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洲將安全繩拴在了自己的腰上,隻用一隻手抓著那滑索上的滑輪,腳下輕輕地一蹬。


    哧溜一下。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整個人就順著那傾斜著的鋼索,滑到了對麵。


    即便是事先知道滑索的精妙之處,親自使用的時候,戚寒洲還是有被驚到。


    如果,在戰場上,能使用這滑索,那攻城將會變得十分容易。


    父親和兄長他們,也許就不會打的那麽艱難了。


    同樣被震驚到的,還有衛霖他們。


    “咻地一下,將軍就飛過去了?”


    “是啊,我剛剛都沒注意,將軍就已經到了對麵,這玩意兒也太厲害了!”


    “你們也不看看,這是誰想到的主意!那可是七爺!七爺畫出來的圖紙,哪一樣不是五國聞所未聞的厲害玩意兒!”作為雲茯的第一個小迷弟,玄機張聲音裏都透著自豪。


    他今日也跟過來湊熱鬧,主要是想要看看自己親自打造的滑索,如何實戰用途。


    “郡主確實很有本事。”衛霖也非常讚同地點了點頭,“我也來試試這滑索。”


    衛霖將滑輪和安全繩,從對麵拉了回來,綁上了安全繩後,也單手扣住滑輪上的把手,大步走到了懸崖邊,簡單地來了個助跑,再加上身體重力的慣性,兩三秒就溜到了對麵。


    “下麵我來!”


    “第三個我來!”


    “讓我來!”


    ……


    見衛霖也順利地到達了對麵,本來因為那深不見底的峽穀,心底還有些擔心害怕,畏畏縮縮的那些人,此時都徹底安下心了。


    迫不及待的想要嚐試嚐試。


    玄機張讓他們排好隊,維持好秩序,別亂糟糟的,像是一盤散沙。


    “別急,一個個來,這溜索在這裏,又不會長腳跑了。”


    緊跟在衛霖身後過去的,是一群被流放的戚家軍的將士們。


    因為他們訓練有素,最先排好了隊形。


    他們雖穿戴著義肢,行動上和執行力上,卻絲毫不比正常人差。


    一百多人,一個個井然有序地過到對麵,也耗費了一些時間。


    待所有人都順利在對麵匯合後,小雪點變成了一片片的雪花,飛舞著的雪花已經鋪了滿地,將地麵染上了一層白色。


    雲茯讓他們將鋼索上的滑輪取下來收回,這滑索缺少了滑輪就如同一根結實的繩子,即便懸在這裏,也沒有什麽太大的用處了。


    除非是身手不錯的。


    興許能借著這鋼索爬到對麵去。


    “七爺,咱們接下來,是什麽計劃?聽您的指示!”


    雲茯輕輕地扯了扯唇瓣,呼出一團白霧:“那自然是,擒賊先擒王八了!”


    一行人,乘著夜色,裹挾著漫天飛舞的風雪,直奔山頂的方向去了。


    因為那奈何堂的老巢就建在了山頂。


    據說是,從山底到山頂,單單是守衛和關卡就有一十八重。


    可如今,雲茯她們從後山的懸崖過來,麵對的守衛,隻剩下一重了。


    ——


    山頂,奈何堂堂主所在主院正堂。


    燈火通明,十分熱鬧。


    嚴世禮披著金貴的狐皮大氅,動作懶散地靠在椅把上,手裏還抱著個做工精致的暖爐暖手,麵前的桌子上被十幾道菜擺滿了。


    桌子兩邊,各放了一個燃燒著的炭盆。


    屋內的溫度確實比外麵要暖和不少,但那些跳舞的舞姬卻穿的很少,隻著薄薄的一層單衣,光著腳,在桌前的空地上起舞。


    嚴世禮端起手邊的酒盞,飲了一口酒,半眯著的眸子,掃向那群賣力跳舞的舞姬,忽地,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怎麽?給本公子跳舞,你們很委屈嗎?”


    嚴世禮聲音溫柔,可那眼睛裏卻盛滿了陰森和狠戾的情緒。


    舞姬們全都停住了動作,哆嗦著身體跪了下去。


    “沒,沒有,我們沒有覺得委屈。”


    “大委屈啊?那你們為何不笑呢?是天生就不愛笑嗎?”嚴世禮的聲音帶著笑意,依舊很輕。


    可那些個舞姬們聽了他這話,身體抖的更厲害了。


    忙逼著自己在臉上擠出一抹笑容來。


    其中一個舞姬被凍的頭暈眼花,反應比其他人要稍稍慢了一些,就被嚴世禮用毒蛇般的眼神盯上了。


    抬了抬手,讓人將那舞姬帶到了近處,用筷子挑起那舞姬的下巴,微微一笑:“她們都在笑,你為何不笑?是看到本公子就不開心嗎?”


    那舞姬本就被他嚇得不輕,此時被抓到嚴世禮的麵前來,差點被嚇暈過去,巨大的恐懼讓她不知該如何解釋,眼淚奪眶而出:“不,不是……”


    “你這張臉本來長得就醜,現在更醜了!”嚴世禮嫌棄地將人踹開,給身側的侍衛下了道命令,“把她的衣服給我扒了,讓她滾去外麵的雪地裏給我跪著,本少爺想要看看,如今這天氣能不能把人給凍死。”


    雲茯她們順利摸到奈何堂時。


    第一眼,就瞧見了那雪地裏跪著的赤裸女人。


    那舞姬被凍的渾身青紫,雙腿早已沒了知覺,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就在她身體往下倒去的一瞬間,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


    那女人離的近,雲茯路過的時候,剛好順手就扶了一把,將自己最外麵的那件外衫脫了下來,將人裹住,推給了身上的玄機張。


    自己則是繼續大步向前,來到了正堂前。


    院子裏忽然出現這麽多道人影,屋內正在尋歡作樂的堂主嚴世禮也聽到了動靜,立即起身:“你們都是些什麽人?你們是怎麽進來的?”


    這些話,雲茯都已經聽煩了。


    怎麽一個兩個的,都喜歡問這些蠢問題。


    她抬了抬下巴,看向堂中被簇擁著的年輕男子,通過原主的記憶,也確定了那男子的身份,正是嚴家的小公子嚴世禮,哦,對了,他現在的身份應該是奈何堂的堂主。


    此時,嚴世禮也借著光亮看清了她的臉,目光猛然一怔:“雲福郡主!是你!你,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不過很快,嚴世禮就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了,彎著眼,笑道:“時隔多年,郡主真是出落的越發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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