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大海連連點著腦袋:“對對對,快看看那些銀票還在不在。”


    當初被抄家的時候,戚大海買通了負責搜身的官差,藏了銀票在身上,也就是靠著那些銀票,他們這一路上,才能夠活的這麽舒服。


    戚宏年輕力壯,還有點三腳貓的功夫,所以,他們覺得把那些銀票放在了戚宏身上最保險。


    戚大海跌跌撞撞地撲向自己兒子的屍身,扒開衣衫,尋找了起來。


    為了防止銀票泡水,還特地用小羊皮袋裝著。


    戚大海在戚宏的身上,上下翻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那個裝著銀票的羊皮袋。


    那臉上的表情,真的比死了兒子還要難看。


    “沒了!銀票沒了!”


    “完了,全完了!”


    戚大海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心如死灰。


    戚王氏也傻眼了,本來死了兒子已經夠難接受的了,如今,連銀票都沒了,那她們往後這日子還怎麽過啊!


    實在是受不了這打擊,一個急火攻心,直接厥了過去。


    雲茯冷眼看著他們,生不出半點同情來。


    回到山洞,把戚家二房的情況,和戚寒洲簡單地說了下。


    戚寒洲應該也是對二房做的那些個蠢事表示很無語,一個字都沒表達,就隻是神色淡淡地點了點頭。


    ——


    衙役們用了半天的時間統計人數,最終確認了,在這場山洪裏喪命的隻有兩人。


    都是些流放的犯人,孑然一身,也沒什麽其它東西可以損失的了。


    要是認真算起來,除了戚家二房丟失的銀票,損失最大的應該就是雲茯她們了。


    所以,雲茯打算在下一座規模稍微大點的城池,重新采購一批物資。


    最重要的是買一匹好馬和做工結實耐用一點的馬車。


    蔣成知道她的想法後,提議道:“那您可以在路過黑城的時候再采買。”


    “黑城?”雲茯在腦海裏搜索了一下與“黑城”相關的記憶。


    “黑城是大盛排行第九的城池,有不少大的商號,還有一個規模較大的馬市。”戚寒洲聽出了她的疑惑,說了下這黑城的大概信息。


    蔣成忙點頭:“對對對,戚三爺說得對,咱們往前再走個三兩天,就能到達黑城了。”


    戚寒洲都這麽說了,雲茯自然也沒什麽意見:“好,那就去這黑城逛逛!”


    蔣成怕她們這幾日沒東西吃的,還讓人送了些食物過來。


    雲茯沒有收。


    這要是收下了,她就不太好用去林子裏溜達找食物的理由,進入空間了。


    之前棄車的時候,她背了十來斤的米,光是熬粥,也夠她們吃好幾天的了。


    肯定是餓不著的。


    雲茯去空間溜達一圈,主要是拿藥。


    戚寒洲身上那幾個血窟窿,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就如今這般惡劣的情況下,稍微不注意點,就能夠引起傷口的感染,要了他的命。


    所以,雲茯拿了些預防術後傷口感染的抗生素。


    想辦法,把藥物混入水中,讓戚寒洲服下去。


    不過,戚寒洲這身子骨也算是爭氣,一天一夜過去了,也沒見有什麽術後的並發症出現。


    雲茯用大米、肉幹、菌菇和野菜,簡單地熬了一大鍋厚厚稠稠的粥。


    三個小團子吃的那叫一個香,一人幹了兩碗。


    戚念那小肚皮都鼓了起來。


    二房的人,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支了個火堆,火堆上架著一口小破罐子,罐子裏飄著幾片野菜葉子。


    戚呈祥看著那野菜湯,又看了看三個小團子碗裏香噴噴的大米粥,又往地上一躺:“祖父祖母,祥兒不要喝這個,祥兒要喝粥!”


    “祥兒乖,咱不喝粥,那玩意兒有毒,喝了肚子疼。”戚大海說話間,自己都忍不住吞了幾下口水。


    戚珍瞪了地上那玩意一眼,煩躁地吼道:“要不是你那沒用的短命鬼爹把銀票弄沒了,咱們用得著這麽慘嗎!用得著喝野菜泡水嗎?”


    她也想喝那軟糯可口熱乎乎的大米粥。


    戚珍視線盯著雲茯看了過去,心思微微一動,她不知道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導致雲茯好似換了個人似的。


    既然雲茯現在又有了利用價值,那自己不妨再去與她交好,重新獲得她的信任。


    之前的雲福郡主在盛京那也是出了的脾氣差,難相處。


    還不是被自己哄騙住了,拿她當最好的姐妹。


    ——


    “郡主,對不起,我錯了。”


    戚珍見雲茯一個人進入林子,也一路帶著小跑跟了過來。


    二話沒說,上來就是一個道歉。


    “哦,你做錯了什麽?”


    雲茯饒有興趣地挑了下眉頭,環著胳膊,靜靜地看著她。


    戚珍低頭,抹著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我錯在不該聽爹娘的話,對你說出那些狠心的話。可是我也沒有辦法,我如果不聽他們的話就是不孝。”


    “他們害怕被連累,想要和你們撇清關係,但是我沒有,我一直把你當做是自己最好的閨中密友,你不知道,每次對你說那些難聽話的時候,我的內心深處有多麽的痛苦和煎熬。”


    “大哥死後我想了很多,人生短暫,指不定什麽時候意外就來了,我不想再做那些違心的事,說那些傷人的話了。”


    戚珍聲淚俱下地說了一大堆,卻不見雲茯回自己一句半句的。


    她意識到,得用點苦肉計。


    於是乎,心一橫,抬起手,就往自己的臉上招呼。


    啪~啪~啪~


    “是我不好,我該死!我真該死!”


    “你要是不高興,怎麽懲罰我都行,就是別不理我,好不好。”


    ……


    雲茯掃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我給你今天這場戲的評價是,不如以前。台詞毫無說服力,表情不到位,哭的太假了,巴掌的力道不夠,角度也有問題,要不,你再回去多練習練習呢?”


    戚珍僵住,微張著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誰讓她評價自己演的好不好了!


    “你把我當戲子!”


    雲茯神色慵懶地掀了下眼皮:“別高抬了你自己,就你這糟糕的演技,當戲子也沒人要啊!要是認真說起來,我應該是把你當傻子看。”


    “你!雲茯,你憑什麽笑話我,你也不過是個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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