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何呂二人便決定明麵示弱，暗地較勁，如今何傳宏與宋春生兩人，又一次讓他們看到了機會。
一個有著衛生部財政司長的哥哥，另一個則是與副省長走動密切的人，這兩股勢力的聯手，朱立誠想不退步都不行。
翌日，鑒於昨天在秦副省長辦公室的狀況，朱立誠覺得有些事情必須馬上采取行動，所以他一上班，便將黃玥等人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三位，今天叫你們來，主要是談論一下關於督查線路的安排。”
“朱廳.長，廳裏的安排剛下達，督查是不是緩兩天？”黃玥低聲問道。
朱立誠擺了擺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咱們的督查工作需要分兩條線，一條在明，一條在暗。”
聽到這話，在座的三個人也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廳裏的督查工作已經在全省各市局長會議上做出了統一的安排，而這也就給了各市局充分準備的時間，可能真正存在的問題就不見得能夠被發現。
而這次督查的目的，便是為了將各市隱藏的問題給暴露出來。
沉默了片刻，朱立誠接著說道：“劉書記，你負責南淮市的摸查走訪。”
“好的，沒問題。”劉夏傑點頭應道。
“南淮市衛生副局長的事情可以作為明麵上調查的引線，看看背後還會有多少人，多少事情牽扯其中。”
“這個沒問題，南淮紀委目前也正在對這件事進行調查。”
“地方的關係錯綜複雜，你們過去不能隻聽他們的片麵之詞，安排幾個生麵孔，單獨去南淮市進行暗查，尤其是醫院這些機構。”
“好的，朱廳.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劉夏傑便是從基層被調上來的，他自然知道下麵的那些事情。
上級部門來檢查，看到的都是一些明麵上的東西，內在的問題根本發現不了，顯然廳裏這一次並不打算走走過場，而是要實實在在的去將問題暴露出來。
想要達到這樣一個目的，那就必須要深入到基層，以普通人的身份去打聽了解一些事情。
“陳書記你負責徐陵市，交不起手術費導致患者死亡的這件事，我認為沒有表麵上看到的那麽簡單。”
“據我所知，徐陵市衛生局出麵正在調解這件事，試圖通過增加賠償來解決這件事。”陳國培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
“他們越是想要盡早解決，就越能說明裏麵有問題，我們要拿這件事作為反麵的教材，起到讓各市都警覺的效果。”
“徐陵市局的人，估計也是擔心這件事會被咱們盯上，所以想要盡快的解決，但死者家屬似乎並不接受，要求嚴懲涉事的醫生。”
“這件事直接明麵上調查沒有任何問題，另外還有一件事需要引起足夠的重視，那就是徐陵每個月一次的專家坐診。”
在會上，朱立誠雖然拿出了一些資料，讓宋春生閉嘴，但真要查起來，那些資料的內容倒也未必有太大的作用。
況且現在自己已經知道了宋春生的背景，既然已經知道這裏麵存在問題，那自然就要拿出鐵一般的證據。
“這件事肯定有貓膩，這些專家到徐陵坐診，本身沒有什麽問題，但如果有人將這件事作為擴展人脈的工具，那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陳國培麵色嚴肅的說道。
輕嗯了一聲，朱立誠接著說道：“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而且從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這種現象並非不存在。”
另外兩個人都有了安排，隻剩下黃玥還沒有接到指令，頓時間她也是有些著急。
“黃廳.長，你負責江城市和珠城市兩地的摸底調研。”
“好的，朱廳.長。”
“記住，你們這次的任務是以暗訪為主，弄清楚各市衛生醫療係統的真實情況，發現任何情況都要做好記錄，並及時向我匯報。”
“沒問題，我們會將第一手的材料收集好。”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此番安排，在場的三個人心裏非常清楚，整個安皖的衛生醫療係統將要麵臨最為嚴峻的考驗，同時也極有可能會掀起一場暴風雨。
待三人離開，朱立誠坐在位置上，眼睛則是透過窗戶看向了遠方，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各自領命之後，三個也是分頭行動，開始了對安皖各市的一次摸底調研。
黃玥帶人先行來到了江城，這裏也是距肥城最近的地方。
“小陳，小張，你們兩個人先到江城各醫院走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麽發現，記住不要輕易的暴露自己的身份。”
在江城找到了落腳點之後，黃玥馬不停蹄的便開始安排工作，不過她並未著急去和江誠市局的人見麵。
傍晚時分，被安排出去的兩個人，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落腳點。
“怎麽樣，有沒有什麽發現？”給兩人各端了杯水，黃玥開口問道。
“我這邊跑了幾家醫院，倒是沒有什麽太大的發現，不過有件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問題？”被稱為小陳的年輕人開口說道。
“有什麽就說什麽。”黃玥直接吩咐道。
“我去了一趟江城第三人民醫院的住院部，發現空病床很多，但前台的護士卻告訴一些病人家屬，病床緊張，沒有空床位。”小陳小心翼翼的說道。
“有沒有可能是病人去做檢查或者是臨時離開病房？”黃玥眉頭緊鎖的問道。
“我當時也是這麽想的，但我觀察了一下，病床上收拾的整整齊齊，不像是長時間有人睡在上麵。”
“一會天黑了之後，你佯裝成病人家屬，再去看看，記住最好能拍一些視頻或者照片，這樣也能避免將來他們不認賬。”黃玥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但還需要進一步驗證。
小陳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什麽。
“小張，你那邊有什麽發現？”
“我在市人醫的掛號收費處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使用醫保卡的人數偏多。”
“好的，我知道了。”黃玥並未多說什麽，招呼著讓兩人先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小陳便將前一天晚上所拍攝的視頻遞到了黃玥的麵前。
“黃廳.長，這是昨晚在住院部那邊拍到的一些視頻，空床位明顯沒有白天的那麽多了，但還是有不少。”
黃玥看著手機上的視頻，頓時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走，一起去第三人民醫院看看。”將手機交還給小陳，黃玥直接開口說道。
幾個人很快便來到了第三人民醫院的住院部，此時醫生正在查房，了解病人的狀況。
黃玥並未著急上前去詢問情況，而是在幾個病房走了一圈，看著像是在找人。
也正是這一圈走下來，黃玥發現了其中存在的問題。
將發現的問題做了記錄之後，黃玥直接來到了樓下的繳費處，道：“您好，我是301病房的病人家屬，護士說我們要繳費了，麻煩您幫忙看看，賬上欠了多少錢？”
小陳和小張兩人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他們也並未說什麽。
沒一會，收費處的工作人員便開口說道：“301病床是醫保卡用戶，之前交了一部分定金，其他費用等出院的時候一起結算就可以了。”
“那可能是護士弄錯了，那麻煩你能不能將301病房的費用明細幫我們打印一份。”黃玥接著問道。
“出院結算的時候，我們自然會將清單打給你們家屬。”窗口的服務人員明顯有些不耐煩。
為了不打草驚蛇，黃玥沒有強人所難。
“黃廳.長，你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301病房床頭的住院人的姓名你們注意到了沒有？”
兩人搖了搖頭，顯然他們並未注意到這些細節。
對兩人的反應，黃玥似乎也不意外，解釋道：“床頭的病人姓名寫的是宋曉媛，很明顯這是一個女人的名字，而接受檢查的卻是男的，這難道不奇怪嗎？”
小陳和小張聽到這話，結合剛才繳費處的解釋，頓時聯想到了什麽。
示意兩人不要聲張，黃玥吩咐道：“你們去301病房看看，了解一下病人的真實情況。”
小陳和小張兩人隨即便前往301病房。
他們佯裝成其他病房的病人家屬，和病床上的男人閑聊了起來。
醫院這種環境，很多人相互不熟悉的人，因為同病相憐，都能聊得來。
差不多聊了有一會之後，小陳這才開口問道：“我們本來也準備住單間，但費用太高了。”
或許是和兩個年輕人聊得來，病床上的男子笑著說道：“你們沒有醫保嗎？”
“父母就是普通的農民，哪有什麽醫保。”小陳麵露尷尬的說道。
“你們子女的也行啊，父母住院，用你們子女的醫保卡這也很正常。”
“還可以這樣做嗎？這個我們還真不知道。”
“你們還是太年輕了，我就是用的我老婆的醫保卡。”
“醫院這邊不管嗎？”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誰也不捅破。”
“聽大哥這麽一說，我們也算是長了見識。”小陳客氣的說道。
從301病房離開之後，將了解到的情況直接匯報給了黃玥。
“朱廳.長，江城這邊的醫保報銷非常的混亂，而且我們發現，有病人住院，用自己親屬的醫保卡辦理手續，這樣能夠節省很大一部分費用。”
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之後，黃玥第一時間將情況做了匯報。
聽到這個消息，朱立誠冷聲說道：“這件事必須要嚴查，讓江城市局和相關的醫院給出解釋。”
“我正在去江城衛生局的路上，不過這件事我估計他們不會輕易的承認。”黃玥麵色嚴肅的說道。
“隻要證據確鑿，由不得他們不承認。”
結束了通話，黃玥也來到了江城衛生局的樓下。
“黃廳.長，你怎麽來了也不提前招呼一聲，我們也好去接你。”江城衛生局長尹兆強，一臉笑意的迎了上去。
這是黃玥抵達江城後，第一次與局裏見麵，她沒有讓小陳和小張兩個人跟著。
“尹局長客氣了，廳裏已經布置了任務，想必你們也都清楚，接下來這段時間還有不少地方需要勞煩尹局長。”
“黃廳.長這是說的哪裏話，廳裏的摸底調研工作，我們衛生局將全力配合。”
“尹局長，讓你們市第三人民醫院的院長來一趟，有點事情想和他了解一下。”黃玥直接說道。
尹兆強一臉疑惑，不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不過他還是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打了出去。
“黃廳.長，這位就是咱們第三人民醫院的院長邱太福，邱院長，這位是省廳的黃廳.長。”
黃玥並未和對方過多的寒暄，直接開口說道：“邱院長，據我所知，你們醫院存在醫保報銷混亂的情況，不知這個情況你是否清楚？”
一聽這話，邱太福的臉色明顯有些不自然，道：“我們醫院有這樣的情況嗎？這個我還真不清楚。”
“黃廳.長，醫保報銷的事情我們衛生局是當做重點工作檢查，絕不會存在這樣的現象。”尹兆強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
“是嗎？那為什麽會出現丈夫住院，各種手續全是用的老婆的名字。”黃玥冷聲說道。
“黃廳.長，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們醫院對於醫保報銷的事情都有非常嚴格的把控，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問題。”
“是啊，黃廳.長，我們衛生局每個月都會進行審查，絕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作為衛生局長，尹兆強很清楚一旦這件事被坐實，自己這個局長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問題。
邱太福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不自然，他很清楚，這件事不能鬆口，否則自己這個院長指定吃不了兜著走。
黃玥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播放著裏麵的錄音，也算是直麵的回擊了兩個人剛才的那番話。
“二位，現在你們還有什麽好說的嗎？”
“邱院長，局裏三申五令要求你們要嚴格控製醫保報銷的事情，怎麽你們醫院還是出現這樣的情況。”聽了錄音，尹兆強頓時將矛頭對準了院長。
邱太福此時的臉色比誰都難看，他本以為黃玥隻是在詐自己，可沒想到人家已經拿到了證據。
在得知廳裏近段時間要下來摸底調研的消息後，邱太福其實已經在這方麵做了安排，但沒想到廳裏的檢查組會來得這麽快。
“黃廳.長，這件事我回去之後一定嚴查。”證據擺在眼前，邱太福也不好再狡辯，隻能采取緩兵之計。
一個有著衛生部財政司長的哥哥，另一個則是與副省長走動密切的人，這兩股勢力的聯手，朱立誠想不退步都不行。
翌日，鑒於昨天在秦副省長辦公室的狀況，朱立誠覺得有些事情必須馬上采取行動，所以他一上班，便將黃玥等人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三位，今天叫你們來，主要是談論一下關於督查線路的安排。”
“朱廳.長，廳裏的安排剛下達，督查是不是緩兩天？”黃玥低聲問道。
朱立誠擺了擺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咱們的督查工作需要分兩條線，一條在明，一條在暗。”
聽到這話，在座的三個人也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廳裏的督查工作已經在全省各市局長會議上做出了統一的安排，而這也就給了各市局充分準備的時間，可能真正存在的問題就不見得能夠被發現。
而這次督查的目的，便是為了將各市隱藏的問題給暴露出來。
沉默了片刻，朱立誠接著說道：“劉書記，你負責南淮市的摸查走訪。”
“好的，沒問題。”劉夏傑點頭應道。
“南淮市衛生副局長的事情可以作為明麵上調查的引線，看看背後還會有多少人，多少事情牽扯其中。”
“這個沒問題，南淮紀委目前也正在對這件事進行調查。”
“地方的關係錯綜複雜，你們過去不能隻聽他們的片麵之詞，安排幾個生麵孔，單獨去南淮市進行暗查，尤其是醫院這些機構。”
“好的，朱廳.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劉夏傑便是從基層被調上來的，他自然知道下麵的那些事情。
上級部門來檢查，看到的都是一些明麵上的東西，內在的問題根本發現不了，顯然廳裏這一次並不打算走走過場，而是要實實在在的去將問題暴露出來。
想要達到這樣一個目的，那就必須要深入到基層，以普通人的身份去打聽了解一些事情。
“陳書記你負責徐陵市，交不起手術費導致患者死亡的這件事，我認為沒有表麵上看到的那麽簡單。”
“據我所知，徐陵市衛生局出麵正在調解這件事，試圖通過增加賠償來解決這件事。”陳國培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
“他們越是想要盡早解決，就越能說明裏麵有問題，我們要拿這件事作為反麵的教材，起到讓各市都警覺的效果。”
“徐陵市局的人，估計也是擔心這件事會被咱們盯上，所以想要盡快的解決，但死者家屬似乎並不接受，要求嚴懲涉事的醫生。”
“這件事直接明麵上調查沒有任何問題，另外還有一件事需要引起足夠的重視，那就是徐陵每個月一次的專家坐診。”
在會上，朱立誠雖然拿出了一些資料，讓宋春生閉嘴，但真要查起來，那些資料的內容倒也未必有太大的作用。
況且現在自己已經知道了宋春生的背景，既然已經知道這裏麵存在問題，那自然就要拿出鐵一般的證據。
“這件事肯定有貓膩，這些專家到徐陵坐診，本身沒有什麽問題，但如果有人將這件事作為擴展人脈的工具，那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陳國培麵色嚴肅的說道。
輕嗯了一聲，朱立誠接著說道：“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而且從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這種現象並非不存在。”
另外兩個人都有了安排，隻剩下黃玥還沒有接到指令，頓時間她也是有些著急。
“黃廳.長，你負責江城市和珠城市兩地的摸底調研。”
“好的，朱廳.長。”
“記住，你們這次的任務是以暗訪為主，弄清楚各市衛生醫療係統的真實情況，發現任何情況都要做好記錄，並及時向我匯報。”
“沒問題，我們會將第一手的材料收集好。”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此番安排，在場的三個人心裏非常清楚，整個安皖的衛生醫療係統將要麵臨最為嚴峻的考驗，同時也極有可能會掀起一場暴風雨。
待三人離開，朱立誠坐在位置上，眼睛則是透過窗戶看向了遠方，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各自領命之後，三個也是分頭行動，開始了對安皖各市的一次摸底調研。
黃玥帶人先行來到了江城，這裏也是距肥城最近的地方。
“小陳，小張，你們兩個人先到江城各醫院走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麽發現，記住不要輕易的暴露自己的身份。”
在江城找到了落腳點之後，黃玥馬不停蹄的便開始安排工作，不過她並未著急去和江誠市局的人見麵。
傍晚時分，被安排出去的兩個人，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落腳點。
“怎麽樣，有沒有什麽發現？”給兩人各端了杯水，黃玥開口問道。
“我這邊跑了幾家醫院，倒是沒有什麽太大的發現，不過有件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問題？”被稱為小陳的年輕人開口說道。
“有什麽就說什麽。”黃玥直接吩咐道。
“我去了一趟江城第三人民醫院的住院部，發現空病床很多，但前台的護士卻告訴一些病人家屬，病床緊張，沒有空床位。”小陳小心翼翼的說道。
“有沒有可能是病人去做檢查或者是臨時離開病房？”黃玥眉頭緊鎖的問道。
“我當時也是這麽想的，但我觀察了一下，病床上收拾的整整齊齊，不像是長時間有人睡在上麵。”
“一會天黑了之後，你佯裝成病人家屬，再去看看，記住最好能拍一些視頻或者照片，這樣也能避免將來他們不認賬。”黃玥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但還需要進一步驗證。
小陳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什麽。
“小張，你那邊有什麽發現？”
“我在市人醫的掛號收費處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使用醫保卡的人數偏多。”
“好的，我知道了。”黃玥並未多說什麽，招呼著讓兩人先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小陳便將前一天晚上所拍攝的視頻遞到了黃玥的麵前。
“黃廳.長，這是昨晚在住院部那邊拍到的一些視頻，空床位明顯沒有白天的那麽多了，但還是有不少。”
黃玥看著手機上的視頻，頓時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走，一起去第三人民醫院看看。”將手機交還給小陳，黃玥直接開口說道。
幾個人很快便來到了第三人民醫院的住院部，此時醫生正在查房，了解病人的狀況。
黃玥並未著急上前去詢問情況，而是在幾個病房走了一圈，看著像是在找人。
也正是這一圈走下來，黃玥發現了其中存在的問題。
將發現的問題做了記錄之後，黃玥直接來到了樓下的繳費處，道：“您好，我是301病房的病人家屬，護士說我們要繳費了，麻煩您幫忙看看，賬上欠了多少錢？”
小陳和小張兩人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他們也並未說什麽。
沒一會，收費處的工作人員便開口說道：“301病床是醫保卡用戶，之前交了一部分定金，其他費用等出院的時候一起結算就可以了。”
“那可能是護士弄錯了，那麻煩你能不能將301病房的費用明細幫我們打印一份。”黃玥接著問道。
“出院結算的時候，我們自然會將清單打給你們家屬。”窗口的服務人員明顯有些不耐煩。
為了不打草驚蛇，黃玥沒有強人所難。
“黃廳.長，你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301病房床頭的住院人的姓名你們注意到了沒有？”
兩人搖了搖頭，顯然他們並未注意到這些細節。
對兩人的反應，黃玥似乎也不意外，解釋道：“床頭的病人姓名寫的是宋曉媛，很明顯這是一個女人的名字，而接受檢查的卻是男的，這難道不奇怪嗎？”
小陳和小張聽到這話，結合剛才繳費處的解釋，頓時聯想到了什麽。
示意兩人不要聲張，黃玥吩咐道：“你們去301病房看看，了解一下病人的真實情況。”
小陳和小張兩人隨即便前往301病房。
他們佯裝成其他病房的病人家屬，和病床上的男人閑聊了起來。
醫院這種環境，很多人相互不熟悉的人，因為同病相憐，都能聊得來。
差不多聊了有一會之後，小陳這才開口問道：“我們本來也準備住單間，但費用太高了。”
或許是和兩個年輕人聊得來，病床上的男子笑著說道：“你們沒有醫保嗎？”
“父母就是普通的農民，哪有什麽醫保。”小陳麵露尷尬的說道。
“你們子女的也行啊，父母住院，用你們子女的醫保卡這也很正常。”
“還可以這樣做嗎？這個我們還真不知道。”
“你們還是太年輕了，我就是用的我老婆的醫保卡。”
“醫院這邊不管嗎？”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誰也不捅破。”
“聽大哥這麽一說，我們也算是長了見識。”小陳客氣的說道。
從301病房離開之後，將了解到的情況直接匯報給了黃玥。
“朱廳.長，江城這邊的醫保報銷非常的混亂，而且我們發現，有病人住院，用自己親屬的醫保卡辦理手續，這樣能夠節省很大一部分費用。”
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之後，黃玥第一時間將情況做了匯報。
聽到這個消息，朱立誠冷聲說道：“這件事必須要嚴查，讓江城市局和相關的醫院給出解釋。”
“我正在去江城衛生局的路上，不過這件事我估計他們不會輕易的承認。”黃玥麵色嚴肅的說道。
“隻要證據確鑿，由不得他們不承認。”
結束了通話，黃玥也來到了江城衛生局的樓下。
“黃廳.長，你怎麽來了也不提前招呼一聲，我們也好去接你。”江城衛生局長尹兆強，一臉笑意的迎了上去。
這是黃玥抵達江城後，第一次與局裏見麵，她沒有讓小陳和小張兩個人跟著。
“尹局長客氣了，廳裏已經布置了任務，想必你們也都清楚，接下來這段時間還有不少地方需要勞煩尹局長。”
“黃廳.長這是說的哪裏話，廳裏的摸底調研工作，我們衛生局將全力配合。”
“尹局長，讓你們市第三人民醫院的院長來一趟，有點事情想和他了解一下。”黃玥直接說道。
尹兆強一臉疑惑，不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不過他還是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打了出去。
“黃廳.長，這位就是咱們第三人民醫院的院長邱太福，邱院長，這位是省廳的黃廳.長。”
黃玥並未和對方過多的寒暄，直接開口說道：“邱院長，據我所知，你們醫院存在醫保報銷混亂的情況，不知這個情況你是否清楚？”
一聽這話，邱太福的臉色明顯有些不自然，道：“我們醫院有這樣的情況嗎？這個我還真不清楚。”
“黃廳.長，醫保報銷的事情我們衛生局是當做重點工作檢查，絕不會存在這樣的現象。”尹兆強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
“是嗎？那為什麽會出現丈夫住院，各種手續全是用的老婆的名字。”黃玥冷聲說道。
“黃廳.長，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們醫院對於醫保報銷的事情都有非常嚴格的把控，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問題。”
“是啊，黃廳.長，我們衛生局每個月都會進行審查，絕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作為衛生局長，尹兆強很清楚一旦這件事被坐實，自己這個局長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問題。
邱太福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不自然，他很清楚，這件事不能鬆口，否則自己這個院長指定吃不了兜著走。
黃玥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播放著裏麵的錄音，也算是直麵的回擊了兩個人剛才的那番話。
“二位，現在你們還有什麽好說的嗎？”
“邱院長，局裏三申五令要求你們要嚴格控製醫保報銷的事情，怎麽你們醫院還是出現這樣的情況。”聽了錄音，尹兆強頓時將矛頭對準了院長。
邱太福此時的臉色比誰都難看，他本以為黃玥隻是在詐自己，可沒想到人家已經拿到了證據。
在得知廳裏近段時間要下來摸底調研的消息後，邱太福其實已經在這方麵做了安排，但沒想到廳裏的檢查組會來得這麽快。
“黃廳.長，這件事我回去之後一定嚴查。”證據擺在眼前，邱太福也不好再狡辯，隻能采取緩兵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