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廳.長辦公室離開的陳國培，很快便來到了何啟亮這裏。
“何廳.長，你找我。”
或許是沒想到對方會來這麽快，何啟亮頓時覺得對方給足了自己麵子。
“陳書記，你先坐，我把那兩盒茶葉拿出來給你看看。”
本就是打電話讓對方過來幫自己品茶，這會自然要拿出點東西。
將早已準備好的兩包茶葉拿了出來，何啟亮一臉謙虛的說道：“陳書記，這兩袋茶，你幫我看看。”
陳國培對於茶的研究，不單單是在衛生係統，整個安皖都很有一套。
最為明顯的就是有一次，一名副院長為了逃避紀委對他的調查，想要讓陳國培手下留情，便送了他一盒包裝精致的茶葉。
陳國培並未打開茶葉的包裝，甚至都沒有用手去觸碰，便直接讓對方將東西拿走。
因為他已經知道，這裏麵裝的並不是茶葉，而是現金。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大家都非常佩服陳國培對於茶葉的研究。
其實這件事作為當事人的陳國培不止一次的做出過解釋，但卻沒有人聽，久而久之，他也沒有糾結這件事。
“何廳.長，這兩袋茶葉可不便宜啊？”
“我就是一個粗人，對這些也不懂，今天有個老朋友非要送給我。”
陳國培拿起桌上的茶葉，放在鼻尖聞了聞，淡淡的茶香即便是隔著包裝袋，也能聞得出來。
“這兩袋確實是好茶，應該是從茶樹上剛采摘下來，一般市麵上很難買得到。”陳國培給出了自己對這兩袋茶的評價。
讓秘書將其中一袋拆開，道：“用這個幫陳書記泡一杯。”
何啟亮的辦公室剛好有一套紫砂茶具，其實他很少用，也根本就不會用。
“何廳.長的這套茶具應該還沒怎麽用過，這麽好的茶，用一般的杯子泡有些太浪費了。”
秘書此時手裏拿著普通的茶杯，顯得很是尷尬，不知道自己該泡還是不該泡。
聽到這話，何啟亮冷聲說道：“沒聽到陳書記的話嗎？用那套茶具”
此時的秘書更加犯難，用手裏的這個杯子泡茶他會，可他又怎麽會用那套茶具。
沒吃過豬肉，哪能沒見過豬跑，用茶具泡茶那是很有講究的。
似乎是看出了秘書的為難，陳國培笑著說道：“何廳.長，就別為難你的秘書了，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就現個醜。”
何啟亮的臉色好不尷尬，自己辦公室的茶具，到頭來還要讓陳國培動手，這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不過他也不好拒絕，隻能笑著說道：“那我今天可以開開眼界了，也能借這個機會向陳書記好好學習所謂的茶道。”
“何廳.長嚴重了，我們這其實充其量就是品茶，還算不上真正意義的茶道。”
何啟亮聽到這話，隻能尷尬的笑了笑。
陳國培倒也不客氣，他剛才對於那兩袋茶的評價其實有點誇張，這個時間段，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麽新茶，之所以這麽說，完全就是為了不揭穿對方。
來之前，他便已經知道何啟亮找自己的目的，幫其看這兩袋茶隻不過是一個借口。
盡管外界的傳言有些不真實，但陳國培確實對茶有一些研究，從他對那一套茶具的使用便能夠看出來。
不過這也就是在何啟亮這種外行人眼中覺得有多麽的玄乎，陳國培這些動作也僅僅隻是茶藝裏麵最基本的程序。
很快，小小的紫砂杯裏麵便倒滿了剛泡好的茶。
何啟亮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嚐一嚐，卻被對方伸手攔住，道：“何廳.長，不要這麽著急，還沒到喝的時候。”
說完，陳國培從對方手中接過了杯子，將裏麵的茶直接倒了出來，而後再次加滿，道：“現在可以喝了。”
被對方這麽一弄，何啟亮反倒是有些懵，不過他很快再次端起杯子，假模假樣的在鼻尖聞了聞，然後一口氣便喝了下去。
隻是剛入口，何啟亮便有些狼狽的吐了出來，因為他剛才完全忽略了這杯茶的溫度。
“何廳.長還真是一個心急的人。”見對方的樣子，陳國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知道自己剛才有些丟醜，何啟亮連忙說道：“不好意思陳書記，讓你見笑了。”
“好了，茶也品了，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還要安排疾控中心……”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陳國培連忙打住。
聽到這裏，何啟亮哪還顧得上被燙傷的嘴巴，連忙問道：“疾控中心出什麽事了嗎？需要你們讓陳書記親自出馬？”
陳國培麵露難色，隨即很不自然的說道：“何廳.長你不會不知道吧，疾控中心餘主任參與了假疫苗的事情，廳裏已經準備對其采取措施。”
“還有這事，我是一點消息都不知道，餘主任怎麽會和假疫苗的事情扯上呢？”
“何廳.長，你就別難為我了。”陳國培麵露難色。
知道紀委部門的要求，何啟亮明白對方剛才說那麽多，其實已經有些違背了原則，所以他倒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將對方的表情盡收眼底，陳國培接著說道：“何廳.長，那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不打擾了。”
“好的好的，假疫苗的事情目前是重中之重，陳書記既然有工作，那我也不好強留。”說完便將沒拆開的茶葉遞給了對方。
“這個你拿著，我也喝不出好壞，完全就是浪費，隻有陳書記這樣懂茶的人，才能喝出它的精髓。”
“這個就免了。”說完陳國培便轉身走出了對方的辦公室。
懸在半空中的手都還沒有來得及收回，何啟亮臉上的表情頓時晴轉陰。
將茶葉一扔，何啟亮隨即拿起自己的手機。
“收拾你的東西，趕緊離開肥城，走得越遠越好。”
“何廳.長，你什麽意思？”
“朱立誠那邊已經讓紀委對你采取行動，陳國培從我這剛離開，就是著手安排這件事，你趕緊走。”
聽到這話，餘健徹底慌了。
“何廳.長，我……”
“別多說，趁著這會紀委還沒有動手，你還有時間，但再晚就不能保證了。”
說完這番話，何啟亮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餘健算是徹底保不住了，他之所以叫陳國培過來，也是想要從對方口中打探消息，卻沒曾想對方無意間說漏嘴，給了自己這麽重要的信息。
“朱廳.長，我已經把消息透露給了何啟亮，相信這會他應該正在給餘健打電話。”
“讓你的人準備行動吧，我估計餘健在得到消息之後，一定會想辦法離開。”
“沒問題，我這就安排。”
得到消息的餘健，此刻已經徹底的亂了陣腳。
匆忙離開衛生廳，餘健想著收拾幾件衣服，更為重要的是，出逃需要錢，他要回家將那幾張銀行卡帶著。
此時的餘健還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都在紀委的監視之中。
“餘健從衛生廳離開了，我們是現在動手還是……”
“讓人先盯著，我如果沒猜錯，他應該要先回一趟家。”
果不其然，餘健一路闖了幾個紅燈，回到家氣喘籲籲的收拾了幾件衣服，同時還將藏於衣櫃夾層內的銀行卡裝進了口袋裏。
領著一個箱子，餘健急匆匆的走下樓。
“餘主任，你這是準備出遠門？”
剛走到樓下，紀委的人便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餘健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是紀委的，關於你的問題，組織上已經決定對你進行隔離審查，所以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餘健又怎麽會猜不到這些人的身份，隻是他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會來的這麽快。
之所以這麽問，隻不過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他需要想清楚接下來的對策。
餘健很清楚自己身上的問題，也知道一旦被這些人帶走，將會麵臨什麽樣的處境，他可不會傻傻的認為還有人會去救他。
“餘主任，這邊請。”紀委的人伸手準備接過對方的行李箱。
可就在這時，剛剛還有些發愣的餘健，突然將行李箱往兩人身上一扔，趁著這個空檔，拔腿就跑。
紀委的兩個人顯然是沒想到對方會突然來這麽一出，行李箱雖然不大，也不是很重，但畢竟事發突然，他們兩個還是摔了個踉蹌。
等他們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餘健已經跑出去有一段距離。
“陳書記，餘健跑了。”其中一個人將這邊的情況詳細的匯報給了陳國培，而另外一個人則是順著餘健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聽到這個消息，陳國培也很意外，隨即便將這個情況向朱立誠做了匯報。
“垂死掙紮，餘健這麽做一點也不意外，多派點人過去，如果情況不對，可以讓公安局那邊協助。”
對於這樣的意外，朱立誠表現的尤為的鎮定，顯然他已經預料到了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跑出小區，餘健很快便攔了一輛出租車，紀委的那個人雖然已經追了上去，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陳書記，餘健攔了一輛出租車跑了。”將車牌告訴了陳國培之後，兩個人隨即駕車先追了過去。
本以為很輕鬆的一件事，因為餘健的掙紮，如今變得有些不太明朗。
陳國培得知消息，隨即便和交警隊那邊取得了聯係，讓他們通過交通監控，追查那輛出租車的行駛軌跡。
安排好了這一切，陳國培也沒有繼續留在廳.長辦公室。
坐進出租車內的餘健，時不時的向車後張望，在確定沒有人跟上來之後，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距離高速入口還有五百米，後麵依舊沒有發現有車追上來，餘健握緊了拳頭。
此時的他已經漸漸的冷靜了下來，也知道上了高速，其實也就等於徹底沒有了回頭路，他心裏已經有了決定。
“師傅，一會過了收費站，你找個地方讓我下車，然後你一直往前開。”餘健從身上拿出了一遝百元大鈔說道。
不明情況的司機，這會見到這麽多錢，連忙說道：“老板，這錢？”
“錢是給你的，一會我下車了以後，你什麽也不用管，隻顧往前開，出了安皖之後你就下高速。”
冷靜下來的餘健覺得自己如果一直坐在車上還是不安全，他要選擇換一種交通工具。
司機倒也沒有客氣，將錢收好之後，點頭答應。
看著越來越近的收費站，餘健從兜裏掏出了手機，準備與何啟亮聯係。
正低頭按著電話號碼的餘健，此時卻並未注意，收費站的入口處，正站著幾個身著製服的人。
“你怎麽停下了？”感覺到車子突然停了下來，餘健不滿的說道。
“前麵交警示意靠邊檢查。”
聽到這話，餘健心裏咯噔一下，當然抬頭看見此時正站在車旁的陳國培，頓時慌了神，手中的電話也不自覺的掉了下去。
“餘主任，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裏見麵吧？”陳國培一臉的笑意。
“陳書記，這麽巧，你怎麽在這裏？”
“餘主任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難道剛才用行李箱砸向我們紀委同誌的不是你？”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有急事要處理，沒什麽事情的話，還請陳書記不要打擾。”
將車門打開，陳國培毫不客氣的將其從車內請了下來，道：“我看餘主任今天的事情是辦不了了。”
麵如死灰的餘健還想掙紮，左右兩條手臂卻已經被紀委的人給纏上。
“帶餘主任回去。”陳國培冷笑了兩聲說道。
出租車司機一臉的懵逼，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會交警隊會找你做個筆錄。”從餘健下來的位置，將對方掉落的手機撿起，隨後冷聲交代了司機兩句便離開了。
此時的衛生廳，朱立誠已經得知了餘健被帶走的消息，他要求陳國培立即展開審訊，爭取從餘健的口中打開突破口。
另一邊的何啟亮，此時卻有點坐不住了，從自己打完電話到現在，也過去了好長一段時間。
餘健那邊遲遲沒有給自己傳來任何的消息，他的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從辦公桌的抽屜裏，取出一部老式的手機。
這部手機的年份可能比何啟亮的年紀還要大，這也是他為了不暴露自己，特意準備的一部電話。
手機內的電話卡是他前段時間剛剛從路邊一個報刊亭買的，不需要實名認證，這樣即便是查到這個號碼，也追蹤不到真正的使用人。
從辦公室離開，何啟亮驅車找了一個相對偏僻的地方，這才撥通了餘健的電話。
“何廳.長，你找我。”
或許是沒想到對方會來這麽快，何啟亮頓時覺得對方給足了自己麵子。
“陳書記，你先坐，我把那兩盒茶葉拿出來給你看看。”
本就是打電話讓對方過來幫自己品茶，這會自然要拿出點東西。
將早已準備好的兩包茶葉拿了出來，何啟亮一臉謙虛的說道：“陳書記，這兩袋茶，你幫我看看。”
陳國培對於茶的研究，不單單是在衛生係統，整個安皖都很有一套。
最為明顯的就是有一次，一名副院長為了逃避紀委對他的調查，想要讓陳國培手下留情，便送了他一盒包裝精致的茶葉。
陳國培並未打開茶葉的包裝，甚至都沒有用手去觸碰，便直接讓對方將東西拿走。
因為他已經知道，這裏麵裝的並不是茶葉，而是現金。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大家都非常佩服陳國培對於茶葉的研究。
其實這件事作為當事人的陳國培不止一次的做出過解釋，但卻沒有人聽，久而久之，他也沒有糾結這件事。
“何廳.長，這兩袋茶葉可不便宜啊？”
“我就是一個粗人，對這些也不懂，今天有個老朋友非要送給我。”
陳國培拿起桌上的茶葉，放在鼻尖聞了聞，淡淡的茶香即便是隔著包裝袋，也能聞得出來。
“這兩袋確實是好茶，應該是從茶樹上剛采摘下來，一般市麵上很難買得到。”陳國培給出了自己對這兩袋茶的評價。
讓秘書將其中一袋拆開，道：“用這個幫陳書記泡一杯。”
何啟亮的辦公室剛好有一套紫砂茶具，其實他很少用，也根本就不會用。
“何廳.長的這套茶具應該還沒怎麽用過，這麽好的茶，用一般的杯子泡有些太浪費了。”
秘書此時手裏拿著普通的茶杯，顯得很是尷尬，不知道自己該泡還是不該泡。
聽到這話，何啟亮冷聲說道：“沒聽到陳書記的話嗎？用那套茶具”
此時的秘書更加犯難，用手裏的這個杯子泡茶他會，可他又怎麽會用那套茶具。
沒吃過豬肉，哪能沒見過豬跑，用茶具泡茶那是很有講究的。
似乎是看出了秘書的為難，陳國培笑著說道：“何廳.長，就別為難你的秘書了，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就現個醜。”
何啟亮的臉色好不尷尬，自己辦公室的茶具，到頭來還要讓陳國培動手，這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不過他也不好拒絕，隻能笑著說道：“那我今天可以開開眼界了，也能借這個機會向陳書記好好學習所謂的茶道。”
“何廳.長嚴重了，我們這其實充其量就是品茶，還算不上真正意義的茶道。”
何啟亮聽到這話，隻能尷尬的笑了笑。
陳國培倒也不客氣，他剛才對於那兩袋茶的評價其實有點誇張，這個時間段，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麽新茶，之所以這麽說，完全就是為了不揭穿對方。
來之前，他便已經知道何啟亮找自己的目的，幫其看這兩袋茶隻不過是一個借口。
盡管外界的傳言有些不真實，但陳國培確實對茶有一些研究，從他對那一套茶具的使用便能夠看出來。
不過這也就是在何啟亮這種外行人眼中覺得有多麽的玄乎，陳國培這些動作也僅僅隻是茶藝裏麵最基本的程序。
很快，小小的紫砂杯裏麵便倒滿了剛泡好的茶。
何啟亮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嚐一嚐，卻被對方伸手攔住，道：“何廳.長，不要這麽著急，還沒到喝的時候。”
說完，陳國培從對方手中接過了杯子，將裏麵的茶直接倒了出來，而後再次加滿，道：“現在可以喝了。”
被對方這麽一弄，何啟亮反倒是有些懵，不過他很快再次端起杯子，假模假樣的在鼻尖聞了聞，然後一口氣便喝了下去。
隻是剛入口，何啟亮便有些狼狽的吐了出來，因為他剛才完全忽略了這杯茶的溫度。
“何廳.長還真是一個心急的人。”見對方的樣子，陳國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知道自己剛才有些丟醜，何啟亮連忙說道：“不好意思陳書記，讓你見笑了。”
“好了，茶也品了，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還要安排疾控中心……”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陳國培連忙打住。
聽到這裏，何啟亮哪還顧得上被燙傷的嘴巴，連忙問道：“疾控中心出什麽事了嗎？需要你們讓陳書記親自出馬？”
陳國培麵露難色，隨即很不自然的說道：“何廳.長你不會不知道吧，疾控中心餘主任參與了假疫苗的事情，廳裏已經準備對其采取措施。”
“還有這事，我是一點消息都不知道，餘主任怎麽會和假疫苗的事情扯上呢？”
“何廳.長，你就別難為我了。”陳國培麵露難色。
知道紀委部門的要求，何啟亮明白對方剛才說那麽多，其實已經有些違背了原則，所以他倒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將對方的表情盡收眼底，陳國培接著說道：“何廳.長，那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不打擾了。”
“好的好的，假疫苗的事情目前是重中之重，陳書記既然有工作，那我也不好強留。”說完便將沒拆開的茶葉遞給了對方。
“這個你拿著，我也喝不出好壞，完全就是浪費，隻有陳書記這樣懂茶的人，才能喝出它的精髓。”
“這個就免了。”說完陳國培便轉身走出了對方的辦公室。
懸在半空中的手都還沒有來得及收回，何啟亮臉上的表情頓時晴轉陰。
將茶葉一扔，何啟亮隨即拿起自己的手機。
“收拾你的東西，趕緊離開肥城，走得越遠越好。”
“何廳.長，你什麽意思？”
“朱立誠那邊已經讓紀委對你采取行動，陳國培從我這剛離開，就是著手安排這件事，你趕緊走。”
聽到這話，餘健徹底慌了。
“何廳.長，我……”
“別多說，趁著這會紀委還沒有動手，你還有時間，但再晚就不能保證了。”
說完這番話，何啟亮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餘健算是徹底保不住了，他之所以叫陳國培過來，也是想要從對方口中打探消息，卻沒曾想對方無意間說漏嘴，給了自己這麽重要的信息。
“朱廳.長，我已經把消息透露給了何啟亮，相信這會他應該正在給餘健打電話。”
“讓你的人準備行動吧，我估計餘健在得到消息之後，一定會想辦法離開。”
“沒問題，我這就安排。”
得到消息的餘健，此刻已經徹底的亂了陣腳。
匆忙離開衛生廳，餘健想著收拾幾件衣服，更為重要的是，出逃需要錢，他要回家將那幾張銀行卡帶著。
此時的餘健還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都在紀委的監視之中。
“餘健從衛生廳離開了，我們是現在動手還是……”
“讓人先盯著，我如果沒猜錯，他應該要先回一趟家。”
果不其然，餘健一路闖了幾個紅燈，回到家氣喘籲籲的收拾了幾件衣服，同時還將藏於衣櫃夾層內的銀行卡裝進了口袋裏。
領著一個箱子，餘健急匆匆的走下樓。
“餘主任，你這是準備出遠門？”
剛走到樓下，紀委的人便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餘健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是紀委的，關於你的問題，組織上已經決定對你進行隔離審查，所以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餘健又怎麽會猜不到這些人的身份，隻是他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會來的這麽快。
之所以這麽問，隻不過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他需要想清楚接下來的對策。
餘健很清楚自己身上的問題，也知道一旦被這些人帶走，將會麵臨什麽樣的處境，他可不會傻傻的認為還有人會去救他。
“餘主任，這邊請。”紀委的人伸手準備接過對方的行李箱。
可就在這時，剛剛還有些發愣的餘健，突然將行李箱往兩人身上一扔，趁著這個空檔，拔腿就跑。
紀委的兩個人顯然是沒想到對方會突然來這麽一出，行李箱雖然不大，也不是很重，但畢竟事發突然，他們兩個還是摔了個踉蹌。
等他們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餘健已經跑出去有一段距離。
“陳書記，餘健跑了。”其中一個人將這邊的情況詳細的匯報給了陳國培，而另外一個人則是順著餘健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聽到這個消息，陳國培也很意外，隨即便將這個情況向朱立誠做了匯報。
“垂死掙紮，餘健這麽做一點也不意外，多派點人過去，如果情況不對，可以讓公安局那邊協助。”
對於這樣的意外，朱立誠表現的尤為的鎮定，顯然他已經預料到了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跑出小區，餘健很快便攔了一輛出租車，紀委的那個人雖然已經追了上去，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陳書記，餘健攔了一輛出租車跑了。”將車牌告訴了陳國培之後，兩個人隨即駕車先追了過去。
本以為很輕鬆的一件事，因為餘健的掙紮，如今變得有些不太明朗。
陳國培得知消息，隨即便和交警隊那邊取得了聯係，讓他們通過交通監控，追查那輛出租車的行駛軌跡。
安排好了這一切，陳國培也沒有繼續留在廳.長辦公室。
坐進出租車內的餘健，時不時的向車後張望，在確定沒有人跟上來之後，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距離高速入口還有五百米，後麵依舊沒有發現有車追上來，餘健握緊了拳頭。
此時的他已經漸漸的冷靜了下來，也知道上了高速，其實也就等於徹底沒有了回頭路，他心裏已經有了決定。
“師傅，一會過了收費站，你找個地方讓我下車，然後你一直往前開。”餘健從身上拿出了一遝百元大鈔說道。
不明情況的司機，這會見到這麽多錢，連忙說道：“老板，這錢？”
“錢是給你的，一會我下車了以後，你什麽也不用管，隻顧往前開，出了安皖之後你就下高速。”
冷靜下來的餘健覺得自己如果一直坐在車上還是不安全，他要選擇換一種交通工具。
司機倒也沒有客氣，將錢收好之後，點頭答應。
看著越來越近的收費站，餘健從兜裏掏出了手機，準備與何啟亮聯係。
正低頭按著電話號碼的餘健，此時卻並未注意，收費站的入口處，正站著幾個身著製服的人。
“你怎麽停下了？”感覺到車子突然停了下來，餘健不滿的說道。
“前麵交警示意靠邊檢查。”
聽到這話，餘健心裏咯噔一下，當然抬頭看見此時正站在車旁的陳國培，頓時慌了神，手中的電話也不自覺的掉了下去。
“餘主任，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裏見麵吧？”陳國培一臉的笑意。
“陳書記，這麽巧，你怎麽在這裏？”
“餘主任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難道剛才用行李箱砸向我們紀委同誌的不是你？”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有急事要處理，沒什麽事情的話，還請陳書記不要打擾。”
將車門打開，陳國培毫不客氣的將其從車內請了下來，道：“我看餘主任今天的事情是辦不了了。”
麵如死灰的餘健還想掙紮，左右兩條手臂卻已經被紀委的人給纏上。
“帶餘主任回去。”陳國培冷笑了兩聲說道。
出租車司機一臉的懵逼，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會交警隊會找你做個筆錄。”從餘健下來的位置，將對方掉落的手機撿起，隨後冷聲交代了司機兩句便離開了。
此時的衛生廳，朱立誠已經得知了餘健被帶走的消息，他要求陳國培立即展開審訊，爭取從餘健的口中打開突破口。
另一邊的何啟亮，此時卻有點坐不住了，從自己打完電話到現在，也過去了好長一段時間。
餘健那邊遲遲沒有給自己傳來任何的消息，他的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從辦公桌的抽屜裏，取出一部老式的手機。
這部手機的年份可能比何啟亮的年紀還要大，這也是他為了不暴露自己，特意準備的一部電話。
手機內的電話卡是他前段時間剛剛從路邊一個報刊亭買的，不需要實名認證，這樣即便是查到這個號碼，也追蹤不到真正的使用人。
從辦公室離開，何啟亮驅車找了一個相對偏僻的地方，這才撥通了餘健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