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仲秋心裏很清楚,要想控製住宋悅,必須讓她心生畏懼,這是第一步。


    從眼前的效果來看,還是很不錯的。


    盡管如此,呂仲秋並不敢掉以輕心。


    宋悅雖沒什麽見識,但她畢竟是常務副廳.長何啟亮的妻子。


    就算沒吃過豬肉,也看見過豬跑。


    何啟亮差點成為一廳之長,除宋悅幫他結識貴人以外,自身能力也很強。


    若沒有點道行,就算老婆鋪再好的路,他也不會有今日之成就。


    “這事你我知道就行了,我不會去告訴何廳。”


    呂仲秋滿臉陰沉道,“你自己多留點心,若是一不小心說漏嘴,那我可幫不了你!”


    這話聽上去完全是站在宋悅的角度考慮問題,其實卻不然。


    呂仲秋這話是為了控製宋悅,避免她將這事告訴何啟亮。


    何啟亮可不是省油的燈,呂仲秋因省中醫院的事處於劣勢,若與之硬鋼的話,絕不是對手。


    宋悅根本看不透何啟亮的用意,下意識以為他是自己好,忙不迭的點頭稱是。


    呂仲秋見火候差不多了,抬眼看過去,沉聲道:


    “省中醫院的事,你聽說了吧?”


    這兩天,省中醫院天價掛號費的事鬧的滿城風雨,以宋悅的身份、地位,她不可能不知道。


    宋悅聽後,輕點兩下頭,表示她知道這事。


    “這事雖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但由於我之前和季懷禮等人走的很近。”


    呂仲秋說話的同時,兩眼直視宋悅,沉聲道,“難免會受到牽連。”


    宋悅看不透他的用意,既不出聲,也不否認。


    呂仲秋見狀,沉聲道:


    “姓朱的是衛生廳.長,我一直和何廳走的很近,他很不待見我,極有可能借機出手對付我。”


    說到這,呂仲秋停下話頭,抬眼看過去。


    宋悅見狀,隻得衝他輕點了兩下頭,表示讚同。


    呂仲秋見此狀況,繼續說道:


    “現在,放眼衛生廳,要想壓製住姓朱的,隻有我和何廳聯手,否則,絕對沒戲。”


    “我這兩天找何廳談了,他有所顧忌。”


    “你要多吹吹枕頭風,爭取促成我們雙方的合作。”


    “這對於我們兩人而言,都有百益,而無一害。”


    要想讓宋悅幫著勸說何啟亮,必須讓她看見甜頭,否則,絕對沒戲。


    “姓朱的是外鄉人,而且對醫療衛生一無所知。”


    呂仲秋沉聲道,“如果將他搞走,廳.長必然歸何廳所有,這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事。”


    宋悅抬眼看過去,心中暗想:


    “你真以為老娘是傻子,如果這事這麽容易,啟亮怎麽會視而不見呢?”


    宋悅雖對官場中的事一知半解,但她對何啟亮的能力是非常相信的。


    盡管心中這麽想著,但宋悅的俏臉上卻絲毫也沒表露出來,出聲道:


    “呂廳,你的一片好意,我知道了,一定第一時間和啟亮說。”


    呂仲秋輕點一下頭,沉聲道:


    “弟妹,如果不見效果的話,那我可顧不上之前對你們的承諾了。”


    呂仲秋話裏的意思很明確,如果沒效果,他就將宋悅和薛文凱的事告訴何啟亮。


    聽到這話,宋悅的俏臉上露出幾分不滿之色,沉聲說:


    “呂廳,你不能這麽做。”


    “我一般很少插手啟亮工作上的事,就算我說了,他也未必會聽。”


    呂仲秋臉上露出幾分陰沉之色,沉聲道:


    “弟妹,那是你的事,我可管不著!”


    “任何人做錯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說對吧?”


    呂仲秋暗示宋悅做錯了事,就要付出的相應的代價。


    他不管對方怎麽去做這事,他隻要最後的結果。


    宋悅聽到這話,心中鬱悶不已,但卻毫無辦法。


    呂仲秋嘴角露出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心中暗道:


    “現在這情況,你還想和老子談條件,未免太天真了。”


    宋悅用眼睛的餘光偷瞄呂仲秋,無奈之下,隻得點頭答應下來。


    呂仲秋見狀,出聲道:


    “弟妹,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預祝我們合作成功!”


    呂仲秋端起兩隻茶杯,將其中一隻遞給宋悅,與之輕碰一下。


    宋悅無奈,隻得舉起茶杯和他輕碰一下。


    呂仲秋睡覺露出開心的用意,仰起頭,喝了一大口茶。


    宋悅則無奈輕抿一口茶水,甘甜的香茗此時比砒霜,還難喝。


    片刻之後,薛文凱打完電話,從臥室走出來。


    “呂廳,我打聽清楚情況了!”


    薛文凱一臉巴結的說。


    呂仲秋抬眼看過去,沉聲問:


    “什麽情況?”


    薛文凱不敢怠慢,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出來。


    上午,省紀委的人去了省中醫院,對象是副院長薛麗。


    到中醫院後,他們意外得知宋悅去其他市參加會議了。


    省紀委的人讓代理院長徐長河和會務組聯係,摸清薛麗的動向。


    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會務組反饋信息過來,薛麗根本沒去參會。


    徐長河請對方再次確認,最終得到的消息,依然如此。


    省紀委的人意識到薛麗可能已經潛逃,於是立即向領導匯報。


    現在省紀委正通過相關手段,全力尋找省中醫院副院長薛麗。


    這一情況在呂仲秋的意料之中,他聽後,臉色如常。


    薛文凱抬眼看過去,心中暗道:


    “薛麗和姓呂的關係密切,這十有七八是他的手筆。”


    “他之所以讓我打電話去省中醫院打聽消息,就是怕暴露自己。”


    薛文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出言試探:


    “呂廳,看來薛院長的消息很靈敏,在省紀委出手前便已逃之夭夭了,以她的嗅覺和判斷,不至於如此敏銳!”


    話裏有話!


    呂仲秋是人精,焉能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


    “薛主任,你這話什麽意思?”


    呂仲秋一臉陰沉的問。


    “沒什麽意思,隻是有感而發罷了!”


    薛文凱看似隨意道。


    呂仲秋的臉色更為陰沉了,冷聲道:


    “薛主任,我勸你少耍點小聰明,免得到頭來害人害己!”


    呂仲秋的話語非常犀利,絲毫不給薛文凱留麵子,頗有幾分當場打臉之意。


    薛文凱臉上露出幾分尷尬的笑意,出聲道:


    “呂廳,您誤會了,我絕無耍小聰明的意思!”


    看著滿臉諂笑的薛文凱,宋悅臉上露出幾分失望之色。


    在這之前,薛文凱在她麵前沒少吹噓。


    誰知到了關鍵時刻,他就不行了。


    在呂仲秋麵前,毫無還手之力,被他壓製的死死的。


    薛文凱見宋悅目光中透露出不滿之意,心中暗道:


    “姓呂的老資格的副廳.長,而我隻是個小小的處長,根本無力與之叫板。”


    “官大一級壓死人,絕不是嘴上說說那麽簡單。”


    呂仲秋敲打完薛文凱,繼續道:


    “文凱,你下午去找紀委相熟的人打聽一下相關情況,及時向我匯報。”


    這事歸根結底還是得省紀委拍板,呂仲秋不便出麵,便將這事交給薛文凱去辦。


    薛文凱聽到這話,臉上露出幾分鬱悶之色。


    中醫院天價掛號費的事,在肥城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作為衛生廳的人,誰也不願與這事沾邊。


    呂仲秋讓薛文凱去打探消息,頗有幾分坑人之意。


    薛文凱頭腦急速運轉,思索回絕的理由。


    呂仲秋將薛文凱的表現看在眼中,冷聲道:


    “薛主任,你可以拒絕,那樣的話,我直接去找何廳.長談。”


    一語致死!


    薛文凱差點沒被噎死,但卻毫無辦法。


    “呂廳,您說笑了,我怎麽可能拒絕呢?”


    薛文凱滿臉堆笑道,“下午,我就去省紀委,將與之相關的情況全都摸清楚,然後向您匯報。”


    “行,麻煩薛主任。”


    呂仲秋嘴角露出幾分陰冷的笑意,沉聲道,“你小心點,千萬別被對方套路了。”


    省紀委的人可不是善茬,呂仲秋擔心薛文凱中了別人的套。


    “呂廳,您放心,我有個同學就在省紀委裏。”


    薛文凱信心滿滿的說,“雖隻是科級幹部,但打聽點消息還是沒問題的。”


    呂仲秋聽後,輕點一下頭,沉聲道:


    “你心裏有數就行了。”


    薛文凱自信滿滿,衝其做了個ok的手勢。


    呂仲秋抬眼看向薛、宋兩人,沉聲道:


    “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你們倆好好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想到辦法收拾我!”


    薛文凱和宋悅聽到這話,連連擺手,表示絕無此意。


    呂仲秋嘴角露出幾分不屑的笑意,站起身來,快步出門而去。


    “呂廳,您慢走!”


    宋悅將其送到門口,柔聲招呼。


    呂仲秋衝其輕擺兩下手,示意她回去。


    宋悅轉身回頭,關上門,衝著薛文凱道:


    “文凱,你定的什麽計策,老東西將我們吃的死死的,真是倒黴!”


    宋悅心中很是鬱悶,本想徹底解決掉呂仲秋這一麻煩的,誰知卻越搞越複雜了。


    薛文凱抬眼狠瞪宋悅,沉聲道:


    “我不是讓你見機行事嗎,你怎麽……”


    宋悅心裏本就鬱悶,聽到這話更是光火,怒聲道:


    “他事先就猜到我們的計策了,根本不上鉤,我能怎麽辦?”


    薛文凱見宋悅的話風不對,為避免多生事端,急聲說:


    “悅姐,你別誤會,我沒責怪你的意思,隻是……”


    “行了,別說了,你先走吧,我要靜一靜!”


    宋悅沉聲道。


    薛文凱用眼睛的餘光掃了宋悅一眼,隻見她氣呼呼的,隻得起身走人。


    宋悅見薛文凱走後,滿臉怒色,沉聲道:


    “他媽的,氣死老娘了!”


    呂仲秋雖將薛文凱和宋悅壓製的死死的,但卻沒有絲毫開心之意。


    省紀委的人對薛麗下手,意味著季懷禮和周揚將她賣了。


    這對於呂仲秋而言,絕不是好消息。


    雖說季、周兩人暫時沒交出他來,薛麗也跑了,看似高枕無憂,實則卻是危機四伏。


    現在的情況對他極為不利,稍不留神,將會萬劫不複。


    “我必須盡快和何啟亮達成聯盟,就算搞不掉朱立誠,至少分散他的注意力,免得他緊盯著省中醫院的事。”


    呂仲秋心中暗道。


    朱立誠剛剛走馬上任,要想將他搞掉,幾乎是不可能的。


    呂仲秋現在所要做的是退而求其次,進來分散他的注意力,這並非難事。


    想到這,呂仲秋露出若有似無的笑意,點上一支煙噴雲吐霧起來。


    一個中午,呂仲秋都在和宋悅、薛文凱鬥智鬥勇,很有幾分勞累之感。


    這會距離上班時間還早,呂仲秋點上一支煙,仰躺在車座椅上,噴雲吐霧起來。


    突然,呂仲秋見薛文凱垂頭喪氣的從樓洞裏走出來。


    “計劃落空了,看來沒少挨宋悅的呲!”


    呂仲秋心中暗道。


    要想擺脫眼前的困境,呂仲秋不但要和何啟亮搞好關係,盡量搭上高省長的線,還要將薛文凱掌控住,為自己所用。


    嘟——


    嘟嘟——


    呂仲秋伸手輕摁兩下車喇叭,待呂仲秋抬眼看過來後,衝他招了招手。


    薛文凱見到呂仲秋後,心中很是鬱悶。


    宋悅將他攆走,就拜眼前這老家夥所賜。


    盡管如此,薛文凱卻不敢不聽招呼,乖乖抬腳走過來。


    薛文凱走到車前,衝著呂仲秋道:


    “呂廳,你還沒走呢?”


    呂仲秋臉上露出若有似無的笑意,沉聲道:


    “我在等你呢!”


    “等我?你怎麽知道……”


    薛文凱說到這,停下話頭,抬眼看過去。


    按說呂仲秋不可能知道他被宋悅攆出來,這讓薛文凱很不解。


    呂仲秋一臉淡定,沉聲說:


    “出了這檔子事,弟妹當然不待見你,女人的這點小心思,我怎麽可能猜不到呢?”


    這話純屬信口胡謅,但聽到薛文凱耳中,卻挺像那麽回事的。


    “姓呂的果然是老狐狸,我想要用仙人跳坑他,有點太小瞧他了。”


    薛文凱心中暗想道。


    呂仲秋將薛文凱的表現看在眼裏,嘴角露出幾分陰冷的笑意。


    他心裏很清楚,要想控製住薛文凱,必須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今天的事對於他而言,是個非常好的契機,不可放過。


    “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聊兩句?”


    呂仲秋出聲道。


    薛文凱在與對方的爭鬥中完全處於下風,他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不敢再與之為敵。


    “行,我聽呂廳的!”


    薛文凱一臉鬱悶的說。


    呂仲秋將對方的表現看在眼裏,暗自得意,將車啟動,駛出了何家所住的小區。


    當天中午,呂仲秋和薛文凱交流許久,直到臨上班時,才到衛生廳。


    至於兩人聊了些什麽,則無人知曉。


    薛文凱在看呂仲秋時,臉上多了幾分敬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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