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她沒有結下梁子,但是你曾懷疑過我和她之間的關係。”


    戚寒洲別扭地說道。


    他覺得自己真的很奇怪,之前分明十分討厭雲茯的無理取鬧,亂發脾氣,可現在,雲茯在聽到“宋靈韻”三個字,毫無反應了,他又覺得不舒服了。


    就好像什麽東西正在失去,而他迫切地想要證明,他還沒有失去。


    “我和她就隻是兄妹,並未其它的任何關係。”


    之前,不管雲茯怎麽鬧,怎麽追問,戚寒洲都懶得和她解釋半句。


    現在,他想要主動去解釋這件事了。


    雲茯卻壓根不在意了:“哦,你和她什麽關係,我不關心,你不用和我解釋這麽多,還是來說說,你和五皇子之間到底結下了什麽梁子吧?”


    對比戚寒洲和宋靈韻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雲茯更想知道,他和楚啟玉到底結下了什麽仇,讓楚啟玉不惜重金,也要聘請神鬼門的殺手,一路追殺他。


    作為替他擋下神鬼門兩個小鬼的人,雲茯覺得自己有權聽一聽這個故事。


    “我……”


    戚寒洲想要解釋的更多,比如,宋靈韻的哥哥是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他認宋靈韻做自己的義妹,那是為了讓好兄弟安心地離去。


    又比如,外頭傳的那些傳聞,都是假的,他對宋靈韻從未動過情。


    可戚寒洲聽出來了,雲茯是真的不在意,也沒再自討沒趣。


    “楚啟玉之前調戲過宋靈韻,不止一次,宋靈韻求到了我麵前,哭著求我救救她……”


    當初,戚家還是那個戚家,他也還是那個意氣風發充滿了正義感的戰神將軍——戚寒洲。


    他就找上了楚啟玉,把人狠狠地收拾了一頓。


    “動手的時候,出了一些意外。”


    “什麽意外?”雲茯眨著水眸,好奇地問。


    這話題,比他們兄妹關係不關係的,有意思多了。


    “我也是後來聽來的,楚啟玉傷到了男人的根本。”楚啟玉到底是皇帝最寵愛的皇子,戚寒洲再怎麽生氣,也不可能廢掉楚啟玉的命根子,把皇子變成太監。


    那真是一場意外。


    雲茯恍然大悟:“那就難怪了,你廢掉了他的命根子,他那麽小心眼的人,可不就得要記你一輩子嗎?”


    戚寒洲以為她會借機嘲諷自己,當初為了宋靈韻,做的那些個蠢事,招惹了楚啟玉這麽個大麻煩。


    但是沒有。


    雲茯從頭到尾,都沒有主動提起宋靈韻這個名字。


    隻有真的不在意了,才會提都不提吧。


    戚寒洲心底隱約明白了一些事情。


    ——


    隊伍越往西北走,途經的城池就越是蕭條。


    因為水患而受災的地區,也不單單是黑沙江沿岸的那些城鎮村落。


    而是整個西北區域的水域都或多或少的遭遇了暴雨過來帶來的洪澇災害。


    本來不怎麽降雨的地區,接連降下大雨暴雨,那些依著水域而建的城鎮和小村落,根本沒有任何應對洪災的準備,就導致了受災嚴重。


    雲茯她們這一路上,遇到了一波又一波,因為天災而流離失所的災民。


    能幫一把的,她會伸手幫上一把。


    可她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有限。


    救得了一個人,兩個人……


    卻救不了這麽一波又一波,源源不斷的災民。


    隻能給他們指一條活路,讓他們往黑城去。


    “黑城的城主和崔家的崔三公子,在賑災,你們過去,還能搏一條活路。”


    有背井離鄉去尋求活路的,也有不願意離開自己生活多年的故鄉的。


    雲茯她們今個路過的這個,坐落在河邊的小村落,就依舊有不少村民在生活。


    因為上遊的橋梁被洪水衝垮了,蔣成帶人進村子打聽,這附近還有沒有,能過河的橋了。


    雲茯則是把馬車停在了河岸邊稍作休整。


    她們剛停下來,沒多久,就聽到見了離她們不遠處的河岸邊,傳來奇怪的聲響。


    雲茯聽不太清,就聽到了嘈雜的牛皮鼓的聲響,還有“咪咪嘛哄,咪咪嘛哄……”之類的咒語聲。


    三個小團子都被那邊的動靜給吸引住了。


    戚念趴在雲茯的膝蓋上,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問:“雲姐姐,那些人在玩什麽好玩的呀。”


    雲茯手臂輕輕一勾,把被自己養的白白嫩嫩,粉粉糯糯的小團子撈了起來:“走,帶你去看看。”


    “雲姐姐,我們也去。”


    戚羽拉上戚墨,也跟了過去。


    戚寒洲沒吱聲,邁著兩條大長腿,默默地跟在了雲茯和三個小團子身後。


    就見,那岸邊的空地上。


    跪著七八十個村民。


    所有人都朝著河的方向,跪拜著。


    在河邊,用木頭搭建著一個簡易的祭台。


    祭台上站著一個老婦人,那老婦人臉上畫滿了亂七八糟的圖案,腦袋上插著幾根黑色的羽毛,手裏舉著一根掛著幾根白骨的手杖。


    此時,正高舉著手杖對著天空念叨著,雲茯聽不懂的咒語。


    而這老婦人正對著的方向,兩個成年男子正抬著個被五花大綁的孩子。


    雲茯蹙了蹙眉,頓時心生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這架勢,瞧著不對勁。


    “戚寒洲,你抱一下小念兒,我去處理個事情。”


    “雲茯,怎麽了?”戚寒洲接過戚念,問了一聲。


    知道戚寒洲看不見,雲茯簡單地給他解釋了兩句:“這裏,正在進行某種祭祀的儀式,我懷疑,他們用來祭祀的物品,是個孩子。”


    雲茯水眸掃向岸邊那邊被舉起來的孩子,又道:“那孩子還活著,我得去救他。”


    如果沒遇見,也就算了。


    可如今,被她給遇上了,那就不能當做沒看見。


    那孩子瞧著和戚墨差不多大,被扒得光溜溜的,身上畫著亂七八糟的圖騰,因為過度驚嚇,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雲茯說完,就一個箭步,躍上了那半人高的祭台。


    那老婦人儀式進行了一半,抬眼與雲茯四目相對,立即抬起手杖指向她,渾濁發黃的眼底,透著狠意:“你是何人!誰讓你上來的!滾下去!”


    雲茯視線緊盯著那孩子,這會兒懶得搭理她,抬手握住那手杖的一端,一個用力,把人甩下了祭台。


    “你先給我滾下去,待會兒,我再找你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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