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電話裏傳來的省廳，何啟亮的臉色也不是很好。
“何廳，高省長怎麽說？”
“劉夏傑這次可能要被拿下，但是朱立誠省裏最終還是沒有對他采取什麽措施，隻是讓其寫一份書麵檢討。”
聽到這個消息，呂仲秋並不意外，道：“如果劉夏傑真的被拿下，對咱們來說未必不是一個可以接受的結果。”
“朱立誠才是我們的最終目標。”
“有些事情你總的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況且劉夏傑一旦被拿下，其實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但願如此吧，不過我的感覺不是很好，總覺得要有什麽事情發生。”
“別杞人憂天了。”呂仲秋又何嚐沒有這種感覺，隻是有些事情他並不太好說出來。
這次劉夏傑的事情直接被捅到省裏，朱立誠很快就能想到出自誰的手。
天價掛號費以及假疫苗的事情，到現在為止沒有取得實質性的進展，主要還是幾個關鍵人物的嘴巴咬得很死，但這畢竟還是不穩妥。
果不其然，兩天之後，衛生廳領導會議再次召開，這一次朱立誠直接宣布了關於劉夏傑的處理決定。
“紀委書記劉夏傑在南淮調研期間，由於個人工作的疏忽，導致了南淮調研工作沒有取得實質性的進展，並且存在飯局文化，為了扼殺這種不正之風，廳裏決定暫停劉夏傑的一切工作，紀委工作暫且由陳副廳.長代管，具體處理意見等候省紀委的調查處理結論。”
對於這樣的一個通報，在座的幾個廳領導其實都已經意識到，隻是讓大家沒想到的是，居然安排陳國培這個前任代管。
“朱廳.長，這個安排恐怕有些不妥吧，陳副廳.長畢竟剛從紀委離開，手頭的工作也不少。”何啟亮當先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而作為同盟，呂仲秋也沒含糊，道：“我也是這麽認為，紀委的工作不同於其他，是不是會出現顧此失彼的情況？”
“二位，你們的擔憂我和陳廳.長都已經商量了，並且這件事我也上報了省.委，你們對此如有疑義，可以向省裏提出反對意見。”
沒有給兩個人再次反駁的機會，朱立誠這一次直接堵死了他們的退路。
沉默了片刻，朱立誠接著說道：“下麵說一下接下來廳裏工作的重點。”
沒想到朱立誠已經提前向省裏匯報，這倒是讓何呂二人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天價掛號費和假疫苗的事情，到目前為止調查遲遲得不到推進，下麵我們要重點針對這兩件事，另外各市的調研工作已經全部結束，情況很不理想。”
“假疫苗的主要涉案人員不是都已經被捕了嗎？怎麽能說沒有進展？”何啟亮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知道會有人對自己提出這件事有看法，朱立誠麵帶笑意的說道：“何廳.長認為一個疾控中心主任，能夠做到讓假疫苗如此大範圍的推廣嗎？”
“疫苗的事情，本就是疾控中心在負責，而作為疾控中心主任，難道不具備這樣的能力嗎？況且朱廳.長你剛才的那番話，我個人認為不利於內部團結。”
“看來何廳.長對這件事了解很深入，既然這樣，那假疫苗的事情就交給你來跟蹤推進。”朱立誠直接將這個燙手的山芋甩給對方。
或許是沒想到皮球會踢到自己的腳下，何啟亮最初還有些高興，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
遲疑了片刻，何啟亮推脫著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朱廳.長還是交給其他人負責吧，我怕自己成為背鍋俠。”
“那何廳.長覺得交給誰去跟蹤比較合適？”
“這……”何啟亮一時間有些語塞。
“這件事就這麽定了，另外天價掛號費的事情由呂廳.長跟蹤推進，有任何情況你們可以直接聯係我。”
朱立誠根本不給這兩人反對的機會，他這會也是有著自己的考慮。
怎麽也想不到兩個燙手的山芋都交給了他們，何呂二人此時的臉色別提有多難看。
“下麵咱們討論一下關於這次檢查組下去調研的情況。”
說完，朱立誠便看向了一旁坐著的陳國培。
“我先說一下，這次我負責了徐陵、鞍市以及肥城幾市的調研，徐陵的情況最為糟糕，衛生局長宋春生聯合幾大醫院的負責人，以高於市場價集中采購醫療器械，從中謀取暴利，另外幾大醫院的病床，也存在走關係的現象。”
徐陵的情況在座的人也都聽說了，可以說這次陳國培的出馬，確實讓宋春生等人嚐到了苦頭，同時也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了代價。
“其他幾市的醫院，也存在走後門，送紅包這樣的不正之風，相關人員已經由地方各部門進行處理，你們麵前的是各市傳回來的處理意見書。”陳國培簡潔明了的將自己這邊的情況做了一個匯報。
“黃廳.長，說說你那邊的情況。”朱立誠轉頭看向了黃玥。
作為衛生廳為數不多的女幹部，黃玥雖然也是從地方調任上來，但做事也算得上雷厲風行，而且她的立場也非常明確。
“我這邊的情況和陳廳.長剛才所說的差不多，幾個市級醫院同樣存在醫生收取紅包，病房走關係的情況，而且部分城市的很多醫療器械以次充好，虛報價格，最為嚴重的還是醫保亂象。”
黃玥同樣總結的很簡單，詳細的情況她都已經形成了書麵的材料，這會就放在廳領導的麵前。
見兩人匯報得差不多，朱立誠接過了話匣，道：“此次調研的具體報告都放在了大家眼前，通過這次調研，可以發現咱們安皖的醫療衛生係統還存在不少的問題，醫保亂象、收取紅、醫療器械以次充好等等。”
“朱廳.長，對於收取紅包以及病房走關係這件事，我有些不同的看法。”
“呂廳.長您直說。”
“我不知道檢查組是不是親眼目睹了醫生收取紅包，亦或者是了解了這個紅包的真實目的，據我了解，送紅包這件事的確存在，但更多的是病人家屬為了表示感謝，強行塞給了咱們的醫生。”
“你說的這個情況並非不存在，這在我們的調研報告中寫的很清楚，可即便如此，難道我們的醫護人員就應該收下這個紅包嗎？”陳國培接過了對方的話題反問道。
“我個人認為這件事需要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待，不能一棍子拍死。”
“那呂廳.長的意思我們應該從什麽樣的角度去看待這個問題？”
“事前事後兩個時間段所送的紅包意義完全不一樣，事前那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所以才送的紅包，而事後的紅包更多的是為了表示感謝。”
“治病救人乃是醫護人員的職責，無論是為了什麽樣的目的，亦或者是病人家屬表示感謝，都不能收取紅包。”朱立誠及時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呂仲秋滿臉的不屑，故意將頭轉向一邊。
沒有理會對方的反應，朱立誠接著說道：“從這次的調研中，還有一個比較嚴重的情況，那就是部分醫生和一些藥品商之間有某種聯係，在給病人開藥方的時候，會有偏向性的選擇這些藥。”
對於這個情況，在座的這些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何啟亮此刻卻開口說道：“剛才朱廳.長說的這個情況的確存在，目前市麵上的醫藥公司五花八門，在選擇合作方的時候，我們的醫生更多的還是會選擇長期合作的，這樣保障性也高一點。”
“選擇合適的醫藥公司，的確非常重要，但這不能成為咱們醫生從中謀取利益的手段，更不能有選擇性的進行開藥。”
對調研工作進行了總結之後，朱立誠同時也下派了下一階段的任務。
“對於調研存在的種種不良現象，我考慮從廳裏著手，監督監管任務進行分配，責任到人。”
“我讚成朱廳.長的這個提議，這些亂象必須要及時的遏製，也隻有這樣，咱們全省的醫療衛生狀況，才能夠得到提升。”陳國培當先說道。
“我也讚成。”黃玥緊隨其後。
何呂二人此時麵麵相覷，他們壓根就不讚成，可眼下除了陳國培和黃玥這兩位副廳.長，其他幾位負責人也都紛紛表示了讚成。
“何廳.長，呂廳.長，你們二位有什麽意見？”
“我們接受廳裏的安排。”何呂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今天的會議，他們兩個明顯處於下風，即便自己提出了反對，也無法改變最終的決定，不過他們還是給出了這樣一個看似中立的態度。
會議結束以後，呂仲秋緊跟在何啟亮的身後，來到了對方的辦公室。
“何廳.長，你說朱立誠到底是什麽意思，怎麽將安皖最燙手的山芋扔給了咱們？”
何啟亮也準備找對方商討如何應對這件事。
假疫苗讓前任廳.長解甲歸田，天價掛號費已經查到了疾控中心主任，而且這兩件事無疑不是全省關.注的重點。
如今查明真相的事情落在了他們的手上，讓兩人著實有些犯難。
“他自己查不下去，將難題甩給我們，即便是到最後這兩件事毫無進展，責任也不完全在他的身上。”
“我倒是覺得朱立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故意將這兩件事分配給咱們？”
“你的意思是朱立誠認為這兩件事和咱們有關係，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安排？”
“我是這麽認為的，畢竟這兩件事他在省裏多個場合下都表明了態度，如今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要說沒有蹊蹺我是不太相信。”
何啟亮麵色凝重，道：“如果是這樣，那這件事咱們還得慎重對待。”
“必須要慎重，而且我認為咱們有必要將這個皮球再給他踢回去，隻是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
點了點頭，何啟亮覺得很有這個必要，但是這個借口從何而來，就需要他們好好動一動腦筋。
另一邊，回到辦公室的朱立誠剛坐下來，陳國培便走了進來。
“朱廳.長，你將假疫苗和天價掛號費的事情交給何呂二人，就不怕他們從中作梗？”
知道對方會來問自己這個問題，朱立誠笑著說道：“我倒是希望他們做點什麽，這兩件事我一直懷疑有更高層麵的人參與，但目前的調查卡在了薛麗和餘健兩人那裏。”
“你懷疑他們兩個人和這件事有直接的關係？”
“薛麗和呂仲秋的關係在安皖算不上什麽秘密，而餘健被捕前打出的最後一個電話，雖然沒有查出來是誰，但何啟亮的可能性非常大。”
“萬一這兩人在調查期間和嫌疑人串供，那不是會更麻煩？”
“既然選擇讓他們去調查，我又怎麽可能毫無準備，不過我覺得他們兩人會找一個合適的借口推脫此事。”
“如果是這樣，那就證明他們心中有鬼。”
“調查取證遇到了瓶頸，隻能采取這樣的一個特殊手段，這兩個人如果老老實實的調查，哪怕最終沒有結果，至少能夠證明他們的清白，可他們真要心中有鬼，那無疑也是幫咱們打破這個瓶頸。”
聽了這番話，陳國培總算明白了對方的用意，連忙豎起了大拇指，道：“還是朱廳.長想的周全。”
“劉夏傑的事情，確實讓我有些被動，本想著給他一個內部處分，沒想到居然會被捅到省裏，不過這也給咱們敲響了警鍾。”
“我來找您也是為了這件事，紀委書記的這個位置不能一直空著。”
“這個我也知道，眼下還真沒有什麽合適的人選，這個時候也不適合提出競聘的事情。”
“這的確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這個位置的人一定要能經得住考驗，劉夏傑吃虧的就是經驗不足，所以才會著了別人的道。”
“也不完全這樣，剛剛上任，多少有些急功近利，經驗不足隻是一方麵，但不能掩蓋他身上存在的問題。”
“省裏那邊現在有初步的處理意見嗎？”
“大概率會再次下放到基層，以後想要再上來的機會也變得很渺茫。”朱立誠長歎了一口氣，眼裏寫滿的失望。
“這次調研，咱們接連拿下了高副省長的小舅子，以及宋春生這尊大神，恐怕這以後省裏那邊會有不小的阻礙。”
“這事不用太擔心，正義永遠屬於大眾，少部分人的阻礙，起不到太大的決定性作用。”朱立誠麵色平靜的說道。
“何廳，高省長怎麽說？”
“劉夏傑這次可能要被拿下，但是朱立誠省裏最終還是沒有對他采取什麽措施，隻是讓其寫一份書麵檢討。”
聽到這個消息，呂仲秋並不意外，道：“如果劉夏傑真的被拿下，對咱們來說未必不是一個可以接受的結果。”
“朱立誠才是我們的最終目標。”
“有些事情你總的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況且劉夏傑一旦被拿下，其實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但願如此吧，不過我的感覺不是很好，總覺得要有什麽事情發生。”
“別杞人憂天了。”呂仲秋又何嚐沒有這種感覺，隻是有些事情他並不太好說出來。
這次劉夏傑的事情直接被捅到省裏，朱立誠很快就能想到出自誰的手。
天價掛號費以及假疫苗的事情，到現在為止沒有取得實質性的進展，主要還是幾個關鍵人物的嘴巴咬得很死，但這畢竟還是不穩妥。
果不其然，兩天之後，衛生廳領導會議再次召開，這一次朱立誠直接宣布了關於劉夏傑的處理決定。
“紀委書記劉夏傑在南淮調研期間，由於個人工作的疏忽，導致了南淮調研工作沒有取得實質性的進展，並且存在飯局文化，為了扼殺這種不正之風，廳裏決定暫停劉夏傑的一切工作，紀委工作暫且由陳副廳.長代管，具體處理意見等候省紀委的調查處理結論。”
對於這樣的一個通報，在座的幾個廳領導其實都已經意識到，隻是讓大家沒想到的是，居然安排陳國培這個前任代管。
“朱廳.長，這個安排恐怕有些不妥吧，陳副廳.長畢竟剛從紀委離開，手頭的工作也不少。”何啟亮當先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而作為同盟，呂仲秋也沒含糊，道：“我也是這麽認為，紀委的工作不同於其他，是不是會出現顧此失彼的情況？”
“二位，你們的擔憂我和陳廳.長都已經商量了，並且這件事我也上報了省.委，你們對此如有疑義，可以向省裏提出反對意見。”
沒有給兩個人再次反駁的機會，朱立誠這一次直接堵死了他們的退路。
沉默了片刻，朱立誠接著說道：“下麵說一下接下來廳裏工作的重點。”
沒想到朱立誠已經提前向省裏匯報，這倒是讓何呂二人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天價掛號費和假疫苗的事情，到目前為止調查遲遲得不到推進，下麵我們要重點針對這兩件事，另外各市的調研工作已經全部結束，情況很不理想。”
“假疫苗的主要涉案人員不是都已經被捕了嗎？怎麽能說沒有進展？”何啟亮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知道會有人對自己提出這件事有看法，朱立誠麵帶笑意的說道：“何廳.長認為一個疾控中心主任，能夠做到讓假疫苗如此大範圍的推廣嗎？”
“疫苗的事情，本就是疾控中心在負責，而作為疾控中心主任，難道不具備這樣的能力嗎？況且朱廳.長你剛才的那番話，我個人認為不利於內部團結。”
“看來何廳.長對這件事了解很深入，既然這樣，那假疫苗的事情就交給你來跟蹤推進。”朱立誠直接將這個燙手的山芋甩給對方。
或許是沒想到皮球會踢到自己的腳下，何啟亮最初還有些高興，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
遲疑了片刻，何啟亮推脫著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朱廳.長還是交給其他人負責吧，我怕自己成為背鍋俠。”
“那何廳.長覺得交給誰去跟蹤比較合適？”
“這……”何啟亮一時間有些語塞。
“這件事就這麽定了，另外天價掛號費的事情由呂廳.長跟蹤推進，有任何情況你們可以直接聯係我。”
朱立誠根本不給這兩人反對的機會，他這會也是有著自己的考慮。
怎麽也想不到兩個燙手的山芋都交給了他們，何呂二人此時的臉色別提有多難看。
“下麵咱們討論一下關於這次檢查組下去調研的情況。”
說完，朱立誠便看向了一旁坐著的陳國培。
“我先說一下，這次我負責了徐陵、鞍市以及肥城幾市的調研，徐陵的情況最為糟糕，衛生局長宋春生聯合幾大醫院的負責人，以高於市場價集中采購醫療器械，從中謀取暴利，另外幾大醫院的病床，也存在走關係的現象。”
徐陵的情況在座的人也都聽說了，可以說這次陳國培的出馬，確實讓宋春生等人嚐到了苦頭，同時也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了代價。
“其他幾市的醫院，也存在走後門，送紅包這樣的不正之風，相關人員已經由地方各部門進行處理，你們麵前的是各市傳回來的處理意見書。”陳國培簡潔明了的將自己這邊的情況做了一個匯報。
“黃廳.長，說說你那邊的情況。”朱立誠轉頭看向了黃玥。
作為衛生廳為數不多的女幹部，黃玥雖然也是從地方調任上來，但做事也算得上雷厲風行，而且她的立場也非常明確。
“我這邊的情況和陳廳.長剛才所說的差不多，幾個市級醫院同樣存在醫生收取紅包，病房走關係的情況，而且部分城市的很多醫療器械以次充好，虛報價格，最為嚴重的還是醫保亂象。”
黃玥同樣總結的很簡單，詳細的情況她都已經形成了書麵的材料，這會就放在廳領導的麵前。
見兩人匯報得差不多，朱立誠接過了話匣，道：“此次調研的具體報告都放在了大家眼前，通過這次調研，可以發現咱們安皖的醫療衛生係統還存在不少的問題，醫保亂象、收取紅、醫療器械以次充好等等。”
“朱廳.長，對於收取紅包以及病房走關係這件事，我有些不同的看法。”
“呂廳.長您直說。”
“我不知道檢查組是不是親眼目睹了醫生收取紅包，亦或者是了解了這個紅包的真實目的，據我了解，送紅包這件事的確存在，但更多的是病人家屬為了表示感謝，強行塞給了咱們的醫生。”
“你說的這個情況並非不存在，這在我們的調研報告中寫的很清楚，可即便如此，難道我們的醫護人員就應該收下這個紅包嗎？”陳國培接過了對方的話題反問道。
“我個人認為這件事需要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待，不能一棍子拍死。”
“那呂廳.長的意思我們應該從什麽樣的角度去看待這個問題？”
“事前事後兩個時間段所送的紅包意義完全不一樣，事前那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所以才送的紅包，而事後的紅包更多的是為了表示感謝。”
“治病救人乃是醫護人員的職責，無論是為了什麽樣的目的，亦或者是病人家屬表示感謝，都不能收取紅包。”朱立誠及時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呂仲秋滿臉的不屑，故意將頭轉向一邊。
沒有理會對方的反應，朱立誠接著說道：“從這次的調研中，還有一個比較嚴重的情況，那就是部分醫生和一些藥品商之間有某種聯係，在給病人開藥方的時候，會有偏向性的選擇這些藥。”
對於這個情況，在座的這些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何啟亮此刻卻開口說道：“剛才朱廳.長說的這個情況的確存在，目前市麵上的醫藥公司五花八門，在選擇合作方的時候，我們的醫生更多的還是會選擇長期合作的，這樣保障性也高一點。”
“選擇合適的醫藥公司，的確非常重要，但這不能成為咱們醫生從中謀取利益的手段，更不能有選擇性的進行開藥。”
對調研工作進行了總結之後，朱立誠同時也下派了下一階段的任務。
“對於調研存在的種種不良現象，我考慮從廳裏著手，監督監管任務進行分配，責任到人。”
“我讚成朱廳.長的這個提議，這些亂象必須要及時的遏製，也隻有這樣，咱們全省的醫療衛生狀況，才能夠得到提升。”陳國培當先說道。
“我也讚成。”黃玥緊隨其後。
何呂二人此時麵麵相覷，他們壓根就不讚成，可眼下除了陳國培和黃玥這兩位副廳.長，其他幾位負責人也都紛紛表示了讚成。
“何廳.長，呂廳.長，你們二位有什麽意見？”
“我們接受廳裏的安排。”何呂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今天的會議，他們兩個明顯處於下風，即便自己提出了反對，也無法改變最終的決定，不過他們還是給出了這樣一個看似中立的態度。
會議結束以後，呂仲秋緊跟在何啟亮的身後，來到了對方的辦公室。
“何廳.長，你說朱立誠到底是什麽意思，怎麽將安皖最燙手的山芋扔給了咱們？”
何啟亮也準備找對方商討如何應對這件事。
假疫苗讓前任廳.長解甲歸田，天價掛號費已經查到了疾控中心主任，而且這兩件事無疑不是全省關.注的重點。
如今查明真相的事情落在了他們的手上，讓兩人著實有些犯難。
“他自己查不下去，將難題甩給我們，即便是到最後這兩件事毫無進展，責任也不完全在他的身上。”
“我倒是覺得朱立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故意將這兩件事分配給咱們？”
“你的意思是朱立誠認為這兩件事和咱們有關係，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安排？”
“我是這麽認為的，畢竟這兩件事他在省裏多個場合下都表明了態度，如今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要說沒有蹊蹺我是不太相信。”
何啟亮麵色凝重，道：“如果是這樣，那這件事咱們還得慎重對待。”
“必須要慎重，而且我認為咱們有必要將這個皮球再給他踢回去，隻是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
點了點頭，何啟亮覺得很有這個必要，但是這個借口從何而來，就需要他們好好動一動腦筋。
另一邊，回到辦公室的朱立誠剛坐下來，陳國培便走了進來。
“朱廳.長，你將假疫苗和天價掛號費的事情交給何呂二人，就不怕他們從中作梗？”
知道對方會來問自己這個問題，朱立誠笑著說道：“我倒是希望他們做點什麽，這兩件事我一直懷疑有更高層麵的人參與，但目前的調查卡在了薛麗和餘健兩人那裏。”
“你懷疑他們兩個人和這件事有直接的關係？”
“薛麗和呂仲秋的關係在安皖算不上什麽秘密，而餘健被捕前打出的最後一個電話，雖然沒有查出來是誰，但何啟亮的可能性非常大。”
“萬一這兩人在調查期間和嫌疑人串供，那不是會更麻煩？”
“既然選擇讓他們去調查，我又怎麽可能毫無準備，不過我覺得他們兩人會找一個合適的借口推脫此事。”
“如果是這樣，那就證明他們心中有鬼。”
“調查取證遇到了瓶頸，隻能采取這樣的一個特殊手段，這兩個人如果老老實實的調查，哪怕最終沒有結果，至少能夠證明他們的清白，可他們真要心中有鬼，那無疑也是幫咱們打破這個瓶頸。”
聽了這番話，陳國培總算明白了對方的用意，連忙豎起了大拇指，道：“還是朱廳.長想的周全。”
“劉夏傑的事情，確實讓我有些被動，本想著給他一個內部處分，沒想到居然會被捅到省裏，不過這也給咱們敲響了警鍾。”
“我來找您也是為了這件事，紀委書記的這個位置不能一直空著。”
“這個我也知道，眼下還真沒有什麽合適的人選，這個時候也不適合提出競聘的事情。”
“這的確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這個位置的人一定要能經得住考驗，劉夏傑吃虧的就是經驗不足，所以才會著了別人的道。”
“也不完全這樣，剛剛上任，多少有些急功近利，經驗不足隻是一方麵，但不能掩蓋他身上存在的問題。”
“省裏那邊現在有初步的處理意見嗎？”
“大概率會再次下放到基層，以後想要再上來的機會也變得很渺茫。”朱立誠長歎了一口氣，眼裏寫滿的失望。
“這次調研，咱們接連拿下了高副省長的小舅子，以及宋春生這尊大神，恐怕這以後省裏那邊會有不小的阻礙。”
“這事不用太擔心，正義永遠屬於大眾，少部分人的阻礙，起不到太大的決定性作用。”朱立誠麵色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