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就隻顧著看戲就行,隻要動了何傳宏,我想不用咱們出馬,自然就會有人找上門來,到時候朱立誠隻會是進退兩難。”


    “朱立誠來安皖的時間不算長,對於下麵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還沒有完全摸清,貿然進行整頓,隻會適得其反。”


    “看著吧,好戲在後頭呢,下麵各市的衛生局長都不是什麽神油的燈,夠朱立誠好好的喝一壺了。”


    幾天時間一晃而過,全省市級衛生局長會議如期舉行。


    “相信各位局長已經收到了省廳下發的通知,對各市衛生係統將要進行一次摸底調研,同時也要對那些不好的現象進行整頓。”會議開始後,朱立誠麵色嚴肅的說道。


    各市衛生局長其實都明白這話的意思,也知道那所謂不好的事情指的是什麽。


    “朱廳.長,你所指的不好的現象,到底是什麽意思?”總有人閑事小,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對此,朱立誠倒也不意外,一改剛才的嚴肅,道:“南淮市局的何局長以及徐陵的宋局長,你們二位給大家說說吧。”


    盡管朱立誠沒有明說,但也弄得何宋兩人有點下不了台。


    整個安皖,不知道徐陵和南淮發生的事情幾乎少之甚少,尤其是衛生係統內。


    “朱廳.長,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我們南淮衛生係統存在什麽不好的現象?”


    “是啊,朱廳.長,你這話的意思就是說我們徐陵也有不好的現象?”


    兩個人這麽說,似乎也並未出乎朱立誠的意料。


    隻見他不慌不忙的說道:“何局長是覺得你們副局長家中被搜出大量現金,是很好的現象?”


    “還是宋局長覺得因為暫時交不起手術費,而耽誤的病人的治療,導致病人死亡是一種很好的風氣?”


    “我們徐陵衛生局對這件事已經做出了澄清,我認為這件事根本算不上什麽不好的現象,況且我們徐陵的醫療係統也不是慈善機構。”


    剛剛還一臉笑意的朱立誠,在聽到這話之後,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道:“強詞奪理,難道我們的醫療係統就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傷者不治而亡,你是不是覺得全省的醫療係統都得向你們學習?”


    “你問問參加會議的這些局長,哪個市的醫院不存在這樣的情況?”


    “荒謬,這是你一個衛生局長該說出來的話?”


    “我說的是事實,省裏每年下撥的專項資金,連醫護人員的工資都發不齊全,我們如果再多做幾個慈善,那大家都得去喝西北風。”


    宋春生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也根本不怵朱立誠這個廳.長,所以在對方讓自己下不來台之後,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叫板。


    “治病醫人,救死扶傷,這八個字的意思我看你是全都拋在了腦後,虧你還是一個局長,這思想覺悟還沒有小學生的高。”朱立誠憤怒的說道。


    “我的覺悟要有朱廳.長這麽高,現在早就不隻是一個小小的局長。”宋春生冷笑著說道。


    “簡直一派胡言,我看你這個局長也做到頭了,現在請你離開會場,我們安皖衛生係統不需要有你這樣的敗類。”朱立誠這一次是真的動怒了。


    “需不需要我這個局長,你還說了不算。”


    “是嗎?那你可以試試,看看我這個廳.長說了算不算。”


    “一件偶然發生的事情,你居然聯係到整個徐陵市的衛生醫療係統,我們徐淩市這些年的表現,大家有目共睹。”


    “沒錯,你們徐陵市醫療係統每年的收益,排在全省醫療係統的前列,但這似乎並不能說明任何的問題。”


    “我們徐陵市專家級醫生的數量,在全省最多,而且我們每半年會有一次免費的專家坐診,邀請的都是國家級的專家。”


    說這些話的時候,宋春生滿臉的自豪。


    在座的這些人誰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對方有足夠強大的背景支撐,有些事情操作起來也容易很多。


    “有些事情不說破並不意味著大家都不知道,你們所謂的專家會診是什麽情況,真以為我們不知道,所有能享受到會診的,哪一個不是沾親帶故。”


    “朱廳.長,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專家會診的人數限製這是常規操作,而且每次會診的時間,我們都提前做了公告。”


    “是嗎?那為什麽你們公告剛發出去,便有人被告知已經沒有了名額?”


    “這隻能說明那些沒搶到號的人下手慢了,整個徐陵有那麽多的人,我們不可能保證每一個人都能享受專家會診的機會。”


    “原來是這樣,可據我所知,每次專家會診拿到號的人,要麽是權貴達人,要麽就是和你們醫療係統沾親帶故,這你又如何解釋?”


    “近水樓台先得月,這有什麽問題嗎?”


    “那宋局長這話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些號其實早就已經被你們自己內定,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預約排隊。”


    “這可是你說的,我沒有這麽說。”


    “宋局長這是無話反駁了吧,沒有真正意義上給普通人享受到這樣的福利,那這個專家會診的意義又何在,或者這就是你們徐陵衛生醫療係統弄出來的噱頭?”


    “朱廳.長這話可就不對了,其他市為什麽沒有,這充分說明我們徐陵市在這方麵投入了很多的精力,這些專家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請得動。”


    “宋局長,你沒必要在這裏強詞奪理,針對專家會診的這件事,廳裏會徹查,我們鼓勵這樣的專家會診,但決不能讓這樣一件利民的事情,成為某些人手中的工具。”


    “姓朱的,你把話說清楚,什麽叫成為某些人手中的工具,今天這話不說清楚,這會你別想往下開。”


    如此被打臉,宋春生可受不了,有些事情心裏知道,和說出來完全是兩個概念。


    專家會診的內情其實大家都知道,無論任何地方,其實都存在這樣的現象,隻是沒有人去點破。


    而如今朱立誠在全省局長會議上直接拿徐陵開刀,這就明顯有些針對自己的意思,宋春生自然接受不了。


    公然叫板不說,居然還覺得自己做的一點問題沒有,甚至還要阻攔會議繼續進行,這使朱立誠徹底動怒。


    “宋局長,我現在以安皖衛生廳.長的身份通知你,你被取消參加今天會議的資格,針對你個人的問題,廳裏會做進一步的調查,現在請你離開會場,不要影響我們的正常會議。”


    “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會議就休想繼續下去。”宋春生哪這麽容易就離開。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本想著給你留點臉麵,既然這樣,那你就先看看這份材料,如果你覺得還有必要公開,那我就拿給大家一起看。”


    說完這番話,朱立誠直接丟出了一疊資料。


    宋春生滿臉疑惑的上前,將那份資料拿在了手中,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很快就由疑惑,轉為了詫異。


    盡管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如何拿到這份資料,但宋春生顯然沒有了剛才的囂張。


    拿著手裏的資料,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算你狠”,隨後便走出了會場。


    目送著宋春生從會場離開之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準備繼續開會。


    而另一位被點名的局長何傳宏,原本還想就南淮市的事情爭論一番,見朱立誠如此大的火氣,硬是將嘴邊的話給憋了回去。


    沒有說出來,並不意味著他的心裏就沒有芥蒂。


    今天可是全省各市局長會議,對方如此不給麵子,他自然是要找回來,隻不過相較於宋春生,他倒是學會了什麽叫忍一時風平浪靜。


    況且何傳宏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也有什麽資料被對方掌握著,此時選擇隱忍,等會議結束之後,再找合適的機會反擊。


    會場的眾人在見到宋春生氣憤的離開之後,議論紛紛,大家都對朱立誠拿出的那份資料感覺到好奇。


    在座的可是都知道這位局長大人有著什麽樣的背景,同時也在為這位新來的衛生廳.長捏了一把汗。


    此時的朱立誠並不知道今天的舉動,會給自己帶來什麽樣的麻煩,叫停了議論紛紛的眾人。


    “針對這段時間出現的一些情況,廳裏下一步的工作有些重點的安排和計劃。”


    接連發生了幾件事,廳裏自然是要采取一些措施,否則無法向上麵交代。


    “各市醫療衛生係統將將實行考核排名,廳裏將會安排檢查組,對考核情況進行檢查,希望各局能夠積極配合。”


    “另外,針對前段時間發生的兩件事,廳裏已經成立了調查組,對此進行徹查,任何與這兩件事有牽扯的人,都將會受到嚴厲的處分。”


    聽到這個消息,參會的這些局長臉上的表情也是變得尤為豐富。


    這些人心裏非常清楚,廳裏的調查組一旦成立,各市都會被查出問題,這是毋庸置疑的,隻是誰的問題重,誰的問題輕而已。


    這些人沒有一個身上是幹淨的,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問題,有了剛才宋春生的前車之鑒,即便大家這會有些什麽想法,也不太敢表露出來。


    整個會議,除了出現了宋春生的插曲,其他議程進行得倒也還算順利。


    盡管知道對於廳裏的這些安排,下麵人肯定會有一些想法,可是朱立誠沒有給任何人辯解的機會。


    整頓迫在眉睫,所以他的態度非常的堅定,也不會容許有任何人提出質疑。


    會議結束之後,何傳宏並未著急離開,而是直接去了何啟亮的辦公室。


    “何廳.長,這個朱立誠什麽意思,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點名批評我們南淮的工作,他是真覺得自己這個廳.長有多麽了不起是吧?”


    “何局長,你先不要著急,我估計朱立誠應該是不知道您和高副省長的關係,否則他也不會這麽做。”


    何啟亮此刻心裏早就已經樂開了花,今天會上,朱立誠的態度,不僅僅是得罪了麵前這位,更是將宋春生趕出了會場。


    何傳宏的背後是高昌漢,而宋春生的背後可是真正意義上的大人物,地位也不是高昌漢所能比的。


    “你說我怎麽能不生氣,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人給我這樣的氣受。”


    “何局長,別忘了,朱立誠今天可是直接將宋局長趕出會議室,你覺得他會善罷甘休嗎?”何啟亮將矛頭又引向了另外一個人。


    聽到這話,何傳宏的情緒才稍許的緩和了一些,道:“我估計朱立誠不清楚宋局長的背景,覺得他是軟柿子,卻不曾想這一腳踢在了鋼板上。”


    “所以今天的事情,用不著你出手,我估計宋局長那邊一定會找回這個麵子,即便你真的要出麵,那也隻需要在後麵加把火。”


    “還是何廳.長分析得透徹,一會我就和宋局長聯係一下,看看他那邊準備怎麽解決這件事。”


    “何局長,稍安勿躁,你先靜觀其變,如果你這個時候和宋局聯係,我估計他會將皮球又踢還給你。”何啟亮提醒道。


    點了點頭,何傳宏在聽了對方的話之後,瞬間也放棄了先前的想法,道:“還有一件事,廳裏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到底是何用意?”


    “還能有什麽用意,無非就是想要表現自己,接連出了那兩件事,加上之前的天價掛號費,以及假疫苗的事情,他這個廳.長的壓力也不小。”


    “是不是還有什麽其他的安排,何廳.長,咱們可是老朋友了,廳裏要有什麽安排,你可要提前告訴我。”


    “那是一定,咱們之間的關係,還有必要說那些客套話嗎?”


    “有何廳.長這話就行了,有時間和高省長一起去我們南淮指導工作,也給我一點盡地主之誼的機會。”


    “行,有機會我一定和高省長一起去南淮。”


    將何傳宏送走,何啟亮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事情正在朝著他預想的方向發展著,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朱立誠腹背受敵的場麵。


    另一邊,從會議室出來之後,朱立誠剛把手機打開,便接到了副省長秦喜鳳的電話,讓他盡快去一趟省政府。


    電話那頭的人並未給自己任何機會去詢問原因,便已經掛斷了,弄得朱立誠一時間有些不明就裏。


    不過副省長的指示,朱立誠自然也不會忽視,將手裏的東西交給秘書之後,便直接趕往了省府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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