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茯和戚寒洲不著痕跡地對視了一眼。


    看,老東西上鉤了。


    不枉費,他們配合著演了這麽一出戲。


    “你的意思是,蠱毒和天石的力量疊加在一起,煉成了那鐵頭奴?嗬嗬,你這老東西騙鬼呢?人一旦靠近那天石就會變成鬼奴,可那鐵頭奴明明就還是正常人的身體。”


    雲茯表示自己不信他這鬼話,且麵上逐漸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鬼醫仙按住呲呲呲往外冒著血的斷肢傷口,麵如死灰:“郡主明鑒啊!老夫沒有騙您,那鐵頭奴確實是唯一一個熬過蠱毒和天石力量的人,當初,惡修羅將他送過來,給老夫當藥人,老夫就將他和其它藥人一起綁在了天石上,誰知過了一段時間後,其它的藥人都被天石的力量變成了鬼奴,隻有他沒有。”


    “隻有他沒有?”


    “對,隻有他沒有!不,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他的神誌方麵,其實也有些不正常,隻是沒有變成鬼奴而已。”鬼醫仙回想當初的情形。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有人沒有因為天石而變成鬼奴。


    鬼醫仙圍著那鐵頭奴看了半天。


    還將他和其它的鬼奴分開關,後續通過幾日的觀察,發現了他與常人的種種異常之處。


    “他的力氣變大了,眼神也起了變化,情緒也是異於常人的暴躁,每日都會胡言亂語,說得最多的話,就是要報仇!打打殺殺之類的!”


    “後來呢?後來,你是如何將他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聽著自己兄長的遭遇,戚寒洲差點沒忍住,對鬼醫仙動手。


    鬼醫仙還以為他這麽激動,是著急從自己這裏獲得煉成鐵頭奴的辦法了。


    聲音遮遮掩掩,含糊不清地說道:“後來,後來,我瞧著他好像有些身手,就留下來練蠱了。”


    至於是什麽蠱,鬼醫仙依舊藏著掖著,沒有告訴他們。


    雲茯微微沉凝了片刻,就想通了這裏頭的幾個關鍵因素:“所以,他一個月之內會暴走的原因是,體內的蠱毒發作時間就是以一個月為周期的。”


    “他本就神誌錯亂了,我種入蠱毒後,稍加操控,就能讓他為我所用。”鬼醫仙的語氣裏透著自豪。


    “說!你給他種的是什麽蠱!”戚寒洲再也忍不住了,泛著寒光的長劍,指向他,再往前一點,那長劍就能將鬼醫仙的脖子戳出一個血窟窿來。


    鬼醫仙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難,愣了下神,才磕磕絆絆地回道:“您和郡主若是答應不殺我,我便將那蠱毒和種蠱的方法告訴你。”


    雲茯水眸輕輕地眨巴了下:“好,我答應你,我和戚寒洲不會動手殺你,不過,你得跟我們一起去見一麵那鐵頭奴,給我們現場展示一下,如何解蠱和下蠱,否則,我們無法相信你的話。”


    她隻是答應這個老東西,自己和戚寒洲不會親自動手,可沒說,別人不能動手啊!


    譬如,那些被他變成鬼奴的倒黴蛋,想要撕了他,咬死他,也正常吧!


    “好好好!”鬼醫仙忙不迭地點頭應好,生怕慢一點,戚寒洲那柄劍就戳過來了。


    帶著鬼醫仙離開鬼醫穀的時候,雲茯沒忘記,自己之前答應了那些被囚禁在另外一處山洞裏的人,要帶領他們離開鬼醫穀。


    鬼醫仙和他手底下的那些小嘍囉們,自然不敢有什麽意見。


    乖乖地拿出了可以避毒的藥粉。


    將那群人順順利利地帶出了鬼醫穀。


    出了鬼醫穀,雲茯直接一針下去,弄倒了鬼醫仙,丟進了隨身空間。


    帶著他回了二等區。


    ——


    眼見著,就快到二等區了,才將昏迷不醒的人從空間裏提溜出來。


    雲茯當初離開的時候,給了守衛一些迷藥,讓守衛每日添加在戚遠洲吃的食物中,這樣,能更好地將人看管住。


    不至於,讓暴走的戚遠洲,傷害別人,犯下什麽大錯。


    “他,他就是鐵頭人?你們將他腦袋上的鐵頭盔打開了?原,原來他長這樣啊?”誰知,鬼醫仙看到戚遠洲的模樣時,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不知道他長什麽樣?他腦袋上的頭盔不是你做的好事?”雲茯挑眉,試圖在他臉上捕捉到一些微表情。


    鬼醫仙瘋狂擺了擺自己的那隻好手:“不是我不是我,惡修羅將他送過來的時候,他腦袋上就戴著頭盔,他是惡修煉養的男寵,應該是惡修煉給他戴上的吧。”


    雲茯和戚寒洲同時皺眉:“男寵?”


    鬼醫仙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繼續說道:“惡修煉那女人最好男色了,眼前這個鐵頭奴長成這副模樣,不是男寵又能是什麽?”


    “閉嘴,趕緊替他將身上的蠱毒解了。”戚寒洲冷喝一聲,讓他抓緊幹正事。


    鬼醫仙以為他們著急見識見識自己的蠱術呢。


    立即掏出了自己解蠱的工具和藥材。


    當著雲茯和戚寒洲的麵,將戚遠洲身上的蠱毒解了。


    解了毒的戚遠洲,也總算是恢複了安靜。


    鬼醫仙呼出一口氣:“他身上的蠱毒已經解了,你們看,沒種蠱毒之前,他就是現在這種呆傻,神誌不清的情況,但是有一副好身手,不煉成鐵頭奴當真是可惜了。”


    “郡主,您看,什麽時候,再把蠱下回去?小的隨時準備著,您點個頭就行了。”鬼醫仙拿出一個髒兮兮的罐子,罐子裏裝著蠱毒。


    雲茯還未來得及開口呢,戚寒洲就一腳將人踹翻在地:“這毒,你自己留著用吧!”


    鬼醫仙身子一歪,手裏的罐子摔碎,好巧不巧,整張臉都砸在了那一地黑不溜秋泛著陣陣臭味的蠱毒上。


    發乎一道淒慘的叫聲。


    雲茯也懶得搭理他,由著他在一旁捂著臉叫喚打滾。


    現在,戚遠洲身上的蠱毒是解了,但記憶卻沒有恢複正常。


    “大哥,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寒洲啊!”戚寒洲喊了幾聲大哥。


    戚遠洲那邊眼神依舊沒有任何的波動。


    雲茯水眸輕沉,素指在下巴上摩挲了幾下:“看來,還得帶他回鬼醫穀一趟。”


    那塊隕石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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