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沉默的戚寒洲額角青筋暴起,忽地開口,大聲問道:“你說什麽?”


    南俊生探出舌頭舔了下嘴唇,露出挑釁的眼神:“我說,既然她帶人鬧上門來,要排查我們,那就讓她親自來!怎麽,你這瞎子有意見嗎?那也沒辦法了,誰讓你眼睛瞎,什麽都看不見呢。”


    雲茯起初那小臉上的神色還很平靜,但當她聽到,南俊生一口一個瞎子嘲諷戚寒洲的時候,白皙的小臉上立即浮現了慍怒。


    冷嗬一聲:“你這個病秧子,有什麽資格嘲笑他看不見?是你那弱不禁風的小身板嗎?還是你這麽大了,還站在你爹後麵,讓你爹護著你?”


    戚寒洲先前,被南俊生激起的怒火,因為雲茯的話,降了不少。


    還開口,勸起了雲茯:“小茯兒,莫生氣了。”


    雲茯鳳眸微微眯起,看向南俊生的目光裏,氤氳著陰寒的怒意。


    她輕輕扯動粉唇,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殺氣:“好啊,那我就親自替你檢查。”


    “小茯兒,你別看他,髒了眼睛。”戚寒洲沒想到,她居然答應了南俊生的無理要求。


    雲茯衝他笑道:“沒關係,我隻當看了個髒東西,看完了,再多看看你,眼睛就舒服了。”


    這一番操作,俗稱,洗洗眼睛,淨化心靈。


    南俊生本來是想要為難雲茯的,卻不想,雲茯壓根就不在意這種事情。


    她是醫者,治病救人的時候,看到光著上身的男人還少嗎?


    南俊生想用脫衣服這招來惡心她調戲她,純屬是有大病!


    “行了,不是想讓我看嗎?那你倒是快點脫啊!扭扭捏捏的,你是個男人嗎?”


    雲茯有仇,一般都是當場就報。


    南俊生現在後悔已經遲了,隻能硬著頭皮上。


    在十幾雙眼睛的注視下,一件件脫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雲茯用餘光瞥了他一眼,緊接著,用極其輕蔑的口吻說道:“還真是隻不中看也不中用的弱雞啊!我以醫者的身份,告訴你,你這身子骨,以後就別想著娶妻了,誰跟了你,誰都得守活寡。”


    她這話,就差點直接說南俊生那方麵不行了!


    這是把南俊生男人的自尊按在了腳底下摩擦啊!


    南俊生被當眾羞辱,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你給我閉嘴!”


    見他不高興了,雲茯就開心了。


    “是你讓我親自替你檢查的,怎麽還不讓人說大實話了?你就是不行啊!”


    “小茯兒,別看他了。”戚寒洲陪著雲茯進來,是怕她吃虧,誰曾想,這小姑娘差點把南俊生氣死。


    “嗯,不看了,他那弱雞似的小身板,確實沒什麽看頭。”


    雲茯轉過頭,朝著戚寒洲看了好幾眼,一飽眼福。


    該說不說,還是戚寒洲這張臉養眼啊!


    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那棱角分明的下顎線,每一筆都勾勒得恰到好處。


    不過,雲茯視線在戚寒洲的俊臉上也沒停留太久,就又轉到了南俊生那邊:“等等,別急著穿衣服,你左邊胳膊上那一大塊是怎麽一回事?”


    雲茯一開始就掃到南俊生手臂上那處紅腫了,隻是沒太在意,她看戚寒洲的時候,腦海裏突然靈光一閃,這才重新看了過去。


    南俊生總算是有機會,懟回去了:“我這是燒傷,不是抓傷,難不成雲姑娘的眼睛也不太好使嗎?”


    雲茯盯著那傷,繼續追問:“燒傷?什麽時候燒的?怎麽燒的?”


    南俊生沒想到她會問得這麽仔細,目光怔了一會,才回她的問題:“就在剛剛,你們來之前,不小心被從灶裏掉落的柴火燒到了。”


    雲茯注意到他在說話的時候,眼神飄忽不定,出現了很明顯的人在撒謊的時候,才會出現的一些微表情和微動作,便接著又問了幾個問題:“你們家的火一直都是你在燒嗎?好端端,木頭怎麽就掉出來了?還恰好落在了你的胳膊上?”


    “自然不是我在燒,所以,我才不太熟練,被柴火燒到了胳膊。就是這麽巧合,我也沒辦法。”南俊生聳了聳肩,看似回答得流暢自然。


    可雲茯卻注意到了,他在回答的時候,不僅眼睛不自覺地向左上方瞟,還不自覺地出現了摸脖子的動作。


    這都是十分典型的撒謊表現。


    這一連串的問答,非但沒有撇除他身上的嫌疑,還加深了雲茯對他的懷疑。


    “是啊,那還真是巧,我們正在找身上有抓痕的人,你就恰好,在一個不需要去廚房忙活的時間,被灶裏的柴火燒傷了,你說巧不巧呢?”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兒故意把胳膊燒傷,為了遮擋之前的抓傷嗎?”南濤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


    雲茯朝他斜了一眼,餘光又掃到了南濤身後,那婦人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慌。


    越發地覺得,那些孩子失蹤的事情,和南家這對父子有關係了。


    “你別激動,若是心中沒鬼,有的是機會,讓你的寶貝兒子自證清白。”


    還是之前的辦法,詢問南俊生的不在場證明。


    “在那些孩子失蹤的時候,南俊生在哪裏?”


    南濤沒等雲茯把話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我兒不是犯人,你憑什麽審問他,俊生,咱們不說,一個字都不要說!”


    “是不說,還是不敢說?”扯了這麽半天,雲茯的小臉上已經有了幾分不耐煩。


    就在這時,南俊生卻出聲了:“我身體不好,一直在家臥床養病,哪裏都沒有去。那些孩子失蹤的時候,我應該在床上睡覺了吧。”


    南俊生太過於自信了,他覺得雲茯壓根就找不到證據。


    他到底是不是在家裏睡覺,又有誰會知道呢?


    這女人,頂多也就是嘴巴上囂張,實際上,也拿他沒辦法。


    然而,他那臉上得意的笑容並沒有維持多久,就被雲茯給擊垮了。


    “你沒出去過,那你這鞋子為何沾滿了泥土,髒成了這樣?瞧這磨損程度,應該最近走了不少路吧?”


    按理說,南俊生一直在養病,根本沒出這個家門,那他腳上的鞋子不該踩滿了泥土。


    雲茯一句話,不僅把南俊生給問得冷汗直冒,半天沒有答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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