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看看就知道了。”程清宴說著,就要抬腳往前邁。


    “等等!你這麽進去太危險了!”戚栩神色一緊,將人攔住,迅速地從懷裏摸出一塊用棉布縫製的簡易口罩,塞給了他,“戴上這個防護一下。”


    雲茯讓人送來的書信裏,提醒她們,要戴著口罩做好防護,再去接觸患者。


    戚栩銘記在心。


    程清宴道了聲謝,接過口罩,戴在臉上。


    戚栩也摸出一個口罩戴在臉上,巴掌大的小臉,被遮住了一大半,隻露出一雙又黑又亮的眸子,鴉羽似的睫毛長而卷翹,就像是兩把小刷子。


    程清宴視線在她的臉上停留了,在戚栩還未察覺之際,收回了視線。


    兩人一前一後踏進交易點的大院子。


    正如戚栩所料,崔家這個交易點也中招了。


    院子裏充斥著濃濃的藥味,院子角落燃起的火堆上方,還吊著幾個冒著熱氣的藥罐子。


    看著藥罐子的那幾人,全都是一臉的病態,見他們出現,起身上前,還未張口說話,就先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咳嗦聲。


    “咳咳咳,你們是誰?來交易點是為何事?”


    程清宴不著痕跡地隔開戚栩和那人的距離,回道:“我們是七等區的,來交易點換一些藥材。”


    但現在這個情況,恐怕交易點的這點藥材,也未必夠用的了。


    果不其然,那邊聽完他這話,就直搖頭:“咱們這個交易點的藥材,已經用得差不多了,還有這麽多人病著呢,怕是要讓你們白跑一趟了。”


    “你們一共有多少人染了病?具體症狀是什麽?”戚栩不知何時從程清宴身後走了出來。


    那人見是個不大點的小姑娘,不太想搭理她:“你是誰啊?咳咳咳,問這些幹嘛?”


    “我是一名大夫。”戚栩擲地有聲。


    “大夫?”那幾個人一聽她大夫的身份,也不管她是否是個年紀小的小姑娘了。


    爭先恐後地說出了自己身上,不舒服的症狀。


    “大夫,你先幫我瞧瞧吧!我感覺自己就要死了。”


    “大夫,我腦袋都快要疼死了。”


    “大夫,你快救救我們吧!”


    ……


    交易點的崔家夥計們,說著就欲上前來拉扯戚栩。


    程清宴眸光微不可查地沉了幾分,抬臂將人都攔住:“說話就說話,別離那麽近,將病傳染給了她,你們也別想活了。”


    那些人對他有所忌憚,不敢繼續往前衝。


    “搬一副桌椅過來,你們排個隊,我一一替你們診看。”


    戚栩一路小跑回去,從馬車上拿來了藥箱,在院子裏給他們診斷病情。


    通過診斷,得出結果,這裏的人,患的正是流感。


    “你們這裏最近,是不是來了六等區的人?”戚栩在尋找他們患病的源頭,如果是流感,他們在交易點是如何被傳染的?


    “六等區來的倒是沒有,但是來了幾個自稱是五等區的,說是身體不舒服,染了風寒,想在我們這裏討口吃的。”


    他們見那些人可憐,就讓他們進來休息,給了口吃的。


    待那些人離開後,他們的身體就開始不舒服了,先是咳上兩人,流鼻涕,後麵就開始頭疼,渾身難受。


    這裏也找不到醫者,他們隻能自己去倉庫裏翻找藥材,抓一些通常用於治療風寒,咳嗽的常見藥材。


    可一連喝了幾副藥,效果也不是很明顯。


    似乎沒有多大的作用。


    “你們感染上的不是普通的風寒,那些藥方治不了。”


    戚栩今日碰上了他們,作為一名醫者,肯定不能坐視不理,再者,這流感病毒傳染性極強,若是不及時治療,很可能會通過這些人傳出去。


    一旦從鬼荒大獄傳出去,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戚栩根據雲茯給她的連花清瘟的方子,開始配藥。


    馬車上帶了一些藥材,這交易點本身也有幾種所需的藥材,再加上雲茯讓人送來的紅景天,連花清瘟的藥就配齊了。


    整個交易點中招的有三四十人,可配齊整個藥方的藥材並沒有沒那麽多,戚栩也隻能按照病情的輕重緩急,先緊著病重的身體較弱的人來用藥。


    “剩下的藥材不夠齊全,你們別急,我們去六等區,湊齊了藥方,就讓人快馬給你們送過來。”


    “你們別擔心,記住了,多喝熱水,補充水分,若是身體燒的厲害的,可以用溫水,擦拭身體,比如手心、脖子、腳心、腋下等地方;也可以用冰水敷額頭。”


    ……


    程清宴陪著她,在交易點,一待就是兩日。


    待那些高燒不退,差點噶掉的病患,逐漸好轉了,兩人才用玉石的原石換了一些藥材,打算出發去趕去六等區。


    從交易點離開,剛走了一個時辰不到,戚栩就覺得身上有些不太舒服。


    糟糕!


    莫非她也中招了?


    她雖一直按照雲茯交代的,戴上口罩和手套替那些病患看診,但這幾日到底還是接觸了太多的病患,處在同一空間裏,中招的幾率也很大。


    戚栩意識到了這個可能性,立即摸出口罩戴在了麵上,還扯了扯韁繩,遠離車隊。


    程清宴一回頭,就發現她掉了隊。


    旋即策馬向她跑去。


    “戚栩姑娘,你怎麽了?是不舒服嗎?”


    這種事情,戚栩不覺得自己該隱瞞大家,於是衝他點了點頭:“我可能也染上了流感,身體有些不太舒服。”


    說完,就沒控製住,輕咳出聲。


    “你哪裏不舒服?”程清宴眼底溢出擔憂,策馬又往前幾步。


    “等等,你沒聽見我說的嗎?我可能也感染上了,你別靠那麽近,小心我傳染給你。”戚栩操控手裏的韁繩急著後退,“你帶著隊伍先走,我們分開行動。”


    程清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就調轉馬頭,朝著前麵的車隊追去。


    戚栩緩緩地鬆了口氣。


    她的內心已經足夠強大了,不會因為自己一個人,而矯情難過。


    準備在附近找個水源,休整一下,待那車隊走遠些,自己再出發的。


    在溪邊,用水沾濕了帕子,擦了擦因為發熱,而捂出來的滿頭大汗。


    聽到身後有馬蹄聲傳來,扭頭就看見程清宴正翻身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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