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屋內就跑進來一大群丫鬟婆子。


    莊明憲順勢鬆了手,坐在了長房老太太床邊,恭敬又溫和道:「我本來隻是來看望您的,要不是您提起這事,我其實都忘了的。」


    丫鬟婆子全都愣住了,老太太好好的呢,馬嬤嬤瞎叫什麽啊。


    長房老太太見莊明憲鬆了手,就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馬嬤嬤立馬大喊:「快!老太太暈過去了,快去請張老大夫,快去。」


    喊人的,請大夫的,通知主子的,長房人仰馬翻般地鬧騰了起來。


    馬嬤嬤就趁機對莊明憲說:「憲小姐快回去吧,老太太暈著呢,屋子裏手忙腳亂的,仔細衝撞了您。」


    從前她何嚐將莊明憲放在眼裏過?


    可剛才莊明憲一招製住莊素雲實在太令人震撼了,她心裏就是再不滿,麵上也要忍耐幾分。


    「沒事。」莊明憲輕輕地搖頭:「我是來看望伯祖母的,如今伯祖母暈過去了,我如何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走了,總要等張老大夫來了,說說是什麽情況了,我才放心。」


    她前世學醫十年,雖然天分不夠,沒學會先生的麵診之術,可真暈假暈,她還是能看出來的。


    若是現在走了,她就成了氣暈長輩的不肖子孫了。


    她緩聲道:「我跟著祖母學了兩年,對醫術也略懂些皮毛,我替伯祖母看看吧。」


    哎呦我的憲小姐,你這不是探病是來催命的吧!


    莊明憲這個提議嚇了馬嬤嬤一跳,她本能地去看長房老太太。


    長房老太太閉著眼睛,額上青筋跳了跳。


    長房老太太裝暈,不能拿主意,馬嬤嬤隻得詢問莊素雲,莊素雲卻跌坐在椅子上,麵色怔怔的,如中了邪一般。


    馬嬤嬤皺眉。


    就這就嚇得不得了,也太沒用了。


    馬嬤嬤還未來得及說些阻止的話,莊明憲就已經坐在了床邊,抓了長房老太太的手給她號脈了。


    長房老太太裝暈,打的是她暈了莊明憲必然要走的意思,沒想到莊明憲竟然沒走,還要給她看病。


    剛才她製住莊素雲的手段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長房老太太眼皮一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睜看了眼睛。


    「我……我這是怎麽了?」


    她臉色迷茫地看著馬嬤嬤,順勢想抽回自己的胳膊,可惜沒抽動。


    這小畜生要做什麽?光天化日之下要害人嗎?


    長房老太太頓覺心浮氣躁,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將心頭的怒火與膈應壓下去。


    「老太太,您剛才暈過去了。」馬嬤嬤趕緊上前,扶了長房老太太的胳膊:「您突然暈過去,嚇了我們一跳,連憲小姐就急著要給您看病,幸好您醒了,馬上張老大夫就來了,也不用勞煩憲小姐了。」


    「還是讓我給伯祖母看看吧!」莊明憲扣住長房老太太的手,非常的關切:「我給伯祖母看病是我的一片孝心,與張老大夫不衝突的。」


    然後不由分說將右手搭在了長房老太太的手腕上。


    馬嬤嬤還要再勸,長房老太太卻搖了搖頭,暗暗使了一個眼色,用無聲地說了一個「二」。


    馬嬤嬤收到指令,轉身就朝外走。


    ……


    張老大夫得知長房老太太暈過去了,請他過去看看,心裏挺不高興的。


    他是醫聖張仲景的後人,一本疑似仲景親手所寫的《傷寒雜病論》藏於家中,與世麵上的《傷寒雜病論》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樣,是他們張家的傳家寶。


    他行醫四十餘載,救濟過的人不計其數,在京城,人人都稱呼他一聲「張老」的。


    太醫院有著「小神醫」之稱的顧廉,就是他的嫡傳弟子。


    若不是顧廉再三拜托,說他有事離不得京,還說病人嚴重凶險,他自己沒有把握,所以特請老師出山,他怎麽會到河間府來給人看病。


    他以為是什麽棘手的大症候,不料竟然隻是胎氣上衝,造成的膈噎症,他大為失望。


    不是為河間府的大夫沒用而失望,而是氣莊家為了請他出來欺騙顧廉,故意誇大病情。


    可他既然來了,再不滿,還是要好好診治的。


    沒想到莊家人竟然這般托大,竟然真將他當成普通大夫使喚,讓他去給莊老太太治療暈厥。


    幾天前他到莊家的時候,見過莊老太太,她麵色紅潤,精神飽滿,根本沒有病。她之所以會暈厥不過是人上了年紀心氣不足或者中了暑氣罷了。


    從前在京城,他接手的病症,全是別人束手無策求到他麵前來的,如今一個小小的暈厥,竟然也叫他。


    莊家實在是過分!絲毫沒將他放在眼中!


    張老大夫憋著一口氣,去了長房。


    「……您年歲大了,體內正氣不足,不足以抵抗邪氣,所以才會生病。我跟著祖母也學了這麽些年了,這種病還是手到擒來的。」


    女子的聲音溫溫柔柔的,語氣裏卻有掩飾不住的自得自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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