。


    “行,我知道了!”


    薛麗說完,幹淨利落的掛斷電話。


    打完電話,呂仲秋一臉疲憊的仰躺在老板椅上,心中暗道:


    “這事怎麽會搞成這樣,真是流年不利。”


    薛麗離開肥城後,呂仲秋雖去除了最大威脅,但這事並不算完。


    如果不能將季懷禮和周揚撈出來,他們一定會將自己咬出來。


    呂仲秋意識到,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對他來說,非常關鍵。


    能否順利脫身,就看他如何應對。


    這事如果單獨應對,難度非常大,呂仲秋有意將何啟亮一起拖下水。


    至於以什麽理由將他拖下水,呂仲秋事先就想好了,以他的漂亮老婆為媒介。


    他手中握有宋悅和薛文凱亂搞的證據,要想拿捏這兩人再容易不過了。


    呂仲秋決定先找薛文凱聊聊,將辦公室主任控製在手中,對他來說,是件大有裨益的事。


    薛文凱接到呂仲秋的電話後,很是疑惑,但卻不敢耽擱,快步走過來。


    作為辦公室主任,薛文凱是常務副廳.長何啟亮的親信。


    朱立誠到任之前,他在廳裏說一不二,權勢達到了頂峰。


    除何啟亮以外,其他副廳.長根本不在他眼裏,包括呂仲秋在內。


    今時不同往日!


    自從朱立誠到任後,薛文凱便夾著尾巴做人了。


    在幾位副廳.長麵前,表現的很是尊重。


    走進辦公室後,薛文凱滿臉巴結道:


    “呂廳,您找我?”


    呂仲秋是老資格副廳.長,在廳裏的排名僅次於常務副廳.長何啟亮。


    他突然召見,薛文凱不敢有任何怠慢。


    呂仲秋一臉淡定的說:


    “文凱來了,坐!”


    省中醫院的事在衛生廳裏傳的沸沸揚揚,大家都在議論紛紛。


    呂仲秋與中醫院之間關係密切,不少人在私下裏議論,他會不會因此收到牽連。


    薛文凱作為辦公室主任,掌握的消息更多。


    呂仲秋雖將省中醫院當成後花園,但主要和副院長薛麗有關。


    季懷禮雖自認為是呂仲秋的嫡係,但未必與之有利益關係。


    從這角度來說,呂仲秋受中醫院天價掛號費牽連的可能性不大。


    盡管如此,呂仲秋在這時候讓他過來,薛文凱心中還是很有幾分不解。


    “謝謝呂廳,您請!”


    薛文凱衝呂仲秋做了個回請的手勢。


    兩人分賓主入座後,呂仲秋隻顧著閑聊,始終不進入正題。


    薛文凱見狀,心中很是不解,不知道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盡管心中很是疑惑,但薛文凱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一本正經陪著呂仲秋閑聊。


    呂仲秋用眼睛的餘光掃向薛文凱,心中暗道:


    “姓薛的,你還挺有耐心,看來老子得給你加點料!”


    想到這,呂仲秋看似隨意的說:


    “薛主任,昨晚本想叫你一起吃飯的,但見你一下班,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忙什麽去的?”


    薛文凱正覺奇怪,不知呂仲秋意欲何為,突然聽他問及昨晚之事,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


    昨天傍晚臨近下班時,薛文凱突然接到宋悅的電話,讓他過去吃晚飯。


    薛文凱知道何啟亮有應酬,一下班,就迫不及待的趕過去。


    由於時間緊急,兩人匆匆吃完晚飯,就進了房間。


    盡管如此,還是慢了半拍。


    在關鍵時刻,何啟亮突然打來電話,說呂仲秋過去拜訪,讓宋悅招待一下,他一會就回去。


    薛文凱得知這一消息後,嚇壞了,忙不迭起身走人。


    宋悅很有幾分不滿,將他送出門後,兩人還糾纏了一番。


    這是他和宋悅之間的私事,絕不可能告訴呂仲秋。


    “我昨晚有應酬,一下班就走了。”


    薛文凱故作鎮定道。


    呂仲秋將他的表現看在眼中,知道宋悅沒把昨晚後來的事告訴薛文凱,怪不得他如此淡定。


    宋悅想憑借自己的力量,將這事解決掉,自不會告訴薛文凱。


    “昨晚去哪兒應酬的?”


    呂仲秋直言不諱的問。


    薛文凱聽到這話,臉上露出幾分疑惑之色,心中暗道:


    “你這是不按套路出牌,我去哪兒應酬好像和你沒關係吧?”


    盡管心中很是疑惑,薛文凱還是出聲作答:


    “一個朋友,臨近傍晚時打電話過來,讓我下班後立即過去,因此,我就走的急了點,嗬嗬!”


    薛文凱硬是擠出一絲苦笑,抬眼看過去。


    呂仲秋嘴角微微上翹,順著他話茬道:


    “薛主任,你說的這位朋友,我也認識吧?”


    “不出意外,我昨晚還和她見了一麵。”


    薛文凱臉上露出幾分驚詫之色,心中暗道:


    “姓呂的不會知道昨晚我去何家了吧?不可能!”


    昨晚,從何家離開時,薛文凱特意前後左右張望了一番,確定四下無人後,才離開的。


    呂仲秋話裏有話,薛文凱聽後,心裏很是沒底。


    “呂廳,您這話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明白!”


    薛文凱滿臉警惕的問。


    呂仲秋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出聲道:


    “聽不明白,沒關係,我這有張照片,你看了就明白了!”


    說完,呂仲秋站起身來,拿起一張打印的照片遞過去。


    照片正是昨晚薛文凱和宋悅摟抱著吻在一起的場景,呂仲秋從手機裏導出來,打印了下來。


    薛文凱拿到照片後,徹底傻眼了,呆立在當場,不知該說什麽好。


    過了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說:


    “呂廳,您這是什……什麽意思?”


    呂仲秋滿臉陰沉,冷聲道:


    “姓薛的,沒想到你竟會幹出如此齷蹉的事情來。”


    “何廳對你恩重如山,你卻在背地裏給他戴上一頂綠帽子。”


    “你真不是個東西!”


    薛文凱聽到這話,慌亂不已,急聲解釋:


    “呂廳,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和悅姐隻是……”


    “隻是什麽?你倒是說呀!”


    呂仲秋滿臉陰沉,怒聲喝道,“老子看你怎麽往下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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