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雲茯在這坐鎮,柳氏的身體恢複的也挺好的,已經能坐起來了。


    戚栩身上的變化最大。


    她用素雅的木頭叉子挽起那遮住眼睛的頭發,勇敢地露出了臉上的傷疤。


    試著去接受那些異樣的目光。


    其實,那些流放的犯人和衙役們,也頂多是覺得她臉上的傷疤生得醜陋,多看她幾眼,或者竊竊私語,八卦上那麽幾句。


    隻有戚珍,會當著她的麵,用尖酸刻薄的話語去嘲諷她。


    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夠羞辱她的機會。


    “啊,哪裏來的醜八怪,你嚇到我了。”


    如果是以前,戚栩會立即低下頭,裝啞巴,避免髒了戚珍的眼。


    可現在,她不再是庶女,戚珍也不再是高她一等的嫡女了。


    她在戚珍麵前,不需要再忍氣吞聲的了。


    戚栩還故意往前走了幾步,抬起眸子,回她:“那你可以把眼睛戳瞎,這樣就嚇不到你了。”


    “戚栩,你這個小賤……”


    戚珍那句小賤胚子還沒完全罵出口,戚栩就調整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抬手甩了她一巴掌。


    “戚栩,你打我!你敢打我!”


    “我現在連戚大海都敢打,你又算個什麽東西!”


    戚栩記得雲茯和她說的每一句話。


    對待敵人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有些人就是天生屬胡瓜的,欠拍!


    戚珍被她那眼神震懾了下:“你,你是不是仗著有雲茯給你撐腰!你忘了,你口中那位所謂的恩人,大好人,大善人,曾經在宴會上,那你當解悶子逗樂子的對象,笑得比誰都大聲。


    ”


    “那次,就是雲茯讓我帶你過去,剪掉你的頭發,讓你在眾人麵前出醜的,你不會以為她真的是什麽好人吧?”


    戚珍的話,勾起了戚栩心底那不太好的回憶。


    雲茯和戚寒洲剛好路過,聽到了這番話。


    戚寒洲腦海裏,一些不太好的記憶,也被觸發了。


    他皺了皺眉頭。


    當時,他就是從別人口中,聽說了這件事,對雲茯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當初宴會上,我確實嘲笑了你,對不起,我道歉。”撞上這麽個尷尬的局麵,雲茯並沒有選擇避開,而是堂堂正正地站了出來,代表原主,給戚栩道了個歉。


    但有些事情,雲茯需要替原主解釋一下。


    戚珍甩過來的鍋,她可不背啊!


    “我沒有讓戚珍帶你過去,也沒有讓人剪掉你的頭發,讓你當眾出醜。”


    戚栩愣了下,她沒想到雲茯會給自己道歉解釋,忙擺了擺手:“啊,沒事,沒事的,都已經過去了。”


    她並不是場麵話,而是真心實意地原諒了雲茯。


    “郡主你好像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可能是經曆了太多的事,變得懂事了吧。”雲茯神色淡淡,平靜而又幽冷的眸子,掃向了一旁的戚珍。


    “看來,你還是挨揍的不夠多啊!”


    戚珍一見到雲茯就犯怵,哪還敢在這多待,剜了一眼戚栩就灰溜溜地走了。


    ——


    白天的事情,對於其他人來說,就是個小插曲。


    可戚寒洲卻因為戚栩那句“郡主你好像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的話,對雲茯的身份再次產生了懷疑。


    “戚栩,方便說幾句話嗎?”


    雲茯去樹林裏溜達的時候,戚寒洲單獨找上了戚栩。


    “嗯,三哥你想和我說什麽話?”


    雖然是堂兄妹,但戚栩麵對自己這個堂哥的時候,還是避免不了的有些緊張。


    “你今天白天,為什麽說郡主和以前不一樣了?可以具體地說一說嗎?”


    戚寒洲聽出了她聲音裏的緊張,放輕了語調。


    戚栩臉上的表情愣怔了下:“啊,說一說郡主不一樣的地方嗎?”


    戚寒洲點頭,用話引導著她:“對,我之前不太了解她,現在想更多地了解她這個人,你把你發現的不一樣的地方都說一說,比如,長相,性子等方麵。”


    戚栩對他也沒有任何防備之心,認真地回憶道:“郡主她以前,和現在確實不一樣!不對,應該說,就好像是兩個不同的人。”


    “以前的她,和戚珍是最好的閨中密友,現在她好像特別討厭戚珍。”


    “以前的她,是瞧不起身份卑微低賤的下人的,有個丫鬟弄髒了她的衣裙,就惹來了一陣毒打,可是現在,她對每一個人都很好,即便是渾身髒兮兮的災民,她也絲毫沒有嫌棄的意思。”


    ……


    “就這些嗎?”


    這些,並不是戚寒洲想要的,因為,不用戚栩說,他也能感受到,雲茯現在有多討厭戚珍。


    戚栩又仔細地想了會兒:“還有給人的那種感覺吧,我覺得現在的郡主變得更美了,即便是一身灰撲撲的衣衫,也十分地耀眼。”


    以前的雲福郡主也是盛京第一大美人,但那種美,好似用一大堆東西堆砌而成的,現在,雲茯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美,是不需要任何外物去修飾的。


    “她,長得很好看嗎?”戚寒洲回想著雲茯的長相,記憶裏是新婚夜,那張塗的煞白,化著厚厚妝容的臉。


    那張臉,至少在他看來,和美人搭不上任何關係。


    他一度以為,雲茯這盛京第一大美人的稱號,是她自己厚著臉皮讓人散播出來的。


    “好看啊!特別好看!三哥你的眼睛若是治好了,看到現在她,就知道,我沒有胡言了。”


    她一個女子,都有那麽好幾次,看著雲福郡主那張臉兒愣神呢。


    “明明之前什麽都不會,現在卻會醫術、武功、廚藝也驚人,整個五國應該找不到第二個這麽聰明的人了。”


    戚栩是真心誇雲茯,說到激動之處,眼睛都放光。


    可在戚寒洲聽來,就是另外的意思了,所以,並不是他一個人覺得雲茯和之前的雲福郡主不是同一個人。


    細細想來,這個雲茯身上,真的藏著太多秘密了。


    比如,她每天都要一個人去樹林裏溜達溜達。


    總能夠在這荒郊野嶺的撿到千年人參、百年靈芝。


    比如,她的身上好像總有用不完的藥,那些藥的藥性極好,就連皇宮裏最厲害的禦醫都未必能製的出來。


    她怎麽可能在這些個路過的城裏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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