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塊布料是屬於戚寒洲的。


    因為那是她去成衣館給他挑選的衣衫。


    “戚寒洲!你最好是沒事!”


    “小白,你再聞一下,順著這氣味找,他應該沒走多遠。”


    雲茯把布料拿到馬鼻子前,注意到那布上沾染的血液還很新鮮,推算出人應該並未走遠。


    小白再次撒開蹄子跑了起來,帶著雲茯,衝進了密林深處。


    終於,雲茯在一處山澗處,看到了幾個人影。


    並且一眼就鎖定了戚寒洲的身影。


    即便他此時是背對著自己站著的。


    “戚寒洲!”


    “雲茯?”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戚寒洲本能地轉身回頭。


    “是雲老大!她怎麽來了?”


    其他人也扭頭看了過去,見到雲茯出現在這裏,那驚訝不比戚寒洲少。


    雲茯都不等小白停穩腳步,就迫不及待地從馬背上跳了下去,一口氣衝到戚寒洲麵前。


    “戚大戰神,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身手無敵!對陣這林子裏的猛獸,就像是在揍小雞崽。”


    “我……”


    “你什麽你!你這麽厲害,怎麽還受傷了呢?為了口吃的,你是不是連命都不想要了?你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小羽他們?你是他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你要是出事了,他們怎麽辦?嗯?”


    雲茯總算是把心底一直憋著的那口氣給發了出來。


    戚寒洲等她發完小脾氣,才溫聲開口:“你呢?你這一路上過來,有沒有受傷?”


    “我和你不一樣,我又不是瞎子。”雲茯口氣很衝地回了句。


    待說完之後,才意識到,這話有點傷人。


    “我的意思是,你看不見,能不能老老實實地待著,別惹事了。”


    說著,又看向一旁的其他人:“還有你們,才剛和他學了幾天功夫,一個個的,都當自己是個高手了?有本事,來和我過過招。”


    幾個漢子,被一個小姑娘訓話,卻一個比一個慫。


    待雲茯訓斥完了,才敢開口說話。


    “雲老大,你誤會戚將軍了,他不是自己嘴饞想要吃肉,才帶我們來這林子打獵的。”


    “對對對,戚將軍他是為了弄些肉,作為物資去換烏金石。”


    雲茯視線看向戚寒洲,眉頭不自覺地皺在了一起:“我不是說不需要物資,我那裏有藥材嗎?”


    “我知道你那裏存了些藥材,可這鬼荒大獄最缺的就是藥材了,我不想,你把那些珍貴的藥材拿來交換烏金石,把它們留下來,也許可以在關鍵時刻發揮更加重要的作用。”


    戚寒洲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他不知道雲茯有很多珍貴的藥材,以為,雲茯是要拿僅有的,用來保命的藥材去換那些烏金石。


    所以,才想了這麽一個法子,想要用獵物作為交換的物資。


    “那是我沒說清楚,我那裏存的藥材,就算是拿出來一部分交換烏金石,也還有剩下保命用的。”


    雲茯了解了他的本意,火氣消散了一大半。


    “你這傷是怎麽傷的?”雲茯看了眼戚寒洲前胸那幾道血痕,隻大概看出來,是利爪的抓傷。


    邊上,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開口解釋:“戚將軍是為了救我,被熊瞎子抓傷了,是我膽小,連累了戚將軍受傷。”


    如果按照戚寒洲的計劃正常地執行,他們是可以抓住那熊瞎子的。


    但這個十五六的少年在關鍵時刻,被嚇到腿軟,這才出了意外。


    雲茯知道現在不是追求誰對誰錯的時候,低頭,默默地替戚寒洲處理傷口。


    誰知道,傷口剛處理了一半,之前那隻逃走的大黑熊又折返了回來。


    想來,也不想錯過這一頓美味的人肉大餐。


    黑熊巨大的身軀,看似笨拙,可實際上,行動上卻一點都不慢。


    眾人來不及去布陣,那隻大黑熊就已經撲到了麵前。


    抬著熊掌一頓亂拍。


    雲茯陰沉著小臉,站起身子,手裏握著短刀,朝著那黑熊冷冷地掃了一眼:“爪子不錯,一隻紅燒,一隻清蒸。”


    黑熊也是個識貨的,瞧見雲茯這麽個細皮嫩肉的人類,便不再去管那些個男人。


    可它哪裏知道,這麽個瞧著最白嫩的,才是那個最狠的!


    它最不能招惹的人!


    雲茯吊著一條胳膊,稍微限製了她的發揮,讓這黑熊多活了一會。


    也僅僅是那麽一會兒。


    “剛剛雲老大說什麽來著?說戚將軍揍這林子裏的猛獸,就好像是在揍小雞崽子,你們看,那黑熊在雲老大的手下,像不像挨揍的小雞崽子?”


    “別聊了,咱們好好想一想,待會兒怎麽把這隻大家夥運回去吧。”


    ……


    雲茯收拾掉黑熊,神色如常地回到戚寒洲的身邊,替他把剩下的傷口處理完。


    回去的路上,沒再開口和他說一句話。


    戚寒洲能感覺出來,自己把雲茯給惹生氣了,但不知道該怎麽哄她。


    盛京的書院裏教了他很多,卻沒有教會他如何去哄生氣的小姑娘。


    雲茯是生氣了,可是她不是生他的氣,而是在和自己生氣。


    她氣自己,被戚寒洲這般輕易地就影響到情緒。


    她的喜怒哀樂,都會因為這個男人而變化。


    這樣的她,已經有點不像她了。


    為了改變這個狀態,雲茯隻能在接下來的時間,刻意疏遠他。


    讓自己不停地忙碌起來。


    或者躲進自己的房間,一個人待著。


    這種狀態,維持了小半個月。


    一轉眼,就到了和南火寨約定的日子。


    雲茯提前一個晚上,進入了空間。


    去拿空間裏的藥材。


    還不忘去狗皇帝的國庫裏溜達一圈。


    想著,要是能用狗皇帝的藥材去交換烏金石,那她一點都不心疼。


    雲茯如同往常一樣,打開連接國庫的大門,進入了國庫。


    輕車熟路地來到存放藥材的區域。


    剛打開箱子,就聽見了有人在說話。


    起初,她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待聽到第二聲,才確定,沒錯,是有人在說話。


    準確的說,應該是有兩個人在對話。


    “陛下這幾日的身體有好轉,多虧了神醫穀來的那位小神醫。”


    “我覺得,也有可能是這幾日國庫裏沒丟什麽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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