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羽掛著傷的小臉緊繃著,在思考著雲茯這個壞女人的話到底能不能信。


    一旁,戚寒洲眉頭都快要打結了,但是,他在三個小團子麵前,還是克製住了怒火:“雲茯,你到底想要幹嘛!”


    “沒幹嘛,正準備熬藥呢。”


    雲茯沒好氣地回道。


    說著,就開始忙活起來了。


    動作麻溜地生起火,用破砂鍋熬了一鍋湯藥。


    戚寒洲聞到濃鬱的藥味,神色一愣:“你從哪裏弄來的藥?”


    “哦,林子裏薅的。”雲茯盯著藥罐的火候,隨口答了句。


    “雲茯,你是把我當傻子嗎?林子裏能采到炮製好的黃芪、當歸和甘草?”


    戚寒洲戳穿她的謊話。


    雲茯本以為他的眼睛看不見,很好糊弄過去的,誰知道這人是個狗鼻子,這都能聞得出來。


    “沒毒就行,你管我是怎麽來的。”


    熬好了藥,雲茯就把藥給小團子喂了下去,另外又把之前在空間裏拿的西藥藥劑兌入水中,偷偷地讓她服了下去,為了保險起見,還給戚念紮了一劑退燒針。


    雲茯這邊忙活完沒多久,小姑娘就哼哼唧唧地醒了過來,小奶音軟軟,像隻軟乎乎的小奶貓兒。


    “三叔,小念兒醒了!太好了!壞女……她沒騙我們。”


    戚羽那小腦袋瓜子轉得快,把差點喊出來的“壞女人”又憋了回去。


    隨即小眉頭就皺了起來,他答應了這女人不叫她“壞女人”。


    那要叫她什麽?對了,壞女人想要他們叫她三嬸。


    “好,大丈夫一言九鼎!我們可以叫你三嬸,但不能在三叔麵前叫,他不喜歡。”


    雲茯:“???”


    等等,三嬸是什麽鬼?


    這小團子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巧了,我也討厭三嬸這個稱呼,你們以後,就喊我姐姐吧。”


    戚寒洲對雲茯的厭惡到了極點,可雲茯這一聲“姐姐”,讓他看不明白了。


    嗬斥的話到了嘴邊,都噎住了。


    ——


    藥效很快就起了作用,戚念身上的溫度也開始往下降了。


    瘦巴巴的小團子身體嚴重的營養不良,腦袋顯得特別大,看見雲茯之後,大眼睛裏布滿了恐懼,一個勁地往戚寒洲的懷裏躲。


    雲茯看著那顫抖著小團子,重重地歎了口氣,看來,她得先替原主道個歉才行。


    “對不起,我之前腦子壞了,做了一些蠢事,淋了場雨之後呢,我想通了一些事情,並且做了個決定,那就是我以後打算做個好人。”


    戚寒洲是徹底看不懂她的意圖了。


    “你做什麽決定和我們無關。”


    雲茯也沒指望道了歉他們能立即原諒自己。


    原主對他們做的那些事,要是這麽容易就被原諒,那也說不過去啊!


    “行了,小念兒這邊,沒什麽問題了,我再看看小羽和小墨他們身上的傷。”


    戚墨身上都是些皮肉傷,塗點藥就行。


    可戚羽那斷了的小胳膊,有些麻煩。


    雲茯又是接骨,又是固定的,費了好一番功夫。


    搞定了三個小團子身上的問題。


    接下來,就輪到戚寒洲這個大麻煩了。


    雲茯習慣性地伸手過去,打算先替他號個脈。


    誰曾想,手指剛觸碰到戚寒洲的手腕,就被一股重重的力道揮開了。


    “幹嘛?”雲茯也不慣著他,擒住他的胳膊,再次伸手過去,搭在了他那青筋都凸出來的手腕上,“別亂動,號脈呢。”


    這男人,搞得好像是她在占他便宜似的。


    “我身上的傷,不用你多管閑事。”戚寒洲是真嫌棄她啊,縮回了手之後,拚命地擦拭著被她觸碰過的皮膚,仿佛是沾染了什麽髒東西。


    雲茯扯了扯唇角:“你當我想管你的閑事嗎?”


    要不是他是三個小團子的依靠,她才懶得管他呢。


    “你身上這傷,還有體內的毒,頂多再過一個月就會沒命,你不妨猜猜看,等你死了之後,戚羽他們三個能在這亂世活多久。”


    她幾句話就捏住了戚寒洲的命門。


    一旁,戚羽也聽懂了,紅著眼睛,主動去拉雲茯的衣袖:“姐姐,我以後都叫你姐姐,再也不叫你壞女人了,你能不能救救三叔。”


    雲茯瞥了眼某人:“我就算想要救,也得看看人家願不願意活啊!”


    戚寒洲骨頭再怎麽硬,如今為了侄子和侄女,隻能妥協。


    尊嚴對於他來說,就如同一個笑話。


    “好,你有什麽要求,說吧。”


    雲茯輕輕地啊了聲。


    要求嗎?


    她還真沒有什麽要求。


    不過,既然人家都這麽說了,她倒也不是不能有。


    “要求嘛,暫時還沒想好,要不先欠著吧。”


    戚寒洲沒有再多說。


    雲茯就當他是默認同意了,話題繼續轉到了他身上:“我先處理你身上的這些外傷。”


    戚寒洲身上的傷,是在天牢的時候,被上了各種殘酷刑罰留下來的。


    很多處傷口已經出現了腐敗性發炎的情況,需要挖掉那些腐肉之後,再上藥。


    “把衣服脫了。”


    “雲茯,你別太過分了。”


    戚寒洲乍一聽她這要求,開口就是拒絕。


    “不脫衣服,我怎麽處理你後背和胸口處的傷?”雲茯急了,就差親自上手去扒了,“行了,男子漢大丈夫,還怕別人看嗎?又沒讓你露下半身。”


    “你……粗俗!”戚寒洲臉皮升溫,但還是動手去解衣衫,手上拴著的鐵鏈,限製了他的動作。


    雲茯嫌他太慢了,上前一步,兩手拽著鐵鏈,猛地一用力,就扯斷了。


    “行了,現在好脫了。”


    戚寒洲沉默了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是怎麽做到的?”


    雲茯:“什麽怎麽做到的?”


    三個小團子都目睹了雲茯那手扯鐵鏈的壯舉,戚羽震驚道:“她是用手扯斷的。”


    雲茯:“啊,你說的鐵鏈啊,看著礙眼就扯斷了。”


    戚寒洲:關鍵是礙不礙眼嗎?


    “你的力氣好像很大?”


    雲茯糾正他的話:“請把好像去掉。”


    她的力氣不是好像很大,而是真的很大!


    戚寒洲沉默不語,脫掉衣衫,露出單薄的上身,前胸和後背都有幾道讓人觸目驚心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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