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剛對這事很敏感,發現不對勁,及時向薛文凱匯報,否則,可是容易出大事的。


    將他打發走,薛文凱仰躺在沙發上,長出一口氣。


    十萬元是一筆巨款,如果事先不統一口徑,說漏了,後果不堪設想。


    薛文凱心中很有幾分後悔,早知如此,你就先將錢放在車裏,等下班再給胡剛。


    這錢給的很憋屈,薛文凱一心想著盡快完事,便直接給他了。


    除此以外,放在車裏並不安全。


    萬一要是被偷了,那可就有緣無處伸了。


    雖說鬧出了不小動靜,總算解決了,沒什麽大紕漏。


    薛文凱將這事放在一邊,思索著去找朱立誠,該怎麽說。


    雖說看不慣姓朱的,但薛文凱不得不承認,對方非常精明,必須慎之又慎。


    朱立誠雖然年輕,但處事卻非常老道。


    薛文凱不打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應對。


    在辦公室足足思索半小時,薛文凱才向廳.長辦公室走去。


    胡剛回到辦公室後,越想越覺得後背發涼。


    十萬塊錢當眾散落在地,若是誰將這事捅到廳紀檢組去,他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廳辦綜合科長的職位空缺好久了,薛文凱頗有幾分待價而沽之意,不少人盯著呢!


    胡剛無疑是最有競爭力的人選,不少人將他當成了假想敵。


    這事如果處理不當,他的科長之位極有可能不翼而飛。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後,胡剛積極思索彌補之法。


    一番思索後,胡剛越發覺得薛主任說母親生病的說辭是一記高招,不過他總覺得還缺點什麽。


    突然,胡剛的頭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心中暗道:


    “哥知道缺什麽了!”


    “我媽的病情肯定非常嚴重,否則,我不會向薛主任借十萬巨款。”


    “既然如此,那我就該帶她去醫院治療,而不是在這上班。”


    想到這,胡剛長出一口氣,心中暗道:


    “差點出岔子,幸虧我足夠聰明!”


    胡剛將手中煙蒂掐滅在煙灰缸裏,直奔副主任張玉娜的辦公室而去。


    廳辦的考勤由張玉娜負責,請假必須事先和她打招呼。


    這正合胡剛的心意,錢在張主任麵前露的,這會正好彌補回來。


    胡剛不敢怠慢,站起身來,直奔副主任辦公室而去。


    篤篤,篤篤!


    胡剛在辦公室門前站定,抬手輕敲兩下門。


    “請進!”


    門裏傳來張玉娜溫柔的話語。


    胡剛推門而入,麵帶微笑的打招呼。


    張玉娜見是胡剛,俏臉上露出幾分好奇之色,出聲問:


    “胡科有事?”


    胡剛是副主任科員,張玉娜給麵子,稱呼他為胡科。


    衛生廳裏基本就沒有不是“官”的,但所謂副主任科員雖是科級幹部,但卻還是大頭兵一個。


    “張主任,我媽得了急病,我想和你請一天假。”


    胡剛麵露悲傷之色。


    做戲要做全套!


    為了獲取張玉娜的信任,胡剛臉上的表情很到位。


    “哦,阿姨得了什麽病?”


    張玉娜關切的問。


    “腦溢血,正在icu搶救。”


    胡剛不動聲色道,“我沒什麽積蓄,請主任向朋友借了十萬。”


    張玉娜正在琢磨胡剛掉落下來的十萬塊錢是怎麽回事,沒想到竟是他媽的救命錢。


    “行,你去吧!”


    張玉娜沉聲說,“如果需要廳裏幫著打招呼的,你盡管說!”


    “不用,我老家在寧安,我請人打好招呼了。”


    胡剛急聲說,“謝謝主任的關心!”


    寧安是南淮市的下屬區縣,距離肥城一百多公裏。


    “行,你去吧!”


    張玉娜出聲道,“對了,寧安距離肥城較遠,你媽又得了重病,一天假期隻怕不夠吧!”


    胡剛聽到這話,才回過神來,急聲道:


    “廳辦工作比較多,我怕”


    “工作就算再忙,也不在乎少個人!”


    張玉娜沉聲說,“這樣吧,我給你批三天假,你好好照顧一下阿姨!”


    若是平時,胡剛一定會開心的答應下來。


    這兩天正值晉升綜合科長的關鍵時刻,他不敢怠慢。


    “不用,張主任!”


    胡剛急聲道,“我回去安排一下,兩天就夠了,後天過來上班。”


    “行,你別著急!”


    張玉娜出聲道,“吉人自有天相,阿姨一定沒事的!”


    “謝謝張主任,我先走了,再見!”


    胡剛說完,快步出門而去。


    張玉娜對胡剛的話深信不疑,她做夢也不會想到,為了解決十萬塊錢的紕漏,胡剛不惜說他的老娘得了重病。


    如此不孝子,讓人無語!


    胡剛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回到辦公室後,拿著紙袋,下樓而去。


    出了衛生廳的大門,胡剛就近找了一家銀行,將錢存進去。


    他這一做法非常奏效,不但順利堵上了疏漏,還得到兩天假期,一舉兩得。


    撇開胡剛的小得意不說,薛文凱此時正在和朱立誠鬥智鬥勇。


    “廳.長,我今天過來,除工作以外,還有個想法向您匯報。”


    薛文凱滿臉堆笑道。


    他找朱立誠扛的是匯報工作的招牌,實則卻是另有所圖。


    朱立誠一眼看出薛文凱心不在焉,知道他一定還有其他事。


    “什麽想法?你說!”


    朱立誠一臉淡定的問。


    薛文凱臉上的笑意更甚了,身體竭力前傾,一臉巴結的說:


    “廳.長,我聽說廳裏想要提拔一位副廳.長,不知有無這事?”


    朱立誠並未作答,兩眼如同錐子一般直視著薛文凱。


    薛文凱有種芒刺在背之感,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卻不敢有絲毫異動。


    凝視對方許久後,朱立誠沉聲問:


    “你怎麽知道這事的?”


    這事除朱立誠外,隻有何啟亮和呂仲秋知道。


    薛文凱從何處知曉,不言自明。


    盡管如此,朱立誠還是讓薛文凱親口說出來。


    “我在呂廳辦公室時,他偶然說起的。”


    薛文凱麵帶微笑道。


    朱立誠和何啟亮之間不對付,為避免刺激對方,薛文凱推說從呂仲秋那知道的。


    “哦,廳裏確實有這想法,暫時還沒提上日程。”


    朱立誠一臉陰沉的說。


    薛文凱聽到這話,滿臉尷尬,出聲道:


    “廳.長,我在廳辦主任職位上幹了五年了,雖沒什麽太過耀眼的政績,但總體上還說的過去。”


    “如果廳裏有意再提拔一位副廳級幹部,我懇請廳.長考慮一下我!”


    薛文凱將我字說的很重,偷偷用眼睛的餘光掃向一廳之長。


    朱立誠沒想到薛文凱竟跑到他跟前來“要官”,心中厭惡至極,但臉上卻並未表露出來。


    “嗯!”


    朱立誠抬眼看過去,沉聲問,“你還有別的事嗎?”


    薛文凱還準備一大堆說辭,證明自己的優勢。


    誰知朱立誠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他。


    “沒事了!”


    薛文凱一臉鬱悶道,“廳.長,您忙,我先出去了!”


    朱立誠輕點一下頭,隨即便伸手拿出一份文件看起來。


    薛文凱見狀,滿臉失望,轉身出門而去。


    看著薛文凱的背影,朱立誠滿臉陰沉,心中暗道:


    “副廳可不是這麽容易當的!”


    “不管你們搞多少花樣,在我這一律不好使!”


    朱立誠暗暗打定主意:


    “不管提誰當副廳.長,至少姓薛的絕對沒戲!”


    薛文凱若是知道朱立誠心中所想,隻怕要哭的呼天搶地呢!


    朱立誠意識到這事必須慎重對待,絕不能給某些別有用心的人鑽了空子。


    副廳.長一職事關重大,必須慎重對待。


    一番思索後,朱立誠決定找黃玥和陳國培聊聊這事,聽聽他們的看法。


    想到這,朱立誠立即撥通副廳.長黃玥的電話,請他過來一趟。


    黃玥接到電話後,立即起身走向廳.長辦公室。


    薛文凱出門後,心中鬱悶不已,直奔常務副廳.長何啟亮的辦公室而去。


    何啟亮見薛文凱過來後,很詫異,急聲道:


    “我不是讓你別過來,有事電話聯係嗎?”


    薛文凱要想升任副廳.長,必須得到朱立誠的認可,否則,鐵定沒戲。


    何啟亮意識到這點,讓他近日與他保持距離。


    如果有事,通過電話聯係。


    薛文凱不出意外剛去過朱立誠那,便到他辦公室來匯報情況,容易多生事端。


    聽到何啟亮的話,薛文凱並不以為意,一屁股在沙發上坐定。


    “廳.長,我不管這些!”


    薛文凱沉聲道,“從現在開始,我隻聽您的,其他任何人的話都不好使!”


    何啟亮聽後,滿頭黑線,低聲問:


    “怎麽回事,姓朱的不待見你?”


    “別提了!”


    薛文凱一臉鬱悶道,“我隻起了個頭,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就將我攆出來了!”


    何啟亮聽到這話,麵**沉之色,急聲問:


    “到底怎麽回事,你詳細說說!”


    薛文凱坐直身體,將他去廳.長辦公室的前後經過說了一遍。


    何啟亮聽後,滿臉嚴肅,眉頭緊鎖,沉聲道:


    “文凱,看來他對你頗有成見,這事操作的難度很大。”


    “廳.長,就算姓朱的耐心聽我說完,您覺得他會支持我任副廳.長嗎?”


    薛文凱略顯激動的說,“他不是傻子,我腦門上寫著一個大大的何字,他提拔我才怪!”


    何啟亮聽到這話,眉頭皺的更緊了,沉聲道:


    “文凱,話不能這麽說!”


    “不管怎麽說,他都是一把手,你要想升任副廳.長,就算他不支持,至少也不能公開反對。”


    “若是如此的話,這事就難操作了!”


    何啟亮說的是實話,但薛文凱根本聽不進去。


    為了當上副廳.長,薛文凱費盡心機。


    現在機會就在眼前,要想他放棄,隻怕比登天還難。


    “廳.長,姓朱的不給麵子,我也不鳥他!”


    薛文凱一臉憤怒道,“我今晚就去拜訪呂廳和劉廳,有你們三人的支持,他反對也沒用!”


    何啟亮掃了薛文凱一眼,語重心長的說:


    “文凱,就算我們仨都不支持你!”


    “姓朱的不鬆口,這事還是沒戲。”


    “黃玥和陳國培一定聽他的,在票數持平的情況下,一把手是有拍板權的。”


    薛文凱聽到這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突然,薛文凱的眼前一亮,沉聲道:


    “廳.長,您請高省.長出麵幫我打個招呼,姓朱的一定會答應,這事不就成了嗎?”


    看著一臉興奮的薛文凱,何啟亮冷聲說:


    “文凱,你想什麽呢?”


    “這是衛生廳內部的事,怎麽能請高省.長出麵打招呼呢?”


    “撇開他是否答應不說,你讓領導怎麽看我這個常務副廳.長?”


    下屬的職責是幫領導解決問題,而是惹是生非。


    “廳.長,這事對我來說,至關重要,您就請高省.長給姓朱的打個電話,知會一聲!”


    “他雖然張揚,但領導的麵子不可能不給!”


    朱立誠的態度非常的堅決,薛文凱意識到,就算將廳.長辦公室的門檻踩破,他也不會同意。


    如此一來,隻能借助外部力量了。


    放眼安皖官場,他們的關係中,能轄製住朱立誠的,隻有高省.長。


    何啟亮用眼睛的餘光掃向薛文凱,心中暗道:


    “你腦子進水了,這事我怎麽可能答應呢?”


    盡管心中這麽想著,但何啟亮並未直接說出來,而是沉聲道:


    “文凱,你也別著急,這事才剛開始談,一時半會成不了。”


    “我們再慢慢想辦法,總而言之,一定讓你當上副廳.長。”


    麵對何啟亮信誓旦旦的話語,薛文凱卻是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


    這事一旦啟動,很快就會進入實施階段。


    朱立誠本就不待見他,如果再失了先機,他可就徹底沒戲了。


    “廳.長,這事說快也快。”


    薛文凱滿臉堆笑道,“你這兩天就去拜訪一下高省.長,禮物我來準備。”


    作為體製內的老手,薛文凱心裏很清楚,請人辦事絕不能空口說白話。


    看著薛文凱滿懷期待的目光,何啟亮意識到還是將這事說清楚,免得夜長夢多。


    “文凱,請高省.長出麵打招呼,肯定沒戲!”


    何啟亮沉聲道,“一方麵,我無法張口;另一方麵,就算我說了,高省.長也不會插手這事。”


    薛文凱聽到這話,急了:


    “廳.長,怎麽會呢?”


    “以您和高省.長之間的關係,隻是打個電話而已,他怎麽會拒絕呢?”


    “你把這事想的太簡單了,這絕不僅僅是一通電話的事。”


    何啟亮一臉正色道,“姓朱的和省委盧書記關係密切,高省.長絕不會輕易插手衛生廳的事。”


    為了讓薛文凱信服,何啟亮將話徹底說透了。


    “可是,那什麽”


    薛文凱滿臉慌亂,支吾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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