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成一琢磨,確實是這麽一回事。


    謝家在西北這一片的勢力太大了,他們不管怎麽繞,都繞不開謝家的勢力範圍。


    一行人繼續向前行。


    這眼見著再翻過一座山,就要到底北安城了。


    路上啥事都沒發生。


    蔣成放鬆了心情,調侃道:“我看那謝二公子,應該也不是很喜歡他那夫人。所以,他那小舅子被你給揍了,他也不想報仇。”


    雲茯睨了他一眼:“怎麽?謝家不來找麻煩,你還挺失望的?”


    “沒有沒有。”蔣成趕緊捂住了嘴巴,差點忘了自己是烏鴉嘴了。


    ——


    隊伍照舊在山上的空地停下來休整。


    雲茯剛把馬車停穩,就聽見了從周圍林子裏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黑眸瞬間猛地一沉,抬頭看過去,就見從林子裏跑出來一大群烏泱泱的人。


    看那些人的模樣,應該是受災的難民。


    蔣成以及流放隊伍裏的其他人,都沒把這夥突然衝出來的難民當回事。


    因為他們這一路上,碰見過太多無家可歸,到處逃荒的百姓了。


    這一次這一撥,頂多就是數量多一些而已。


    雲茯卻眯起了眸子,整個人都警覺了起來。


    不對,這些難民不對勁!


    這些人之前一直藏在林子裏,等流放隊伍停下來了,才衝出來,從四麵八方把流放隊伍圍在了中間,很顯然是有備而來。


    “戚栩,你帶著小羽他們,在馬車裏待著,暫時別出來。”


    戚栩在車廂內應了聲好。


    幾個小團子也甚是乖巧聽話,沒有鬧著非得去問為什麽。


    蔣成剛掏出一塊餅子,準備咬,就被雲茯的聲音給打斷了。


    “所有人拔刀戒備!這些人來者不善!”


    如今,在這流放隊伍裏,雲茯的話,比蔣成這頭頭還要好使。


    她一聲令下,包括蔣成本人在內的所有衙役們,全都停止了手裏的其它活計。


    chua地一下,拔出了腰間掛著的佩刀。


    衝在最前頭的那一批難民,已經來到了雲茯她們麵前。


    “讓雲福郡主出來!”


    “對,讓她出來!”


    “我們知道,她就在這個流放的隊伍裏躲著呢!”


    這些人一開口,雲茯就大概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這就是謝家想出來的爛招數嗎?


    自己不露麵,把這些難民當槍使。


    還真是又髒又卑劣的手段!


    雲茯往前邁出一大步,水眸淡淡地掃過最前麵領頭的那幾人。


    “我就是雲茯,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你就是皇帝最寵愛的那個雲福郡主?那你把皇帝給你的錢全都交出來。”


    雲茯:“???”


    “狗……呃,那皇帝什麽時候給我錢了?還有,他要是真寵我,會把我流放到鬼荒大獄嗎?你們這些人都不動腦子的嗎?”


    那些人看了一眼雲茯,又看了眼她身後不遠處的兩輛大馬車。


    “你在我們麵前裝什麽可憐?皇帝要是不寵著你,你流放的時候,還能有大馬車坐?”


    “對啊!我們都快要被餓死了!你能有我們慘嗎?”


    雲茯並不想和他們比慘。


    “等等,你們的慘,怎麽著也算不到我的頭上吧!你們有本事去盛京找狗皇帝去啊!要是覺得盛京太遠了,也可以去找北安城的城主去!賑災的事情歸他們管。”


    “你們不去找他們去,卻來找我,是覺得我是那個好拿捏的軟柿子嗎?”


    蔣成和一眾衙役們:不不不,您可不是什麽軟柿子!


    對麵站著的那些難民,被雲茯說得有些惱羞成怒了。


    “你閉嘴,哪來那麽多的廢話!把身上的錢財和吃的都交出來!”


    雲茯掃了眼,對麵的人數,在腦海裏盤了下,如果真的要動手,怕是要牽連流放隊伍裏的其他人。


    看在對麵都是無家可歸難民的份子上,雲茯收斂了殺氣,準備和他們好好地商量商量。


    提出來,讓他們把流放隊伍裏的其他人都放過去。


    待流放隊伍安全通過了,自己會給他們一筆錢。


    就當是做件善事。


    可對麵,卻把人性的貪婪和醜惡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已經不是什麽可憐的難民了,而是一群攔路搶劫的暴民!


    “放他們過去可以,他們身上的吃的也要留下來。還有那兩輛馬車,幾匹馬也全都留下來。”


    這下子,把雲茯給惹毛了。


    漂亮的小臉蛋上罩上了一層寒霜。


    聲音也透著絲絲涼意:“那就是沒得談了。”


    “戚栩,把馬車的簾子全都放下來,看好小羽他們。”


    “蔣成!帶著你的人,做好防守,誰過來,就砍誰!”


    雲茯剛交代完話,就聽見戚寒洲的聲音在身側響起:“那我呢?我要做些什麽?”


    戚寒洲也想要參與進去。


    “你?”雲茯側目看了看他,想了幾秒,才開口,“你要是站累了,可以去馬車裏休息一會兒。”


    雲茯說完,就朝著那心大,還在吃草的白馬喊了一嗓子:“小白,你這個吃貨,別吃了,過來!”


    白馬聽到了她的召喚,揚著蹄子衝她奔來。


    雲茯勾出韁繩,動作利落地翻身上馬。


    策馬衝向了對麵的暴民。


    雲茯在逃生遊戲裏,遇見過大大小小的暴動,不下十次。


    對付暴民,最好的辦法不是扯著嗓子和他們講道理,而是以暴製暴!


    他們狠,自己要比他們更狠!


    雲茯手執短刀,挑了幾個剛剛叫的最歡、眼神最狠的暴民。


    手起刀落,一刀一個,了結了他們。


    那模樣,宛若被殺神附了體,周身散發著強烈的殺氣和煞氣。


    把剩下的那群暴民震懾住了。


    群情激昂的人群靜了下來,沒人再敢上前來挑事。


    “殺,殺人了!”


    ……


    蔣成看著那馬背上英姿颯爽的身影,不由地感歎道:“郡主這氣勢,要是上了戰場,戚公子你那戰神將軍的稱號,怕是要換人了。”


    明明是調侃自己的話,卻因為那人是雲茯,戚寒洲的心底沒有半點不高興,反倒是期待著眼睛恢複的那一日,能夠親眼一睹雲茯的風采。


    “你們……還有誰不服!”雲茯居高臨下地掃視著那群暴民。


    黑眸泛著冷芒,像是在尋找著獵物的猛獸,眼底閃過一抹暗光。


    很快,就在亂哄哄的人群裏揪出來一個低著腦袋的老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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